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总说笑了,老太太生日,我怎么能不来。”他稍微寒暄两句就想走开。他原先并不认识他们,后来见过几次面,对方主动自我介绍,他才认识了那么两个。他若是殷勤了,难免会被认为是奉承讨好。承羿之前之所以没给自己引荐,估计就是有这方面的考虑。
    也许恐怕自己的痴情,在这些人眼里,都是茶余饭后的笑谈。跟这样的人虚与委蛇,他也是没多少兴趣。
    “嗯,李总呢?你们没一起吗?”罗总显然不准备轻易放过他。
    “哎,李总是大忙人,我哪里能让他抽出空来呢,这不,自己就来了。”
    他们想听什么,那他就说什么,苦情痴恋、求而不得是他们所津津乐道的,他自己说了,省得他们到时候又要乱编些天花乱坠的故事。
    果然,罗飞眼里又有了同情。
    泽州赶紧打住:“罗总啊,这事就不说了,我看啊,人这辈子就这样,什么情不情,爱不爱的,又不能当饭吃是吧。”
    他故意说得苦情悲意,引来罗飞更深的同情。他拍拍泽州的肩膀,明明恋爱都没谈过一次的人却感叹得像过来人一样:“我也不好说什么,毕竟是我们老板。你也该看开点,好好把人看住,李总到时候浪子回头,会发现你的好的。”
    戏演多了也会累,泽州频频点头,揉揉发疼的太阳穴正想借口走开时,门口传来一阵骚动。
    “老板有了新伴?”有人问了这么一句。
    泽州尽管有些讶异,但还是顺着大家的目光看去了,然后在刚踏进大门的李大少身边,看到了一个精致漂亮的男孩。
    穿着一尘不染的白西装,打着淡蓝色的领单,一身淡漠的气质衬托得他像不食人间烟火的玉人。承羿保护他,眉眼都是外人从未见过的温柔。
    泽州再次见到这个人,不吃惊是不可能的。当初为了他,他跟承羿闹过,不少人都看过笑话。当初承羿迫于压力妥协了,后来他就再也没见过这个男人。如今他的出现意味着什么?
    有人说,这才是老板的真爱,跟了老板三年了,是舍不得拿出来让人观瞻的,老板真正的心头肉。
    听到这些,泽州有点无动于衷,或者说,心如死水。他的那段感情本就不堪,现在,不在乎多这么一笔。他也终于想通,为什么承羿总是一个礼拜有那么一两天不回来……他开始佩服承羿滴水不漏的功夫,如果不是今天他主动把人摊到大众视线之下,他将永远不知道他和另一个人共享一个男人。
    他无法阻止自己的笑容变得更大,面对那两个人,他都不能,想出更糟糕的剧本了。
    他看到承羿拉着孙明玉敬酒,引荐的都是富豪明星,这是跟承羿在一起时,他没有享受过的待遇。
    人群中记得他的人都同情他,可怜他,射来的目光令他如芒在背。
    他想,这回,他便彻底成了笑谈。
    可惜,他感觉不到疼痛,反而觉得是一种迟到的解脱。
    李家的背景不干净,李家老爷是黑道出身,到了李承羿手里,他急于洗白,所以邀请的都是政界有头有脸的人。作为主角之一的孙明玉,游刃有余地游走在各种各样的人群里,大有李家主人风范。
    那两个人过来跟他敬酒,孙明玉被承羿要求喊他哥。他怎么答的,对了,他说算了,我担当不起。后来大家频繁过来敬酒,泽州都喝了。喝到最后,他忍不住去了厕所,趴在洗手池上大呕特呕。
    “不会喝酒还喝这么多?”
    淡然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泽州不用抬头都知道这是谁。
    泽州的身体有那么一瞬的僵硬,但很快恢复过来,他往脸上拍水,擦干净后,他重新挂上淡漠的笑容:“李总见笑了。”
    说完也不顾没擦干的手,目不斜视地往外走。一下子喝得太猛,脚步有些虚浮,他无所谓走得好不好看,他只想赶紧离开。承羿伸出一条胳扶他也被他避过,他生疏而有礼貌地轻声说:“李总,外面还有人等我,我就先出了。”
    还没走两步,泽州被狠狠掐住了脖子,承羿声音在头顶冷冷地警告:“我看你最近真的是太不知轻重了……”他用已经硬起来的下|体顶弄泽州结实挺翘的后|臀,凑到他鼻尖,呼吸着他呼吸的空气,死死盯着他的眼睛道:“今晚我妈肯定不会让你走,你到我房里,我有话跟你‘好好’说。”
    那一瞬间,泽州真的是动用了很大的意志力才没有一拳揍过去。更加是一忍再忍才没有笑出来。
    现在是什么情况?正主都出来了,李少爷还要他填房?
    他头也没抬,声也没应,睁开眼,颇带戏谑地说:“难不成李总今晚想玩3|p?”
    承羿更凑近几许,掐住他纤长的脖子深深嗅闻他颈间的气息,看着泽州微微上挑的晶亮黑眸,也不管泽州到底有多抗拒,他在人唇上用力咬了一口,伸手在他臀|上用力揉搓,眸子深得不能再深:“今晚……你得过来。”
    第5章 第 5 章
    忍着恶心之感出来后,泽州脚软得几乎站不住。
    是了,他承认他没能抓住承羿的心,不如别人有手段,他没本事,他认了,他也没打算强求,可如今,承羿究竟想将他置于何种境地?想让他当第三者?与孙明玉一同服侍于他?
    他只怕是,笑都要失去力气了。
    他笑承羿的不自量力。
    自己是如何能容忍了他五年,又是灌了何种迷魂汤,能为这个人舍生入死了好几回?数不清有多少个夜晚,他想给伤口换药换绷带,又怕打扰到人睡觉而整晚忍着疼睁眼到天亮。
    忽然说不爱就不爱了,能有人相信?
    别说承羿,就连他自己都怀疑。
    于是他也不想过度挣扎,等时间长了,承羿会看到,自己是如何一点一点地从生命中剔除干净的。他不急,他慢慢等着那一天,也算是,为最后的自尊所做的弥补。
    泽州抓住了路过的管家,托他带给孙明玉一句话。他抓住管家附身在他耳边说了几句,管家一脸诧异,说,“这怎么能……”
    “说就按我说的做,承羿不会怪你的。要怪,也是怪我。”
    泽州待人处事一向淡然有礼,既不会让人觉得过分讨好,也不会让你觉得被轻忽怠慢。无论身处何种境地,似乎总能泰然处之。很多人瞧不起他,只有管家知道,这个人身上的魅力是多难得。
    管家跟他关系不坏,于是思考一番也就点点头。
    当晚,李家主母果然让泽州留下来过夜。
    泽州想也没想,直接点头应好。他跟承羿是一回事,跟李家主母又是另一回事,没有必要为了承羿而特意去改变什么,那未免显得矫情。
    泽州对李家主母一向恭敬有加,李家主母也待他不差,加上还有救命的恩情在里面,两人多了一份常人不知道的亲切在里面。所以说,即使他跟承羿不在一起了,他自认为他跟李母,是不会有什么改变的。
    晚上,洗过澡,泽州想去外面走走。看到承羿在走廊处对他做了个手势,他哑笑,然后点点头,打消了换衣服的念头,轻声却笑意不减地说,“你先回去,我就来。”
    暗淡的光线打在他脸上,纤长的脖子和锁骨透出一种无声性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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