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扈成用力把手里的公文摔在桌子上,暴怒的吼道:“他奶奶个的,把手插到我这里来了!不怕吃不着先噎死!”
    萧让苦笑一声,先把公文收起来,少让扈成暴怒之下给扯了,然后道:“花童已经到了城里的公馆了,他给我透露的就是您新编的两个标里,他侄子花子虚,必须要担任一个标的主将。”
    扈成气极而笑道:“告诉他,他侄子能穿上那一身重甲,老子就让他侄子担任一标的主将,只是不要让那重甲给压出屎来!”
    张开接应了琼英的战马回来,扈成就动了心了,这批马和前面他自己买回来的不同,都是骟马,但是为了让扈成不为这个找麻烦,所以耶律得重给备得都是壮马,马大腿和马小腿的粗细都差不多,属于重型马。
    扈成最初看到的时候,由于要把这些马给京中送去,也没有起什么心,后来这马说是给他了,但是他急着回来,也就丢到脑后了,等到马远过来,扈成就动了心思了,这样的好马,是重骑兵的标配战马,如果用这批战马为底子,组建一支重骑兵。在山东、河北、河南这些平原地区,进行战斗,那比坦克还要可怕啊,后世金兀术横江北,就是因为有铁浮屠这样的重甲骑兵,后来岳飞大败了拐子马、铁浮屠,两种金兀术的中、重型骑兵,导致金兵再无力南侵,可见和重骑兵的用处。
    所以扈成就上表朝廷,要求再加两个标的编制。
    编制是下来了。但是下来的不是一张公文,而是三张,第一张是皇城司出出来的,赵楷不顾所有人的反对甚至不顾道君天子的质讯,而下发了同意扈成新组建两标的命令,原因在于,在赵楷的记忆里,汴梁大战,姚平仲偷袭营,就败在了金人的拐子马上,他深切的知道重装骑兵的的厉害,所以才全力支持扈成组建重装骑兵,但是跟着来的,还有闻焕章的一封信,写明了朝廷的态度,告诫扈成短时间都不要再提新标的事了,不然的话,赵楷的压力太大,道君天子只怕连他都要怀疑。
    第二封公文是第一封公文一起来的,指责扈成到了阳谷之后。屯兵不进,一直没有到达祝家庄前线,再要这样,就要罚治他了。
    扈成猜这个是祝朝安借机发来的,并没有往心里去,在他看来,两封公文也就完事了,没想到今天第三封公文又到了,而且到的时候,扈成为了掩人耳目,正在军营之中整军,准备进兵独龙岗,所以并不在府中,还是萧让接了公文之后,让裴宣留在府中,陪着送公文的花童,然后急匆匆来给扈成送信的。
    第三封公文说明,扈成的人马,编为皇城司果毅营,扈成的指挥使不变,诸标将领,变为统领,这就算是进入中下层军官序列了,按着禁军和后世军队的职务分析,统制是上校团长,统领就是少校营长的级别了,但是整编为一‘营’之后,扈成所部要配一个副指挥,以及可以配监军了。
    宋朝监军可以是文臣,也可以是宦官,配给扈成的副指挥是梁师成亲信部将田师中,就是岳飞被害之后,用毒酒害死大将牛皋的那个家伙,公文说明,他正在向阳谷县的途中,而监军则是殿前班直大使花童,也就是花子虚的伯父。
    这个花童昔日曾除受广南镇守,因为在南边得了病不得不回来了,他是道君天子任九大王时候的玩伴,一起踢足球的队友,所以道君天子可怜他,说你既然病成这样,就回家去待着吧,花童就回了老家阳谷县,以他的侄子花子虚为子,给自己养老,道君天子点派监军就想到他了,想着反正是在阳谷,而且这支人马算是赵楷的私人力量,所以就点了花童为监军,而且点明,花童只有低于扈成。
    监军;自古以来有三种,一种为武监军,就是两个武将一起为长官,你监督我,我监督你,但实际操作,这是一最差劲的,要么两个武将相互勾结,一点监督作用不起。要么两个人谁也不听谁的。
    第二是文监军,文监军由于所派的文官,威望在军中不等,所以职务也不相同,第一等,布军设仪,就是和大帅一样,可以有自己的所属机构,可以调动部队,封驳主帅的决议,有权利主导军队的走向,潘美和杨业北伐,监军王诜就拥有这样的权利,因为潘美是赵匡胤的心腹,杨业是降将,赵匡义都不相信,王诜就获得了这样大的权利,以至害死杨业。
    第二等;问权知机,就是有什么事,他有知道的权利,对主帅有监视权力,没有拿否决的权利,这属于和主帅一个级别。
    第三等;知事独奏,这是威望最小的文臣,看着事不对,就向上面打小报告,剩下什么都管不了,三种如何分辩,全在任命上看。
    而最后一等的宦官监军,都拥有文官第一等的权利。像花童这样,公文写明‘身为监军,临机密奏’的从来没有过,这一来说明道君天子不想对自己喜欢的儿子,这点隐藏力量下手,二来也是照顾花童,省得他累着,但是就是这样,扈成仍然接受不了。
    萧让劝道:“其实花童要一个标的主将,也是正常,有了花子虚在军中,他就可以不常到军中来了……。”
    “那我还得谢谢他呗!”扈成接着骂道:“老子又没请他来,这个老阉货不是身体不好,该暴毙吗,怎么还不死!”
    孙安看着扈成骂得有点累了,这才道:“咱们军马多了,这种事是难免的,朝中带防着武将,狄青那样明知道冤枉,还要那么对他的就不说了,你看看杨家将,从英宗朝之后,辽国没有能力南侵了,西夏也被种家给挡住了,杨家子弟从那之后,就没有一个人再能出任北方三关大帅的,呼延家没有进入禁军三司的,皇上能这么长时间,才伸手,已经不易了。你这里不能闹,不然的话,郓王的压力就太大了。”
    扈成尽量让自己平静一下,道:“二哥,可是你看看,姓花的要一个标,那个这个标就是废得,我们完全练不出人来,田师中从京中肯定要带人马过来,那个时侯肯定还要分出去一个标,我这两个标就废掉了,组建重骑的重要性我和你说了的,我不能让这些混蛋打乱我的计划!”
    孙安沉吟片刻,道:“这样,你立刻进兵独龙岗,并请花太监同行,战场上打一个血肉模呼,吓一吓花子虚,若是他自己不肯了,那花童就没得说了。而田师中那里,只能是来了再看了。”
    扈成摇头道:“不行,我不能让和梁山军打得天昏地暗。”
    孙安道:“咱们不能,可是祝家能啊,我们就是让花家的人看到,只要他们看到就行了,管谁出手呢。”
    扈成点头道:“对,让祝家去触霉头。”
    萧让突然一拍手:“我也有办法对付田师中了。”扈成和孙安一齐向他看去,萧让笑道:“我们手里的黄信、燕顺两个,把他们交给田师中,让他押到东京,然后让梁山半路把人劫走,田师中自然就要领罪,那时候就是他留下,也只能是听我们的安排了。”
    扈成大喜道:“好,立刻准备,明天进兵独龙岗。”
    萧让劝道:“你这之前,是不是去见见花童啊。”
    扈成一笑道:“好,我就去见见他。”
    一行人回了县中,到了扈成的临时公馆,一问裴宣,花童却已经回去了,扈成立刻让人去买了一些礼物,然后一路打听着,到了花家。
    花家的宅子就在西门庆他们家的边上,西门庆被武松给杀了之后,他又没有什么兄弟家人,宅子大半被妻子吴月娘的家人给谋夺去了,小半由吴月娘带着西门庆的遗腹子孝哥儿住在宅子里,靠着祖传的生药铺子过活。本来西门庆还有一个女儿,后书招了一个姓陈的女婿,但是他一死之后,那女儿是妾生的,家境败落,自然不可能再坐门招婿,却被吴月娘做主,嫁到她娘家去了,结果那女孩儿帮着夫家,谋了西门家大量的产业。吴月娘没办法,只得忍了。
    扈成上门,先向西门家望望,见西门家和花家就一墙之隔,心道:“难怪花子虚当王八,这也太容易了。”
    扈成让亲兵过去打门,把他的贴了给递了进去,不过片刻工夫,花家的大门打开,花子虚亲自迎了出来。向着扈成道:“指挥前来,未能远迎,小可无礼!”这一回较他在县衙那一回,就要恭敬了许多。
    扈成一笑道:“大使到我那里去,偏我没能及时回来,所以到家之后,就赶着过来了。”
    花子虚笑道:“伯父身体不好,这才不得不回来,还请指挥见谅。”
    两个人说着话进屋,花童由两个美婢扶着出来,向着扈成微一拱手道:“咱家在广南的时候沾染了恶气,坏了双腿,行走不便,还请指挥恕罪。”
    扈成急忙道:“公公说那里话,却请上坐。”
    两个人分着宾主落坐,花童长叹一声,道:“咱家年纪大了,实在担不得官家的旨意,但是官家恩典,咱家怎敢就推了啊,没有办法,就想了这么一招,让子虚在军中,然后有什么事回来和我说说,我也就给官家说说,尽了这监军之责了。”
    扈成看了一眼花子虚,本来在心中的念头打了个转,然后道:“公公,扈成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花童笑道:“扈指挥是郓王的亲信,有何不当讲之处,只管讲来,咱家洗耳恭听就是了。”
    扈成道:“花兄这个身子骨,实在不适宜入军为一标主将,小人有一个想法,就请为监军,独开一司,然后由花兄为牙将,却不用上镇,您看如何?”
    花童吸了一口气。道:“只是……这牙将却是要节度使、留守司这样的大衙门才能委用的啊。”
    牙将不是高级军官,但使用却不是任何人都用得的,主将所居之城因建有‘牙旗’故称‘牙城’官署称为‘使牙’,节度使、留守司专门有一支保护牙城与使牙的军队,叫做牙军,首将就为牙将,职责就是保护主将,三国时候,的赵云、魏延,都担任过牙门将,扈成的职务太小,这要用一个牙将,那就是大罪了,花童看在赵楷的面子上,才提醒他一句,不然就这么一句话,就够上告的了。
    扈成一笑道:“小将如何不知道我们用不得,只是我们可以变通一下,于指挥使衙中设中军司,设左右中军官。左中军官,负责卫护中军,右中军官负责传递消息、军令,花贤弟可以出任都中军官,为中军司之首,但是他只向您负责,您看如何?”
    扈成顿了顿,又道:“这样的职务各武将之下都有,我们指挥司衙司的中军官,就可以有衔了,能入得品阶。”
    花子虚不由得大为意动,向着他失父偷偷的挤眉弄眼,让他伯父答应下来,他虽然想当官,但是也被被派上战场,那玩意刀枪没眼,把他给弄死了怎么办?孙安说要让花家人上战场见识见识,却不知道花家伯侄两个上过战场。
    花童任广南大使的时候,有一次当地土著叛乱,为了给花子虚捞一点军功好当官,花童就带着他上了战场,花童见识过禁军行武,倒还好一些,花子虚却是直接在战场上吓尿了,所以心里害怕,现在扈成这个办法却是深得其心。
    花童看着扈成,心道:“你小子这是摆明了不想让我插手你军中啊,不过没关系,我离死不远了,自然不会管你这闲事,现在郓王的行势看涨,没准以后就是官家了,这扈成说不定就是高老二第二,我家这侄子只要能靠住他,就能前途无量,我要是得罪了他,我一死了,只怕我这侄子也要没有好下场了。”
    想到这里,花童点头道:“指挥如此照顾我这侄儿,咱家感激不尽,就依指挥之意吧。”
    就在花童答应的时候,一个美妇端着托盘进来人,花子虚急忙叫道:“瓶儿,快来上茶!”扈成猛的转头,瞪大了眼睛向来人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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