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超一见到常宁,就着急地问道:“管事的,这几天没人想买债权吗?”
    常宁的回答出乎石超的意料:“有啊,每天都有人来这里打听情况。”
    石超说:“那你为什么没有通知我过来呢?”
    常宁说:“他们都只是来看看,问几句就走了,没有谁真的要买啊。”
    石超说:“怎么会这样?我已经低于成本价甩卖了,怎么还是没人买呢?”
    常宁说:“问题恐怕就在这里了。”
    石超一愣:“管事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常宁说:“你先以9990两的价格将债权卖给王先生,后又以9980两的价格卖给郑老板,这事已经传开了。想买债权的人,担心你还要降价,都在观望呢。”
    石超听了有些不服气:“这些人怕是并不想买吧?说什么担心降价,我看只是找个由头。”
    常宁说:“不是你想的那样。这几天我跟好些人聊过,他们直言不讳地说,其实他们很想买下你的债权,但是又觉得,你既然已经两次降价,肯定还会有第三次,都怕自己买得贵了。”
    石超说:“你的意思是说,这些麻烦都是我降价引起的?”
    常宁说:“我觉得是的。如果你一直以成本价卖出,大家都会觉得很正常,说不定早就卖掉了。”
    石超听了心乱如麻,他情急之下做出了降价的决定,却没想到后面引来这么大的麻烦。他深深地感到,这个债权交易市场真是变幻莫测,比他做生意时遇到的情况都更复杂、更棘手。
    石超有些着急,他问常宁:“这可怎么办?今天必须把剩下的2份债权卖掉,把钱还给六叔。”
    常宁安慰道:“不要急,每天来这里的人还是不少的。你跟他们谈谈,只要价格谈得拢,应该能卖掉。”
    石超点点头,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按常宁说的办。
    石超就这样焦急地等待着,其间虽然有几个人进来问了问,但是都没有明确的购买意向。眼看到了下午,今天的时间已经所剩无几,石超愈发焦躁。
    这时,石超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王先生和郑老板。
    王先生也看到了石超,走过去打招呼:“老弟,你今天又过来了?”
    石超也顾不得那么多,像是抓住了根救命稻草:“我还有2份债权要卖,你可感兴趣?”
    王先生说:“我倒是很想买,可是上次就已经把钱花完了。”
    石超不由得有些失望。这时郑老板走过来对王先生说:“我说得没错吧?这位小老弟果然在这里,看来他已经时间紧迫了。”
    王先生点点头:“今天我们是来对了。”
    石超此时已经顾不得猜测二人对话中的意味,他问郑老板:“你要买吗?”
    郑老板说:“我也没钱了,不过我们今天是受一个朋友所托来问问价,如果价格合适,他愿意买下你的2份债权。”
    石超说:“真的吗?那就还是9980两吧。”
    郑老板说:“小兄弟,你这就没有诚意了。”
    石超说:“都降到这份上了,你还说我没诚意?”
    郑老板说:“好吧,我来问你,前几天我们买你的债权的时候,你就已经很需要钱用了,这你承认吧?”
    石超无奈地点点头,谁叫自己的底牌被人看见了呢?否认也没用。
    郑老板说:“现在又过了几天,你的期限应该更近了,对吧?虽然我不知道你的期限是哪一天,但是我想应该就在这几天了,要不然你也不会守在这里。”
    石超无法反驳,只能感叹这个郑老板真是太精明了。
    郑老板说:“既然如此,你只有大幅降价,尽快卖出去才对,我没说错吧?”
    石超此时完全没有了精气神,有气无力地说:“那你就开个价吧。”
    郑老板说:“这可是你说的啊。”他沉吟了一会,给出了个价格:“9900两。”
    石超、常宁都听呆了:足足比成本价低了100两!
    常宁忍不住说道:“郑老板,你就算砍价,也砍得太狠了点吧?”
    王先生插话道:“没人逼这个小兄弟,他愿意卖就卖,不愿意卖就算了。”
    石超有些无奈,今天就是最后期限了,不卖是不可能的。虽然对方把价格砍得太狠了点,让自己的利润一下子少了200两,但毕竟还是有赚,要不还是接受算了?
    正当石超犹豫不决的时候,不远处的工部,束皙在向李松报告:“大人,我刚接到户部的通知,朝廷购地计划今年要收的地租已经交到了户部。按照历年的规矩,地租的4成用于修路,今年大约是100万两银子。”
    李松说:“好啊,有了这笔钱,修路借的债就不用担心了。”
    束皙问道:“这笔钱我已经领回来了,请问大人打算如何处理?”
    李松说:“先放库房吧。5年后至少有500万两,足够偿还长安到西平郡马路所借的债了。”
    束皙说:“就这样放着岂不是可惜?完全没有利息,跟那些富户将钱藏在地窖里没啥区别啊。”
    李松有些惊讶:“不错嘛,你现在也知道这钱不能就这样放着。连我一时都还没想到这个问题呢。”
    束皙说:“这还不是受大人的影响嘛。”
    李松说:“你说的很对,确实不应该就这样放在库房里。”
    可是不放库房,又能如何呢?工部暂时没有新的项目要做,其他五部也没有那种既安全又付利息的项目。
    李松想了想,问束皙:“债权交易市场那边,常宁不是抱怨说只有卖债权的,没有买债权的吗?”
    束皙说:“自从发放了半年的利息后,情况已经变了。我前几天碰到过常宁,他说原来登记要卖的债权都已经被人买走了,不过最近好像又有人要卖债权。”
    李松说:“又有卖债权的?好啊,机会来了。”
    束皙说:“什么机会?”
    李松说:“我们不是手头有钱了吗?那些想卖债权的,工部可以都买下来,这就相当于提前归还了一部分欠债,从此可以不再负担这部分利息了。”
    见束皙一时有点回不过神来,李松举了个例子:“你回想一下,上次舒国公夫人急需用钱,工部拿出了10万两银子给她,这10万两就相当于提前归还了一部分借款,同时还省下了以后几年的利息。”
    束皙说:“是啊,可这只是节省了利息啊。”
    李松说:“还没想明白吗?工部的钱如果不去买债权,这利息就节省不下来。因此,如果能帮工部节省利息,效果跟赚取利息其实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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