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敏儿眉毛高高抬起:“萧大公子要留迹西草沟?”
    “有何不可!”萧霖扬眉。
    “可,太可了。”麻敏大笑,顺手就指向不远处的小山丘,“看到了吗?”
    “小寺庙?”
    麻敏儿详细回道:“对,就在小寺庙边上,有一块空地,专门为启蒙书院特意而留,规模不大,除了西草沟三个村子,也为附近预备了些散生,生源大概在一百人左右。”
    “一百人左右,三十个人一间教舍,三五间足够了吧。”
    麻敏儿点点头,“足够。”
    萧霖笑道:“明白了,我这就让管事拉材料建教舍。”
    麻敏儿笑了,“那我们就等萧大公子建好了参观!”
    “没问题。”说完之后,萧霖就离开了。
    麻敏儿看向他的背影,光一个背影,这家伙就帅得让人目不转睛啊,真不亏为京城第一公子。
    “看什么看?”夏臻拍拍小媳妇的头,“别人的夫君,有什么好看的。”
    臻哥吃醋了,麻敏儿连忙抱上他胳膊,“美好的事物,总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我的夫君走出去,也一样哈!”
    “是嘛,那是谁,看到别的小娘子盯着我看,恨不得挖了人家的眼珠子。”
    “嘻嘻,那是色迷心窍,要是欣赏的眼光,我绝对不会去挖。”
    “论狡辨,还没谁是我媳妇的对手。”夏臻慢声细气。
    “哈哈……臻哥,你怎么能这样说你媳妇呢,是吧!”
    夏臻别了眼小媳妇,“不是说去割韭菜嘛,你到是拿篮子啊!”
    “哦哦,来了,来了!”麻敏儿连忙去拿帽子、篮子,“走走!”拉着夏臻的手就出门。
    朝霞迈着轻快的脚步到了东方天际,晨曦微露,淡淡的天空中,几朵轻柔的白云,瞬间被霞光抹上了迷人的橘红色,美妙极了。
    难得轻闲,刘载离踱步小径,沐在晨光薄霭中,微风徐来,袍角随风,看日出霞光,心跟着惬意飞扬,只是当他目光看到从那座小木院出来的人后,他的心再次跌入谷底。
    漫步小径,二人轻快的步子,不时浅言轻笑的样子,深深刺痛了刘载离的目光,强忍笑意打招呼,“二位,早!”
    “早,燕郡王,在散步?”避不开,麻敏儿只好微笑打招呼了。
    “是啊。”刘载离微微一笑。
    “早……早饭吃过了吗?”避不过的招呼用语,麻敏儿能怎么办。
    “还没有。”
    “哦。”麻敏儿指了指渡假村公共餐厅,“那里有早餐供应,燕郡王可以过去吃。”
    刘载离点点头,“谢谢,不急,你们这是……”
    “割韭菜。”麻敏儿怕他要跟上来,连忙笑道,“那个……燕郡王,我们就不打扰你了,你慢慢散,风景不错哟!”说完,暗暗拉了下夏臻,快速去了专门长韭菜的地方。
    阳光初升,小小的西草沟,薄薄如炼带似的雾霭,在阳光的照耀下慢慢散尽,路边小草挂着晶莹的露珠,显得格外干净、鲜活;
    树上的鸟儿浅飞欢跳,树叶儿在晨风中发出“沙沙”的响声,小溪边的小乌龟也伸出小脑袋,趴在河滩上,伸头缩颈,就像一个小活神仙,出来接受第一缕阳光的洗礼。
    西草沟一派生机勃勃,沐浴在晨风中,小孩子们蹦蹦跳跳的追赶着草地上的鸟儿,勤劳的村人们早已开始了一天的活计,或是担水,或是收拾院落,或是到田头锄草、施肥。
    “婶子早……”
    “夫人早!”
    “老伯早!”
    “王爷王妃早!”
    ……
    夏臻板板正正的脸,让人望之可威,不敢随意接近,村人们和麻敏儿打过招呼后就迅速离开了,根本不敢多语。
    夏臻看似无意的朝四周看了看,瞄到已经回头的刘载离,嘴角处露出不易察觉的轻笑。
    庄颢本想找夏臻的,想到刘载离在,没找,听说这里可以钓鱼,让渡假村的管事给他找了钓竿,他到小河边钓鱼去了。
    果然,刘载离吃过早饭无事,也加入到钓鱼行列,“好兴致。”
    “一样一样。”庄颢放下钓竿和他打了招呼。
    “有鱼吗?”刘载离问。
    “有。”庄颢看向身边的小木桶,里面已经有一条了。
    “还真不错。”
    两人边说边坐到折叠凳上,开始钓鱼。
    “我看到萧公子,他说等一会儿带儿子过来跟我们一起钓。”
    刘载离笑笑,“不知刘子呈干嘛去了。”
    “听说还没有起床。”
    听到这话,刘载离笑了,果然有事跟没事的还是不一样的。
    没事吗?怎么会,刘载呈虽然没有一大早起床,可是一起床,他就去找麻悦儿了,“悦儿……悦儿……”
    被丫头引至正厅,还没见到人,就叫上了。
    麻悦儿被他叫得脸都红了,不好意思的朝未来嫂子看了眼,“瑶瑶姐,你等会,我把他打发走。”
    风珞瑶也算是过来人了,如何不懂洛阳郡王的意思,只是她跟麻敏儿一样的心思,这家伙怕不是良人。
    哎哟喂,要是刘载呈听到她们的心声,一定不敢来刷存在感了,看到麻悦儿,他手足无措,“悦……悦儿,你怎么样?”
    “我很好。”麻悦儿的小脸还有些红。
    “哦哦,那就好。”刘载呈傻傻的笑着。
    麻悦儿被他看得不自然,“没什么事,你走吧,我们还要做针线活。”
    “我……我有事。”
    “什么事?”麻悦儿抬头问。
    “就……就是……我要去钓鱼,钓到鱼给你煮汤,你会不会?”
    “煮鱼汤,当然会了。”麻悦儿心想这是什么事,不以为然。
    “那……那就好。”刘载呈挠了一下头,“那我现在就去钓鱼,等钓到了,我拿给你。”说完,就跑了出去。
    麻悦儿看着跑远的背影,失笑,“这个呆子,干嘛呀。”
    雁儿扁扁嘴,“讨好你呗。”
    “他干嘛要讨好我?”麻悦儿不解。
    雁儿是个聪明的丫头,下面的话她不敢说,只是道:“也许是看在二娘的份上。”
    “哦。”麻悦儿觉得不是那么回事,但要她说是怎么回事,她也说不清,反正自己没以前那样讨厌他就是了,“走吧,我们去做针线活。”
    “好的。”雁儿问,“那中午我们吃什么?”
    “我看到姐姐去割韭菜了,肯定是包饺子,会送给我们。”
    “哦,我明白了,那我就烧些简单的,我们几个丫头一起吃。”
    “嗯。”
    丫头们都避开了,廊下就余风珞瑶和麻悦儿,两个人边做针线活边聊天,风珞瑶是地道的京城人士,而且她的祖母又是德高望重的贵妇人,所以她知道的事情挺多,很有话讲,看到刘载呈对四娘有意思,她无意有意的讲了不少梁王府的事情。
    “这么厉害,连皇太后、皇后都骄惯他?”
    “嗯。”风珞瑶道,“他可是京城有名的宝贝疙瘩,大部分人看到他都绕道走。”
    麻悦儿啧嘴摇头,却没有说话,仿佛专心做手中的针线活。
    风珞瑶明白自己不能再讲了,再说要得罪人了,连忙岔开说别的事,“再过几天,我要回去了。”
    “啊,这么快?”麻悦儿抬头问。
    风珞瑶点头,“家里来信了,说我父亲没事了,我要回去看我父亲。”
    “哦。”麻悦儿想想道,“那我跟你一起回京。”
    “你没事就多玩几天。”
    “不了,我想我五弟了。”麻悦儿道。
    “那我们就一起回去。”
    “好呀!”
    ——
    中午时分,麻敏儿没邀请庄颢等人,但送了煮好的饺子给他们,吃完之后,她和夏臻一起午睡,醒来时,两口子,一个处理公务,一个处理生意之事,各忙各的,互不打扰。
    傍晚时分,忙了一天,两口子出来散步,发现整个渡假村都住满了,“怎么回事?”
    单小单连忙上前,“回少夫人,来了不少贵公子与贵小姐。”
    “都有谁?”
    单小单回道:“领头是燕成郡王的未婚妻——赵煜宁,赵二娘子。”
    麻敏儿失笑:“小木院够不够?”
    “不够住,那些下人们住到了外面新建的客栈。”
    “哦。”麻敏儿说:“跟秋大哥讲一声,注意安全防卫,不要冲撞了这些贵公子、贵小姐。”
    “好。”
    “小有哥回来了吗?”
    “还没。”
    “秋大哥可能忙不过来。”麻敏儿道,“夏臻,让你的人帮帮忙,注意周边安全。”
    “嗯,我知道了。”
    晓文接到主人暗示,连忙去找卫先生了。
    麻敏儿身边的仆从有单独的院子,连在麻敏儿院子后面,晓文找到卫仁时,他正在两幢之间的竹篱笆旁边看书,对面是杏儿等人的办公房间。
    看到卫仁这样,晓文气得鼓嘴,他也是喜欢杏儿的,可是没这家伙会追人,整天一副‘斯文败类’的样子勾引小姑娘。
    “卫先生……”晓文没好声好气的叫道。
    “何事?”卫仁一副悠哉的样子。
    “王爷让你加强渡假村防卫。”
    “有什么人来吗?”
    “这里住的都是贵公子贵小姐,要什么人来?”
    晓文不耐烦,卫仁也不生气,“知道了,我马上找章将军!”
    “嗯。”晓文朝对面公务房看过去,杏儿正在打算盘,他想喊她,想想又没打扰她算账,叹口气走了。
    二等丫头兰溪正在帮单婶捡晚餐用的鸡毛菜,看到晓文不高兴,连忙放下手中的鸡毛菜,追上他,“晓文哥,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什么也不想吃。”晓文不耐烦的离开了。
    没讨到好,兰溪撅着小嘴回到后院廊下,其他几个小丫头,瞧她这样,都偷偷的笑。
    “笑什么笑?”兰溪气呼呼的盯了他们一眼。
    “没……没笑什么。”
    章年美小日子过得贼好,为何呢?在麻敏儿的提议下,他早就把老婆、孩子接过来了,一直过着有人煮饭有人热坑头的逍遥日子。
    刚从军营回来,就看到卫仁来了,“有事?”
    “嗯。”
    “什么事?”章年美还没来得及抱儿子,接过妻子的毛巾擦了把脸。
    “刘载离等人来了,王爷让加强护卫。”
    章年美点点头,“等下,我到前面转转。”
    章年美的妻子邢氏客气的问:“卫先生,晚饭好了,要不要一起吃?”
    “多谢嫂子,那我就不客气了。”
    “客气啥。”邢氏一脸笑意。
    认真起来讲,卫仁与邢氏都是翼州府城的贵族,他们家族之间不仅有走动,盘根错节还有亲戚关系,虽然这亲戚关系是哥哥啊婶子家的远房,也算是八竿子打得着吧。
    邢氏的嬷嬷丫头们很快就把菜端上了桌子,嬷嬷要把小主人抱走,被章年美留下了,抱坐在腿上,“睿睿,来,爹给你夹菜。”
    名字以重叠字叫法,并不是此时的习惯,但自从麻敏儿这样叫过以后,章年美也喜欢这样叫,显得宠爱孩子。
    邢氏既欢喜,又觉得少了贵族礼仪,可丈夫说,礼仪是做给别人看的,自家怎么随意怎么来,能怎么办呢,只能趁男人不在家时,教导儿子礼仪了。
    母亲是大家闺秀,又是嫡长女,两岁的章弘睿被教导的很好,即便坐在父亲的腿上,有些得意望形,可小小年纪看到母亲的目光,还是有克制力的,并不放肆撒欢,规矩中带着随意,随意中又有贵族的规矩,正是一个富足中产阶级的表现。
    所谓浪子回头金不换,说得就是章年美这样的男人,历经千帆,潇洒渡世之后,回归家庭,尊妻爱幼,不拘泥于形式,总能给妻儿意外的浪漫,把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吃好饭后,章年美把儿子递给了妻子,“我到前面看看。”
    “哦。”邢式一手抱儿子,另一只手理了理丈夫的衣袍,看着他和卫仁出了院子,去了前面。
    “夫人,我来抱小公子吧。”
    “我再喂些汤给睿儿。”
    “是,夫人。”
    邢氏一般不随意蹿门,倒不是她不想,对于她这样的人来说,生来就是按当家主母来教导的,丈夫任正五品武将,上要打点,下要拉拢,处处都少不了她这样的当家主母。
    但在北郡王手下,她这当家主母还真不太需要上打点下拉拢,因为,他们的关系简单,既不需要小心什么,又不需要巴拉什么。
    跟北郡王妃相处,那就更简单了,只需要质朴、投缘,不需要费心什么,更不需要左右逢源。
    邢氏的日子过得比在娘家还简单、随心,当然,前提是她得拎得清,不要把简单的事搞复杂,幸好,就算她想得多些,她那什么都通透的夫君总能点拔一二,让她不要想多,简简单单就好。
    近一年的相处,邢氏算是看明白了,北郡王妃喜欢自由自在、不受拘受、无需上下打点的日子,他们嘛也跟着这样,多好。
    章年美和卫仁到了前面,被几重小木院包围的中心草地上,十几个公子哥正在玩锤丸,嬉笑声不断,“进了,进了……”
    “王五,你这厮耍什么花招?”
    “没啊,我是正经打到洞里的呀!”
    “我呸……”
    两个公子哥边说边抢抡棒,“我来……我来……”
    ……
    章年美笑道,“还真挺热闹。”
    卫仁笑笑,“大部分公子哥是刘载呈带过来的。”
    “这小子是京城一霸,听说连皇太后、皇后都宠他。”
    卫仁道:“我听庄先生说,这小子生辰八字好,宫里的娘娘们都拿他当喜郎君。”
    “怪不得呢。”章年美想说,麻二娘也是福娃,怪不得两人投缘,不过他拿二娘当妹妹,这种话不会轻易说出口。
    由于小娘子比较多,秋白砚请单小单帮忙安置,一直处理到天黑,才把京城来的小娘子们安置好。
    赵煜宁喜滋滋的坐在刘载离小木屋正厅里,“离哥哥,你……不怪我跟过来吧。”
    刘载离面色淡淡,“既然来了,就好好享受这里的风光。”
    “多谢离哥哥!”看到未婚夫并没有责怪自己,赵煜宁紧张的心放下大半,“离哥哥,天都黑了,晚饭……”
    “我已经让人提回来了。”
    “哦。”
    “吃好后,早点去休息。”
    这意思就是允许她一起吃了,赵煜宁的心情大好,“是,离哥哥!”笑眯眯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离哥哥身上。
    几日不见,离哥哥好像又变好看了,神清骨秀,气宇轩昂,他打从骨子里就透着高雅翩然,惹人心神荡漾,又不容人有半分肖想,真迷人。
    刘载离低垂眼皮,安安静静的喝茶水,了解的他的小厮知道,郡王这是思考问题呢,不了解他的人,就猜不透他在想什么了。
    比如他的未婚妻,虽然人坐在他身边,可总感觉他离自己千丈远,这感觉让赵煜宁不安,“离……离哥哥……”
    刘载离抬眼。
    “你……什么时候回京?”其实她想问,为何不说话,是讨厌我吗,到底不敢问出口,一出口,那张朦胧而不确定的纸就被捅破了,没有女人有勇气这样做。
    “还不确定。”刘载离淡淡而回。
    “哦。”
    仆人拎着食盒进来,“爷,晚饭到了。”
    “嗯。”
    仆人们赶紧把食盒里的饭菜端出来,不一会儿摆放好了,“爷,好了。”
    刘载离立起身,“宁娘,这边坐。”
    “是,离哥哥。”心意难安的赵煜宁被这简单的一句又说得活络过来,离哥哥肯定是做事做累了,所以他不爱说话,对,一定是这样的。
    ——
    章年美走了一圈后,渡假村里什么人,什么情况,马上摸清楚了,对手下人道,“拔三百人过来。”
    “是,将军,小的马上就去办。”
    “不要扰民,小心盘查。”
    “是,将军!”
    看看天色,已经完全黑了,章年美还是到了庄先生小木院,“耗子,没打扰到你吧。”
    庄颢刚洗漱好,听说他来了,连忙出来迎接,“我是怕扰到你这个忙人。”
    “哈哈……”章年美大笑,“我忙什么,总共二万人,小意思。”
    庄颢在前面引路,带着他到了书房,随手关上了房门,“就两万人,你跟王爷整天轮着训?”
    “我和子安不是怕这些人废了嘛,所以天天训着。”
    庄颢摇头,“我不信。”
    “信不信随你。”
    庄颢道,“章条子,咱们可是过肩的朋友。”
    章年美沉默的看向他。
    庄颢笑眯眯的等他回答。
    “也就是无聊,训练一些强兵卒子。”
    “跟禁军的先锋营一样?”
    “差不多。”章年美笑了,其实有更好的词来形容先锋营,不过他不会说,就如老妹说的那样,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想做事,那怕一件极简单的事,都能做到极至,而谁把事情做到极至了,谁就成功了,比如练兵,闲赋在京城,那又怎么样,不仅有条不紊,还把军卒训成了特种。
    庄颢叹口气,“不知为何,只要与你们在一起,我就感觉浑身血液沸腾,有一股想做事的冲动,可是……”成了附马,他就是混日子的富贵闲人。
    章年美大笑,“你不是喜欢求神拜仙的嘛,也可以做啊。”
    庄颢摇头,“得了,为这事,皇后娘娘找过我几次了,我只能做个富贵闲人。”
    “那你……你就研究书法、搜罗玉石篆刻,做个书法家、篆刻家?”
    “行啊,年美,两年不见,你的心性竟如此之高啦。”
    “哈哈……”章年美大笑,“我跟你讲,我们营中,有个小子,什么也不会,甚至有些傻气,可他写得一手好字,被王爷直接任命为参军,专门誉抄腾写,小日子过得可舒服了。”
    “是嘛!”
    “那当然,这家伙没事就在石头上,用毛笔沾水写字,被二娘看到了,让王爷破格提拔了他,说是优先用一技之长的人。”
    庄颢笑眯眯的接话:“是不是其他有一技之长的也被提拔了?”
    “嗯。”
    “比如呢?”
    “比如爬树,跳高……”意识到自己说多了,章年美笑笑,“都是些乡野之民的小伎俩。”
    庄颢笑了,“也不错。”
    “嘻嘻,不说我了,说说京城里的趣事。”
    “京里的趣事可多了。”
    “说来听听啊!”
    ……
    两个老友难得坐到一起聊天,不管有无设防,总算尽兴,一直聊到半夜,章年美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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