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她特意央厨房做了个海盐柠檬蛋糕,听李镜芙说,陆又樱喜欢吃这个。
    她拉上李镜芙,鼓起勇气敲门,里边传来脚步声,陆又樱开门。
    云如苏捧着蛋糕,我……嚅噎半天又不知说什么好,举了举手里的蛋糕,“吃吗?”
    陆又樱往侧边退了一步,让出一条道让她们进来,“进来吧。”
    云如苏将蛋糕放在小客厅桌上,陆又樱的房间与自己的相似,格局相似,但装饰非常不同,她很少杂七杂八的东西,看起来有些清冷。
    陆又樱拿了一把面包刀过来,分成三份,吃了一口,看了一眼云如苏,发现她战兢兢的,知道可能是自己吓着她了,于是主动开口,“镜芙告诉你了?”
    “什么告诉我?”
    李镜芙:“冤枉,我没有说,她发现的。”
    云如苏福至心田,忽地懂了她们在说林青时,但也不敢贸然搭腔,万一又惹又樱生气,不好不好。
    陆又樱吃一口蛋糕,“我知道他要带你,所以你与他走得近,这个无妨,要是勾勾搭搭,我学散打的,捶死你。”
    “不敢不敢。”云如苏急忙表态。
    陆又樱气了一会就不气了,转而问她:“青时有没有提起过我?一点点?”
    云如苏仔细回想,摇头,“没有,他说的都是冥界规矩,没有提起其他。”
    陆又樱没说什么,借口要睡回笼觉,让她们离开。
    李镜芙拉着云如苏离开,等走得远了,才说:“这会儿在屋里偷偷生闷气呢。”
    “青时对她似乎也有点喜欢。”
    她一个局外人尚且感知,陆又樱身处其中想必知道得更清楚。
    李镜芙莞尔一笑,“都是性子较为内敛,互相喜欢几十年了都没说出口,可能这就是爱在心里口难开~不管他们,当不知道好了,反正啊,日子还长呢,让他们慢慢玩。”
    说话间,两人已到八号房间,李镜芙微微一笑,“我洗澡睡个午觉,现在正是吃饭的时候,还是要多多去食堂,在厢房吃也没关系,能与其他人说上几句混个脸熟,在这长达几万年时光里,如果始终一个人,会很孤独。”
    “好。”
    云如苏送她进房,透过走廊看到院里来来往往的人,决定听从李镜芙建议与他们说说话。
    深呼吸,走下二楼。
    鼓起勇气走到食堂用餐,她依旧走进厢房,一路上确实有几人与她打招呼,谈不上亲近,起码尊重。
    还是很友善的。
    刚到厢房坐下,侍女端上一杯柠檬金桔汁,“判官想吃什么?”
    “凉拌菠菜,麻油鸭,苏式爆鱼,都要小小份,我吃不完。”
    “好。”
    “谢谢。”
    “判官客气。”
    侍女离开。
    林染恨恨看着这一幕,不知谁将先前她使唤云如苏的事告诉了青时哥哥,导致他临走前还将她叫去好一顿训斥。
    她仅有的一点关怀都夺去,林染想到这里,恨意愈浓,妒意大起。
    她得不到的东西,竟然对一个丑女好?
    云如苏并未察觉林染就在身后,安安静静地望着窗外出神,直到侍女敲门的声音惊醒,“进来。”
    侍女端着小份菜式和一碗米饭放在她面前,“判官请慢用。”微微弯腰,告退。
    她起筷吃几口,门忽然推开,林染和她几个跟班,关上房门。
    云如苏警惕,林染冷笑,走到饭桌往她饭里吐口水。
    “青时哥哥和冥王不在,看谁给你出头,一个破烂货也有这么多人喜欢,呸。”
    拂袖而去。
    云如苏倍感屈辱,可又能如何,论打起来,林染有小跟班,她什么也没有。
    讨不了半点好。
    她只是小小判官,且有许多规矩束缚,林青时不在,李镜芙和陆又樱也不在,对她好的人都不在,没人帮她说话。
    她什么也没说,选择离开。
    打开房门碰上玄启梨,也就是玄启花的哥哥,他们长得挺像,一样异于常人的雪白肌肤,一样眉如远山,目如星光,不过他较玄启花清冷,也不怎么爱说话。
    她微微弯腰以示尊敬,快步离开。
    玄启梨无意中看见桌上饭菜基本没动过,方才林染从这里出来……又欺负新人了么?
    她回到房间里,一头栽在床上抱着被子,闷闷不乐好一会,正打算叫侍女送吃的来,刚坐起,门外传来侍女声音:“启禀判官,玄判官让人送来膳食,您要不要吃?”
    “进来。”
    感动。
    他没有当着所有人的面像炫耀般拯救她。
    侍女端着小份菜式走进来,香菇牛肉馅小生煎包、豉油鸡、香辣藕片,还有一份草莓雪糕。
    侍女温和教导:“判官用完之后放在桌上即可,晚上来拿换洗衣物时会顺势收走。”
    “好。”
    “如果太多了放不下,也可提前让侍女来收。”
    “好。”
    云如苏起身目送侍女以示感谢,侍女走后,她在独属于自己的小天地享受美食。
    小生煎包浓香,豉油鸡鲜嫩十足肉味,藕片香辣,最后再来一口雪糕的清甜,好好吃。
    还剩下几口,忽然听到林染似乎与谁说话,故意说得很大声,说她没有礼貌,不温柔,整天低着头像鹌鹑,还敢觊觎冥王,没有自知之明,不要脸。
    云如苏叹气,吃完最后几口,默默连接投影仪,戴上耳机,选了一部名叫新职员诞生记的综艺看。
    也就错过了陆又樱出来教训林染那段。
    人一生得到温柔实在太少太少。
    都渴望得到温柔,却都以自我为中心,却忘了别人也如此,吝啬付出。
    她呵斥林染这么多年没半点规矩,云如苏也是判官,让拿东西本就不对,更别说散播谣言当面说坏话。
    “你以为她听不到吗?”
    “就是要她听到,关你什么事!”林染吼道。
    陆又樱冷眼,没放在心上,平静:“声音太大,吵到我睡觉。”
    林染面对毫不在意甚至冷漠的对待,气恼至极,觉得自己像凶恶至极,泼妇骂街,越想越气,扬手想打,林染牢牢握住她手腕,“我不是任由你欺负的人,心里有点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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