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极为普通的马车,在城门处只被简单的盘查后,便出了京城,马车行至西郊外的林子时停了下来,车夫一跃下了马车,抽出马车底部藏着的钢刀,冲至一旁的竹林,疯了般的砍伐着周围的竹子。麺魗芈晓
    只片刻功夫,在车夫的大刀挥舞下,那竹林便被开出了一个三丈宽的路,约莫差不多了,车夫收了刀冲进林子,自林子里赶出了一辆轴承粗大,外表朴实,用料奢华的马车。
    那车夫先自原来的马车上一手一个提下来两个捆绑的像粽子般的人,上了那宽大的马车,将这两个人像晒鱼干一样挂在了车窗旁。
    做好了这一切,车夫毕恭毕敬的守在了原先的马车旁,低声道:“主子,马车已经备好了!”说完拉开了马车的车门。
    寒风乍起,灌进马车内的寒风,先将那一头乌黑的长发和如云裳般的白色衣袂带出了马车,随即一个发丝在空中翻飞如绸的男子迈步走出了马车,身上那件轻如薄丝的白衣在寒风中猎猎作响,寒风吹进广袖,将那衣服鼓胀如羽翼,似乎在下一刻便会抱着怀里的人一并飞入九霄般。
    男子抱着怀里的人,直接上了那辆轴承粗大的马车,车内的奢华与外表的朴实决然相反,雕花的车壁夹层中放着一排排闷着的炭炉,车壁使用千年沉檀木雕刻而成,先不说雕工的精湛,也不说沉檀木的硬度不是普通的工匠能雕刻的,便是那每一朵花中镶嵌的东海黑珍珠都是清一色的大小,车内铺着厚厚的波斯毯,中间的位置横搭着一块天山雪狐的皮毛做成的软榻。
    车夫关上车门,一跃上了马车挥鞭架马,身后自有一群如厉鬼般的随从,将那被抛弃的马车赶至竹林中,丛林中七十多个顶级的工匠蹲缩在地上,眼里带着对离开这里的期翼,下一刻都化作如见到地狱招魂者的恐惧。
    刀刀致命!七十个人似乎连呼救的声音都不曾真正出喉过,这些在这片林子里为一辆马车彻夜不停的忙活了十多天的工匠们便片刻命丧刀下。
    清山真人静静的站在一颗树根凸出的大树旁,此刻能做的便是为自己选好死亡之地,至少在这里死后,可以有个好的投胎之所。
    为首的蒙面黑衣人走到清山真人面前,刀起刀落,钢刀划出一道猩红的弧度,收刀后,飞溅的鲜血才落了地:“主子让你挑起慕容世家和睿王府的事端,让睿王不得抽身!”
    捂住自肩肘而断的胳膊,清山真人疼的哆嗦却不敢伸手给自己止血,只颤抖的点了下头:“是!”
    那黑衣人自怀里掏出一包药丢到清山真人胸前,随即转身对身后的黑衣人道:“主子有令,各自回珲梁,正月十五前集于珲梁南城门!”
    “是!”黑衣人应声的同时,凭空消失般转身撤离。
    待林子里只剩下清山真人和那为首的黑衣人后,那黑衣人缓缓的转过身,眯着眼睛看向清山真人,那双瞳仁漆黑如墨,眼白蓝如翠湖,干净如婴儿一般的眸子里泛起了一丝杀气,抬手将钢刀架在了清山真人的脖子上。
    清山真人猛地后退一步,身子贴在了树干上,瞬间便明白了这个护卫是想既杀了自己,又不被主子知道,让自己就这样流干血而死!
    死亡的恐惧让清山道长吃惊又不甘的吼道:“主子已经答应放过我一命,林护卫长这是何故?”
    黑衣人默不作声,只盯着清山真人不停滴血的刀口,手上染血的钢刀一动不动的架在清山真人的脖子上。
    失血过多,让清山真人视线开始模糊,随即栽倒在地。
    黑衣人的刀子如影随形的跟在清山真人的颈项间,随着清山真人侧身躺在了地上,刀尖移到了清山真人的太阳穴上,刀上工匠们的鲜血滴落在清山真人的太阳穴又流至他眼眶,被他用力的眨至睫毛,他的眼睛便瞬间变得赤红而恐怖。
    无声的对峙中,清山真人压在地上的伤口仍旧不停的流着血,捂着伤口的手在侧身而卧的掩护下,勾进了那伤口的血肉中,指尖上一用力,那伤口竟然止了血,只是被压在身下,那黑衣人没能看到清山真人手上的动作。
    做完这一切,清山真人仰头看向那蒙面的黑衣人,嘴角勾起冷笑:“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主子是看错了你!”
    见黑衣人仍旧不动如山的看着自己,清山真人冷哼一声,猛地抬起头撞向黑衣人的刀尖,那锋利的刀尖立刻刺穿他的太阳穴。
    黑衣人收回刀,那双干净清澈的眸子里多了份懊恼,主子交代不能杀他,自己想让他死只需让他血流干即可,却不想这个老道倒是个刚毅的!
    黑衣人将手里的钢刀在清山真人身上擦拭,眸子里闪过一丝冰冷的笑意:“你说对了,无论如何,我先是大夏人,而后才是家仇!”
    确定清山真人已死后,黑衣人一跃出了林子,往那马车消失的地放奋力追去。
    林子里,清山真人缓缓的睁开眼睛,鲜血自太阳穴的空洞中不停冒出来,模糊了他的视线,他却嘴角勾起一丝冷笑:“今日出门时算过一卦,险中求生!阻止我挑起大夏朝的内乱,你还太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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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车飞驰,可因为那轴承的特殊性,车内根本感觉不到簸动。
    男子小心翼翼的将怀里的人放在软榻上,那动作似抱着个易碎的瓷娃娃般,伸手将怀里人儿的发丝全都顺到头顶,垫了个软枕在她头下,自一旁的壁柜里拖出个正反皮绒的薄被搭在她身上。
    男子这才抬手将散乱在额前的发丝顺至身后,额头的发髻被分开后,入眼的便是一双瞳仁中隐隐泛着深紫的眸子,那眸子又似紫色深到了极致浓郁成了黑,只有在光线的折射下才会泛出不易察觉的紫光,皮肤细的如同没有毛孔般带着油润的透明感,使得五官如同羊脂玉雕琢而成,偏偏又刚毅、菱角分明,一头乌黑如缎的头发没有束缚的散在身后,垂落在薄如蝉翼的白色天蚕丝长锦上
    远看,那男子如同羽化成仙的神祗,带着脱离凡尘、不容亵渎的虚幻唯美。
    近看,那男子的眉头始终锁着阴冷的煞气,偶尔浓郁的眸子在光线的折射下,那抹冲眸而出的深紫,如入了咒的魔,每一眨眼落下的便是一个魔障。
    男子低头看向沉睡中的人,深紫色的眸子里似带着打量和无尽的思念,眸光细细的自她长长的睫毛滑落至精巧的鼻子,她元宝嘴微微开合着,五官精致绝美,没有一点柳慕枫的影子,可在她睁开眼睛的一瞬间,他便确定,她就是柳慕枫!
    她的眼神,无论在什么时候,双眸睁开时便如一阵扑面而来的清风,带着从容和沉静,下一刻可以冷冽如刀,也可以平淡无波!
    苏紫衣睁开眼睛的同时,猛地坐起身子,转头冷然的看向这个南贺国国主炎若辄,他依旧耀眼如神祗,冷酷如邪魔。
    苏紫衣眼前闪过五皇子府后厅里那血腥的一幕幕,似乎所有他出现的地方,都是如狂魔般的嗜杀,将冷成古全家的头颅吊在宫门,只因冷成古向自己提亲,逼着自己的爹将匕首一刀刀刺向自己,只因为自己死后很有可能成为那个鸾凤之命--
    苏紫衣右手的小指快速且不受控制的勾动,随即又用力的握成拳:“我那两个仆人呢?”
    炎若辄脸上多了份阴冷,眸子里挑了份紫色的烈焰,抬手推开窗户,冷风灌进来的同时,便看见昏迷不醒的童茵被捆绑如粽子般挂在车窗外,随着马车的颠簸在寒风中打着转。
    苏紫衣的视线快速的查看童茵的同时,扫过床外的景致,显然是出了京城了:“放她们进来或者让她们离开!”
    “她们不配进来!”炎若辄开口的声音低沉,似轻柔的蛊惑,可听在苏紫衣耳里,却如魔音灌耳,带着阴森和恐怖。
    “入了南贺国国境,寡人就送她们上路!”炎若辄声音依旧平淡,眼里的深紫却如漩涡般流转,无论何时,身上总是那件如薄翼的天蚕丝锦衣,似从来不会觉得冷!
    苏紫衣明白‘送她们上路’是什么意思,而自己若多一句拒绝的话,她们的结果便是‘即刻上路’!
    “回珲梁后,寡人便与你大婚,寡人还会下请柬给睿王,让睿王来参加睿王妃和寡人的婚事,局时,必能让寡人看到睿王的‘血’性,岂不快哉!”炎若辄说到最后,脸上多了份笑意,那笑容明明亮的刺眼,却让人觉得胆战心惊。
    苏紫衣不会笨的否认自己是柳慕枫,那样只会死的更快,可炎若辄想用自己做诱饵引来段凛澈,从而在南贺国京都珲梁杀了他,这让苏紫衣不得不冒险开口道:“国主,就算我是柳慕枫,也不能保证我就是鸾凤之命,若解不了国主的天煞孤星,国主岂不是白忙活一场?!”
    炎若辄惬意的侧身倚在软榻上,看着坐在另一端一脸敌意的苏紫衣,她脸上的敌意让炎若辄修长的玉指缓缓的收起,掌心里有种想捏死她的冲动:“清山真人已经查出你将生辰改了三个时辰,你柳慕枫的鸾命,和她苏紫衣的凤格相合后,就必然是鸾凤和鸣!”
    炎若辄伸手将苏紫衣拽至身前,低头时眼里泛着紫红,修长玉如的大手捏住她的咽喉,在看到她脖子上的吻痕后,虎口用力的一收,嘴角抽出一份阴毒:“我为了让你借尸还魂,舍了三年的帝王晨运,你就该是我的!你一还魂就该回来!”手上的力度说上一句就紧上三分。
    炎若辄冷声说完,仰头高喊:“林--”
    炎若辄的高声呼喊过后,一个声音自车外应声道:“属下在!”
    “寡人要柳慕枫在大夏朝所有接触过的人都‘死’!让寡人的黑风去--”
    苏紫衣一动不动的任由炎若辄将自己捏的几乎窒息,眸子里依旧清冷,开口时低声一笑:“国主的黑风再回到大夏京城,就相当于告诉段凛澈此番是谁动的手,国主回南贺国的马车还会畅通无阻吗?”
    屋外的声音适时的响起:“国主,属下已经按照国主的意思,让黑风化整为零,避免目标太大,已先一步回珲梁!”
    “如此,就等寡人带着皇后回到南贺国境内后,再召集黑风去执行寡人的命令!”在车外应声之后,炎若辄用力的甩开在窒息中无力却绝不挣扎的苏紫衣,一步迈出了马车,她脖子上的吻痕没消失之前,再多看她一眼,兴许自己就会失手杀了她!
    炎若辄站在马车前,对马车下守护的护卫长道:“守着她!若有闪失,提头来见!”
    “是!”干净利落的应声!
    炎若辄随即一跃而去!
    苏紫衣一刻不停的冲向窗户,推开窗户伸手摸向童茵的小手又搭上她的脉搏,童茵的小手凉的似冰凌,好在脉搏正常,苏紫衣伸手去勾那绳索,下一刻便被一道黑影自窗户外冲回了马车内,车窗随即‘咚’的一声落下。
    那蒙着面的黑衣人似控制不住力道般,冲进来的同时整个身子压在苏紫衣身上,那双眼白蓝如碧湖的双眸里染着不知名的情绪,看向苏紫衣的眼神似乎带着渴求又似要将她烙入心底。
    苏紫衣冷眼看着这个近在咫尺的双眸,难怪段凛澈没有搜捕到他,他竟然直接去了南贺国,还当了南贺国国主的黑风护卫:“别来无恙!”
    林煜涧眼里闪过一丝笑意,抬手轻轻叩在苏紫衣脸颊上,感受着她的呼吸与自己的气息交融:“认出我,不怕我杀了你?”
    苏紫衣冷冷一笑,随即侧过脸,不喜欢他如此的靠近:“你费尽心机当上他的护卫,不会是只为了杀我的,而杀了我你显然也活不了!”
    林煜涧目光不由自主的盯着苏紫衣颈项上的吻痕,深浅交接,似乎深吻在这个位置不曾断过,修长的手指付上那深红色的吻痕,带着小心翼翼的碰触。应该是段凛澈对她的占有欲太强,才会将吻痕落在这样一个无法遮挡的位置,如果是自己--,想必也会落在这里!
    苏紫衣快速的甩开头,与此同时凝结的内力点向林煜涧的肩头,制住他也许自己就有机会离开。
    下一刻,林煜涧抓住她的手,将她的双手并至她头顶,用一只大手扣住,低低的笑着道:“几番交手,我从没赢你,可比速度,你尚且不行!”
    双手被禁锢在头顶,这样的姿势让苏紫衣缺乏安全感,冷眼看着林煜涧,开口的声音却带着怒火压抑后的淡然:“你打算什么时候起来?”
    林煜涧又低低的笑了起来,那笑意直达眼底,让那干净透亮的眸子如微风拂过的碧湖般荡着波光涟漪,眼底的笑意过后,又似在一瞬间闪过不舍,拽下自己的面巾,露出那张无情且比女人还俊美的脸,声音低喃的道:“那场对峙之后,我本该回尹将军军营的,可是我却一直漫无目的的飞奔了很久,直到我意识到时,我竟然在懊恼怎么会容你自我怀里落下?”
    苏紫衣拧着眉,诧异的看着林煜涧,细细的品着他话里自己参悟不透的意思!
    林煜涧自怀里掏出个掌心大小精致的锦囊,放在苏紫衣手里,脑子里闪过她低笑着对自己说‘我们的头发缠在一起了!’“拿住她,这辈子不要忘记我!”
    林煜涧松开手时,见苏紫衣快速的收手,却将那锦囊甩在一旁,林煜涧那双如婴儿般的眸子闪过一丝伤痛,伸手扶她坐起,将那锦囊再次拾起放在她手里:“无论我曾经做过什么,为的只有家族,这辈子没为自己做过什么,今天是第一次,收好这个锦囊,算作对我的回报!”
    不等苏紫衣开口,林煜涧头微微一侧,眉头随即深锁:“他回来了!”
    林煜涧伸手拉起苏紫衣,无视苏紫衣眸子里的审视,将手掌扣住她包着锦囊的小手,推开另一侧的窗户,冲窗户外的挂着的莫兰抬刀一挥
    莫兰瞬间睁开眼睛,一跃入了马车,似乎对林煜涧的举动并不惊讶,只快速的抱起苏紫衣便跃出马车。
    与此同时,林煜涧用力的握了握苏紫衣的手后,任由她的手自自己掌心中脱离,随即转身冲出另一侧的车窗,砍断吊住童茵的绳索,解开童茵的穴道,抱着童茵一并追上莫兰,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林煜涧,你竟敢背叛寡人?!”那一声怒喝,带着地狱之咒。
    苏紫衣知道,炎若辄的武功在自己死时就已经是无极功九重,现下更是她们无法抵御的了的!
    林煜涧将怀里已经清醒的童茵用力的推向前,随即冲着借力在地上翻滚一圈后一跃而起的童茵命令道:“带紫衣走……”
    在苏紫衣看过来时,发现她眼里的担忧,林煜涧突然笑了,似乎自己终其一生就是为了这样一个眼神,停下脚下的飞奔时,看着她:“我,在那锦囊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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