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发现她把茶瓶和杯子都带回来了。
    “这个不是送我了吗?”她抱紧手中的包,像是没有余粮的地主婆。
    “你有时真的很小气。”他笑了。
    “杨总,你办公室不是有吗?”她说,“这茶多贵,我可不能当水,当奶茶喝,我得招待贵客时,才拿出来显摆一下。”
    “没事,喝完,去我那要就是。”他侧过身,抚了抚她抱在肚子上的袋子说。
    “你是在收买人心吗?”柳桑田笑嘻嘻的问,他看起来没有因为账目的事生气了,可以开开轻松的玩笑。
    “嗯,”他点头,脸凑近到她脸上,“你收了好处,要不要回馈一点什么?”
    柳桑田认真的想了想:“花钱有点俗气。我努力工作吧。”
    “那还是花我的钱。”杨沧海笑着说。
    “杨总,花女人的钱,好像有损你的形象吧。”柳桑田狡猾的说。
    说着,打开车门跳下。
    她绕过车头,没有立即走。
    回头冲他挥了挥手。
    他从没有跟人道别时挥手的习惯。
    挂在车窗外上的手,或被动或主动的抬了抬。
    看到漆黑一片的楼,杨沧海欲言又止。
    脚步声远去,他坐在车上久久未动。
    过了一会,没有看到六楼亮灯。
    他点燃了一支烟,斜倚车窗,默然仰望。
    白色的烟管,变成半灰的一截,风吹过,灰色的碎烬零落飘散。
    突然,楼道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他定睛看了一眼,扔了烟,从位子上钻出来。
    很快,他到了楼道口。
    一团黑影蹿过来,重重的撞进他的怀里。
    他双手一撑,看清来人的脸。
    柳桑田抱着茶瓶子,一脸兴奋的问:“你在这瓶子上烙刻了我的名字?”
    他以为她出了什么大事,遇到坏人了,这么急,居然只问这个。
    他点了一下头:“你人没有事吧?”
    柳桑田摇头:“杯子上瓶子上都有我的名字,你的那份是不是也刻了你的名字?”
    杨沧海脸赫然没了往日的淡然,不过一瞬间,他又平静下来,眼很亮的说:“去南海谈项目时,当地的送的一套茶具,字是本来就有的,‘沧海桑田’,黑为沧海,红为桑田。”
    柳桑田脸上的光芒,渐渐淡了下来。
    “我……我误会了。”她觉得自己好像弄错了什么。
    有点尴尬的笑了笑。
    “那……谢谢。”
    她低低的说,转身回去。
    刚走出半步,身后突然一暖,整个人被拥在一个宽大的怀中,一股烟草的味道钻进鼻腔,时浓时淡……他慢慢的把手收拢:“现在知道了吗?”
    “知道什么?”柳桑田隐晦的感觉有什么要发生。
    “你明知故问。”他手指抵着她的下颌,让她的脸转过,垂着目光。
    “我应该知道吗?”柳桑田的目光微闪。
    “瓶子是一对。”
    他说。
    “恩,杯子也是一对。”
    她故意曲解。
    “你想过我吗?”他声音跟夜色一样浓。
    “怎么想?”柳桑田问。
    他故意手一紧,勒得她全身发颤。
    他把头埋进她的后脖里,深深的吸着气:“你的味道,想这样整夜都闻着这个味道入睡。”
    柳桑田后脖一湿,像有小虫在细细的啃噬着她的躯体,一点点力道加重,最后连坚定的灵魂都变得飘渺。
    “你长大了,不是小孩子。”杨沧海的语气突然像某个人,有点语重心长的。
    “嗯,到了适婚年龄。”她说出这句后,后悔得想原地消失。
    杨沧海被“适婚”两个字弄得一怔,随后笑了,唇贴到的她脖子上,掠过去,蹭了蹭,“你有时很大方。”
    柳桑田一笑:“是不矫情。”
    他呵了一口气,她立即缩脖皱眉毛去看他,回头用力过猛,加上他箍住腰身手松得很快,唇擦过他的嘴角。
    她退开。
    他立即跟过来,轻轻吮了一下嘴角。
    她想逃开。
    在她采取行动前,他一把将她抱起,车门是虚掩的,男人伸手拉开车门,先把她放进了车内,不等她起身,男人的身体强硬的挤进了坐位。
    她想坐起时,他已经按住了平躺键。
    后背突然失去了支撑,她直接倒了下去。
    后脑勺砸到皮革上,不算太重,也不轻。
    她“啊”的叫了一声,手揪住了对方的脖领。
    推拒?她的初衷。
    迎合?她正在做的……
    柳桑田看着他的脸,凝视了一会,感觉到一种不同寻常的味道。
    跟她谈公事的杨沧海,一身冷淡与权威,她每说一句,都要想着他是公司老总。
    现在私下接触,身体还是那副身体,模样也没有改变,可是整个人的气质却发生了改变。
    好像这副商人的躯壳里,住着另个温润亲切的灵魂。
    时而她被他的外表迷惑,时而又被他营造的浪漫感动。
    世界上真会有一个这样矛盾的人存在吗?
    他正做着,柳颂都不曾对他做过的事。
    他一点一点的靠近过来,右眼的眼珠黑得发亮,蛰伏的欲望像砚台里的浸过水后的墨条,一圈一圈的把清水碾磨出一环环的墨汁,带着油光的烟黑色,占满了她的眼,几乎看不到别的东西。
    一排睫毛半合在眼帘上,掩了他一半的光辉,她的视线跟着他的视线走,发现他垂下的目光,落在她雪白的脖子上。
    “如果不喜欢就说出来。”他俯下脸。
    柳桑田眼睁开,伸手碰碰他的脸,感觉到一股温热:“你都这样追人的吗?”
    “从未……”他的脸蹭着她的指尖,像一只求爱抚的大猫。
    鼻尖像一手指一样抵在中指的指腹上,一点一点的往下,滑到关节住,停住,那里有点阻滞——戒指圈正顶在他的鼻头上。
    他缓缓的沉下头,鼻尖划到她的掌心,舌尖轻触了一下,她手心一湿。
    她忍不住颤栗。
    声音都发着哑:“每一次……都送衣服,送化妆品,煮泡面,然后送定情信物。”
    她过了做梦的年纪,虽然只正经谈过一次恋爱,但戴菲林的谆谆教诲听多了。
    这些套路她还是明白的。
    可能她是他无数套路中的一个。
    “我没有追过。”他自信中略显得意,“都是别人主动。”
    她是头一个。
    “那我亏了。”她有些负气的说。
    “你亏什么?”他声音带着不满。
    “我应该在此时,多要一些。”她说。
    “好,你开口就是。”他算沉得气的。
    “你喜欢我吗?”柳桑田问。这话好像所有女人都会问。
    他诚恳的点头。
    “喜欢我什么?”柳桑田慢慢腾腾的,甚至还挪了一下位置,不过,她只是体会了一把原地运动。
    他没有来得及开口。
    柳桑田自己接着说:“别忽悠我,我虽年轻,但我听得出真话。”
    杨沧海一愣。
    她又说:“如果说不出来,不如不说。别骗人。”
    她自信又倔强的迎着他的目光,真的不像公司里那些刚毕业出来的人。
    明明那些女人,也是男朋友从高中谈到大学,没有断过。
    却从没有一个如她这样,冷静果决的跟他说话。
    甚至,她都不在意,是不是会激怒他。
    “如果放在以前,你不会有这样跟我接触的机会……”他的嘴角贴上来,似有若无的,好像只是为了跟她这样说话,目的单纯像一张白纸。
    他高高在上的样子,让人心生不快。
    柳桑田指尖抠进他的衣领,话却是在婉拒:“办公室不许谈爱呢。你带头违反吗?”
    杨沧海眼神忍耐的看了她两回,随后,暧昧不明的一笑:“没说不许做~爱。”
    说着整个人压上来。
    柳桑田脑子一片空白,期待与现实的差距,像一条绳索勒住了她的手脚,让她动弹不得,享受着身体的接触,即使隔着厚实的衣料,她全身都一波接一波的被欲望冲击着。
    空虚的四年,正等待着他来填满。
    突然手机响了。
    这个时间来电,让人不爽。
    柳桑田第一反应,不是滋味的闭上眼,这样就可以不去看杨沧海的脸。
    他没有离开,甚至手臂更用力的抱紧她,另一手在口袋里摸索出一部手机,手机屏是黑的,他随手将手机扔在副驾上。
    手机的铃声还未停。
    他略带揶揄的说:“桑田,是你的手机。”
    这么晚?
    柳桑田第一个想到了戴菲林。
    她起身。
    身体刚起来一点,被他蛮横的压在身体下。
    他目光灼灼的盯着她。
    这种眼神,分明是要她在他与手机之中做选择。
    柳桑田不理会他的威胁,她低低的在他耳边吹气:“我得接。”
    杨沧海:“谁的?”
    柳桑田故意不说:“……”
    杨沧海兴致勃勃被打断,他没有那么好说话。
    “下班时间,不谈公事。”
    手机铃听话的偃旗息鼓。
    他得意的笑,唇凑近过来,手勾起她的下巴,轻啄了一下。
    正要继续,手机铃声再度呱噪。
    “我来接。”柳桑田说着话,唇却迎向了他的,两片碰到两片,带着讨好的意味。
    他没有来得及反应,她已摸到了包,拿出手机,快速一滑。
    同时,将头向后一让,他的唇上一凉,贴在了手机背面。
    她正侧头认真听着电话。
    “喂?”
    “田田,睡了没?”
    “睡……快了……”
    “我跟你说,今天我签了一个单。”
    “恭喜!”
    戴菲林手下的艺人签了单子,至少一个月的着落有了。
    “我跟你说,是杨子安签的。”
    “?”柳桑田一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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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看吗?好像一直有两位呢,工作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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