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呀,就是沉不住气!难道自己不会看吗?”特使笑道。
    “有公子爷在随时提点,咱也就不操那份心了!”大供奉腆着脸笑道。
    “惫懒货!”特使满眼无奈地骂了一声。
    大供奉却是脸皮厚地不以为意,讪讪笑了一声。
    “公子爷,您就给咱分析分析嘛!让咱也学学!”大供奉在那儿卖荫道。
    “你呀!”特使摇头叹息一声,脸色一正,问道,“你觉得,什么人能够带着马车物事悄无声息地消失呢?”
    大供奉一皱眉,细思片刻,苦笑道,“那得是鬼神才能做到吧!”
    “不错,你也听那驿卒说了,马车物事就在院落之中,如果想要悄无声息地带着它们消失,任何人也办不到。所以,明中信他们绝不是悄无声息的消失,而是,那些物事根本就不在这些马车房屋当中!”特使眼神一凝,断言道,“在进入驿站之时,那些物事已经不在马车当中了!”
    啊!大供奉点头认可,但眼神中依旧有些疑惑,“即便那些物事没有在马车之上,那那些马车又如何出得了驿站?”
    “这就是我也想不通的地方!”特使眼中也闪过一丝疑惑,“这就是我想不通的,即便明中信等人将马匹四肢用布包好,悄无声息地带出去,但那些车篷又去了何处?他们总不能将那车篷抬了出去吧?”
    大供奉点点头,但是公子爷想不通的事,他更想不通了,只好无语地望着特使。
    特使皱着眉头细细思索,显然,他也不指望大供奉能够提出什么建设性的意见。
    大供奉不敢打扰公子爷的思路,静静在一旁警戒着。
    “对了!”大供奉四处打量着、警戒着,突然眼神一亮。
    特使回过神来,不悦地望向他。
    大供奉话音出口就知道不妥,此时见特使不悦,知晓打断了公子爷的思路,眼中闪过一丝尴尬。
    “怎么,想到了什么吗?”特使望着他,没好气道。
    “公子爷,你说,咱们能不能从周围的蛛丝马迹中得知他们如何离去的,而且是去往何方的?”大供奉眼神一转,问道。
    特使眼中闪过一丝揶揄,“你觉得,依那明中信谨慎缜密的心思,会给咱们留下什么线索吗?”
    大供奉一想,也是哦!凭那家伙妖孽的手段,定然不会给咱们提示的。
    “对了,那这样的话,咱们去驿站又有何用呢?”大供奉不解地望着特使。
    “我也只是想碰碰运气而已!”特使笑道,“更何况,钦差卫队那么多的人,绝对不可能每人都如明中信般谨慎缜密,百密一疏也是有可能的!”
    大供奉此时才明白,公子爷原来不是要找明中信的漏洞,而是要找他身边人的紪漏。
    “还别说,真被我找到了!”特使得意地一笑。
    “是什么?”大供奉眼前一亮,追问道。
    “那就是,还是没线索!”特使笑意盈盈地望着他。
    咦,公子爷这是拿自己开涮呢!大供奉有些懵地望着特使,什么时候公子爷的心情如此好了?居然懂得开玩笑了!这可真的是难得至极啊!
    “不过,正是他们如此谨慎缜密地将一切痕迹抹去,才令我想到,他们一定是走了一个令任何人都想不到的路途,不过,我现在还想不到!”特使皱眉不已。
    这样啊!大供奉有些明白了,公子爷这是猜到了明中信的心思,有些得意啊!虽然找对了方向,但却想不到还有什么路途是咱们想不到的!会是什么呢?
    大供奉皱眉思索。
    “这明中信的心思真是难以揣摩!行了,咱们还是回去,和大家一起想吧!说不定是,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还真让咱们想到了呢?”特使笑笑,他心中暗道,我既然想到了方向,迟早能够想到明中信的计谋,我还就不信了。
    显然,他是想要集思广益,找到思路。
    大供奉一听特使的话,瞬间眼前一亮,“公子爷,你说,这明中信既然让人意想不到,那他会不会又是化整为零,分几批人逃走呢?”
    啊!意想不到?特使一听,神情大变。
    大供奉忐忑地望着特使,难道自己猜对了?
    哈哈哈,特使仰天大笑,抚掌大笑。
    “好,真好,这还真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必有一得啊!多谢你提醒啊!”他拍着大供奉的肩膀大笑不止。
    大供奉满脸笑意地望着特使,“公子爷,既然咱们想到了,不如就立刻下令,彻查那些跑单帮的伙计们,也许,现在还来得及!”
    说着,大供奉一副跃跃欲拭的样子。
    “错了,你错了!”特使笑着制止道。
    “怎么错了?”大供奉又有些懵。
    “我终于想到了,那明中信究竟如何逃过咱们的彻查的!”特使意气风发道,“这下,我看他还如何逃出咱们的五指山,快走,回去找戴云。”
    说着,特使一马当先,朝义庄策马奔去。
    大供奉摇摇头,不解地看看特使的背景,公子爷这是想到了,但您能不能告诉我一声啊!这样让咱心痒闫真的好吗?
    无奈,他只能跟上。
    二人狂奔至义庄,远远地,只见大队人马正在义庄门外集结,人马安静,悄无声息。
    特使一勒缰绳,放慢马匹,眼中闪过一丝丝满意。
    “特使!”戴云迎了上来,在马背上拱手道。
    “戴将军,集合人马,咱们走!”特使微微点头,吩咐道。
    “是!”戴云拱手应是。
    “大供奉,悄声用飞鸽传书各个长江沿岸分坛,集中人力彻查沿岸过往人员,尤其是三五成群的人马!”特使悄声向大供奉吩咐道。
    啊!难道真的是化整为零了?但这长江沿岸是怎么回事?大供奉愣了。
    “傻愣着干吗?”
    “是!”大供奉反应过来,不敢置疑特使的命令,就待前去传书。
    “慢着,记住,让他们即使发现了明中信等人的踪迹也不要冒然行动,快速回报,静候我的指令!”特使突然一皱眉,喝住了大供奉,沉吟片刻,继续,“还有,发现钦差卫队的踪迹之后,还得注意他们的前后五里,绝不能暴露!”
    大供奉眼中闪过一丝恍然,这下,他有些明白了。
    “还愣着干吗,快去!”特使见他虽然眼中闪过恍然,但却驻足不前,喝了一声。
    大供奉见特使再没什么吩咐,催马前去找寻找信鸽,发布命令。
    “明中信,你的心思还真是难猜啊!不过,百密一疏,大供奉提醒了我,这下,我看你如何能逃出我的手掌心!”恢复神彩的特使低声自语道,语气中带着浓烈的自信。
    而此时,明中信等人还真如特使所料,正奔行在长江沿岸。
    也确如特使所料,正分批化整为零,行进在长江沿岸。
    “明师爷,这下,那特使可是绝对想不到,咱们居然没有抢路直奔云南,反而沿着这长江进发!你这计策还真是高啊!”旁边李兵竖起大拇指赞道。
    “雕虫小技而已!”明中信淡然笑道。
    “你呀,过分的谦虚可就是骄傲了!”李兵故作怪像道。
    “李将军,前面的小队都有何消息吗?”明中信不好再谦虚,只好故左右而言它。
    “各小队都有回复,说是没有什么人注意这长江沿岸一带,尽皆是一路坦途。”李兵笑道,此番他可是服了,这明师爷,还真是心思诡秘,居然在出了驿站之时,立刻让咱们向长江沿岸进发。自己本来还有些不乐意,要知道,这贼人们可都在长江江面上,自己等人刚刚逃出生天,想必现在这贼人们都在长江沿岸搜索咱们的行踪,咱们这样回归长江沿岸,岂不是自投罗网?到时,被包了饺子,那可就真的是后悔莫及了。故此,自己还有些忧虑,迟疑。
    但这明中信却是几番坚持,向自己细说了这样的好处,说这是每个人的思维盲点,因为,每个人都想当然地认为,如果你刚刚逃出包围圈,绝对想的是能跑多远是多远,绝不会打个回马枪,再跳进包围圈。而咱们反其道而行之,这样做的话,既能够令贼人想不到,还能够跳出他们的包围圈,一举两得。
    而且,他建议,钦差卫队兵分数十队,三五成群,四六一伙,前后间隔十余里,行进之间互相通报信息,如果稍有不对,咱们就立刻改变线路,这样的话,就绝不会被包了饺子,即使有损失,也不过是杯水车薪。
    自己细想想,还真是这个理。
    就这样,自己被他说动了,小心翼翼地带着大家回转长江岸边。
    却未曾想到,真的是神了,他们一路行来,居然并无阻碍,也没有遭遇到任何可疑人员。
    确实,刚开始,如此安排,真是出人意料啊!他都没想到,更何况是贼人!
    现在说虽然有些马后炮的嫌疑,但此计还真心不错,这不,自己弥补一下,赞扬人家两句,也为自己的敌视向他变向地道个歉。
    “那就好!对了,咱们走了多长时间了?”明中信笑笑,突然问道。
    “大概走了有大半天了吧!”李兵看看天色,回道。
    “大半天了?”明中信一皱眉。
    “怎么?有什么不对吗?”李兵心中一惊,要知道,这一路行来,明中信皱眉的次数屈指可数,一皱眉,就是有新情况啊!
    “我想,依那特使的聪明,咱们的行踪只怕现在他已经猜到了,不行,咱们行变道。”明中信缓缓道。
    “猜到了?可能吗?”李兵深表不信,要知道,选择这条路,自己到现在还有些不可置信。那特使有这么厉害?能够猜得到是明师爷的计策?
    明中信见他如此表情,知晓他不信,苦笑一声,“李将军,你想啊!我这一路上被人家追得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如果不是你及时赶到,只怕我已经身首异处了!还能在此与你相聚?”
    李兵没有遭遇过特使,也没吃过他的亏,依旧有些不信。
    “我的李将军啊!我不是与你讲过吗!咱们自从与你们分开,就不断地被这特使算计,如果不是他不熟悉咱们的这些手段,只怕已经无数次被包了饺子,哪还能与你在此把酒言欢!还请相信我的判断!”明中信正色道。
    “好吧,听你的!听你的!”李兵见明中信如此正经,无可无不可地应道,显然,他还是有些不信,此特使能够有如此妖孽!毕竟,明中信就是他见过的最妖孽的人了,还有人能有他这本事吗?他深表怀疑。
    明中信知晓他还是不信,不过也怪不得他,如果自己在来南疆之时,可真心没什么概念,但经过了这些波折,这些算计,他深深为之忌惮这特使,毕竟,能够想出那么多出人意料的计策,还算计得那般天衣无缝,如果不是适逢其会,机缘巧合,只怕自己也想不到这大明居然还有如此妖孽之人!罢了,只要他听自己的,就不管了!先顾大家要紧!
    “好,依我之见,咱们现在化零为整回身叙州府!”
    啊!回叙州府?这下,李兵可是目瞪口呆了。
    “你想啊!如果那特使猜到咱们会化整为零,重走长江沿岸,他肯定会封锁这条道路,而咱们如果改道,只怕也会遇到那些探子,倒不如,咱们亮明旗号,前去叙州府,再返身直下云南,如此,咱们就在他们身后了,谁也不会想到!”明中信自是知晓猛然说出此计,只怕李兵无法理解,现在时间紧迫,只好解释道。
    “还亮旗号?”李兵更懵了,这不找死吗?
    “对了,咱们是亮的南京中军都督府的名号!”明中信歉然一笑,自己那般说,只怕吓着李兵了,他肯定以为自己是想要亮出钦差名号,连忙解释道。
    “咱们有这中军都督府的旗号吗?”李兵虽然听得真切,但他深表怀疑。
    明中信淡然一笑,冲一位学员招招手。
    学员从马背迅速抽出一个包裹,递给明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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