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死亡
“也好。”陈维凯没有执意，停在门口，把那只礼物盒拿给她，“这个带上吧。”
“谢谢牧先生。”
“别忘了我的话。”
“我会的。”
顾思意转身，刚走了两步，陈维凯低低的声音唤她：“思意。”
顾思意的脚步猛地一顿。
“给一个临别的拥抱吧。”他低醇的声音这样传来。
顾思意犹豫了一下，还是往前走了，下楼到第四步，她忽然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他一眼，他还是站在门口，目光温润，却绽放着一种从未有过的奇异光彩。
那光彩让他再次出现虚幻的感觉，仿佛下一秒，他就会变成阳光，随风消逝。
他静静地站在那里，望着她。
而她也望着他。
时间仿佛停止了一样……
他们明明只隔着一扇门，不过十几步就可以走过的距离。
可是仿佛有一只手，将他们拉远了，拉成两个世界。
一个声音在顾思意的心底响着：这是最后一面了，这辈子的最后一面了。
顾思意咬了咬唇，回过身，走回陈维凯面前：“抱吧。”
下一秒，顾思意的身体跌进一个紧窒的怀抱。
陈维凯用力地抱着她，她的身体被撞到他的身上，那么紧，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他的骨骼，膈应着他……
他真的太瘦了，他应该再多吃点的。
顾思意的头靠在他肩上，仰着脸，睁大着眼，拼命地看着天花板。
眼睛雾雾的，她拼命把那种感觉忍下去。
过了今天，他们就结束了……再没有任何关系了……他不会来纠缠她，不会动摇她的决心，不会勾起她伤心难过的回忆……
她应该开心啊，为什么，心里却像被挖走了一块，空落落的痛。
“顾思意，你要变成一只蚌。”他又在说那句话了，声音低沉而呢喃，“把所有阻碍你的沙粒，都磨成你的同类，帮你劈开更宽阔的道路……试着去接纳他们吧，那些可以帮助你的人。”
顾思意知道他说的“他们”是指谁。
是妈妈，是姐姐，是沈凌风，是下一个“陈维凯”……
陈维凯抱了她好久，时间一分一秒地滑动，他一直这样抱着她，好像舍不得放开。
顾思意觉得身体有些僵了，呼吸也有点窒息。
她一直保持这个姿势被他抱着，双腿都开始发麻。
她想要开口让他放开她，可是开了开口，却发现自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是最后一次了。最后一次了啊。
陈维凯说到做到，他从来都是言出必行的人。
顾思意相信，这一次分别，他绝不会再对她死缠烂打……
这时，屋内的电话铃声又响了，“叮铃铃”，“叮铃铃”，突兀而诡异地划破室内的宁静。
陈维凯仿佛这才从怔忡中惊醒，慢慢地，松开了怀抱：“你下去吧，郑助理该等急了。”
顾思意低着头：“嗯……那，再见。”
“再见。”
这一次，顾思意转身，再没有停留，飞快地下楼。
楼下，一辆黑色的本田早就听着等待，陈维凯的私人助理郑先生为顾思意打开车门。
“顾小姐，我现在是把您送往沈宅吧？”
“不，我还有点其它的事，您把我随便放一块地就可以了。”
郑先生笑了笑：“不行啊，陈少吩咐一定要安全把你送达目的地。”
“那你把我送往路荣机场吧，我有一些事要处理。”
“好的。”
坐在车上，看着本田驶出这个小区，开上宽阔的马路，顾思意心绪恍惚。
一会儿后，本田开上高速公路，两边郁郁苍苍的树木在阳光中明暗地后退……
顾思意的脑海里不自觉浮现出那首诗：
【……然而当你离去/穿过一小条空隙/而离去/突然有一道真实的亮光/透入到我们舞台上/一切绿色里/最真实的绿色/真实的林木/太阳……】
顾思意的手下意识伸到外套口袋里，果然摸到一张纸，掏出来，是那首诗。
她下意识就把它藏起来，塞进了口袋里。
这应该对陈维凯来说不重要吧？她带走没关系吧……
想到陈维凯，顾思意又开始失神。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响起郑助理的声音：“顾小姐，路荣机场到了。”
顾思意醒神，微笑着说谢谢，下了车。
刚走了几步远，身后传来郑助理叫她的声音：“顾小姐，您有东西掉了。”
顾思意脚步一顿，回头，见郑助理关上车门追上来，将刚刚那首诗递给她。
顾思意接过来：“谢谢。”
“顾小姐也读里尔克的诗？”郑助理忧心地说，“最近陈少也读，太消极了，如果生活中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还是要用积极的心态面对。”
里尔克是本世纪最伟大的德语诗人，在他的诗作中，诗的纯美与哲学的深思结合几近完美。
他是喧嚣尘世中的一个孤独者，终身都在寻找精神的故乡。
他的诗艺过人之处在于，他善于把他所敏锐地感受和深入地思考的一切，都凝聚为精致而又独特的意象，如同雕塑一般展现。读他的诗，会在恐惧中若有所思。
顾思意愣了一下，猛地想起来，这首诗是里尔克的——《死亡》。
想起陈维凯的反常，想起他说的那些话……他最近表现的种种……
顾思意的心跳开始加速，感觉血管都浮在了表层，突突地跳：
“你，你打一下陈维凯的电话。”
郑助理一脸疑惑不解的询问：“怎么了？”
“快，快！”顾思意脸色铁青地说，“他今天很反常，这首诗是他的…我怀疑，怀疑他想不开！”
郑助理愣了一下，迅速拿起手机开始拨号。
一声又一声的嘟嘟声响起，就是没有人应答。
再拨，再拨……
“没人接。”郑助理的脸色也开始不对劲，“我打了陈少家里的座机，也打了他的私人手机…”
顾思意的心开始变凉，你努力让自己镇定：“你有没有他邻居的电话？打电话给他们，或者找小区的保安，让他们去看看。”
陈维凯应该……没事吧？
“谢谢牧先生。”
“别忘了我的话。”
“我会的。”
顾思意转身，刚走了两步，陈维凯低低的声音唤她：“思意。”
顾思意的脚步猛地一顿。
“给一个临别的拥抱吧。”他低醇的声音这样传来。
顾思意犹豫了一下，还是往前走了，下楼到第四步，她忽然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他一眼，他还是站在门口，目光温润，却绽放着一种从未有过的奇异光彩。
那光彩让他再次出现虚幻的感觉，仿佛下一秒，他就会变成阳光，随风消逝。
他静静地站在那里，望着她。
而她也望着他。
时间仿佛停止了一样……
他们明明只隔着一扇门，不过十几步就可以走过的距离。
可是仿佛有一只手，将他们拉远了，拉成两个世界。
一个声音在顾思意的心底响着：这是最后一面了，这辈子的最后一面了。
顾思意咬了咬唇，回过身，走回陈维凯面前：“抱吧。”
下一秒，顾思意的身体跌进一个紧窒的怀抱。
陈维凯用力地抱着她，她的身体被撞到他的身上，那么紧，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他的骨骼，膈应着他……
他真的太瘦了，他应该再多吃点的。
顾思意的头靠在他肩上，仰着脸，睁大着眼，拼命地看着天花板。
眼睛雾雾的，她拼命把那种感觉忍下去。
过了今天，他们就结束了……再没有任何关系了……他不会来纠缠她，不会动摇她的决心，不会勾起她伤心难过的回忆……
她应该开心啊，为什么，心里却像被挖走了一块，空落落的痛。
“顾思意，你要变成一只蚌。”他又在说那句话了，声音低沉而呢喃，“把所有阻碍你的沙粒，都磨成你的同类，帮你劈开更宽阔的道路……试着去接纳他们吧，那些可以帮助你的人。”
顾思意知道他说的“他们”是指谁。
是妈妈，是姐姐，是沈凌风，是下一个“陈维凯”……
陈维凯抱了她好久，时间一分一秒地滑动，他一直这样抱着她，好像舍不得放开。
顾思意觉得身体有些僵了，呼吸也有点窒息。
她一直保持这个姿势被他抱着，双腿都开始发麻。
她想要开口让他放开她，可是开了开口，却发现自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是最后一次了。最后一次了啊。
陈维凯说到做到，他从来都是言出必行的人。
顾思意相信，这一次分别，他绝不会再对她死缠烂打……
这时，屋内的电话铃声又响了，“叮铃铃”，“叮铃铃”，突兀而诡异地划破室内的宁静。
陈维凯仿佛这才从怔忡中惊醒，慢慢地，松开了怀抱：“你下去吧，郑助理该等急了。”
顾思意低着头：“嗯……那，再见。”
“再见。”
这一次，顾思意转身，再没有停留，飞快地下楼。
楼下，一辆黑色的本田早就听着等待，陈维凯的私人助理郑先生为顾思意打开车门。
“顾小姐，我现在是把您送往沈宅吧？”
“不，我还有点其它的事，您把我随便放一块地就可以了。”
郑先生笑了笑：“不行啊，陈少吩咐一定要安全把你送达目的地。”
“那你把我送往路荣机场吧，我有一些事要处理。”
“好的。”
坐在车上，看着本田驶出这个小区，开上宽阔的马路，顾思意心绪恍惚。
一会儿后，本田开上高速公路，两边郁郁苍苍的树木在阳光中明暗地后退……
顾思意的脑海里不自觉浮现出那首诗：
【……然而当你离去/穿过一小条空隙/而离去/突然有一道真实的亮光/透入到我们舞台上/一切绿色里/最真实的绿色/真实的林木/太阳……】
顾思意的手下意识伸到外套口袋里，果然摸到一张纸，掏出来，是那首诗。
她下意识就把它藏起来，塞进了口袋里。
这应该对陈维凯来说不重要吧？她带走没关系吧……
想到陈维凯，顾思意又开始失神。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响起郑助理的声音：“顾小姐，路荣机场到了。”
顾思意醒神，微笑着说谢谢，下了车。
刚走了几步远，身后传来郑助理叫她的声音：“顾小姐，您有东西掉了。”
顾思意脚步一顿，回头，见郑助理关上车门追上来，将刚刚那首诗递给她。
顾思意接过来：“谢谢。”
“顾小姐也读里尔克的诗？”郑助理忧心地说，“最近陈少也读，太消极了，如果生活中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还是要用积极的心态面对。”
里尔克是本世纪最伟大的德语诗人，在他的诗作中，诗的纯美与哲学的深思结合几近完美。
他是喧嚣尘世中的一个孤独者，终身都在寻找精神的故乡。
他的诗艺过人之处在于，他善于把他所敏锐地感受和深入地思考的一切，都凝聚为精致而又独特的意象，如同雕塑一般展现。读他的诗，会在恐惧中若有所思。
顾思意愣了一下，猛地想起来，这首诗是里尔克的——《死亡》。
想起陈维凯的反常，想起他说的那些话……他最近表现的种种……
顾思意的心跳开始加速，感觉血管都浮在了表层，突突地跳：
“你，你打一下陈维凯的电话。”
郑助理一脸疑惑不解的询问：“怎么了？”
“快，快！”顾思意脸色铁青地说，“他今天很反常，这首诗是他的…我怀疑，怀疑他想不开！”
郑助理愣了一下，迅速拿起手机开始拨号。
一声又一声的嘟嘟声响起，就是没有人应答。
再拨，再拨……
“没人接。”郑助理的脸色也开始不对劲，“我打了陈少家里的座机，也打了他的私人手机…”
顾思意的心开始变凉，你努力让自己镇定：“你有没有他邻居的电话？打电话给他们，或者找小区的保安，让他们去看看。”
陈维凯应该……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