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到底是谁
陈维凯皱着眉，看了她好一会，目光里有一种难忍的疼痛。
他轻轻抬起身体，拔去针头，走下床。
忽然，顾思意在睡梦中动了动身体，他以为她要醒了，脚步停在那里。
隔了一会，身后的人也没有反应。
陈维凯回头望了她一眼，她正熟睡着，阳光从窗口闪耀进来，她睡得很香，面庞恬静。
陈维凯忽然淡淡地笑了一下，拿出纸笔，写了什么，放在顾思意面前的床上。
门是很轻地合上的，可是在门锁“喀嚓”那一下，顾思意还是听见了声音。
她动了动身体，其实有些困，还想要继续睡……
过了一会，她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忽然意识到，自己搭在陈维凯身上的手，现在居然空了！
她伸手摸了摸，没有摸到人，立即睁开眼。
病床已经空了，在面前的床上，躺着一张纸。
是陈维凯的笔迹：
“这辈子，都找不到让你不恨我的方法，那就恨我吧……恨我，至少你会记得我。这就足够。”
顾思意的心里一沉，她站起来，眼泪就在站起来的那一刻，立即跌落。
为什么，她深爱着的人，都这样不爱惜自己的生命，都这样……用生命威胁着她……
姐姐是，陈维凯也是。
他自杀未遂，不会还要死吧？
顾思意拉开门，飞快地跑出去，横冲直撞，就像一只被猎手追杀的小兔。
一眼望去，走廊尽头，一个高大修长的身影正在急速离开。
顾思意往那边跑着，叫着：“陈维凯，你站住。”
她撞到迎面端着托盘而来的医生，药水和针头掉了一地。
顾思意恍若没看到，朝那个身影急速跑去：“陈维凯，你听到没有，你给我站住！”
高大的身影，仿佛听到她的声音，背脊猛地一僵，在原地停留。
顾思意跑到他面前，一把攥住他病号服的衣领——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还要去寻死吗？你必死不可吗？”她激动地大声说着，“你想……想让我也陪你死掉，才开心是不是？”
顾思意微微皱了一下眉，抬手，要去拭她眼角上的泪水。
顾思意一把用力打掉：“别碰我！最讨厌你这种假惺惺的人了，说什么爱，却不停地伤害爱你的人……好自私，真的好自私……”
说过，不会再哭的啊。
为什么，泪水就是怎么也忍不住，不停地往下落呢？
“思意，思意，你说什么……”陈维凯低沉地看着她，“你爱我吗？”
“……”
“你是不是还爱着我？”
顾思意却说不出话，喉咙仿佛被一只手掌用力地扼住，只有泪水，不停地往下落。
就在这时，曝光灯一闪。
陈维凯猛地回头，发现四周聚集了好多的围观者！
“那是ia吗？”
“不是吧，ia怎么会在这里？那个女人又是谁……”
“ia是什么？”
“听说是现在正红的什么天皇巨星，我们这一辈都老了，我孙子很喜欢他，房间里贴满了他的海报……”
然而，这些议论声，顾思意都听不到。
她仿佛已经从这个世界里抽离，世界都是一片白光，她只看到自己，只看到陈维凯。
她的脑子也是空白的，什么都想不起来，只知道陈维凯要丢下她去死了……陈维凯要去死……
“让一让。”郑助理带着十几个保镖拨开围观的人群，护送着陈维凯往回走。
顾思意完全是空洞地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陈维凯心痛，打横就抱起她。
“陈少，我来吧，你大病初愈……”
陈维凯执拗地抱着她，往回走：“方才是哪家的记者偷拍？”
“陈少放心，我已经令人去追查了。”
进了医院，陈维凯把顾思意放到沙发上，郑助理安排了一些事宜，就离开了，留了两个保镖站在病房门口。
陈维凯打了一盆水来，拧了毛巾，亲自给顾思意擦脸。
湿湿热热的毛巾温柔地擦着顾思意的眼角，顾思意闭了闭眼，忽然一把抓住陈维凯的手腕：
“你不要死。”
陈维凯一愣。
顾思意漆黑的眼眸晶亮，又有泪光在闪动：“你不要再这样伤害我了……我再也承受不……唔……”
水盆忽然掀倒在地，毛巾也掉下去了，陈维凯紧紧地扣住顾思意的后脑勺，用力地吻她。
这个吻，苦涩而缠绵，有着诉说不尽的思念。
他用力地吻着她，夺取她口里每一丝口气，感受到她泪水的滑落，他轻轻吻上她的眼角。
细细密密的吻，吻干了每一颗泪珠。
“思意。”他微俯着身，端着她的脸，认真地看着她说，“只要你还需要我，我就不会离开。”
顾思意皱了皱眉，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冰凉的手指探过来，轻轻抚平她的眉头：“不要皱眉，你笑起来好看。”
然而顾思意还是紧皱着眉，看着他。
她要怎么办？本来已经计划好了，跟他再不相见，永远都不要有牵扯。
可是，她希望他在地球的另一端好好地活着，幸福地活着。
知道他还活着，她才会有希望走下去……
原来，在她的心底，他也是她的希望。在他们分别的时候，她也是在期待他们会再重逢。
就像《桔子树的森林》里的女孩，因为不知道男孩的消息，所以可以一直等待……
也许这一等，就是一辈子。
可是如果女孩知道，男孩死了……
她还会继续等下去吗？她还会活下去吗？
理念崩塌了，未来之光再不会被点燃。
顾思意突然觉得自己也是自私的，害怕自己承受不了这种痛苦，所以不允许陈维凯死，甚至怨恨他的死……
可是她从来没有想过，陈维凯的生活也不快乐啊。
“告诉我，四年前撞死我爸爸的肇事者是谁。”顾思意沉默良久，缓缓问出这句话，“只要你告诉我为什么要隐瞒我的原因……我也许，可以原谅你。”
她现在最想知道的事情就只有这一件而已。
说着，她抬起手，指尖滑过他苍白削瘦的面颊。
他轻轻抬起身体，拔去针头，走下床。
忽然，顾思意在睡梦中动了动身体，他以为她要醒了，脚步停在那里。
隔了一会，身后的人也没有反应。
陈维凯回头望了她一眼，她正熟睡着，阳光从窗口闪耀进来，她睡得很香，面庞恬静。
陈维凯忽然淡淡地笑了一下，拿出纸笔，写了什么，放在顾思意面前的床上。
门是很轻地合上的，可是在门锁“喀嚓”那一下，顾思意还是听见了声音。
她动了动身体，其实有些困，还想要继续睡……
过了一会，她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忽然意识到，自己搭在陈维凯身上的手，现在居然空了！
她伸手摸了摸，没有摸到人，立即睁开眼。
病床已经空了，在面前的床上，躺着一张纸。
是陈维凯的笔迹：
“这辈子，都找不到让你不恨我的方法，那就恨我吧……恨我，至少你会记得我。这就足够。”
顾思意的心里一沉，她站起来，眼泪就在站起来的那一刻，立即跌落。
为什么，她深爱着的人，都这样不爱惜自己的生命，都这样……用生命威胁着她……
姐姐是，陈维凯也是。
他自杀未遂，不会还要死吧？
顾思意拉开门，飞快地跑出去，横冲直撞，就像一只被猎手追杀的小兔。
一眼望去，走廊尽头，一个高大修长的身影正在急速离开。
顾思意往那边跑着，叫着：“陈维凯，你站住。”
她撞到迎面端着托盘而来的医生，药水和针头掉了一地。
顾思意恍若没看到，朝那个身影急速跑去：“陈维凯，你听到没有，你给我站住！”
高大的身影，仿佛听到她的声音，背脊猛地一僵，在原地停留。
顾思意跑到他面前，一把攥住他病号服的衣领——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还要去寻死吗？你必死不可吗？”她激动地大声说着，“你想……想让我也陪你死掉，才开心是不是？”
顾思意微微皱了一下眉，抬手，要去拭她眼角上的泪水。
顾思意一把用力打掉：“别碰我！最讨厌你这种假惺惺的人了，说什么爱，却不停地伤害爱你的人……好自私，真的好自私……”
说过，不会再哭的啊。
为什么，泪水就是怎么也忍不住，不停地往下落呢？
“思意，思意，你说什么……”陈维凯低沉地看着她，“你爱我吗？”
“……”
“你是不是还爱着我？”
顾思意却说不出话，喉咙仿佛被一只手掌用力地扼住，只有泪水，不停地往下落。
就在这时，曝光灯一闪。
陈维凯猛地回头，发现四周聚集了好多的围观者！
“那是ia吗？”
“不是吧，ia怎么会在这里？那个女人又是谁……”
“ia是什么？”
“听说是现在正红的什么天皇巨星，我们这一辈都老了，我孙子很喜欢他，房间里贴满了他的海报……”
然而，这些议论声，顾思意都听不到。
她仿佛已经从这个世界里抽离，世界都是一片白光，她只看到自己，只看到陈维凯。
她的脑子也是空白的，什么都想不起来，只知道陈维凯要丢下她去死了……陈维凯要去死……
“让一让。”郑助理带着十几个保镖拨开围观的人群，护送着陈维凯往回走。
顾思意完全是空洞地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陈维凯心痛，打横就抱起她。
“陈少，我来吧，你大病初愈……”
陈维凯执拗地抱着她，往回走：“方才是哪家的记者偷拍？”
“陈少放心，我已经令人去追查了。”
进了医院，陈维凯把顾思意放到沙发上，郑助理安排了一些事宜，就离开了，留了两个保镖站在病房门口。
陈维凯打了一盆水来，拧了毛巾，亲自给顾思意擦脸。
湿湿热热的毛巾温柔地擦着顾思意的眼角，顾思意闭了闭眼，忽然一把抓住陈维凯的手腕：
“你不要死。”
陈维凯一愣。
顾思意漆黑的眼眸晶亮，又有泪光在闪动：“你不要再这样伤害我了……我再也承受不……唔……”
水盆忽然掀倒在地，毛巾也掉下去了，陈维凯紧紧地扣住顾思意的后脑勺，用力地吻她。
这个吻，苦涩而缠绵，有着诉说不尽的思念。
他用力地吻着她，夺取她口里每一丝口气，感受到她泪水的滑落，他轻轻吻上她的眼角。
细细密密的吻，吻干了每一颗泪珠。
“思意。”他微俯着身，端着她的脸，认真地看着她说，“只要你还需要我，我就不会离开。”
顾思意皱了皱眉，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冰凉的手指探过来，轻轻抚平她的眉头：“不要皱眉，你笑起来好看。”
然而顾思意还是紧皱着眉，看着他。
她要怎么办？本来已经计划好了，跟他再不相见，永远都不要有牵扯。
可是，她希望他在地球的另一端好好地活着，幸福地活着。
知道他还活着，她才会有希望走下去……
原来，在她的心底，他也是她的希望。在他们分别的时候，她也是在期待他们会再重逢。
就像《桔子树的森林》里的女孩，因为不知道男孩的消息，所以可以一直等待……
也许这一等，就是一辈子。
可是如果女孩知道，男孩死了……
她还会继续等下去吗？她还会活下去吗？
理念崩塌了，未来之光再不会被点燃。
顾思意突然觉得自己也是自私的，害怕自己承受不了这种痛苦，所以不允许陈维凯死，甚至怨恨他的死……
可是她从来没有想过，陈维凯的生活也不快乐啊。
“告诉我，四年前撞死我爸爸的肇事者是谁。”顾思意沉默良久，缓缓问出这句话，“只要你告诉我为什么要隐瞒我的原因……我也许，可以原谅你。”
她现在最想知道的事情就只有这一件而已。
说着，她抬起手，指尖滑过他苍白削瘦的面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