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好好好,”杨沧海想不能一边让鼓励她看文打发时间,又说她的东西没有营养,而且这类文,还是很有观众缘的。
    他决定做出一定的妥协。
    “这样,你把喜欢的告诉我,我去全订,然后打印出来给你看。”
    “不用啊,用手机看,很方便。”
    柳桑田执着于手机看书的便利。
    杨沧海很坚决的不同意。
    “手机,电子产品一律不要看了,就看看书,养养花,休息休息,然后……”
    他没有说下去,或者是柳桑田没有听清楚。
    总之,她有一种被圈养的感觉。
    结婚了,就要失去自由了吗?
    她可从没有想到会是这样。
    她凑近到杨沧海的跟前,凶巴巴的质问:“你是不是太久没有当老总了,现在把我当员工一样的管理呢。”
    他笑,勾下头,热汽染在她的唇上,手臂贴着她的背,掌托着她的后脑:“哪家的小会计,会有这样的大房子住,有这样的保姆为她一日三餐,还有晚上提供通房服务?”
    杨沧海的笑容里,暖意与暧昧十足。
    柳桑田堵在心里几天的闷气,有些一点点的膨胀起来。
    因为他提到了“通房”。
    她恨恨的说:“我要投诉你这几天服务不周。”
    “哦?”他不解的看着她。
    “你已经很多天,都没有跟我睡了。”她很强势的表达不满。
    “……”
    “怎么没话说了?”
    “……”
    “你是不是身体有问题?”她又回到了上一话题。
    他最不喜欢这个问题。
    “没有,我身体很正常。”
    “正常?”柳桑田,“正常的话,你会睡得这么讲文明讲礼貌?哪次不是强取豪夺!”她近乎于控诉。
    “啊……”他盯着她的脸颊,因为生气,她的脸上飞起一片绯色,“我下次注意,一定问过你。”
    “啊呀……不是这个意思……是……”
    她嘟囔着,这个人怎么存心气她。
    “什么意思?你要我夜夜……”
    柳桑田迅速的吻住他的嘴,别说了,说得她是个求欢□□一样。
    杨沧海觉得自己的身体一下子温度升高,她闭着眼,啃着他的嘴角,可爱又顽皮。
    他的目光滑过她的小腹,手轻轻抚上去,她微一滞,觉得他的手无比的暖。
    “去浴室。”她轻轻的说。
    他内心再怎么拒绝,也抵抗不了她的声音,像中了蛊毒的男人,栽在了女妖的手里,一切都悉听尊便。
    水像一把暖意十足的手,将两人推挤在一起。
    叠合的身体。
    缓缓的而来温柔。
    感觉一触即发。
    但杨沧海在最后时刻停住,柳桑田闭着双眼,微微睁开,看到他右眼睫上挂着的水珠,映着光,带着极力克制欲望。
    “今天就到这吧。”他轻轻如呢喃。
    “?”她扭脖看着他。
    “现在我们不是两个人。”
    “?”她更加不明白了。
    他还在介意柳颂吗?
    不对,要介意的话,怎么会把柳颂的骨灰带上。
    他这是。
    “杨沧海,你你你不是真的病了吧。”她有些悲剧的看着他。
    脑子里立即涌入,那些骗人结婚的男人的嘴脸。
    其中之一就是没有了人道的能力,但为了颜面,还有自私的占有欲,哄骗女人嫁给他。
    可是……
    她往他那看了一眼,明明很正常。
    这说不过去。
    “你不是双性恋吧。”她直接问出来了。
    后面她没有说,他是不是想跟她结婚后,又跟另外一个为人知的特别朋友继续前缘。
    他在日本呆过这么久,说不定,有旧情人。
    唉呀怎么忘记了,求婚现场来了十五个男人。
    一个个也长得不错。
    有些一眼看过去,很有明星脸的模样。
    天啊!
    晴天霹雳的感觉。
    她一通乱想后,有面色变幻如天气”
    杨沧海轻笑:“笨蛋,你现在这种情况,我们还是得小心点。”
    “什么叫我得小心点?”她忿忿的说,“我健康得很。”
    言下之意,她最近有些饥渴。
    “这个得六个月后才安稳,所以再等等看。”
    “什么六个月,你要我等什么?”
    “你说呢。”
    “等等……”
    柳桑田好像明白了什么。
    他的眼睛很温柔,带着一种向住的神色,期待的满足感,独独没有了轻狂的欲望。
    目光慈祥的凝视中,有些老爸看孩子的感觉。
    别人姨母笑,他是慈父式的注视。
    “你是说……”她不敢相信。
    “嗯。”他眼带暖意。
    “真的。”
    “不会吧。”
    “你怀疑我的能力?”
    “你?”柳桑田马上联想到自从警局接出他后,他就拒绝戴套了,而且有时勉强他一下,他就像要了他的命一样。
    好几次都是,唉,她咬了咬牙,马失前蹄啊。
    “你那么肯定?”她瞥他一眼,“你又没有当过爹。”
    柳桑田还是觉得应该确认一下,他嘴里说的惊喜是不是真的。
    可是他拥着她,像是抱着浮木的求救者,那么紧,那么需要她,她不愿意去置疑他。
    就算是一个误会,那也愿意跟他一起误会下去。
    想到这里,她突然胃有些不舒服,干呕起来。
    淋在身上的水突然消失,她抬头,看到杨沧海关闭了阀门。拿了一条毛巾给她披上,又是擦水,又是抱的。
    她坐在浴台上,看到他转身去小柜子里拿什么。
    取出来时,才发现是“验孕棒”。
    这东西都买来了。
    他是早就备下了。
    不应该这么懂事吧。
    转念一想,这才是他的风格,凡事做一步,看三步。
    “来,验证一下。”他拆开,递过来。
    柳桑田挣扎想站起。
    他按住她:“还是我来吧。”
    “……”
    浴室里静得只听到微微的呼吸声,她看到他的头顶,身体虔诚的半跪在跟前。
    时间很漫长,长到她想快尽看到结果。
    他背对着她,有几秒没有动过。随后,他缓缓举起白色的棍子。
    “红色,两道。”不知道是他的声音太让人觉得不真实,还是她第一次发现,自己的身体已悄然有了变化。
    她都是一动不动的听着,心里却跳得发了疯一般。
    “哦。”她需要时间消化一下。
    他回过头,把东西放在她眼前。
    一分钟心跳六十次。
    一分钟呼吸二十次。
    一分钟,六十秒,她眼里只有那个代表生命的东西。
    陌生而茫然不知所措。
    甜蜜而期待。
    她跳下浴台,他伸手接住她,从后面虚抱着她。
    太紧怕勒着她,太松怕这幸福溜走。
    他右眼角微微一闪,一颗蓄了很久的泪,无声的打在她的肩头,她脸色微一怔。
    他少有哭泣,少年的经历,家族的争斗,他早就习惯于强势,硬扛。
    这是他从不示人的模样。
    今天在柳桑田面前,没有保留。
    “以后我不再孤单了。谢谢你。”他有些哽咽的说。
    这一刹那间,她觉得自己的身体融进了他的身体里,灵魂摸到了他的心,那里好软,好暖,也好孤单,从没有人碰触过。
    他把脸埋进她的脖间,轻轻的抽泣着,自从于兰芳死后,他一度觉得人生坚固的防备,被人连根拔除。
    他一直依靠的信念,再也没有了。
    即便是柳桑田的感情,能给他安慰,可是那是与来自母亲不同的感情。
    他也有软弱的一面,只被母亲知道的短处,再也没有人来守护他。
    世界那么大,他相信到死都会爱着他的人,已经不在了。
    柳桑田明白他的心境,她也失去过亲人,失去过当做保护神的柳颂。
    那种感觉,只有体会过的人才会懂。
    她转身过身,抱住他,两个干净的人,相拥在温腾的水汽里,第一次不是因为爱情,而是基于对一个新生命的期待和热爱。
    浴室里的水哗哗的流淌着,宁静的雾气升腾,凝结成小水珠,跟杨沧海的泪一起汇成一条条的过去,流走。
    第二天,两人起了个大早。
    要出门,杨沧海把车给洗了一次。
    柳桑田看着哪着水枪在那勤奋劳作的人,心想,他动作熟练得能去开洗车店了。
    “早,老公。”她自然而然的说。
    “早,老婆。”他也不叫她桑田。
    “洗车做什么?”
    他洗车就是要出去。
    可她不能去。
    他笑着说:“我们一起去看一个人。”
    “谁?”柳桑田也顾不得是看美女,还是丑男,总之,能出去,就行。
    “到了就知道了。”
    柳桑田也不多问,一蹦一跳的往卧房跑。
    他在后面老妈子一样的喊:“别跑,别跑,用走的,都多大了,用走的听到没有。”
    他怕她摔倒。
    她笑着像风一样的刮到他的面前:“我收拾好了。”
    “你?”他打量,穿得粽子一样,没有丝毫美感。
    “这样你就放心我多逛一会。”
    “你……”他想说“你们女人是不是天生热爱在街上行走,也不愿意在家呆着看看书,写写字,养养花鸟虫鱼什么的。”
    但看到她的肚子,他把这话可生吞了回去。
    温柔的说:“很漂亮。”
    “是吗?我以为你会说我老了十岁不止。”
    “你永远年轻。”
    啧啧啧马屁拍得不怎么样。
    柳桑田没有戳穿他,只说:“上街,老公给买好的哈。”
    杨沧海这才反应过来,“喂,你就是为了让别人看看你的穿着打扮后,纷纷来质疑我养不起你是吗?”
    “嗯,”她大方承认,“所以,老公,让我出去找工作吧。”
    “不行。”他又一次无情拒绝。
    “好吧,让我出去也行。”她很快妥协。
    就当是放风了。
    彩超室。
    柳桑田进来躺平在一张床上,双眼盯着天花板,有一丝微微的紧张。
    医生:“放松,只是一个普通的检查。”
    柳桑田点头,看着透明的“耦合剂”,像芦荟胶一样,冰凉的抹在小腹上。
    探头伸过来时,她缩了缩。
    杨沧海握了握她的手,发觉她指尖很凉,指腹搓了搓,另一只手覆盖上来,双手包住她的右手。
    杨沧海看着屏幕上的一片糊状物,一脸懵逼状。
    就这?
    什么也看不到。
    黑麻麻一片。
    他脸转向医生,医生解释说:“那个地方,看到没有。”
    他随着对方手指的方向,看到一个点,在微微的博动,那种动,很奇妙,微弱得不仔细看,以为只是图片的明暗光线造成的。
    医生说:“这是胎动。”
    星光闪过眼底的感觉,也不过如此。
    柳桑田看不到,只看到杨沧海右眼放光的盯着前方在看,目光里少有的温柔与新奇。
    她神色淡然中带着一丝神圣,被医生一句:“现在八周了,等20周时,四维彩超时,就能看出比较完整的人形。”
    柳桑田轻轻弯着唇角,看着杨沧海的脸,想像腹中的若是男孩,那生下来得有多漂亮。
    一会又想,民间传闻,男孩子像妈,女孩随爸,要是个女孩子,应该更好,因为会长得很好看。
    转念又想,无论男女,都是他们的孩子,只要是个全乎的出来就行。
    想了一圈,杨沧海已有点担心问:“这个b超对人有影响吗?”
    医生说:“只是通过声纳的传递导出图像,对人没有影响。”
    杨沧海又说:“我可以录下宝宝的心跳声吗?”
    医生一愣,“你是第一个要录这个的家属。”
    杨沧海神色一滞,解释说:“我有些迫不及待想跟他亲近。”
    说完,拿出手机交给医生。
    医生调出胎心音,把声音调到最大,用手机录了一段音频。
    杨沧海拿着手机,小心的把音频重新放出来,听了一次,然后才将档案文件名,修改成“我的宝宝”存进了手机里。
    一切做完,他满意的向柳桑田说:“要是个女儿,就好了。”
    柳桑田一笑:“女儿是招商银行,你不用准备房子。”
    他眼里冒着光,不屑的说:“谁说的,我的女儿,我一样给她准备房子。”
    “日本的房子吗?”柳桑田随口问。
    杨沧海眼睛里飞快的闪过一丝怔忡,是啊,她不想孩子生在日本,她说过的。
    看出他本来还喜悦的表情,在脸上一点点的消失,柳桑田伸手碰了碰他的手背:“只要能好好生活,在哪不重要了。”
    杨沧海没有再吭声,听医生叮嘱了几句,照顾孕妇的细节后,便和柳桑田一起离开了私人诊所。
    上车后,柳桑田靠在车口,摇下车窗。
    杨沧海默默伸手过来,手绕到她的身侧,给她系安全带。
    系完,手掌在她跟安全带之间撑了撑,像是怕她被勒着一样。
    抬眼,他看到只开了一条缝的车窗,二话不说,直接关上,坐回位置时,又调了空调的方向,还伸手试了试温度。
    看到柳桑田身体往边上让了让,他把身上的衣服脱下,盖在柳桑田的身上,再把空调孔调向他自己的方向。
    开车上路,柳桑田就看到一辆一辆的车,风驰电掣的超过去。
    以前,杨沧海见着了,会不动声色的,一辆辆的超回来。
    他的开车技术真是太好,以至于,她坐车里,常常感觉是在坐赛车。
    今天,肉眼可见的慢下来,缓下来,甚至跟新手上路一样。
    柳桑田坐了一会,看到一眼后视镜:“今天你开车很小心啊。”
    其实是嫌弃他太慢了。
    他一动不动地盯着前方,点开了录音机,放出一首歌:“听听音乐,就不觉得慢了。”
    他很自知知明。
    “其实不用这么小心翼翼的,你的技术我是信得过的。”她暗示他开快点没事。
    杨沧海唇角一扯,瞥一眼她的小腹:“第一次当爸爸,还是小心点好。”
    柳桑田不受控制地向上翘起,低头对自己的小腹说:“小东西,你喜欢你爸爸开快车,还是开慢车,还是明明是个赛车手,却开出新手初出上车的速度,真是……“说着,余光看到杨沧海踩在油门的脚,慢慢的在下沉。
    柳桑田立即快乐的补充:“小东西,你爸爸好厉害呀,开车,又帅又飒。”
    杨沧海嘴角轻轻扯了扯:“你能不能不要一口一个小东西的叫。我的孩子是个东西吗?”
    “不是东西,是什么?”
    “是个人。”
    “还没生出来。”
    “没生来,也是我杨沧海的孩子。”他坚持,“不能叫小东西。”
    他说得有道理。
    “你给取名字吧。”柳桑田表示把取名权交给他。
    他想了想:“还是你取吧。”
    过了一会又强调一次:“总之不能叫‘小东西’。”
    柳桑田微微侧目,他怎么对“小东西”这个词,这么反感。
    -
    生命真是一个很奇妙的东西,从不知道他的到来,到知晓他的存在,到现在他已经变得令人不得不正视的模样,只用了不到三个月的时间。
    距离上一次产检,过去了九十九天。
    柳桑田窝在沙发里,看着杨沧海正撕去一页,关于他孩子的倒计时的扯历,然后又看到他很小心的,把那些扯下的纸收拾进一只小盒子里,那模样,跟在田间地头种果树的果农一样,一天一记录。
    “这个留下做什么?”
    “告诉孩子,我多期待他的到来。”
    “以后你可以亲口告诉他啊。”
    “还是留下这些东西比较有说服力。”
    除了扯历的事,他会亲自给孩子挑衣服,挑玩具,挑婴儿床,就连胎教,也是他亲自上网下载。
    柳桑田甚至觉得,他可以做开一档第一次当爹的培训课了。
    做生意的那一套心得体会,用到了对待孩子身上,真是难得感动,又觉得不适应。
    这太不杨沧海了。
    “啊呀!”柳桑田心里低叫了一声,估计是小东西知道她在腹诽他天下无敌的爸爸,又在踢她的肚子。
    唉,真是个不安生的小东西。
    小东西能不能安静一点。
    自从上次杨沧海郑重的说,不许叫他的孩子“小东西”后,她都是默默在心里教训完。
    抬眼看到杨沧海正捧着爱心牛奶过来。
    “呃……”她实在是不想喝奶了。
    “喝吧,喝了孩子才长得好。”
    “可我不想喝。”
    “不是给你喝,是孩子在喝。”
    “可是从我嘴巴里倒进去的。”
    “那我喂你。”
    他低头尝了一口,伸脖过来,含着她的唇,缓缓的,一股奶液流进她的嘴里。
    柳桑田投降的侧过头,心口微微起伏:“不要。”
    这么个大男人,贴在她身上,眼中带着微微的坏笑,一呼一吸都是致命诱惑。
    “要的,孩子的妈。”他慢条斯理的劝说。
    “孩子的爸,我快成奶牛了。”她脸热心跳的说。
    “奶牛?”杨沧海笑,“明明我是奶爸。”
    “你哪里成奶爸了?”
    孩子明明是她怀的。
    “我现在就是啊。奶着你呢。”他又喝了一口奶,送过来。
    “不要!”
    她欲跳起,却立即被他捉住,按在沙发里,膝盖打开,夹住她的两条小腿,整个人圈住她,半哄半求半强硬的。
    “我——唔……”她拉了一个长调,又结结实实被吻着喝了一口。
    “我喝,我自己喝。”柳桑田伸手去接杯子。
    不料,对方手一让。
    “还是我喂。”
    他来劲了。
    “喂奶就喂奶,为什么用嘴的,明明可以用勺子,用吸管,哪一种都比现在这种好。”柳桑田抗议。
    他唇角轻轻扬起,吹吹奶液,抬起眼挑了挑,黑色的瞳孔里淬着微光,带着笑意低低的说:“明明你很享受这种吃法。”
    “你这是喂吗?很无语的操作!”
    她指责他“假公济私”。
    “为了我们的孩子,多无语,我也会坚持。来,乖……”
    半强迫的被喂完奶。
    他开始给她按摩身体。
    先是额头,随后是肩头,后脖,手慢慢的滑下脖领下……
    她快速地摁住伸向她的魔王之爪,眼带嗔色的问:“孩子的爸,能不能不作呢?”
    “哦,”他手慢慢游移去别处。
    一会,又移回来。
    柳桑田脸红的打了一他手背:“大白天呢,注意点。”
    “我检查一下孩子的口粮装备,很正常。”他悄然握住,像一把温柔的刀,握住了她的心。
    天啊,不是说女人怀孕才会作天作地的,怎么没有人告诉她,男人也什么发生质变。
    柳桑田抱怨的一天又开始了。
    “杨沧海,你快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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