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李兵有些好奇地望着包袱。
    明中信微微一笑,一手将其打开,这里面居然包着一面明黄色的旗帜。
    嚯!李兵双目圆睁,有些吃惊,吃吃道,“这是?五方旗?这是中军都督府的旗帜?”
    五方旗其实就是八卦旗,五方旗与五行有关,旗分为五面,即青、赤、黄、白、皁色五旗,用来显示五军制或代表行军中的五个方位,大明设前后左右中五军都督府,直接使用青、赤、黄、白、皁五色五杆纛代表。
    而这旗帜乃是明黄色,显然正是中军都督府的军旗。
    明中信并不答话,双手一抖,旗帜瞬间被展开。
    长五尺、高三尺的绸子旗出现于人前,上下两烟农有齿牙边,齿牙边与旗同色,旗心绣飞龙图案,旗边绣火焰纹,正是军旅帅营旗帜,上有飘带。好一幅中军都督府军旗!
    “明师爷,你从何处得到的这军旗?”李兵诡异无比地望着明中信。
    明中信微微一笑,侧头道,“你猜?”
    李兵一阵气急,不由得翻翻白眼,我怎知晓你从何处得来这面旗帜?真是会拿跷!
    “如何,有这面旗帜,谁还能不信咱们的身份了?”明中信问道。
    “是!”李兵有气无力地回道。
    “行了,李将军,此乃是魏国公徐老公爷所赠,他说,咱们在必要的时候可以以这面军旗做事,也算还咱们一个人情!”明中信见李兵如此,知晓他心中有气,笑着解释道。
    魏国公?李兵眉头一皱,对啊,自己怎么没想到?从明师爷之前告诉自己的经历看得出,魏国公对咱们还是心存感激的,赠送一面军旗也不算过分。
    “不过,魏国公让咱们不得滥用,否则他也不好向朝廷交待!”明中信正色道。
    是啊!每个军队的军旗不得私用,如果被朝廷知晓,不只是魏国公无法交待,就连王守仁他们都会吃挂落的。毕竟,每面军旗代表着每个军队卫所,如果军旗被任意借用,那可真心会乱套的!
    “那你还用?”李兵看看他。
    “我也不想啊,但咱们现在脱身要紧,必须用,否则到不了云南,岂不误了大事!”明中信笑道。
    哦!李兵也不再说什么,毕竟,人家魏国公既然敢让他们用,必然考虑到了一些后果,他就是心中纳闷,为何这面旗帜在明中信手中,而不是在王守仁手中。
    他可不知,这面旗帜乃是明中信私自向魏国公借用,王守仁根本就不知晓。
    如果不是明中信帮了徐老公爷大忙,人家肯定是不会借用的,毕竟此事牵涉责任太多。
    “李将军,你觉得如今这计划可能施行?”明中信问道。
    “嗯!”李兵点头认可,抬头望着明中信道,“对了,咱们是否还要将行踪痕迹抹去,以迷惑贼人?”
    “当然,但这就有个技巧问题,抹去,还得让他们以为咱们真的是沿长江而去,不过,咱们潜回去的痕迹可得尽数抹去,还是让我来吧!”明中信点头道。
    李兵一想,也是,这明师爷心思缜密,这件技术活交给他,应该没什么问题!
    “好了,李将军,现在您没顾虑了吧?还请下令,各队分头返回叙州府,再行汇合,执行计划!”
    “好!”李兵点点头,自去通知。
    明中信领着学员们殿后,顺便做着技术工作。
    于是,他们悄然潜向叙州府。
    而此时,弥勒会各分坛纷纷派精干人员赶往长江沿岸,以图堵住这钦差卫队!
    但是,这些行动注定是徒劳的!
    而特使领着大供奉及戴云等沿江而行,试图找到钦差卫队的痕迹。
    却不知,他们正与钦差卫队擦肩而过,如果被特使知晓,只怕会气得吐血三升吧!
    于是,就在明中信算计之下,钦差卫队变换身份,明目张胆地向云南进发。
    而特使却是每日听着分坛毫无进展的搜索工作,心情越来越郁闷,最后,不在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暴发,终于,大家迎来了特使的大发雷霆,令人心惊胆颤。
    然而,弥勒会南疆各府分坛却也只能更加细心地依照特使的吩咐找寻钦差卫队行踪,却不知,他们的方向却是错误的!
    但也怪不得他们,谁让这特使大人大发雷霆,令他们心惊无比,更加不敢私自作主,只敢严格依照他的分析展开搜索工作。
    但这却是注定没有任何意义的!因为,他们的方向根本就是错误的,岂能有效果!
    当然,有一支从南京前来相助钦差卫队的队伍的消息也传到了特使的耳朵之中,但他却在详细听取了这支队伍的前进路线与行径之后,再询问了旗帜的真伪、军队的制式,放下了疑惑。
    认为这支军队是徐老公爷知晓他们前来追杀钦差卫队,故此才派出的增援之人,只要不妨碍咱们寻找钦差卫队,就没必要节外生枝,招惹这支军队,毕竟,中军都督府的军队威名在外,能不与之发生冲突尽量不要了。
    于是,特使下令,各分坛密切注意着这支军队,看他们是否能够先于他们找到钦差卫队,如果没有,就不用将其放在心上,他却是一心放在了寻找钦差身上。
    他却不知,自己居然错过了将明中信以及钦差卫队一网成擒的机会!
    最终,特使也只能被动地接受了再一次被明中信涮了一把的后果!踏上了前往云南的征程。
    还别说,就这样,两队人马居然毫无交集地各自依照自已的路线奔赴云南。
    这日,明中信等人一路之上,有惊无险地来到了曲靖府。
    终于,有了云南宜良的消息。
    “明师爷,你说,为何王大人现在还未曾抵达?不会是出事了吧?”李兵望着手中的邸报,紧锁眉头,担忧不已。
    明中信在旁边也是心中疑惑,按说,王守仁在学员的护送之下,应该比他们更加快速,如今这么长时间了,即使他们再慢,也应该到了云南了啊!
    依照他们协商的结果,王守仁抵达云南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宣布自己抵达,以安灾民之心,但现在邸报之上却还是毫无消息,也就是说,钦差王守仁还在路上,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真的出事了?明中信心中担忧,但却不能浮现于面上。
    “李将军,咱们与云南已经近在咫尺了,现在估计云南宜良人心慌慌,再这样下去,只怕会生出变数,不如,咱们打出钦差旗号,以安其心!再加紧赶路,争取早日到达云南,赈灾安民!”思索半晌,明中信抬起头,目光坚定道。
    啊!李兵有些意外地望着明中信。
    “那,那钦差大人呢?不管他了?”
    “我想,钦差大人一定是有事耽搁,咱们打出钦差旗号,一则以安灾民之心,二则也可以引钦差大人前来相会,再则,还可以将明义、吴将军等人引来,一举三得,也为咱们进入云南收拢兵力,聚合力量提供了机会,毕竟,云南的形势如何,谁也无法预料,多一份力量也是好的!”
    “但这样的话,坏处也是明显的啊!”李兵面色凝重道,“一则会引得那特使领兵有来围剿,二则这云南就没有弥勒会中人吗?他们必然会前来行刺,也是个麻烦啊!”
    “无妨,本来这危险就无法避免,到了云南更是,必须得面对啊!而且,这样的好处也是很明显的,就是,能够转移弥勒会所有人的注意力,钦差大人的危险更加低了,即使咱们有事,也还有他再行补救啊!”明中信自信地摇摇头。
    “那,那你可就危险了啊!”李兵担忧地望着明中信道。
    “你觉得,是我危险,还是那些贼人危险呢?”明中信笑笑,一脸诡笑道。
    李兵一想,还真是,这明中信的手段层出不穷,这一路上他是领教过了,那诡异的手段、出人意料的想法令人防不胜防,即使贼人将他抓住,只怕他也会将贼人咬下一块肉来。
    与其担心他,倒不如担心与他做对的贼人!
    “但是,咱们如果打出旗号,只怕还得有赈灾物资才行啊!否则,让灾民知晓,咱们居然手中无粮无物,那灾民只怕更会失望,甚至绝望啊!进而引起连锁反应,到时,局面可就难以收拾了!”李兵转移了忧虑的方向。
    明中信笑笑。
    “你还笑,如果你不将那些物资留在叙州府,咱们现在也不会这般左右为难啊!”李兵见他笑,没好气地抱怨道。
    “唉,就算有那些物资,也是不够啊!”明中信叹息一声。
    “是啊!”李兵一想,也是,他所带的物资根本就是杯水车薪,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只能重重地叹息一声,甃眉不展地生闷气。
    “行了,别发愁了!”明中信拍拍他的肩膀,劝道。
    “站着说话不腰疼,你不用负责,我可得负责啊,那些物资可是王大人交给我的,却让我弄丢了,见了面,我都不知晓如何向王大人交待!”李兵白了他一眼。
    “好啦,好啦!我赔给你就是了!”明中信无奈道。
    “赔给我?说的轻松,你拿什么赔?”李兵没好气地冲他翻个白眼。
    “我赔就赔!”明中信正色道。
    “真的?”李兵见他一本正经,心下吃惊,看样子,明师爷可不是说笑啊!难道他有招?
    不由得他不这么想,要知道,这一路之上,明中信可是一直能人所不能,他说的话基本上没有不实现的!他如此说,也许真的有办法!
    “行了,你还是操心,咱们什么时候换旗号吧!特资之事交给我!”明中信一拍他的肩膀道。
    “你能搞定?”李兵张疑疑惑惑地望着他。
    “放心了!一定!”明中信拍拍胸脯,打包票道。
    “你可别骗我!后果很严重的!”李兵依旧心中无底。
    “要不然,咱们打个赌?”明中信有此烦了,没好气道,这家伙,居然敢轻视咱明大少爷!
    打赌?李兵一听,更觉得这明中信没谱了。
    要知道,此次赈灾可是需要极大数量的物资的,他相信明中信肯定身上有银票,就近买些粮食物资还是能够办到的。
    “你可别买些粮食物资来糊弄我?”
    “你觉得我是那样的人吗?”明中信见他不信的样子就有气,满面愤然道。
    “打赌可以,但我想,这个物资的数量可不能含糊!”
    “你要多少?”
    “多少?”一时间,还真的难住了李兵,要少了,这明中信直接就地买就行了,多了,只怕他还真心拿不出来。最终受苦的也是灾民啊!
    “行了,别磨磨蹭蹭了,我说吧,起码能够安排云南宜良百姓两个月的口粮,以及能够为全县百姓解决衣住问题!”
    啊!李兵有些呆了,这明师爷还真敢说啊!他真的能够保证这引起的话,自己可就真心没有忧虑了!
    但可能吗?要知道,邸报上可说了,云南宜良在十二月初四地震之后,或一日一震,或旬日一震,半月一震,一月一震,毫无停歇的征兆。相信现在的灾民无其数,伤病无可避免,现在急需的东西可是个天文数字。相信云南肯定自己也想办法了,周边也肯定调配物资前去增援了,即便在此买,也无法买到多少了!明中信肯定无法就地买卖,那他还有何本事即日找到这些物资呢?肯定不能!
    但他为何如此赌定能够做出此种承诺呢?李兵百思不得其解。
    “赌不赌吧!没想到李将军居然如此胆小!是我看错人了!”
    虽然明知道明中信是激将,他还是中计了,更何况,在他看来,这个赌自己根本就赢定了,本来还不想与他赌,这样小看自己,赌了!
    “先说好了,咱们赌什么?”李兵没好气地问道。
    “赌什么?”明中信有些踌躇。
    “我先说我的要求。”李兵迫不及待道,既然打赌,那自己可不能错过这个赢得好处的机会,更何况,自己早就垂涎明中信的一引起东西了,乘此机会,得偿所愿也不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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