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染跺脚,咬牙离开,“你这条冷狗,怪不得没人喜欢你。”
    “像你这样的喜欢,我宁愿不要。”
    自己凶恶却遗忘这点,然后责怪别人对她不好,不听她的话,冷漠,不温柔。
    正是因为如此,温柔和尊重显得那么难能可贵。
    陆又樱呵斥完林染,走到云如苏房门敲了敲,半天没应门,也许不想看见人,想一个人安静会吧,也就没有强行让她开门。
    李镜芙好奇外边发生什么事,推开房门,头发还半干,陆又樱走到她身边压低声音说经过,“也不知她生不生气。”
    李镜芙之前在洗澡所以没有听清林染说什么,只听到她的声音,听过来龙去脉,叹气,“冥王已经让人警告过,若是这样下去,会出事。”
    “出事也好,判官园也能得几分清净,”陆又樱跟着叹气,“我去掌簿那里帮忙,你有空的话陪陪她,怕她一个人容易胡思乱想。”
    “也好。”
    李镜芙快速吹干头发,敲敲房门,刚好云如苏摘下耳机,起身拿水果吃,听到敲门问了一声是谁,李镜芙应了一声,她小跑去开门。
    李镜芙温柔地笑,“我有点无聊,不知能做什么,你在看什么?”
    “控方证人,悬疑推理剧,要一起看吗?”
    “好。”李镜芙答应。
    走进房间里看到桌上除了吃剩的饭菜空碗,什么也没有,想了一想,“要吃点小零嘴,瓜子什么的吗?今天的凉拌笋丝也好好吃。”
    “好。”云如苏笑着答应。
    “不工作的时候,冥界的日常生活就是吃吃吃,然后躺着看电影,看书,实在闷了,说说话,喝酒聊天也很快活的。”李镜芙温和解释冥界日常生活。
    云如苏眼神亮了几分,“有青梅酒吗?”
    “有呀,据说每隔几年做一次,现在还保存着浸了四五年的,想喝吗?”
    “嗯!”
    李镜芙嫣然一笑,叫来侍女,“拿一些瓜果零食小鱼干,还有青梅酒。”
    “尘封五年的桂花酒也开坛了,判官可要尝尝?”
    “好!”
    她开心地答应。
    云如苏看她高兴,也跟着开心,将看到一半的电影进度调到最开始,重新看。
    李镜芙有点难为情,“我接着看也可以的。”
    “悬疑剧要从头开始看才好玩,我再看一遍开头也无妨,当找遗漏线索,看自己猜的对不对。”
    “好。”李镜芙摸摸她的头,“快坐。”
    两人坐在沙发上,肩并肩目不转睛盯着电影画面。
    忽然,响起敲门声,两人都吓了一跳,应该是侍女送吃的来了。
    云如苏起身开门,接过侍女手里的大托盘,“辛苦了。”
    侍女:“判官客气。”
    侍女离开,她关了房门,将小吃放到桌上。
    李镜芙倒了一层青梅酒,再拿起一旁玉壶往杯里注入山泉水,递给云如苏,“尝尝。”
    云如苏愣怔一会才回过神来,赶忙接住,喝了一小口,青梅的酸融合了冰糖的甜,是夏天的味道。
    “你真的很喜欢看电影。”李镜芙忽然说到。
    云如苏承认,因为完完全全沉浸在另一个世界里,可以遗忘痛苦。
    她的突然坦诚令李镜芙有些哑然,许久才回过神来,“容易沉浸一个世界么?这样也好,容易适应冥界的生活,不过……你知道采官在的另一个原因是什么吗?”
    “什么?”
    “怕我们用手机跟活着的人联系。”
    好恐怖!!!今天才参加葬礼,晚上回去突然收到微信:我在冥界过得好好哦。
    吓死。
    李镜芙神情忽然变得肃穆,“你不能太留恋过往,这样当不好一个判官。”
    云如苏想起过往种种,摇摇头,“我对曾经没有念想。”
    她上大学的时候主动选修心理学,可看过无数心理书,研究过无数心理也治不好曾经带来的伤害。
    那就不要逼自己直面了,忘记吧,曾经这么想过,然后再也没有去了,一直找各种承载物逃避。
    尤其热爱看书,仿佛入了魔,深入骨髓,无法戒掉,没有那么多高大上的理由,书对她来说和沉迷打游戏,看电影,主播没什么两样,本质都是逃离,选择的介质不一样罢了。
    李镜芙摸摸她的头,“没有很留恋就好,过去的不要再念想了。”
    “好。”云如苏认认真真答应。
    两人渐渐地沉默了,各自沉浸在电影世界里,沉默却不尴尬。
    晚膳时分,李镜芙被陆又樱叫走,“掌簿那边忙不过来,我们去帮忙。”
    说完,带着李镜芙匆忙离开。
    徒留云如苏满脸羡慕,看着她们自信又忙碌的背影,她什么时候才能成长成这样,她也想去。
    刚好侍女端来她的晚膳,也就回屋了,不然也好想跟着去参观。
    想着想着,脑海里都是对于掌簿工作的幻想,肉都不香了。
    她……是可以去的吧?她站在旁边看看,保证不出声。
    云如苏想到这里,快速吃完晚膳,先小心谨慎问问其他判官,得知可以去,开心极了,小雀步根据问路得来路线图经过一条木质大桥,来到掌簿院。
    陆又樱余光一瞥,看见她跟来,连忙放下手里卷宗,将她带到类似客厅的地方,“你在这看就好,千万不能出声,也不能看卷宗,看一个字都不行。”
    “好。”云如苏乖巧答应,乖乖坐着。
    陆又樱松了一口气,她刚来冥界,有很多事都不懂,万一看见什么不该看的卷宗,比如爸妈亲戚朋友,动了私心,不得了。
    冥王会亲自来审问,丢进无间地狱里,不得轮回还则罢了,无间地狱的痛苦,是永远没有尽头的折磨。
    云如苏不知陆又樱心里的慌乱,遵守规矩,说乖乖坐好就乖乖坐好,隔着玻璃远远观看他们忙碌。
    掌簿也有男有女,每人一张桌子,桌上都堆满了卷宗,还有秤、刑典,埋头就是一天。
    虽然忙碌,但看起来很祥和。
    李镜芙和陆又樱时不时走动,不一会儿就认不出来谁是谁,淹没茫茫……鬼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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