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完活计的小娘子正要下船,见着少女将红缨枪耍得虎虎生威,吃惊得张大了嘴,旋即想起什么就跟送她的邱志红着脸说:“这位郎君,您还得跟那小娘子的夫君说一声,女子不方便时要静养的好。若不然,难受起来,可是自己受罪了。”
    邱志将人送回去后,当即就把事情转告自家郎君,宋钊闻言先是沉着脸看他一眼,然后终于明白哪里不对。
    他虽没近过小娘子身,但以前打发时间也看过不少医书,上边有说过女子不方便时,体虚的会疼痛难忍。此乃宫寒之症,会导致女子不好生育。
    当然,这健康的小娘子未必会有这些不适,但她明明说过,她怕身体原因怀不上孩子。
    所以他一直以为,她也是有这宫寒之症。
    如今她这样生龙活虎的样子……分明是健康得很。
    宋钊立在甲板上,眯着凤眼看那抹火红的身影,随后转头吩咐邱志:“再晚些出发,去请个医工来。”
    作者有话要说:  某染要兜不住了~~~呆槿胃炎又犯了,简直想死~~
    第37章
    船队停泊, 时间长了不免惊动到当地官府, 当邱志将医工请来的时候,身后还跟了当地知县与一应衙差。
    邱志面对自家郎君那张冷脸也是有苦说不出,死缠烂打跟来的知县见着那玉公子一样的郎君, 却是脸上都笑开花了。
    “久闻郎君盛名,今日一见,实在是下官的荣幸。”
    宋钊下巴微抬,一双凤眼极漠然地看来人。
    他不言,又面无表情, 身上的气势就变得极慑人。
    知县弯着的腰刚直起, 见他这副表情, 险些脚又弯了下去。
    他虽官职低微,可也不是没有眼色的, 一瞧便知宋钊这是不高兴。他心中就先打了个突,旋即又再笑开来,“郎君一路来定然是劳累, 下官已备好酒菜,还请郎君先暂歇歇脚。”
    他说着, 衙差身后就走出四名美娘子, 齐齐朝宋钊福身相邀他下船。本朝风气开放, 官员郎君们个个风流, 谁家请个宴,不备几个美娘子或舞姬都觉得丢人及没有诚意。
    知县是觉得自己礼数极周到,宋钊看着那四个羞答答的小娘子, 却是额间青筋直跳。
    邱志见此望了望天,然后眼珠子不由自主的往甲板上收了势的赵暮染那看,果然就见到她好奇探头,抱着枪哒哒哒就跑了过来。
    “这是……”赵暮染在宋钊拒绝的话说出口前已到来,打量着一身青色官袍的知县。
    知县只觉得眼前有个火团子一般的人儿窜了前来,先是一怔,随后是个英气的小娘子映入眼帘,细看之下竟是又俏又俊。他不由得诧异——
    这般有气质的小娘子是谁?
    宋钊见她过来,神色更冷,淡淡地道:“郡主殿下,这是本地知县。”
    知县一听宋钊的介绍,猛然想起陛下给他赐的那门婚,恍悟这是小娘子是谁,却不想竟是跟着他同行!知县忙跪下行大礼,跟在他身后的一众也呼啦地跪一地。
    赵暮染瞥了眼地下的众人,也回过味来宋钊口中突然疏离的敬称,忍下要与郎君亲近,木着脸道一声免礼。
    知县被衙差抖着手扶起,赵暮染目光已落在那四个美娇娘身上,宋钊注意到,眉峰微蹙。
    “你们是舞姬还是歌姬?”少女视线打转着,突然问。
    四位艺姬你看我,我看你,一位还算镇定的回道:“回殿下,奴都会。”
    “哎,正好,来给本殿唱几句小曲儿。”赵暮染双眼一亮,颔首。
    本是心间不安,觉得自己好心做了坏事的知县霎时松口气,忙道:“殿下不嫌你们愚笨,还不快点谢恩。”
    艺姬们忙又是先福一礼谢恩,赵暮染看着她们婀娜的身段,突然就用红缨枪去抬了其中一位艺姬的下巴。
    寒意凛凛的枪尖险些叫那位艺姬吓晕过去,整个人都在抖,众人也被她动作惊得屏息。
    不料,她突然露齿一笑,朝那位艺姬挑眉,语气风流道:“你长得比她们都好看,极美、极美。”
    宋钊:“……”
    众人:“……”
    他们还以为她这是要打杀,原来只是想夸人美?!
    “殿下,你今日不适,已请来医工,还是让医工先把脉吧。”明白她那见‘美’又动心的毛病犯了,宋钊凤眸微垂,轻声说道。
    赵暮染先是一怔,杏眸扫过前方,果然在人堆中看到抱着药箱的医工。她本想拒绝,但一想到又是郎君的心意,心里头就美滋滋的,满口应下。
    宋钊便走到她身边,有着一干陌生人在,他只能与她并肩往船二楼的敞厅去。知县见他们领着艺姬走了,赵暮染又没有发话让他跟,只能是喊住落在后的邱志:“这位郎君…那这宴席……”
    邱志闻声停下脚步,冷冷瞥他一眼,本就有着刀疤的脸,显得更狰狞了。
    知县被他吓得退后两步,再也不敢多问,就那么干站在甲板上晒太阳。
    赵暮染到了敞厅,在纱幔后坐下。医工被蔚明示意着上前,低头大气不敢出在她伸来的腕上搭上丝帕,再探手把脉。
    纱幔外,那名被夸美的艺姬已开始清唱起小曲儿。婉扬的歌声在厅内响起,带着女儿家特有的娇甜声线,极撩人心。
    “殿下身体可有血气虚之症?”宋钊见医工小心翼翼,脉相号了再号,催促一句。
    医工听到青年极淡地声音,忙收回手,磕头道:“殿下贵体万安。”
    宋钊闻言,唇角就往上扬了扬,将人挥退。
    赵暮染在桌案下的手就伸到他腿边,轻轻戳了戳:“不过是女儿家的事,你这般紧张做什么,还请了医工,还让知县听到风声跟了过来。”
    郎君微笑着看向她,目光极柔:“总是要看看才放心。”
    赵暮染脸上也就跟着露了笑,就继续托腮听外边的艺姬唱曲儿。殊不知,她身边的郎君唇边的笑渐深,眼底有着炙热又带着叫人发寒的情绪在翻涌。
    医工说她身体没问题,所以那不好怀孩子一说是作假了,还日日让他喝补汤。
    宋钊原本觉得她解释不通的奇怪举动,现在放到眼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的妻子觉得他体虚啊……
    宋钊就低笑一声。
    正听曲儿听得高兴的赵暮染猛然听到笑声,打了个激灵,侧脸去看他。只见郎君也正注视着她,凤眸幽幽,最深处又有细碎的光。在聚拢,在盛放……随后,她又看见他突然朝自己一笑。
    凤眸微挑,像钩子一样勾人的笑,那如玉的面容瞬间就被点亮,耀目不已。
    赵暮染心头重重一跳,极喜欢他这种笑容,可又觉得他笑得很奇怪。
    她品了品,品出了他的笑容中似乎掺了什么别的,不是单纯的笑,看久后竟觉得有些渗人。
    “君毅?”她试探性的喊他一声。
    “嗯?”宋钊依旧笑着,眉眼亦十分温柔。
    赵暮染莫名奇妙的就觉得脊背生起寒意。
    宋钊慢慢去握住了她案下的手,随后朝就站在外边的邱志喊了一声。
    厅里唱曲声儿立即就停了下来,反而传出打斗声,那被夸好看的艺姬被邱志直接一脚就从二楼踹了出去。在她的惨叫声中,他也跟着翻下二楼,一把掐住她下巴,阻止她当场要服毒自尽。
    厅里其它三个艺姬被吓得放声尖叫,在甲板上等着知县见到这一幕脸上血色霎时退得干干净净,脚一软就跌坐在地上。
    赵暮染见美艺姬就那么被伏捉,埋怨看了眼宋钊:“我还没有听够她唱歌呢,可惜了那把好嗓子和好颜色。”
    刚才在甲板上见到那名艺姬时,她就发现了她手掌比一般女子都大,行礼时虽也身段妖娆,却因习武显出她下盘比其他艺姬有所不同。
    她一眼就知道这人不对劲,再结合先前的刺杀,她想到便是冲着宋钊而来。
    她看出来了,宋钊自然也是看出来,能忍着没动手,是怕吓着医工不好把脉罢了。
    宋钊听着她抱怨的话,很淡地笑笑,旋即倾身上前,将她半压着。她这喜欢‘美色’,还是真是男女不分,敌友不分啊,还在可惜那刺客。
    蔚明与戚远见到纱幔后叠在一起的身影,忙将那吓得面无人色的三名艺姬给拖出去,让人丢回给知县,还顺手将敞厅的门扇合上。如两樽门神守在外边。
    楼下,知县一众也已被邱志让人押着,到船上一处暗室审问去了,整艘船仿佛都安静了下来。
    赵暮染被突然倾身的郎君半压着,她用手肘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一并承受着他的重量。
    “君毅?”她觉得他是有些奇怪。
    “嗯。”宋钊又往前一些,低声应她。
    她就撑不住了,被他直接压在了身下,只能是转用手抵在他胸膛。
    她虽是又束了胸,但仍是还有些胀疼。
    不想,宋钊却是直接就扣住了她一双手腕,固定在她头上。
    赵暮染望了望被制住的双手,发现自己的手骨在大掌中异常的细弱,他只是用一只手就牢牢扣住。
    “你怎么了?”她收回视线,去看逐渐挨近她的郎君。
    宋钊靠近她,唇几乎要贴上她耳朵,回道:“就想亲亲你。”
    他话落,已去含住了她小巧的耳垂。
    赵暮染身子为之一颤,酥麻的感觉从脊背蔓延到全身,她不由得低低哼了声。
    他平素亲她,也只是亲她的唇,怎么今儿亲她耳朵了。
    耳垂被他含在嘴里,轻轻吮着,那种感觉……赵暮染形容不出来,似乎喜欢,又带着抗拒。
    而此时,郎君的手也未空闲,从她的腰线一直往上攀,到了她衣襟处。他微哑的声音与气息就直往她耳洞里钻:“你昨晚这处不是难过,怎么今儿又束起来了。”
    赵暮染被他说话的热水烫得身上直发软,想要回答,喉咙间却是先发出一声低吟。那一声,吓得她又闭上了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会发出那样声音来。
    那么娇,那么柔。
    宋钊闻声低笑,终于放过了她的耳垂,贴着她的额头看她。
    只见少女杏眸似有水雾弥漫,红唇微张着,轻喘着,脸上有着对方才一切陌生感觉产生的迷茫。宋钊看着,就低头去含住她的唇。
    她懵懵懂懂的样子太过勾人。
    赵暮染熟悉的亲吻回归,她那颗被他刚才闹得颤颤巍巍地心好像变得踏实一些,她也就放任他与自己唇舌纠缠,气息交融。
    可是,她感觉突然胸前一凉。
    他的手不知何时解了她的襟带,还扯开了她的束胸,赵暮染感觉到自己胀胀的起伏被一点一点释放。肌肤猛地碰触到带着水汽的微凉空气,被激起一阵颤栗。
    “君…君毅。”她寻着彼此喘息的空隙,低唤一声,是在疑问他为何解她衣裳。
    宋钊却没有回答她,唇又压下了去,不让她有机会再说话,大掌缓缓覆上了去。他就感觉到她在他掌心下颤抖。
    他动作便又放得再轻柔些,他听到了她含糊不清的哼声。
    似欢喜,似难受。
    他的唇终于离开她,哑着声音说:“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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