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纯的动机我喜欢自驾游,经常一个人开着车外出旅行,所以经常能够看到因为损毁而停放在路边的小车。更有几次,我的车恰好从刚刚发生的车祸现场旁边经过,看到那些惨烈的状况,以及别人车毁人亡的场面,我的内心居然没有一丝感觉,为此,我也常常自责,认为自己是一个冷血动物。
但是,之后的一次经历,让我改变了以往对自己的看法。那天傍晚,我开车行驶在宾夕法尼亚州的公路上,我发现道路的前方停着一辆救护车,外加两辆交警的巡逻车。我放慢了车速,然后借着灯光,看到了一幕让我至今难忘的现场。
那个女孩非常年轻,最多十六七岁的样子,不过,她也永远只能这么大了。她当时穿着一件t恤衫,一条牛仔裤,不过脚上却蹬着一双高跟鞋,这跟她的衣着搭配极不相称。一头金色的直发,原本应该非常漂亮,嘴唇上涂着性感的口红,一副很考究的蓝色太阳镜现在歪挂在一侧的耳朵上。和以往的车祸现场不同,她并没有躺在公路上,也不在车里,整个身体歪歪斜斜地悬挂在少说有十尺的半空中,一根柱子直接从她的背部刺入,然后从她的胸膛穿出。那种场面,简直太惨烈了。两名身穿白大褂的医护人员借着器械,小心翼翼地将她从半空中卸了下来,然后放在了公路上。交警们也不敢直接看那个女孩,他们的眼睛时而看看自己的鞋子,时而看看往来的汽车。
路边停放着一辆被撞得面目全非的小汽车,其中一只轮胎爆裂了。汽车的前座上坐着一个男孩,此时,他面白如纸,泪流满面。如果你也在现场,就知道这起车祸是怎样发生的了。之前,在没有警方探照灯照射的情况下,这片地区光线很暗。当时,汽车的轮胎坏了,这对年轻男女便将车停在了路边,准备将那个坏了的轮胎换下来。此时,另一辆超速行驶的汽车直接撞飞了那个女孩,由于冲力过大,那个女孩直接被撞到了半空中。当时,附近并没有其他汽车经过,肇事车主见状之后,立即猛踩油门,然后逃离了现场。
距离事发现场大约两百码的地方,几个开车路过的人纷纷将车停了下来,然后跑到车外,弯腰呕吐。此时,我的胃里也不住地翻腾,我将车窗摇了下来,想让新鲜空气涌入车里,并且清了清喉咙,朝窗外吐了一口唾沫,不过,我的心里仍旧觉得极不舒服。
我开车的时候一向谨慎,超速的事情更是从来就没做过。由于肇事者逃逸,我进一步降低了行驶的车速,现在已经只有每小时十八英里了。警方已经几乎全面出动了,我可不希望被他们四处撒网的搜索给拦下来。其实,我身上有个小秘密,最好不要在这个时候招惹上警察。如果警方没有拦下我,或者查得不严,我应该能够蒙混过关。
我就以这样的低速开了三四十英里,见到前方有一个加油站,我打算将车停下来,顺便加个油,吃点饭,休息休息。那时已经是半夜两点钟了。我原本是要去费城的,由于之前开得很慢,现在距离费城还有相当长的一段距离。所以,我转身告诉加油的工作人员,让他将油箱加满。之后,我把车停到了加油站附近的餐厅,锁好车之后,走了进去。
我来到吧台边,然后向服务生点了一杯咖啡。我一边喝着,一边琢磨着在费城的计划。无意间,我觉得似乎有人一直在盯着我。我扭过头朝身后看了看,身后的卡座里坐着一个两鬓斑白的人,他的身后有一扇窗子,透过玻璃,我可以看见我那辆挂着犹他州车牌的小车。
我又打量了他一下,他的兴趣应该不在我的身上。不过,话说回来,他的着装还真是讲究。单看身上的那套西装,以及搭配的袖口、手表、钻石,这些就至少要五千多了。能穿这么昂贵衣服的人,肯定不会是警察。此外,我整过容,所以我相信他不知道我是谁。于是,我也没有再管他,而是把头转回来,继续喝咖啡。
可当我转身从餐厅走出来的时候,他也起身了。不同的是,出门之后,我向右转,他则往左边走了过去。我故意停了下来,假装在欣赏橱窗中陈列的精美礼品,顺便瞄了一眼他的行踪。他走向了一辆全红的跑车,那车看起来价值不菲,并且就停在我车子的后面。
我随后也上了汽车。我开车驶离了停车场,并且走上了通往干线的匝道。他并没有跟过来,但为了谨慎起见,我一直关注着汽车的后视镜,后面似乎并没有车子跟上来的迹象。
之后,我一直将车速控制在时速四十英里,这个速度开车还是挺惬意的。当然,我会时不时地看一看后视镜,看看有没有什么情况。我总觉得餐厅里面的那个男人肯定有问题。
就这样,我又平静地将车往前开了两三英里,此时,后视镜里出现了一个黑影,那个黑影很快朝我追了过来。渐渐地,那个黑影变得明显了,从那种接近的速度,我觉得车速至少有八十英里。那辆车并没有开车前灯,而且不像是要超车的样子,那种感觉像是准备直接朝我的车尾灯撞过来。就在那辆车的车头将要撞上我的车尾时,我一脚将油门踩到底,然后尽量让身体靠在车子的座椅上,这样一来,即使真的发生了追尾,我受到的震动也会降低到最小。
实际上,那样做也没什么大用,我只能尽量保证自己的脖子不至于因为突如其来的巨大冲力而被扭断。
由于后车的追尾撞击,我的车子直接失去了控制,歪歪斜斜地冲出了路面,并且开到了护坡的下面,左侧的车轮还在地上,而右前方的车轮直接陷进了排水沟里。后面那辆汽车则继续往前滑行了大约两百码的距离,并且在滑行的过程中洒下了一些水和汽油,被撞毁的引擎碎片更是满地都是,等惯性消失之后,车子便停了下来。
后面那辆车的司机从车里下来,手里还拿着一支手电,慢慢地朝我的车走了过来。那种样子,就像一个老年人。我的直觉告诉我,朝我走来的,就是我在餐厅里遇见的那个人。
我松开了系在身上的安全带,打开车门,然后看了看被撞坏的车。车屁股因为受到猛烈的撞击,至少凹进去了一英尺,油箱也被撞坏了,刚刚加满的油此时汩汩地都流了出来,整个周边弥漫着一股浓重的汽油味。
那个人走近之后说了一句:“你还好吧?”
我当时就气不打一处来,根本就没搭理他。当时,我就暗暗发誓,如果在我把车里的东西搬出来之前车子要是着火了,我要用一根生锈的铁棍直接将他打死。
不久之后,警车到了。我将车厢里的衣服、样品箱外加布袋子都搬了出来。我悠闲地坐在样品箱上,那种表情,外人看了之后绝对想不到,我的内心居然潜伏着强烈的杀人冲动。
警车刚刚停稳,那个人就直接跑了过去,并且大声喊道:“警官先生!警官先生!幸亏你们及时赶到了,请你们赶紧将那个人抓起来,他不仅违法超车,还故意将我的车撞坏了!”
听到这句话,我立即抬起头,朝那个人站的方向望了望。此时,他正用一只手指着我,那种眼神似乎在向我挑衅,好像要挑起我心中的怒火,然后让我以一种不理智的状态和他进行争辩。
“安伦先生,你先冷静一下,我们会处理好的。”其中的一位警察安慰道。
我原本的确是打算去跟他争辩一下的,不过,看样子,我要改变策略了。警察刚刚称他为“安伦先生”,也就是说,他们也许认识,一般来说,人们更愿意相信自己认识的人所说的话。所以,我必须得识相一点。
“你们千万别听他胡说八道,他肯定喝了酒,或者,他本来就是个疯子。”那个叫安伦的男人又补充道。
我仍旧平静地坐在那儿,直到警察走到了我的身边,我才慢慢地站起身来。我将犹他州的驾照、汽车登记证统统拿出来给他看,这两本证件看起来都是属于非常可信的那种。虽然我不知道真正的犹他州驾照和汽车登记证长什么样,不过,我觉得这种出自专业印刷人员之手的作品一定不会比那些真正的证件逊色。至于为什么不仿照,这是有原因的,因为整个东部地区,基本上没几个人见过真正的犹他州驾照,所以,根本就没有那个必要。
驾照是用金色的硬纸做成的,上面印着蓝色的字,外加拇指的指纹记录,证件上还附上了我的照片。而汽车登记证则是蓝色的,用的纸张比驾照的要薄一些,上面还印上了一串号码,那串号码就是我的车牌号,跟被撞坏的那辆车上的牌号一致。
其实,汽车上的那块金属牌是后面喷漆改造过的,要验证真伪是件麻烦事,必须取下来经过仔细检查才能辨别,所以一般人根本看不出来。
警察看了看我的证件,然后将它们放进了口袋里,接着说:“刚才安伦先生的话你应该都听到了,你对此有没有什么要解释的?”
我双手一摊,耸了耸肩,然后有些无助地说:“警官先生,我没什么要解释的,差不多就像安伦先生说的那样。我在经过的时候,车子的确挡了他的路,但是,我不认为那样做就会引发车祸。其实当时的情况是,我没有注意到实际的情况,然后就突然刹车了。本想避免事故的,没想到弄巧成拙了。整件事情差不多就是这个样子。”
安伦先生显然没想到我会这么说。透过昏暗的车前灯,我注意到,安伦先生歪着头,眯着一双眼睛打量着我,脸上的表情显得非常惊愕。
“安伦先生,他说的是真的吗?”警察问。
“嗯……是……应该差不多……是这样的。”安伦的答话显得吞吞吐吐的。
我看着安伦,不知道他的脑子里现在在想些什么,我现在只希望警察不要跑到公路上去调查轮胎印就行。
此时,一辆道路救援车缓缓地开了过来,估计是警方打的电话。我想让他们将我的车从水沟里拖出来,但只需要拖出来就可以了,并不希望他们将我的车拖去修理厂,这样一来,我就能让保险公司的人来查看一下现场。可是,他们却威胁我说多跑几趟的话,就要对我们征收高额的运费了。对此,我并没有妥协,如果我的车被他们弄走,说不定会被扣在某个我完全不熟悉的停车场里,而且他们也许还会发现一些秘密。好在这个时候,安伦要他们先将他的车拖走。这一下拖车司机立即答应了,毕竟现在只有一辆拖车,而且他们一次也只能拖走一辆。
等拖车将他那辆红色跑车拖走之后,我和安伦也上了警车。现在,我们要去一趟警察局填写车祸情况登记表。我找之前的那个警察要回了我的证件,理由就是需要填表。他想都没想,直接还给了我,当时,我的内心一下子就轻松了起来。
之后,我和安伦都坐在一张长长的桌子上填表。期间,安伦不停地用眼睛打量我。他现在一定非常困惑我为什么要对警察撒谎,这令他感到不安。我也瞄了他一眼,但并不是他本人,而是他手里的表格,我只是想知道,他住在哪里。整个过程中,我没跟他说一句话,我觉得,以后有的是机会,而且想聊多久都行,那个时候也更加自由。
警察局的那些例行手续办完之后,我来到了附近的镇中心。我在车行租了一辆车,然后开到了当时的事发地。好在,我的车还停在那儿。
我将牌照取了下来,然后拆下了装在副驾一侧车门上的钢板,里面的暗格藏了一把半自动手枪、一只消音器、一套身份证明,这是我留作备用的,当然,最重要的是,里面还有一叠百元大钞,这些钱足够让我聘请一名优秀的律师,外加买通一个无良的法官。
我往前开了差不多一里地,然后将车停了下来,把那块伪造的牌照埋进了土里。与此同时,还有那两个伪造得非常逼真的证件,此时,它们早就被我撕成了碎片。电脑时代的好处就是,只要你没有了牌照、文件等这些关键的东西,你就查不到任何相关的信息。
接下来,我要去一趟安伦家。
我找到了记忆中的那个地址,那并不是一处普通的住所,而是带有大片草场,看起来跟牧场差不多的农庄。我粗略地估计了一下,整个牧场占地至少有三十英亩,而且附近的景色也很耐看。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通往牧场的深处,我开着车慢慢地往里面驶去。不一会儿,车子便停在了他家的大门口,此时,天微微有些亮了。
我刚走下车,准备按门铃的时候,门自己打开了。安伦先生站在门口,然后非常平静地对我说:“我就知道你会来,所以我一直在等你。”
“那是当然。”我随口回答。他似乎对我的这番回答非常满意,嘴角微微一扬,像是在微笑的样子。
我们在门口停了一会儿,然后他退后几步,小声地说:“这样吧,我们去书房谈,现在我的家人都还在睡梦中,我不想吵醒他们。”
等走到书房,他打开门的那一瞬间,我就将早已装好消音器的手枪拔了出来,并且用枪口对准了他,然后说:“你知道吗,你昨天的那件事害我赔了不少钱,我需要你赔偿我,所以你最好告诉我,你现在家里有多少钱。我可不希望因为钱这种事而要你的命。”
“看来,你知道整件事情的经过了?”
“那是当然,不过,我觉得你考虑得太不仔细了,要真不想让别人发现,你至少应该撞一辆跟你对向行驶的车。”
他眉头微微一皱,然后说:“嗯,确实是这样,我疏忽了。”
“而且你还应该想到,你那样撞车,很难给出一个合理的理由。不过,我知道你为什么要那么做。事实上,你就是撞死那个女孩的肇事逃逸司机,当时你也许的确是喝醉了,但事故发生之后,你立即就清醒了过来。此外,你一定也意识到这件事情的严重性,说不定每个路口都在进行车辆的盘查,所以,你打算再撞一次车,这样一来,前面一起事故的痕迹就能被掩盖掉了。”
“既然你知道这些,为什么不直接向警察举报我呢?”安伦有些不解地问。
我根本没有理会他的问题,而是直接问:“你希望我因为钱的问题而杀掉你吗?”
此时,他似乎才注意到我手里的枪是真的。他朝桌子上摆着的两个盒子指了指,然后说:“我之前就猜到了,所以已经提前为你准备好了。当然,如果你觉得数目不够的话,我还可以卖掉一些债券,然后在一两个星期之内寄给你。”
那两个箱子我看都没看,我的眼睛一直盯着他,然后冷冷地说:“你太客气了,有那些东西就足够了。”说完,我就朝他开了两枪。
其实,我杀他根本就不是因为钱,此时,我满脑子都是那个被他撞死的女孩子。如果他开车能够小心一些,那个女孩也不至于死得那么惨。
当然,这都不是重点。重点在于,他居然想通过撞我的方式来掩盖他的肇事罪证。
但是,之后的一次经历,让我改变了以往对自己的看法。那天傍晚,我开车行驶在宾夕法尼亚州的公路上,我发现道路的前方停着一辆救护车,外加两辆交警的巡逻车。我放慢了车速,然后借着灯光,看到了一幕让我至今难忘的现场。
那个女孩非常年轻,最多十六七岁的样子,不过,她也永远只能这么大了。她当时穿着一件t恤衫,一条牛仔裤,不过脚上却蹬着一双高跟鞋,这跟她的衣着搭配极不相称。一头金色的直发,原本应该非常漂亮,嘴唇上涂着性感的口红,一副很考究的蓝色太阳镜现在歪挂在一侧的耳朵上。和以往的车祸现场不同,她并没有躺在公路上,也不在车里,整个身体歪歪斜斜地悬挂在少说有十尺的半空中,一根柱子直接从她的背部刺入,然后从她的胸膛穿出。那种场面,简直太惨烈了。两名身穿白大褂的医护人员借着器械,小心翼翼地将她从半空中卸了下来,然后放在了公路上。交警们也不敢直接看那个女孩,他们的眼睛时而看看自己的鞋子,时而看看往来的汽车。
路边停放着一辆被撞得面目全非的小汽车,其中一只轮胎爆裂了。汽车的前座上坐着一个男孩,此时,他面白如纸,泪流满面。如果你也在现场,就知道这起车祸是怎样发生的了。之前,在没有警方探照灯照射的情况下,这片地区光线很暗。当时,汽车的轮胎坏了,这对年轻男女便将车停在了路边,准备将那个坏了的轮胎换下来。此时,另一辆超速行驶的汽车直接撞飞了那个女孩,由于冲力过大,那个女孩直接被撞到了半空中。当时,附近并没有其他汽车经过,肇事车主见状之后,立即猛踩油门,然后逃离了现场。
距离事发现场大约两百码的地方,几个开车路过的人纷纷将车停了下来,然后跑到车外,弯腰呕吐。此时,我的胃里也不住地翻腾,我将车窗摇了下来,想让新鲜空气涌入车里,并且清了清喉咙,朝窗外吐了一口唾沫,不过,我的心里仍旧觉得极不舒服。
我开车的时候一向谨慎,超速的事情更是从来就没做过。由于肇事者逃逸,我进一步降低了行驶的车速,现在已经只有每小时十八英里了。警方已经几乎全面出动了,我可不希望被他们四处撒网的搜索给拦下来。其实,我身上有个小秘密,最好不要在这个时候招惹上警察。如果警方没有拦下我,或者查得不严,我应该能够蒙混过关。
我就以这样的低速开了三四十英里,见到前方有一个加油站,我打算将车停下来,顺便加个油,吃点饭,休息休息。那时已经是半夜两点钟了。我原本是要去费城的,由于之前开得很慢,现在距离费城还有相当长的一段距离。所以,我转身告诉加油的工作人员,让他将油箱加满。之后,我把车停到了加油站附近的餐厅,锁好车之后,走了进去。
我来到吧台边,然后向服务生点了一杯咖啡。我一边喝着,一边琢磨着在费城的计划。无意间,我觉得似乎有人一直在盯着我。我扭过头朝身后看了看,身后的卡座里坐着一个两鬓斑白的人,他的身后有一扇窗子,透过玻璃,我可以看见我那辆挂着犹他州车牌的小车。
我又打量了他一下,他的兴趣应该不在我的身上。不过,话说回来,他的着装还真是讲究。单看身上的那套西装,以及搭配的袖口、手表、钻石,这些就至少要五千多了。能穿这么昂贵衣服的人,肯定不会是警察。此外,我整过容,所以我相信他不知道我是谁。于是,我也没有再管他,而是把头转回来,继续喝咖啡。
可当我转身从餐厅走出来的时候,他也起身了。不同的是,出门之后,我向右转,他则往左边走了过去。我故意停了下来,假装在欣赏橱窗中陈列的精美礼品,顺便瞄了一眼他的行踪。他走向了一辆全红的跑车,那车看起来价值不菲,并且就停在我车子的后面。
我随后也上了汽车。我开车驶离了停车场,并且走上了通往干线的匝道。他并没有跟过来,但为了谨慎起见,我一直关注着汽车的后视镜,后面似乎并没有车子跟上来的迹象。
之后,我一直将车速控制在时速四十英里,这个速度开车还是挺惬意的。当然,我会时不时地看一看后视镜,看看有没有什么情况。我总觉得餐厅里面的那个男人肯定有问题。
就这样,我又平静地将车往前开了两三英里,此时,后视镜里出现了一个黑影,那个黑影很快朝我追了过来。渐渐地,那个黑影变得明显了,从那种接近的速度,我觉得车速至少有八十英里。那辆车并没有开车前灯,而且不像是要超车的样子,那种感觉像是准备直接朝我的车尾灯撞过来。就在那辆车的车头将要撞上我的车尾时,我一脚将油门踩到底,然后尽量让身体靠在车子的座椅上,这样一来,即使真的发生了追尾,我受到的震动也会降低到最小。
实际上,那样做也没什么大用,我只能尽量保证自己的脖子不至于因为突如其来的巨大冲力而被扭断。
由于后车的追尾撞击,我的车子直接失去了控制,歪歪斜斜地冲出了路面,并且开到了护坡的下面,左侧的车轮还在地上,而右前方的车轮直接陷进了排水沟里。后面那辆汽车则继续往前滑行了大约两百码的距离,并且在滑行的过程中洒下了一些水和汽油,被撞毁的引擎碎片更是满地都是,等惯性消失之后,车子便停了下来。
后面那辆车的司机从车里下来,手里还拿着一支手电,慢慢地朝我的车走了过来。那种样子,就像一个老年人。我的直觉告诉我,朝我走来的,就是我在餐厅里遇见的那个人。
我松开了系在身上的安全带,打开车门,然后看了看被撞坏的车。车屁股因为受到猛烈的撞击,至少凹进去了一英尺,油箱也被撞坏了,刚刚加满的油此时汩汩地都流了出来,整个周边弥漫着一股浓重的汽油味。
那个人走近之后说了一句:“你还好吧?”
我当时就气不打一处来,根本就没搭理他。当时,我就暗暗发誓,如果在我把车里的东西搬出来之前车子要是着火了,我要用一根生锈的铁棍直接将他打死。
不久之后,警车到了。我将车厢里的衣服、样品箱外加布袋子都搬了出来。我悠闲地坐在样品箱上,那种表情,外人看了之后绝对想不到,我的内心居然潜伏着强烈的杀人冲动。
警车刚刚停稳,那个人就直接跑了过去,并且大声喊道:“警官先生!警官先生!幸亏你们及时赶到了,请你们赶紧将那个人抓起来,他不仅违法超车,还故意将我的车撞坏了!”
听到这句话,我立即抬起头,朝那个人站的方向望了望。此时,他正用一只手指着我,那种眼神似乎在向我挑衅,好像要挑起我心中的怒火,然后让我以一种不理智的状态和他进行争辩。
“安伦先生,你先冷静一下,我们会处理好的。”其中的一位警察安慰道。
我原本的确是打算去跟他争辩一下的,不过,看样子,我要改变策略了。警察刚刚称他为“安伦先生”,也就是说,他们也许认识,一般来说,人们更愿意相信自己认识的人所说的话。所以,我必须得识相一点。
“你们千万别听他胡说八道,他肯定喝了酒,或者,他本来就是个疯子。”那个叫安伦的男人又补充道。
我仍旧平静地坐在那儿,直到警察走到了我的身边,我才慢慢地站起身来。我将犹他州的驾照、汽车登记证统统拿出来给他看,这两本证件看起来都是属于非常可信的那种。虽然我不知道真正的犹他州驾照和汽车登记证长什么样,不过,我觉得这种出自专业印刷人员之手的作品一定不会比那些真正的证件逊色。至于为什么不仿照,这是有原因的,因为整个东部地区,基本上没几个人见过真正的犹他州驾照,所以,根本就没有那个必要。
驾照是用金色的硬纸做成的,上面印着蓝色的字,外加拇指的指纹记录,证件上还附上了我的照片。而汽车登记证则是蓝色的,用的纸张比驾照的要薄一些,上面还印上了一串号码,那串号码就是我的车牌号,跟被撞坏的那辆车上的牌号一致。
其实,汽车上的那块金属牌是后面喷漆改造过的,要验证真伪是件麻烦事,必须取下来经过仔细检查才能辨别,所以一般人根本看不出来。
警察看了看我的证件,然后将它们放进了口袋里,接着说:“刚才安伦先生的话你应该都听到了,你对此有没有什么要解释的?”
我双手一摊,耸了耸肩,然后有些无助地说:“警官先生,我没什么要解释的,差不多就像安伦先生说的那样。我在经过的时候,车子的确挡了他的路,但是,我不认为那样做就会引发车祸。其实当时的情况是,我没有注意到实际的情况,然后就突然刹车了。本想避免事故的,没想到弄巧成拙了。整件事情差不多就是这个样子。”
安伦先生显然没想到我会这么说。透过昏暗的车前灯,我注意到,安伦先生歪着头,眯着一双眼睛打量着我,脸上的表情显得非常惊愕。
“安伦先生,他说的是真的吗?”警察问。
“嗯……是……应该差不多……是这样的。”安伦的答话显得吞吞吐吐的。
我看着安伦,不知道他的脑子里现在在想些什么,我现在只希望警察不要跑到公路上去调查轮胎印就行。
此时,一辆道路救援车缓缓地开了过来,估计是警方打的电话。我想让他们将我的车从水沟里拖出来,但只需要拖出来就可以了,并不希望他们将我的车拖去修理厂,这样一来,我就能让保险公司的人来查看一下现场。可是,他们却威胁我说多跑几趟的话,就要对我们征收高额的运费了。对此,我并没有妥协,如果我的车被他们弄走,说不定会被扣在某个我完全不熟悉的停车场里,而且他们也许还会发现一些秘密。好在这个时候,安伦要他们先将他的车拖走。这一下拖车司机立即答应了,毕竟现在只有一辆拖车,而且他们一次也只能拖走一辆。
等拖车将他那辆红色跑车拖走之后,我和安伦也上了警车。现在,我们要去一趟警察局填写车祸情况登记表。我找之前的那个警察要回了我的证件,理由就是需要填表。他想都没想,直接还给了我,当时,我的内心一下子就轻松了起来。
之后,我和安伦都坐在一张长长的桌子上填表。期间,安伦不停地用眼睛打量我。他现在一定非常困惑我为什么要对警察撒谎,这令他感到不安。我也瞄了他一眼,但并不是他本人,而是他手里的表格,我只是想知道,他住在哪里。整个过程中,我没跟他说一句话,我觉得,以后有的是机会,而且想聊多久都行,那个时候也更加自由。
警察局的那些例行手续办完之后,我来到了附近的镇中心。我在车行租了一辆车,然后开到了当时的事发地。好在,我的车还停在那儿。
我将牌照取了下来,然后拆下了装在副驾一侧车门上的钢板,里面的暗格藏了一把半自动手枪、一只消音器、一套身份证明,这是我留作备用的,当然,最重要的是,里面还有一叠百元大钞,这些钱足够让我聘请一名优秀的律师,外加买通一个无良的法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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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当然。”我随口回答。他似乎对我的这番回答非常满意,嘴角微微一扬,像是在微笑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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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走到书房,他打开门的那一瞬间,我就将早已装好消音器的手枪拔了出来,并且用枪口对准了他,然后说:“你知道吗,你昨天的那件事害我赔了不少钱,我需要你赔偿我,所以你最好告诉我,你现在家里有多少钱。我可不希望因为钱这种事而要你的命。”
“看来,你知道整件事情的经过了?”
“那是当然,不过,我觉得你考虑得太不仔细了,要真不想让别人发现,你至少应该撞一辆跟你对向行驶的车。”
他眉头微微一皱,然后说:“嗯,确实是这样,我疏忽了。”
“而且你还应该想到,你那样撞车,很难给出一个合理的理由。不过,我知道你为什么要那么做。事实上,你就是撞死那个女孩的肇事逃逸司机,当时你也许的确是喝醉了,但事故发生之后,你立即就清醒了过来。此外,你一定也意识到这件事情的严重性,说不定每个路口都在进行车辆的盘查,所以,你打算再撞一次车,这样一来,前面一起事故的痕迹就能被掩盖掉了。”
“既然你知道这些,为什么不直接向警察举报我呢?”安伦有些不解地问。
我根本没有理会他的问题,而是直接问:“你希望我因为钱的问题而杀掉你吗?”
此时,他似乎才注意到我手里的枪是真的。他朝桌子上摆着的两个盒子指了指,然后说:“我之前就猜到了,所以已经提前为你准备好了。当然,如果你觉得数目不够的话,我还可以卖掉一些债券,然后在一两个星期之内寄给你。”
那两个箱子我看都没看,我的眼睛一直盯着他,然后冷冷地说:“你太客气了,有那些东西就足够了。”说完,我就朝他开了两枪。
其实,我杀他根本就不是因为钱,此时,我满脑子都是那个被他撞死的女孩子。如果他开车能够小心一些,那个女孩也不至于死得那么惨。
当然,这都不是重点。重点在于,他居然想通过撞我的方式来掩盖他的肇事罪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