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岳一愣,笑道:“当然没忘,我们说好的,回来后便是你我的结侣大典。”
    秦燕支一听便也笑起来,心里有种尘埃落定的满足感。
    蓝凤不甘秦燕支如愿,酸溜溜道:“哼,你们还想拖延时间,从你们进入中古秘境到现在,已经过了一千年。”
    景岳一惊:“真的?”
    蓝凤:“你们在里头呆了三年,秘境受灭星大阵和时间洪流的影响,一日便是本方世界的一年。”
    景岳和秦燕支对视一眼,当年他们入秘境时,魔胎也就剩两三千内便能降生,如此一千年过去,魔道一定想尽办法催生魔胎,留给他们的时间估计真的不多。
    而且经蓝凤一提醒,景岳也想起当年被困在秘境中的其他人,问道:“流云他们呢?可回去了?”
    蓝凤:“洪流境一碎,时间洪流发生混乱,他们便离开秘境了。”
    “那就好。”景岳松了口气,“如今浣花村还算宁静,可见正魔两道并未起纷争,而且一千年过去,正道实力也必有提升,也不知一叶他们如何了?”
    蓝凤:“小叶子吃了你的丹药,再延数千年寿数,已经成了老不死。”
    景岳:“……”
    景岳默默为一叶点蜡,道:“布阵一事牵涉太广,我与燕支的结侣大典广聚各方正道同门,正好商议此事。”
    秦燕支点点头,“如此正好。”
    蓝凤一噎,只觉得自己被景景和流氓子联手欺负,愤愤不平道:“哼!癞蛤蟆总算吃上天鹅肉了!”
    秦燕支不与蓝凤计较,淡淡道:“承你吉言。”
    蓝凤顿时跳脚,“你你你,你就算上位成功,也休想撼动叽叽的地位,休想给景景吹枕头风,你这个恶毒的继母!”
    景岳:“……”
    秦燕支:“……”
    关于蓝凤口中的“继母”是怎么来的,景岳和秦燕支都知趣地没有多问,两人约好见面之日,便各自告别,回了自己的宗门。
    而远在极北陆洲的寒云宗,几名筑基弟子正往炼药堂去,迎面遇上匆匆而来的两人。
    弟子们纷纷见礼,“郑真君、顾真君。”
    来人正是郑白与顾侠,两人前不久才迈入紫府,刚刚接到掌门传信,便急往青云峰去。
    等郑顾二人离开,一名弟子道:“两位真君这么急,可是有什么大事?”
    另一人道:“听说掌门方才发下诏令,着门中所有长老齐聚主峰,不知是不是魔道有了动作?”
    又一弟子忽然提高音量,“会不会是中古秘境那边有了消息?”
    他话一出口,所有人都沉默了。
    如今一千年已过,当年前去中古的大能半点音信也无,就连龙殿都暗示他们已凶多吉少。
    这件事好似乌云般笼罩在每个正道修士的头上,每当提起都是一片愁云惨雾。
    另一边,郑白与顾侠也来到了青云峰,一入内,就见门中大半长老已然齐聚。
    当年寒云宗的掌门魏天离已晋升为太上长老,如今的掌门乃是景岳的徒弟程念,也就是小黑。由于他心法与灵根天然契合,修为进益极快,赶超了不少师兄师姐,两百年前便接过了掌门之位。
    当然,程念身份特殊,又有一叶老祖力挺,登位才如此顺利。
    不止是程念,宗门内许多职务都换了人,和千年前想必,已是一副新景象。
    郑顾二人见掌门神色复杂,似喜似忧,心里都是一“咯噔”,只怕听见什么不好的消息。
    等到所有长老到齐,程念面色凝重道:“我已收到流云老祖传信,他们从中古秘境里出来了,不日就将回宗。”
    话音一落,大殿中人皆是一振,没想到竟是个好消息,当日去中古秘境的大多是返虚大能,他们一归,正道又添不少助力。
    只是看掌门的脸色,似乎不止于此。
    果然,就听程念道:“但他们并未找到对付魔胎的办法,更不妙的是,我师尊和秦老祖又失踪了。”
    程念将传信符的具体内容一一道来,众人便知秘境里也有人牺牲,而景秦两人自从被山坳里的怪风卷走之后,便再没了消息。
    郑白看了顾侠一眼,两人情绪都很低落,景岳对他们而言不像其他老祖一般高不可攀,他们更是同学,是同伴。
    这时,忽听一人道:“景老祖一定没事!”
    两人循声一看,说话之人是穆枫。
    多年前,穆枫因牵扯入宗门内斗,在与化身为景山的景老祖切磋时,不幸毁了丹田,之后又在景老祖的帮助下重新踏上修道之路。
    穆枫:“老祖与秦老祖多次失踪,但都化险为夷,且次次因祸得福,这次定然也是如此。”
    他说得信心十足,但众人都知,这不过是一种自我安慰。
    可是此时,他们也只能相信这种安慰。
    程念:“你说得对,师尊定然无事,但我们也要提前做好准备……”
    他话说一半,殿外忽然飞入一只纸鹤,竟是又来了张传信符。
    程念单手一摄,将纸鹤展开来,下一刻,他眼睛猛地瞪大,又瞬间变得通红。
    众人面面相觑,心里不安愈甚,却见程念忽然仰天大笑,笑得眼角都浸出了泪,片刻后抖着声道:“师、师尊回来了,我师尊回来了!”
    大殿里立时安静下来,静到可闻针落,所有人都被这惊天喜事给砸晕了头。
    程念猛地站起来,来回走了两步,“我得去找一叶老祖,对了,还要马上传信流云老祖!”
    他快步走到门边,又拍了下额头,急慌慌的样子早不见平日里半分稳重,“还有一事,师尊已找到了对付魔胎的办法!”
    如此简直让众人喜得不知如何是好,正想再问,就见又一只纸鹤飞来。
    “咦?”程念将纸鹤抓在手中,心中好奇,殿里其他人也都直直盯着他。
    哪知程念看完传信符后表情变得十分古怪,郑白心里着急,催问道:“掌门,是谁来的信?”
    程念沉默半晌,似乎有些为难,“……我、我师娘?”
    作者有话要说:
    景景:继母是怎么回事?莫非你之前还有个娘。
    叽叽:当然,叽叽是凤凰生的!
    景景:那我也是后爹了?
    叽叽急道:不是不是,叽叽是景景孵化的!
    景景:可我并没有和凤族……
    叽叽:但是景景早年又当爹又当娘,后来流氓子空降,所以他是继母!
    胭脂:呵呵……就算是继母,我也一定会让你感受到母爱的伟大。
    第179章
    寒州城。
    一大早,茶坊里走来个衣着富贵的中年男子,几名茶客一见他便喜道:“老陈啊,你这阵子可是春风得意啊,听说寒云宗把你们陈家最珍贵的浣水纱全都买走啦?”
    中年男子哈哈大笑,“哪里哪里,无非是沾了景老祖的光。”
    茶客甲感叹道:“寒云宗立宗以来,还从未有哪位老祖结过道侣,这次风光大办,简直满世界搜罗好东西,真是气派。”
    茶客乙得意道:“那是当然,你瞧最近这城里,来得全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尤其今日大典,听说连龙殿龙祖都来了。啧啧,咱们寒云宗可是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宗,如今两名渡劫、两名返虚大能坐镇,还有谁能比?”
    茶客甲:“是啊!景老祖千年前才初入洞天,这不过千年便已是返虚。人人都说秦老祖乃修真界第一天才,可景老祖当年拜入寒云宗时,秦老祖便是紫府修为,两者实力天差地别,如今竟是同一修为了。”
    茶客乙:“到底谁才是第一天才,还用说吗?”
    陈姓中年男子呵呵笑道:“话也不能这般说,景老祖进益如此之快,与秦老祖也有很大关系。”
    几名茶客都困惑道:“何出此言?”
    中年男子:“莫非你们不知?他们两人齐齐消失一千年,据说又不知躲在哪里双修了一千年。景秦二位老祖虽无道侣之名,但早有道侣之实,今日结侣,也在意料之中。”
    茶客们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有人细细琢磨,忍不住感叹,“一千年啊……真是龙精虎猛……”
    引起群众纷纷赞同。
    流言传得沸沸扬扬,寒云宗当然有人听说了,但谁也没胆子向景岳求证,事实上,不少人也是做此猜想。
    但这些人中,并不包括对景岳行踪极为了解的一叶。
    此时,他正独自在祖师殿中,手捏三柱香,对着一忘的画像拜了拜。
    “二师兄,今日便是师尊大喜之日。”一叶直视画像,面色难得严肃,“师尊道侣名为秦燕支,乃一名剑修,与你一样对剑赤诚。”
    “他虽年级尚幼,不足三千寿数,但却是修界仅次于师尊的天才,如今已有返虚修为,而且为人有大义,有大善,对师尊也是一片真心。”
    “大道路漫漫,日后师尊有此人陪伴,你、我,还有大师兄都能放心了。”
    说完,一叶将香插入炉中,望着袅袅烟雾背后的那张画,久久不言。
    寒云宗,落霞峰。
    处处挂满了红绸锦纱,灯笼从山脚一直蔓延到山顶的大殿中。
    殿外,流风正捧着一件红袍,恭敬道:“祖师,弟子流风,给您送喜袍来了。”
    很快便传来景岳的声音,“请进来吧。”
    流风独自入门,见殿内也是焕然一新,而祖师此刻正披头散发地坐在蒲团上,怀里抱着叽叽,见了她淡淡一笑,并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流风:“祖师,这落峡峰您住着可还好?”
    原本景岳与一叶同住白雾峰,但他此时已成返虚,又是大婚在即,当然要另辟一峰。而寒云宗最好一座峰头便是白雾峰,一叶此前还想让出白雾峰,景岳却表示他已选好了落霞峰,当日就迁了过来。
    “很好。”景岳视线落在喜袍之上,“你们怎么还特意做了喜袍?挑件新道袍不就行了吗?”
    流风:“祖师大喜之日,当然什么都得准备好。”
    景岳乐,“不会还有喜盖吧?”
    流风微笑,“这倒是没有,莫非祖师想要?”
    景岳:“……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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