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接两人对话。)
    “不过我倒是想知道,如果他最后没有告诉你,你会不会杀了他的家人?”沙影绝好奇。
    婳纱转头,看向远方。
    如果啊,可惜,没有呢。
    如果有如果,她便不会在此了。
    “我不会。”她沉吟半响,轻声道。
    “为什么?”沙影绝脸色微变,问。
    “你为什么要对我的事情如此感兴趣?”婳纱看着他,实在不明白。
    原主说白了和他没有半毛钱关系啊。
    “如果我说,我喜欢你,你信吗?”沙影绝带上玩世不恭的笑容。
    “罢了,”婳纱不想与他贫,“我可以回答你刚才的问题。”
    沙影绝表示洗耳恭听。
    “因为,不想成为令自己讨厌的人。涂科有错,但只错在他一人,诚然与他的家人无半分干系,我就是想要报仇,也只会冲他一人来。”婳纱认真道。
    在m城,她见过太多因为经历悲惨而报复社会的人。
    在她看来,你自己惨,从来不是可以伤害别人的借口。
    在m城,有很多人,他们的经历都很惨,却仍然有大多数人,他们都不会选择犯罪,亦或者报复社会。
    觉得自己惨,所以想让别人和自己一样惨,这只能证明他的本性就是不善良的,只是需要一个契机而已。
    善良从来都不是个贬义词。
    婳纱从不觉得自己善良,但她一直都很努力地去善良。
    虽然,这过程很难。
    沙影绝没有再开口,只是在这个女孩身上,他似乎发现了不一样的东西。
    婳纱不想再过多停留,走了几步却又停下,侧身道:“涂科的家人,倘若他们愿意,接回落樱教,如若不愿,请护他们平安。”
    随后转身片刻不停地离开
    沙影绝垂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放心便可。
    婳纱坐在一家酒楼里,桌上的菜
    未动几口。
    奇怪了,明明刚刚还很饿的,怎么一想起和那小子的对话,什么也吃不下了。
    “主人,现在只需杀了他,任务就可以完成了。”迟羽很是兴奋。
    然而婳纱却没有理他。
    完成,就意味着离开。
    可是,却有着一份留念。
    她使劲摇头,扒了几口饭,叫来小二结账。
    出了酒楼大门,婳纱一眼便瞟到一旁的小摊里的老鹰风筝。
    她走过去,拿起那只风筝,问:“老板,这个怎么卖?”
    老板是位老人家,长的慈眉善目,看样子年纪已过七旬。
    刚开始还未听清,半晌方知是在问他。
    “姑娘若是喜欢,就给十文钱吧。”他瞧着婳纱的模样很是欢喜,道。
    婳纱忽而想起那只被自己遗落的风筝,
    也是可惜了。
    她垂下眼眸,付给了老人钱,拿着风筝转身离开了。
    风筝,是她的心结。
    她买过许多次,而真正放过的,屈指可数。
    因为,会陪她放风筝的人,已经不在了。
    而且,走了有很久了,久的她都快记不清了。
    只是偶尔想起,还是有点难过,她终究,还是一个人了。
    她抬头望向天空,恍然间似乎看见一只老鹰风筝在天空中自由地翱翔。
    她嘴角一弯,温柔地笑了。
    而这一幕,又落入了谁的眼中呢?
    程钰只是听闻此处有命案,而自己正好无处安身,才来此。
    谁想,一眼望见的,是一位容貌绝色的女子,她的手中拿着一只和她自身气质并无分毫符合的老鹰风筝,她在眺望天空,似乎看到了什么令她欢喜的东西,她开心地笑了,很好看,看的他几乎醉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在他的眼中已经如此完美了呢?
    完美的无可挑剔。
    也许是初次见面,那可爱灵巧的模样就已经让他动心了吧,她便住进他心里,再也移不开了。
    也许,是那次月下聊天,只是他说,她听,他便已经觉得岁月静好,不愿结束了吧。
    也许,只是不经意间的回眸一笑,就足够令他神魂颠倒了吧。
    他自嘲一笑,没有跟上女子的脚步。
    “少主。”苏矩想宽慰程钰,却也不知如何开口。
    这些年来,阁主对少主向来很严格,要求少主比同龄人优秀,少主做到了,这一代人里,有谁能与他相提并论呢?
    但在这背后,是日夜挑灯苦读,是年复一日地练武,是放弃了原本和别的孩子一样快乐的少年。
    为什么要这么听阁主的话呢?为什么不拒绝呢?你不快乐啊。
    他曾问过。
    那时,他不过十二岁,放下手中的书,道:“苏矩,不是每个人都拥有快乐的权利的。娘走的早,我只有爹,他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能给我情感藉慰的人,也只有在他身边,我才能意识到我不是一个人。所以他让我做什么,他想要什么,我能做到的,我都会去做,只因为,他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
    少主从小就很懂事,从来没有让阁主操过心。
    他想,终有一天,少主会遇到那个令他幸福快乐的人。
    而现在,遇到了,却是无可能了。
    原来老天从来都不会心疼那个最懂事的孩子。
    婳纱藏在旁边的胡同里,看着那个温润如玉的男子,眸色一明一暗。
    程钰……
    婳纱于次日下午回到落樱教,葵凝开心地拥抱了她。
    “小浅,日后就好好待在教中,可好?”葵凝拉过她的手,道。
    “好。”她眉眼弯弯,嘴角轻扬。
    “回来的好,这样也不枉费我给你做的生辰礼物了。”葵凝拿出一个小匣子,语气欣喜道。
    “生辰?”原来今日,是原主的十六岁生辰。
    “打开看看。”葵凝把匣子递给婳纱,温柔道。
    “那我看看。”婳纱打开匣子,入眼的是一个极其精美的粉色荷包。
    做工很精巧,上面绣了一只可爱的鸟儿,触感也很好,一看便知其制造者有多用心。
    打开荷包,闻到一股清香,让人心旷神怡。
    “这里面是什么?”婳纱好奇。
    “知道你睡眠不好,这些是可以安神助眠的药材,每晚临睡时,把这个荷包放到床头,便会睡得好了。”葵凝耐心讲解。
    婳纱看着她,心里有一股暖流划过,清舒浅,有人待你这么好,你应当是幸福的吧。
    “谢谢你,葵凝。”她轻轻一笑,真诚道。
    “跟我有什么好客气的。”葵凝回以一笑。
    婳纱紧握着荷包,心中溢满感动。
    随后,教中很多人都给婳纱送来了生日祝福和礼物,却唯独没有清舒波的。
    晚饭极为丰盛,清舒波却没有在场。
    婳纱嘴上说着没什么,心里却也是止不住的失望。
    入定时,房门被敲响,婳纱磨蹭了好一会儿才开门。
    来人是清舒波,看着婳纱气嘟嘟的表情,他反而是笑了。
    “怎么,生气了?”他明知故问。
    “对,就是生气了。”婳纱无比认真地说。
    他宠溺一笑,拉过她的手,道:“跟我来。”
    婳纱口嫌体直,也是乖乖跟他走了。
    他带她来到庭院中,婳纱不解,来这里干嘛?
    “上次带你下山,你看见庙会的烟花觉得很漂亮,我想,你必定是喜欢的,今日你满十六岁生辰,哥哥便送你一场烟花,愿你如烟花般绚烂,直到永远。”话音刚落,只见天空出现一大片光亮。
    先开始是红的,鲜艳而美好,结合着清脆的响声在这宁静的夜晚尤其分明。
    随后各种颜色相继变化,各种图案在天空中交织,汇成一幅最美的画面。
    天空像是被施了魔法,平日里吝啬于展示自己美丽的她,却愿意在此时奉献自己最美的样子,即便是沦为配角。
    各种色彩交相辉映,星子也在无意中闪,一点又一点,皎洁的月光就那么射在他们身上。
    这是一对有爱的兄妹,他们彼此之间互相信任,互相关心。
    这是一对苦命的兄妹,他们相依为命,一起承担。
    不管以后如何,他们都是他们。
    五色交会下,婳纱看向身旁这个男子。
    是啊,无论外界传他多么狠毒,手段多么阴险,可在清舒浅的面前,他一直都没有变过,他依旧是那个会替妹妹担下一切罪责的他,他依旧是那个为了妹妹可以付出一切的他。
    他,很爱她。
    亲情是一个奇妙的东西,一辈子也割舍不下,婳纱知道,她也不想割舍。
    惟愿时光能够永远停留在此刻,留住此刻的温情。
    她想,这是最好的生日礼物了。
    哥哥,你在,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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