微凉听着啼哭声快速回过了身,原本传来波纹的池面也在瞬间陷入了平静,就连方才的啼哭声也消失了。
    “什么人?”他有些疑惑地唤出了声。
    看着寂静的池面他不敢在停留而是朝着池边行去,心里头还有那么一丝惊慌,总觉得这池子里头有什么东西。
    可他记得当时这儿养了许多的锦鲤,一条条五彩斑斓的很是好看。
    只是他在水里头待了好一会儿了却是连半条锦鲤都没有瞧见,到是遇见了一具骸骨。
    一想到那具骸骨他便心慌的不敢在原地停留只想赶快上岸,可这步子才跨出去却踩到了一颗圆润的石头,以至于没有任何依仗的他瞬间便摔入了水中。
    噗通——
    落水声伴随着惊呼声传来,微凉被这突如其来摔进池中给吓了一跳。
    好在池水并不深,他不过是片刻就稳下了心神同时也捡起了那颗圆润的石头。
    若说方才看到骸骨已经是吓到了他,那么这会儿看到的东西更是吓得他险些再次摔入水中,就见他的手中捧着一颗腐烂了一半的人头,隐隐还能瞧见面容上有虫子蠕动着爬过。
    两个眼眶空洞洞的,本该生在里头的眼珠子这会儿早已经没了就好似被什么东西给啃着吃掉了一般,最令他震惊的还是脖子上那被啃咬撕扯的痕迹。
    “呕——”微凉被这一幕给吓得俯身便干呕了起来。
    他这些年被云殊护的极好,根本就没有见过如此恶心的一幕,当即便丢了那颗人头爬到了岸边上。
    在岸边干呕了好一会儿才渐渐缓了过来,用着诧异的目光看着池面,道:“这池子这么浅怎么还能淹死人?”
    不仅仅淹死了人,而且看这情况好似还淹死了好几个人,方才那颗人头定是近些天的,不然不可能还留有如此多的皮肉在。
    可是他真是想不通了,这么浅的池子还能淹死人??
    也在这时,池子里头又传来了声音伴随而来的便是阵阵啼哭声。
    微凉一听这啼哭声惊得往池中探了一些身子,接着便瞧见池面出现了些许发丝,在月光的照射下散发着淡淡的微光。
    “头发?”他看着池中的头发下意识便伸手去撩。
    只是这指尖才刚碰到池面就见原本还浮在面上的发丝突得便涌了上来,下一刻一颗被池水泡的发白的人脸鱼涌出,张着它染满肉屑残渣的口便咬向了微凉的手指。
    本就有些警惕的微凉见状慌忙就将手给收了回去,并且朝着岸边又退了一些,直到退到了假山边上才停下。
    他看着池中龇牙咧嘴游动的人脸鱼吓得面色苍白,眼中更是溢满了惊恐:“那......是什么?”
    人头怎么还会动,人头!!
    就在他震惊诧异之下,池中又出现了许多的东西,从角落中游出了四五条人脸鱼,这会儿正瞪着一双浑浊的眼盯着他。
    微凉一见池中如此多的人脸鱼,那可真是被吓得连身子都颤抖了起来。
    更甚至其中一条的口中还在咀嚼着什么,隐约看去才发现是一只剩下一半的手掌,血水从它的口中蔓延在了池面。
    这时他才反应过来方才看到的那颗腐烂人头不是失足落水,兴许就是被这些东西给吃了,而且吃的干干净净。
    意识到这儿,他终于是忍不住扑到了边上干呕了起来。
    明明肚子里头空空如也可他就是忍不住想吐,以至于开始吐酸水了都没有停下。
    为什么池子里会有这种东西!
    之前是锦鲤怎么不过十年间就变成了人头,所以啼哭声根本就不是有婴孩落水了而是这些人头吸引人过来,然后在将他们吃掉!
    又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堪堪回了神,就连干呕也止下了,这才用着不解的目光看向了池面。
    “这到底是什么?”他起了身缓缓走到了池边,看着池里头游动的人脸鱼皱起了眉。
    这些鱼虽然早已经被泡的面色浮肿可隐约还是能瞧出模样来,这不他从人脸鱼里头瞧到了熟人。
    他盯着那条张着口不断吞吐池水的人脸鱼晃了神,片刻后才出声道:“这不是上次说冤枉的仙子吗?怎么也在这儿?”
    池中的鱼并没有回答他,而是自顾自的游动着。
    微凉这会儿可真是不解了,一个普通的池子里怎么还会养着人头怪而且其中一条还是当初给自己定罪的仙子。
    这谁养的啊?
    不会是神君养的吧!!
    一想到这儿他便越发觉得是神君所为了,毕竟自己当初跳剔骨台这仙子也是一个极大的推力。
    只是,若这池子里的都是人头,那当初的锦鲤岂不是......
    微凉只觉胃里头又是一阵翻江倒海,可很快就被压回去了。
    这地方是不能留了,光后院养着这么几条人脸鱼他便觉得浑身不自在,总觉得它们会跃出池子来咬自己。
    他转了身便要离去,只是步子才跨出去池边却又传来了声音,这回却是阵阵低吟声,显得很是痛苦。
    “有人?”他听着声音往池边走了几步,瞧见了两个酒瓮子。
    这酒瓮子他记得,那时候还觉得里头种着的牡丹花很好看,可是此时看到这酒瓮子里头的东西时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
    就见酒瓮上头的不再是什么漂亮的牡丹而是一颗枯瘦的人头,干枯的头发乱糟糟的堆在边上,隐隐还有一股恶臭袭来。
    微凉捂着口鼻凑近了一些,想要瞧清楚这里头的是什么人,可还没等他瞧清楚原本还倚在瓮口的脑袋却是动了一下,最后还睁开了眼。
    这可吓坏了他,慌忙就往后头退了一步,眼中染满了诧异:“活的!”
    “额——额——”低低的痛苦声传来,酒坛子中的人显然看到了微凉,开始不断地挣扎着。
    看着眼前的酒坛子,微凉有些回不过神。
    这坛子上的人头虽然枯瘦的很,可怎么看都是一个成年人的。
    至于这酒坛子不过小小一个,这人是怎么被塞进去的,难不成被砍掉了手脚?
    意识到这儿,他只觉得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转身便要逃走。
    可他才有动作身后却再次传来了声音,这回好似是在唤他一般愣是将他的步子给止住了。
    微凉转过了身就瞧见酒坛子中的人正用着绝望的目光看着自己,大张的嘴巴更是一个劲的传来痛苦的声音,想来他在这坛子里头也是受尽了折磨。
    于是他又往坛子边上走了一步,道:“你想我放你?”
    其实他也不确定这坛子里头的人是不是这个意思,可依着待在如此窄小的坛子中换做是自己也会想要出去,更何况这人也不知是在这儿呆了多久,兴许也有十年了吧。
    如果池中的人头就是锦鲤的话,那这两个酒坛子中的人也有十年之久了。
    虽是不知神君为什么将人丢在这儿,但怎么说都被折磨了十年,有那么一些可怜。
    想到这儿,他走到了坛子的边上,寻着有什么法子能将人给放出去。
    酒坛子中的人看着微凉不断地点着头,眼里头有泪水快速涌了出来,片刻后还传来了阵阵哭喊声。
    微凉一见愣了一会儿,但很快他便知道这人为什么哭了,什么也没说而是去捡地上的石头。
    边上的石头挺多,他随意的寻了一块就走到了坛子边上,正准备砸下去的时候却停手了。
    接着他又走到了坛子面前盯着这人,他总觉得这人有些眼熟。
    虽说这人都已经枯瘦的人不人鬼不鬼的,可他就是觉得眼熟,眼熟的好似前些天才刚见过。
    “我们是不是见过?”他说着便又靠近了一些,然后还伸手去撩这人散落在身前的发丝。
    发丝被撩起来时他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眼中渐渐溢出了一抹诧异:“林杭!!!”
    微凉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人以至于撩着发丝的手都颤抖了起来,眼里头的诧异变作了惊恐,显然是不敢相信这被丢在坛子里的人竟然是林杭。
    要知道前几天他还瞧着这人被砍了头,转眼间却被丢到了坛子里头,而且这人还活着。
    “这!这!!”他快速往后退去,可脚下一滑险些便落入了池中,好在及时稳住了,可眼中的震惊却仍然没有散去。
    至于坛子里头的人在听到林杭两字时挣扎的越发厉害了,眼中的绝望好似随时都要溢出来了一般,深到犹如潭水。
    微凉一见他这幅疯癫的模样丢了手里头的石头就这么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中的冷意也越发的深了,片刻后道:“所以这是报应吗?你锁着打骂了我十八年,如今你也尝到了这种痛苦,呵!”冷笑着。
    本就疯癫的林杭听着微凉的话越发的癫狂了,就连眼中的绝望都渐渐化为了震惊,显然是没有想到这站在他面前的人是微凉。
    啊!啊!
    他大张着嘴不断地喊着,很是痛苦。
    “既然神君将你丢在这儿,那你就继续在这儿吧!”微凉说完后便转了身离去了,身后传来了痛苦的声音,直到他走出了数米之外都能听到,在这夜色之下显得极为恐怖。
    他什么都没有去理会而是快步回了寝殿,关了门直接坐在了地上,双眼看着前头的屏风出了神。
    自己当初被林杭害的受尽折磨,如今林杭被丢在酒坛子里头十年,想来这定也是报应了。
    想到这儿,他低低地笑了起来,可眼里头的红晕却是越发的深了。
    这一夜他坐在地上不曾起来,直到第二日天明时才堪堪回了神。
    外头的光亮虽不强可他也不想出去,于是抱着软枕躺入了被褥里头,可心里头的委屈却是半分不曾消散。
    “还是睡觉吧,那林杭如今也得了报应,想他也是自己徒伤难过罢了,不想了。”说着便闭上了眼准备睡一觉夜里头再离开。
    啪嗒啪嗒——
    也在这时,屋外传来了脚步声,声音不重可微凉却是听得清清楚楚。
    他慌忙便从床榻上起了身看向了禁闭的殿门,下一刻就瞧见屋外头出现了一道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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