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丧期后,刘聪即立靳月光为上皇后,靳月华为右皇后,王湘慧为左皇后,三后并立,引时人嘲笑不齿,他却洋洋得意,觉得自己有了个了不起的创举一般。
    朝臣们被他如此做为弄的是哭笑不得,上书表示不能立这么多皇后,于礼不合,他却一意孤行,把那些反对厉害的朝臣全都杀了,以至于人人自危,谁都不敢再进言半句。
    靳氏姐妹都成了皇后之后,靳准也一跃成为“大司马”,权势滔天,那些只会阿谀奉承的小人自然都向他献媚,借着他的声势向上爬,一时贪污贿赂成风,朝中纲纪败坏,完全没有了开国之初的勤俭严明,汉国才传至第二代,就已显亡国之势。
    不过即使如此,也没让刘聪放弃攻下长安之心,建元二年,他派刘曜、石勒再攻长安。
    各路晋军全都观望不前,给了兄弟二人战机,二人不辱使命,全力攻城,几经交战后,大军攻战长安外城,并将晋朝皇帝司马邺所在的小城牢牢围困,使得城内爆发了饥荒,百姓与士兵们皆苦不堪言。
    晋军苦苦支撑了两个月后,终于无法忍受这种非人的折磨,硬逼着司马邺于十一月十一日打开城门投降,刘曜与石勒大获全胜,押送司马邺至平阳,历史上的西晋,正式灭亡。
    然而这位皇帝也没能免了司马炽那般羞辱,刘聪虽然也封他为光禄大夫、怀安侯,却只是为了自己行乐而已。
    每逢刘聪外出打猎,司马邺就要穿上戎装,拿着戟在前开道,沿途让百姓随意围观,像是看猴戏一般。
    刘聪大宴群臣,即让司马邺斟酒、刷酒具,甚至刘聪出恭时,也让他在旁服侍,总之是极尽羞辱之能事。
    不过即使如此,这年轻的皇帝也没能逃脱惨死的下场,刘聪玩够了,尽兴了,即命人将司马邺毒死,一了百了。
    司马邺死时,年仅十八岁,谥号“愍帝”。
    之后刘聪命刘曜镇守长安,明面儿上说是信任他,由他人镇守,他不放心,其实还不是靳准嫌刘曜在朝中碍事,才鼓动的刘聪将他调离平阳,支到长安罢了。
    刘曜对此虽气愤,却也不能不从,羊献容更是劝他,如今朝中不平,他留下反而会有危险,不若先离开,静观其变,必要时候,再做打算。
    原本胡氏等人都欲随刘曜一道去长安,不料刘聪却下诏,命刘曜一人前往,说白了,就是留下他的家人做人质,使得他不敢轻举妄动。
    如此一来,朝政大权就全掌控在了靳准和刘粲等人手上,刘曜因胡氏等人在平阳,不敢轻举妄动,一时倒也相安无事。
    刘聪不觉得这是风雨来临前的平静,反而觉得自己的手段十分高明,朝中一片太平,也没有了刘娥刘英整天烦他,太后因为刘家之事,气的病倒在床,一时也无法管束他,他终于可以放心大胆地享乐了。
    然他之前身体本就不大好,还没有完全休养过来,如今这一放纵,身体衰败的更厉害,靳准不但不担心,反而暗中授意靳氏姐妹,继续拖着刘聪花天酒地,说白了,就是要早早送刘聪上路罢了。
    不出一出,刘聪的身体就完全垮了,不但不能再行房,更是连连咳血,瘦的只剩皮包骨,眼圈乌黑,眼眶深陷,像鬼一样。
    御医诊过之后,说刘聪是酒色过度,很难再好起来,太后闻之又怒又心疼,即让后宫妃嫔都不准再侍寝,而是挑了几名行事稳妥的内侍侍候他,后宫这才安宁了些。
    这几人倒也尽心照顾,可惜,刘聪病的太厉害,身体一天比一天弱下去,太后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却是丝毫也没有办法。
    靳准与刘粲见时机差不多,即将目标对准了皇太弟刘乂。
    “是除掉他的时候了,”刘粲迫不及待地道,“如今父皇已经不行了,刘曜又在长安,石勒一看就是个不出头的,此时不除刘乂,更待何时?”
    要是再不快点除掉刘乂,待父皇一驾崩,刘乂就会登基,他岂不是干瞪眼。
    “不错,”靳准微笑,“如今朝政大权都在王爷手中,王爷想对付谁就对付谁,汉国早晚是王爷的天下。”
    他这样说,还不是在哄着刘粲开心吗,其实这朝政之事,都是要经过他的,刘粲只不过在最后说声同意或者不同意罢了。
    靳准让人上报的,全都是对刘粲有利的,刘粲怎可能不同意?
    “那是当然!”刘粲得意道,“刘乂岂是本王对手!以为本王不知道吗,前年三月间,刘殷老儿就劝他发兵夺权,是他胆小怕事,没有同意,如今再不除他,谁知道还会有什么事情发生,此事不能再拖了,一切按计划行事!”
    “王爷英明,”靳准非常自然地拍他马屁,“王爷行事一向有试图,早已民让人监视东宫一举一动,刘乂最近一直频频与刘永明通书信,想必也是心存不轨。”
    “本王一样不会放过刘永明!”刘粲冷笑,连“伯父”都不叫,“不是说外头都在传,父皇昏庸无道,刘永明才是真命天子,早晚位登九五吗?待本王收拾了刘乂,再杀刘永明,本五倒要看看,他是哪辈子的真命天子,哈哈哈!”
    靳准笑容奸诈而狠厉,“王爷英明,只要杀了刘乂与刘永明,这天下就是王爷的了!”
    “哈哈哈——”
    刘乂其实一直都知道,刘粲不会善罢甘休,他要的,就是储君之位。
    那次手下劝他起兵,他考虑到时机尚未成熟,并未答应,结果反而招来刘粲的猜忌,一直有人监视东宫,他不敢轻举妄动,心情愤怒抑郁,可想而知。
    原本是指望着堂哥帮他报仇的,可堂哥一直不停地出征,如今更是被赶出平阳,镇守长安,两人虽也有书信来往,可进出东宫的信,都有人检查,他根本不敢说太多。
    最近皇上病重,刘粲与靳准已经开始上下活动,他有预感,自己将大难临头,要再不想办法,恐怕就要性命不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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