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习室内, 选手们跟着舞蹈老师的指导下编排着舞蹈,摄影镜头正剪辑着一些排练片段。
    陆枝遇将外套脱下系在腰部,她拿着纸巾擦着汗, 旋开矿泉水的瓶盖, 灌了一小口。
    她浑身有点脱力地靠在门上看着室内的排练, 脖颈上的汗从喉咙流滚到锁骨,视网膜因疲惫有点模糊,又在睫毛抬起间眨眼恢复清晰。
    头部的发热感很明显, 背部也不断发冷汗颤抖, 体温又升高了。
    她有点懊恼地扯着头发,她特地去了趟厕所躲在隔间内搜着手机里关于指交问题,大概因为她是第一次,而对方做的有点太过了,后面应该是有点发炎开裂了,而她也因为炎症的问题引起了发烧。
    超星时代的排练是同步录播的, 就算人不舒服,也只能……硬着头皮录下去了。
    陆枝遇有点庆幸她和白汐柔的排练室不在同一层, 否则两个人见到对方肯定尴尬的要死,万一对方知道自己发烧再问出一些令她害羞可耻的问题, 她觉得她大概会选择一个地洞钻进去。
    再坚持两个小时今天的工作就能结束了。
    她看着手机上的时间,将汗染湿的纸巾丢入了垃圾桶, 低头呼出了一口浊气, 挺直了发颤的脊背, 面色如常地推开了排练室的门, 走入了拍摄镜头下。
    第三期的表演, 由四位导师给出十首不同类别的快歌放入电子签中, 随机在屏幕中滚动抽取。
    阮苏淮的这组抽到的是一首节拍极快的jazz热舞, 混杂了点中国风的元素,舞蹈走位相对复杂,有几段需要三人以上配合,错一个拍就会有视觉上的凌乱感。
    组内的十一位练习生都很刻苦,在曲目的编舞老师的示范下,整套动作在一小时内都基本学会了。
    陆枝遇作为排名前三的人气top,需要在曲目开场之前有一小段主舞热场,她自然不敢懈怠,硬是撑着不适感,业务能力极强地将整套舞蹈流畅的演绎了出来。
    曲目结束,近两个小时的十一人配合团舞训练彻底尾声,节目录制人员离开。
    阮苏淮在看完了整场排练之后眉头一皱,上前和舞蹈老师商谈删改了许多舞蹈动作,为了舞台效果而提议舞蹈老师在副歌的部分增加了更多高难度的动作,学员们都纷纷苦不堪言,但在镜头下也不好表露,都三三两两地团坐在一块儿就地休息。
    “你流了那么多汗,唇好白,脸都发青了,你身体没问题吧?”
    陆枝遇背后被戳了一下,坐在后面的是顾隐舒公司旗下的一位刚满十八岁的小艺人。
    她盘着腿,伸手碰了碰陆枝遇的额头,好心地说:“你好像发烧了,我看你跳舞的时候脚步都是虚的,按照阮导师的性格,待会儿还要让我们再练习一会儿,你还是先去医院,请个假吧。”
    陆枝遇唇微动,还没朝着那位好心的小妹妹说声谢谢,肩膀就被重重拍了一下。
    她转回头,发现周围零散坐着的选手都不约而同看向了她们。
    阮苏淮站在她们的面前,一脸不悦地瞪着陆枝遇,她没看多久,视线又转向在那位小艺人身上,对着那小艺人严厉地说:“我在讲解示范改编的舞蹈动作,你们两位选手坐在底下聊天。请问,不尊重我,你们选择我作为导师有什么意义吗?还是你们比我厉害,根本不需要我演示。”
    那小妹妹阅历很浅,看着阮苏淮凶她,泪就忍不住在眼眶里徘徊,眼珠红红的,“阮导师,我没有这个意思,也没不尊重你,我是看见陆枝遇她好像人有点不舒服,问一问她的情况。”
    阮苏淮有点好笑地抱着手,讥讽地说:“陆枝遇她又不是没手没脚没嘴巴,身体不舒服就回家去,她自己会请假,用的着你特地去问她?再说,她整场舞跳下来这种训练强度都没事,能有什么病。就算她现在生病,你和她只是陌生人,管好自己就行了,你的舞蹈功底很差,都跳错了那么多节拍,不好好训练,还有空去关心无关的人,没事找事做吗?”
    小妹妹的嘴一瘪,只觉得委屈,差点哭出来。
    陆枝遇本就头疼,听着阮苏淮和那位小艺人的吵闹,只觉得左脑的神经跳的更厉害,她劲直拿起了外套站了起来,说:“那这样好了,我就将阮导师的那段改编的舞完整跳一遍,如果没跳错的话,我就回去了。否则,我一个人回去,对辛苦排练的大家都不太公平。”
    阮苏淮似是喉咙被硌住了,本还打算挖苦陆枝遇的话收了回去。
    另位小艺人有点讶异地看向了陆枝遇。
    手机里的伴奏响起。
    女孩背弯于地,头侧于一边,长发如墨般随风拂动,她双眸微垂,长臂环在后背反手交叉,手腕随着鼓点的开端升起扭转,脚尖轻抬,另只长腿扬起,轻盈落地,音乐渐响,她四肢随着节奏极快地弯曲变幻,腰肢轻盈弯折,转身走位之时摆度极大,热辣的甩胯动作姿态,张狂中带着野性。
    音乐渐渐进入尾声。
    抬头,半张美丽的脸笼罩着淡淡的光芒,如水般的长发随着微光倾泻而开,凝脂般的双臂交叉舞动如蝶侧身旋动,她缓慢下腰,一只手托着纤腰,另只手呈着伸向天空作出遮挡阳光的姿势,指尖逐渐回旋收拢在掌心,爽飒地甩头望向了阮苏淮。
    一记转瞬的冷冽勾人眼神,让阮苏淮的灵魂战栗了一下,似乎是有了种奇异的共鸣感。
    音乐渐停,当那个在场中的女人已经收拾完了背包打算离开,众人还没回过神来。
    陆枝遇的这场练习舞原封不动将阮苏淮的示范和表达的意境都表演了出来,连阮苏淮特意强调的,在副歌部分演出暗□□公主的那种温柔带着狠戾的眼神也原封不动还原了出来。
    她就好像阮苏淮的蛔虫,连编舞老师都在捉摸的改编舞蹈穿插原舞蹈的合理性,以及舞蹈连贯性,但她却能按照阮苏淮的想法,彻底将加入的编舞和原曲编连了起来,还加了点个人的创意在里面。
    按掉了手机屏幕的音乐播放器,将手机丢入了包里。
    陆枝遇脚步软软浮空地提起了包,有点发晕地扶着门框,头也不回地说: “我跳完了,既然阮导师没说话,那我就走了。”
    她没走几步,手臂被人拉住。
    阮苏淮手将伞打开顶在了她的头顶,跟着她一块儿走出了大厦,说:“外面下着雨,我看你好像没带雨伞,这把伞就给你了。”
    “谢谢。”
    陆枝遇想不到阮苏淮会亲自来送她,她勉强地挤出个笑容,接过了阮苏淮手中的伞,还没走几步,水滴击打地面的节奏声突然在耳中逐渐明显。
    她视线模模糊糊地转向手侧,刘海粘在了她的额前,沥青的地面流淌着透明的沟流,水滴就好似一朵冰晶在地面落个粉碎,平视的眸中,那把青色伞滚动着在一尺外停下。
    她没有知觉地摇晃倒地,□□传来的痉挛令她痛得蜷缩在了地上,身上的外套沾了泥泞,在冰冷的水流声中她的意识也逐渐被冲刷的所剩无几。
    阮苏淮在大厦门前走了几步,总觉得陆枝遇的表情怪怪的。
    她送她出来,对方连个眼神都没给她,她什么时候被人这般轻视了。
    她心里不满地想着,走了几步才想起来,她似乎是忘记问对方,为什么会选择她作为导师了。
    阮苏淮咬了咬下唇,以及在风景区遭遇泥石流的那次,对方为什么会选择让她先爬上去,还有她的那堆话是不是蕴含了其他什么意思,做了她那么多年的情敌的女人,忽然做出这些令人的迷惑的举动,让她真的有点看不透。
    她转身又走出了大厦门口,本想着去追着人问,当她在看到地上倒在水泊中昏迷的女人后,视线猛然缩紧,有种恐慌在心中忽然蔓延,和当初被困在树枝险些昏迷死去的感觉如出一辙。
    这个女人绝不能出事,有太多的疑问,她还没弄清楚。
    阮苏淮第一时间拿出了电话,拨通了经纪人的手机号码。
    。
    杨司易的性格温和,也不会刁难人,编排的舞蹈很快就一次过了,但个别几位基础差的被留下来,单个人训练动作。
    白汐柔是陆枝遇托付给杨司易的重点培养对象,杨司易很负责的让她也留下来,很心机地加了几个在c位单人舞的时候几个加分的舞蹈动作,但令她觉得心烦的是,杨司易经常打听陆枝遇的情况,还时不时提起他的那位导演好友,有意想将陈问导演以私人名义介绍给她。
    训练完毕,白汐柔心不在焉地提着包走出了大厦,一旁替她撑着伞的同组艺人忽然拄了拄了她的手臂,一脸嗅到八卦地说:“喂,你是陆枝遇的朋友吧?她和阮苏淮的关系什么时候那么好了,阮大小姐竟然还会主动搀抱着人走,这两人不是情敌吗?刚出道的时候,阮小姐不就diss过陆小姐是bitch好几次吗?”
    在视线的不远处,一顶青色的伞下,两个身影紧紧拥抱在一起,在雨帘之中看不清纠缠的动作。
    白汐柔眸中一深,手捏紧了片刻,夺走了同组艺人的伞,朝着雨中的两人走去,还没靠近,就看见一辆豪华的轿车停下,阮苏淮的经纪人rose跳下,她帮着阮苏淮一起将后车门推开将陆枝遇塞了进去。
    车尾闪烁了一下,豪华轿车很快从白汐柔的面前开过,她眼神有了片刻的阴霾,在联系人列表选择了陆枝遇,将一条手机的短信发了出去。
    同组艺人手拿着包挡在头顶跑到了白汐柔的旁边,说:“你发什么疯呢,突然把伞抽走,我快被雨淋死了。”
    白汐柔的面容在转向同组艺人之时如常,她递给了那位同组艺人伞,面容温柔说:“谢谢你了,你现在要去哪个地址,恰好我的车要到了,可以接你一程。”
    同组艺人受宠若惊地摆了摆手,说:“我还是自己打的回去吧,我可不敢坐盛世传媒的车。”
    一辆车停下,白汐柔面容冷漠地坐上了车,她下滑车窗,和在公交站等候车的同组艺人笑着再见,随即打开了车后座的传媒电视,最新的新闻正播报着。
    主驾驶上的人转过头来,说:“白警司,您现在要去哪里?”
    “直接回小镇的那个家,昨天在外面,今天一天,我还没喂过三筒。”
    白汐柔拿起了放在身侧的档案袋,边查看着边靠在了车后座上,有点疲倦地说:“韩越,查到了当初在白家纵火的人吗?”
    韩越开着车,将一份u盘递给了白汐柔,说:“白家纵火的,和逼着陆辰华跳楼自杀的是同一人,星皇影视公司副董事长刘荣恒,这个人物不简单,当初同杜越泽的父亲杜鸣曾在金三角混过,两个人有了点家底就在龙城做黑白两道的生意,和当初您捣毁的黑势骨蝶团伙曾有贸易合作,现在金盘洗手了,但还在网络上开设赌场,放高利贷,谋了不少的黑心钱。”
    白汐柔收起了u盘,看向了车窗外呼啸而过的风景,心思深重说:“刘庆宇比较单纯,也好利用,你继续在他身上多下点功夫,我这边的事你就不用管了,这回你神出鬼没的来接我,吓我一跳,我本来是打算去找陆枝遇的。”
    “……”
    韩越沉默了一下,手放在了方向盘上,忍不住看向车内的视镜中白汐柔的面部表情,说:“陆枝遇?就是你说的那位,和夏汐很像的女孩吗?”
    “她不是夏汐,也不像她。请你不要再打听我的私事了,我喜欢谁,和你没关系。”
    车停了,白汐柔踹了一脚主驾驶座位的座背,威胁的看了韩越一眼,面若冰霜打开了车门,低气压地走下了车。
    韩越靠的车垫似乎还有被踢踹的震栗感,他有点好笑地调了下座位,看着后视镜内越走越远的人,思绪微微拉长,转而化为了唇角边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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