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楚一开始是装睡,但装着装着,就真的睡着了。
    陶如墨伤口痛,轻易睡不着。她就那样静静地盯着秦楚熟睡的样子,直到眼睛看得累了,这才疲惫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秦楚他们便离开了米国,前往其他国家去逮捕狡猾的罪犯。那段时间正好是年关,秦楚奔波在世界各地,都没有时间回京都去过年。
    陶如墨一直瞒着宁霜有关自己受伤的事,她伤势还未痊愈,还得继续住在医院,也没办法回国。她提前给宁霜打了电话,谎称自己和秦楚在国外度蜜月,要正月底才会回去。
    宁霜虽然遗憾,但还是祝她玩的开心。
    大年三十这天上午,宁霜和温椋被张诗文派车接去了秦家,有秦家人作伴,两人这个春节过得也算热闹。
    倒是秦楚与陶如墨,两人一直分隔两地,只能靠打电话以解相思。
    最后一名罪犯,是一个德国人。
    让人意外的是,那是一个女生,叫格丽塔,今年才十六岁。
    格丽塔的所作所为令人发指,她在直播视频里,故意往一家小摊铺的矿泉水里面掺毒,然后录下不知情的游客买了矿泉水,服水后不治身亡的视频。
    26瓶矿泉水,夺走了26条人命!
    而让人意想不到的是,格丽塔还是一名在校高中生!她成绩拔尖,还曾代表他们国家去参加过国际奥林匹克数学竞赛,并且拿到了第二名的傲人成绩。
    夜归来带走格丽塔的时候,她还在刷题。被夜归来他们戴上手铐的时候,女孩子也不慌不乱,从容镇定的样子叫夜归来他们这些见惯了各种变态的人,都感到心里发毛。
    被带回总部接受审讯的时候,她没有一点忏愧和害怕,她全程都很冷静。
    琉璃问她:“你知道你的所作所为,是在犯罪、是在玩弄人命吗?”
    格丽塔一撇嘴,说:“知道。”
    “那怎么敢那样做!你还有没有人性!”夜归来气得想对她动手了。
    格丽塔没有任何表情,她轻描淡写地说:“我觉得好玩。”
    一句好玩,背后是26条无辜的冤魂!夜归来听到那话后,气得当场反手就是一巴掌甩到格丽塔的脸上。
    包括格丽塔在内,秦楚他们一共抓住了19名极端反社会性人格的罪犯。
    案件侦破后,这19名犯罪人的信息被公开,一度引起全世界的哗然。然而在所有的报道中,秦楚、夜归来与龙舞琉璃等人的名字,却是一次都没有出现过。
    他们就像是透明人,除了犯罪人和参与侦破案情的警察,竟是无人知道他们的存在。
    每次侦破完一起大案后,夜归来他们都会聚在一起吃一顿满汉全席,这已经是不成文的规矩了。
    秦楚站在酒店的盥洗台前刮胡子,手机放在置物架上,正在跟陶如墨讲视频。
    陶如墨伤情恢复得很好,她已经可以自由行走了,只是后背的伤口刚结痂,不能做撑腰弯腰的动作。
    她站在窗户边,一边晒太阳,一边盯着视频中的男人。一般镜头都显然胖,可陶如墨却觉得秦楚瘦了。她问秦楚:“大楚,你是不是瘦了。”秦楚的脸部线条本来就不柔和,这一瘦,看着就更显锋利无情。
    秦楚用水冲走泡沫,露出光洁性感的下巴,他拿着毛巾擦下巴,对陶如墨说:“瘦了差不多四五斤吧。”这些天起早贪黑,睡眠严重不足,秦楚是真的累坏了。
    陶如墨心里忽然一疼。“早些回来,大楚。”
    秦楚露出一个坏笑表情,“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是想我成狂了?”
    陶如墨抿着唇笑了笑,她盯着视频里因为消瘦了些,眉目更显得匪气桀骜的男人,这才说:“快些回来,我给你做大鱼大肉,争取早些把肉给你养回来。”
    秦楚笑容渐深,“好。”
    两人又聊了两句,这才挂断电话。
    秦楚拿着手机回到卧室,他脱了身上的睡袍,穿上衬衫和针织毛衣,又穿上一件风衣外套,这才走出酒店,去聚餐地点。
    秦楚到的时候,夜归来他们全都到了。
    酒菜已经摆上了桌,就等秦楚来了开席。
    秦楚一进包厢,所有人立马站了起来。秦楚右手在空中按了按,“都坐。”夜归来他们动作整齐地坐下。
    秦楚站在自己的位置上,从风衣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子,一支笔。
    “老规矩,点名!”
    他没抬头,只盯着自己的笔记本,沉声喊道:“夜归来。”
    夜归来:“在!”
    “龙舞。”
    龙舞:“在!”
    “琉璃。”
    琉璃扶了扶镜框,道:“在!”
    “秋月枫。”
    秋月枫懒洋洋应道:“在!”
    “安格列·布朗。”
    “在!”
    ...
    秦楚在每一个点到名的人后面画了一个勾,点名完毕,秦楚唇角一勾,如释重负一笑。“这次行动,我一共从组织内带出来37人。”
    他抬起头,目光从一张张精神疲倦,但眼神却炯亮无比的脸颊上扫过。目光收回,秦楚这才说:“幸运的是,我将所有人都完整地带了回来。”
    这一次行动,无一伤亡,算是圆满完成。
    秦楚端起面前的酒杯,致敬所有兄弟姐妹:“敬生命!护和平!大家辛苦了!”
    所有人同时站起来,朝秦楚举起各自的酒杯,宣誓般庄重地说道:“敬生命!护和平!”
    一顿饭吃完,有人奔赴机场赶着回家去与家人团聚,有人结伴去外地旅行。站在酒楼门口,夜归来问秦楚:“你要回找墨墨吧?”
    秦楚嗯了声。
    夜归来又说:“我真羡慕你,有个人等你回家。”
    秦楚侧身盯着夜归来,想到夜归来的坎坷身世,心里也不好受。
    秦楚与夜归来认识了十几年,是真正的兄弟。夜归来并不是中国人,他其实是一名越南人。
    夜归来的存在,是一个污点。
    夜归来的母亲是村里的孤女,还患有精神疾病,她16岁那年被同村的男人侵害,才怀上了夜归来。
    因为精神失常,年少的女孩子并不知道自己怀孕了。直到她肚子里的孩子有六七个月,显怀十分明显遮不住了,村里人这才知道她怀孕了。
    因为没钱去医院引产,夜归来的母亲只好生下他。他被生下来后不到三天,就被母亲丢弃在村外的田野里。
    而他的生母,在丢弃他后,便一个人离开了村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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