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阳,上官姑娘曾经让我稍一句话给你。”如今,结合云冉阳的诉说,月无华深深的感觉到,上官未央让她稍的话,似乎大有深意。
    “什么话?”云冉阳急忙追问。
    “那晚,上官姑娘被骁王救出了魏大钊的魔爪,将她带到城边的一座庭院。”
    “见到上官姑娘与骁王情意绵绵的样子,卑职替将军感到不平。所以,在骁王离去后,卑职就上前质问了上官姑娘。”
    “那日,她愤怒的回击,说了许多不太好听的话,最后,还让卑职给云将军带一句话。她说:让云冉阳看好自己的女人,如果再敢侵犯到我头上,定然要她的命。”
    这句话一出口,顿时将云冉阳吓了一跳,蓦地一下从帅椅上站了起来,急切的问道:“她说的是谁?谁侵犯她了?”
    月无华沉默了一会儿,回答:“将军还是亲自去问问上官姑娘吧!”
    前头有媚珠的例子摆着,没有十足的把握,月无华不想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况且,这云将军的心思,谁也摸不透。他对秋裳忽冷忽热的态度,也让人摸不清楚两人的关系究竟如何。
    贸然将秋裳揪出来,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被她反咬一口也说不定。所以,月无华到嘴边的话,还是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亲自去问未央?这可令云冉阳发起愁来。未央正在气头上,根本就不相信他,还骂他是个道貌岸然的骗子。
    他怎么还敢去碰钉子?
    “你还有几个女人?一定是秋裳!”乔胥愤怒的一拍桌案。
    此时,云冉阳也觉察到了,那日未央的离去,还有她口中的堕胎药,兴许与秋裳有关。
    “将军,厨房的人带到了。”侍卫进帐通禀。
    云冉阳点了点头,将人带了上来。
    “本将问你话,你可要如实回答。”云冉阳端坐帅椅,威慑四方。
    厨子急忙跪地回答:“小人明白,不敢欺瞒大将军。”
    “四月初五那日,我亲自去厨房吩咐,要了冰乳酪与驼蹄羹。后来,又有什么人去过厨房吗?”云冉阳问道。
    大将军不会轻易出现在厨房的,那次亲自前往,可是一件罕有的事儿,这位厨子对那件事儿记忆尤其深刻。
    仔细回忆片刻后回答:“大将军走了以后,是云白带人前来取的膳食,只是过了没多久,驼蹄羹又被原封不动的送了回来,说是在火上温着,睡前再用。”
    “小人就将那盅羹,隔水蒸在了火上。随后秋裳姑娘来了,要亲自下厨为云将军炖一盅参鸡汤。所以,小人就将厨房让给她使用了。”
    原来如此,她果真出现过。
    云冉阳点了点头,一摆手让厨子下去了。
    “看来真是她捣的鬼,冉阳,你打算怎么办?”乔胥愤怒的问,拳头也攥得“咯吱咯吱”响。
    “如今,秋裳的肚子已经很大了,就算她曾经陷害过上官姑娘,也要顾忌着她肚子里的孩子。”月无华无奈的提醒。
    云冉阳的脑袋,从来没有这么乱过,于是伸出长指,用力按着自己的太阳穴。
    为什么?为什么她会有孩子?
    几个月过去了,秋裳的肚子一天一天的大了起来,眼看着,就要临盆似的。
    这的确让云冉阳犯了难。
    “那真是你的孩子吗?香蕙明明说过,她曾经看见秋裳的脖子上……”乔胥的话还没说完,只见云冉阳烦躁一挥手,将他制止住了。
    “后来不是调查过了,她身边没有男人。”云冉阳不想因为这些捕风捉影的事儿,再制造谣言了。
    尽管他也希望那个孩子不是他的。
    此时,窗户外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仔细听来,似乎有人低声抽泣,顿时,引起云冉阳的警惕。
    “谁在哪儿?”乔胥朝着窗户问。
    没过多久,一群卫兵推进来一个女人,云冉阳定睛一瞧,心下顿时一惊。
    “香蕙,怎么会是你?”本以为是图谋不轨的奸细,在窗外探听军情,香蕙的出现的确令人感到意外。
    香蕙瑟瑟的跪在地上,肩头攒动的大哭起来,哭声凄惨悲切,又带有强烈的愤恨。
    “将军,奴婢要将那采花贼,碎尸万段。”哭红的眼眸,狠狠瞪着地面,香蕙一边说着,一边将牙咬得“咯吱咯吱”响。
    “什么采花贼?香蕙,你这是怎么了?”这样的情景,令云冉阳大为惊诧,急忙追问。
    香蕙委屈的摇了摇头,一对一对的眼泪,顺着鼻翼坠落。
    “将军,那香巧丫头,她……她……是个男人……呜呜……”
    这句话一出口,大帐内顿时鸦雀无声。
    这简直是太意外了!
    “香蕙,你肯定吗?这怎么可能?”乔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乔胥亲自调查过香巧,还找她谈过话。那丫头模样儿俊俏,人也水灵,又生得七巧玲珑心。他们虽然怀疑她是奸细,可从来没怀疑过她不是女人。
    香蕙痛苦的点了点头,随后艰难的回答:“奴婢敢万分肯定她是个男人,他……他不止一次的……迷/奸了奴婢……呜呜呜呜……”
    翻江倒海的仇恨与耻/辱,铺天盖地的袭卷而来,瞬间的爆发,令香蕙的情绪失去了控制,伏在地面哭得痛不欲生。
    同时,也震撼了所有人。
    “好大的胆子!来人!”那个色胆包天的淫/贼,真把云冉阳惹怒了。居然敢在他的眼皮底下,奸/淫他的属下,他岂能容忍?
    “冉阳,先让香蕙把话说完,再拿那淫/贼也不迟。”一见云冉阳急了眼,乔胥立刻上前安抚。
    云冉阳的眼睛里都冒了火,怒吼道:“还等什么?把秋裳,还有香巧,全都绑来!”
    侍卫们一见大将军真动了怒,片刻不敢耽搁,气势汹汹的就朝着秋裳的营帐而去。
    安排好了人,云冉阳有些愧疚的看着香蕙,轻声问道:“香蕙,你为何不早说?”
    香蕙扁了扁嘴巴,委屈的回答:“将军让奴婢监视他,如果和将军说了此事,将军定会有所动作。所以,奴婢怕自己的身份会引起他的疑心,那样的话,就会打草惊蛇了。所以,奴婢就没将此事禀报将军。”
    “本想着自己多加留意,避免中他的招儿,等到完成了任务也就好了。”
    “可谁知,那淫/贼的手段繁多,奴婢防不胜防……屡次遭他暗算……呜呜……”
    云冉阳紧紧的攥着拳头,关节“咯吱咯吱”响,可想而知,此时的他究竟有多愤怒。
    没过多久,秋裳与香巧就被五花大绑的推了进来。这样的阵势,将前来送膳的云白,吓得腿肚子直转筋。
    提着食盒没敢说话,哆里哆嗦的凑到月无华跟前,小声儿寻问着:“月小姐,秋裳姑娘,这是犯什么事儿了?”
    云白是云家的老人了,从几岁起,他就跟着她的义父云子翰了。
    也算是看着月无华长大的人。
    于是,月无华也没有防备他,低声答了一句:“听说她陷害了上官姑娘,逼她喝堕胎药!”
    这一句,顿时将云白吓得心头一颤。可是,转念一想,这上官未央一定走不出大漠的,这事儿怎么可能败露?
    莫非……上官未央没有死?
    于是,云白又战战兢兢的问道:“这是谁说的?”
    月无华抬眸,望了一眼云白略显惨白的脸,迟疑了一下回答:“上官姑娘自己和将军说的。”
    这句话一出口,云白再也不能装作若无其事了,脑袋一阵眩晕,手上的食盒都拿不稳了,“哗啦”一声,摔个粉碎。
    同时,也将所有人的目光,引到了他的身上。
    “噗通”一下,云白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连忙朝着云冉阳求饶。
    “大少爷,饶命啊!大少爷,这都是秋裳逼迫奴才干的,都是她的主意。大少爷饶命……”
    侍卫将秋裳与香巧一同绑来中军大帐,秋裳就已经知道,是自己与香巧的奸情暴露了。
    可是,还没等云冉阳还没开口问呢!这个云白却先推卸起责任了。这个没用的老东西,秋裳后悔没听香巧的建议,提前将他灭了口。
    “该死的老东西,我的银子岂是好收的?想脱身,哪有那么容易的事儿?我要是死了,一定拉你做垫背的。”秋裳恼羞成怒,朝着云白破口大骂。同时也在威胁他不要乱说话。
    只是,这云白完全没能理解秋裳的意思,自他得知上官未央依旧活着的消息后,他就断定,云冉阳已经掌握了所有的罪证了,顿时,吓得他乱了方寸。
    随后,又听这秋裳姑娘放了狠话,真以为云冉阳要杀了他呢!吓得他急忙爬到月无华脚边,恳求道:“月小姐,老奴一时财迷心窍,做了糊涂事。还请小姐替老奴说说话,看在老奴跟随老王爷几十年的份上,饶老奴一命吧!”
    月无华真没想到,云白能与秋裳勾结在了一起,为难的蹙了蹙眉。
    随后,月无华意识到,这云白似乎对秋裳的事儿了如指掌。于是,月无华蹲下身来,对上云白那双早已慌乱的眼眸低声说道。
    “云叔,你与秋裳做的事,上官姑娘都与将军说了。现在,只要你好好交代,不要欺瞒将军。将军一定会念及旧情从轻发落的。不然,但凡涉及此事的人,全都死罪难逃。”
    云白感激的点了点头,对月无华的话深信不疑,同时,汗珠子“噼里啪啦”的掉了一地。
    “老奴一定把知道的事,全部交代清楚。”
    月无华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站起身来,朝着云冉阳递过一个眼色。
    “啪!”云冉阳怒拍大案,吓得跪在前头的云白,全身颤抖不停。
    “云白,说说你们是怎么逼迫上官姑娘,喝堕胎药的!”云冉阳本就冷煞,此时,更如同来自地狱的夺命阎罗。
    大少爷果然都清楚了,看来秋裳姑娘的气数已尽,自己算是压错了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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