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了一下,“峳田芽子?你是她什么人?”
    “我是她的未婚夫。”立花正仁面露惭色,忽然揪住自己的头发悲声道:“我不配做她的丈夫,她受了那么大的伤害,我却不在她的身边……我就是个混蛋!”
    听他一说,我们才知道,他和峳田芽子是青梅竹马的恋人,一年前订的婚。据他自己说,他平生最大的爱好就是旅游,一年当中有超过三分之二的时间都浪迹在世界各地。
    芽子出事的时候,他正在俄罗斯北部的西伯利亚荒原,不能和外界联系,出了荒原,得知芽子出事,才匆匆赶了回来,今天早上才到。
    我看了一眼桌上的辣椒罐和酒瓶,点着头直言不讳的说:“你的确是够混蛋的,先前到处跑不说,现在回来了,不好好照顾她,却跑到这里来大吃大喝……呵呵,不是混蛋,难道要我夸你心宽?”
    立花正仁使劲摇着头说:“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去旅游,芽子是支持的,现在,我回来了,可是我不能一直陪着芽子,那样,我会忍不住害了她的。”
    “害她?什么意思?”海夜灵蹙眉道,显然她也对这个没心没肺的男人失去了好感。
    立花正仁又摇了摇头,“这是我的秘密,不能说。”
    他抬起头,红着眼睛看着我,“我听岳父说了全部的事,你救了芽子的命,也就是救了我的命,没有芽子,我也会死的。我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如果你在经济上,或者其它方面有任何需要,我都……我都赴火倒汤,在所不惜。”
    “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我忍不住纠正他。
    我和海夜灵对视一眼,都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虽然无法理解这个男人得知爱人受伤后近乎荒诞的反应,可是我和海夜灵都听出他这番感激的话是发自肺腑,从中也能听出他和芽子之间的确有着很深的感情。
    这时,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华商忽然小心翼翼的向立花正仁问道:“你是不是就是三年前横挑了川吉会总部的太子?”
    立花正仁微微点了点头,“是我。”
    “哇!原来真是你呀!”那个女华商立刻用崇拜的目光看着他,眼睛里满满闪烁的都是小红心,看样子,如果立花正仁开口要她当晚陪床,她也会毫不犹豫的同意。
    我和海夜灵面面相觑,都没听懂她问的那个问题是什么意思,更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有这样花痴似的反应。
    屋里的其他人听到他俩一问一答,神情却都变得不自然起来,就连苗丽红那样粗线条的大姐都没之前那么放得开了。
    立花正仁留意到这点,露齿一笑说道:“看来我还是打扰到你们过节了,真是对不起的很。请你们放心,有句中国话怎么说的来着,叫做……叫做……对了,是:我不做大哥很多年了!”
    众人听他说的幽默,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和海夜灵更加纳闷,我终于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本职是干什么的啊?”
    立花正仁直了直腰,正色道:“我以前是山田组的若头。”
    “若头?”尽管他解释的很认真,我还是没听明白。
    海夜灵的反应却比我要激烈,她在桌下轻轻拉了我一把,凑到我耳边小声说:“若头是暴力社团里的一个职位,在日本的黑社会里,组长就是老大,若众是骨干成员,相当于老大的干儿子,若头就是干儿子的队长,也就是相当于太子,地位仅次于组长,是负责实际行动的头目。”
    我恍然醒悟,结合立花正仁刚才的解释一想,不禁瞠目:“你是山田组的太子爷?是双花红棍?”
    立花正仁点了点头,“以前是这样的,现在……我……我已经不再胜任了。不过,我还有很多的兄弟做着领导,你们在日本,甚至在国外一些地方遇到什么困难,我都可以帮助你们。还有,除了组织,我的家族还有很多很多的钱,如果你们需要,经济上我也可以……”
    我忙道:“打住,不需要。”
    立花正仁一愣,随即像是有点急了,“你不要误会我的意思,我只是想报答你们。救命大恩,我不知道该怎么报答,总之,我有的,都可以送给你们。我的中文是芽子教的,她自己也是个半吊子,我说的更加不好,你们千万不要误会我的意思。”
    见他脸涨得通红,我被逗乐了,在他肩膀上按了按,学着他生硬的腔调说:“你的,不要谦虚,你的中文,已经很好了,你,比我牛逼,我都不敢说我的女人是半吊子,我……”
    我这边还没嘚瑟完,就被海夜灵在腰里重重的拧了一把。
    这时,苗丽红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试探着向立花正仁问道:“大兄弟,我能问问,你和立花株式会社有关系吗?”
    “大姐,立花正道是我的哥哥,但是,他争气,我不争气。他开公司,我混黑道……”
    这次不光满屋哗然,就连海夜灵也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叹,只有我像是鸭子听打雷,一头茫然。
    事后听海夜灵说起,我才知道,立花株式会社的财力和在日本的影响力之大,几乎能够和丰田、本田这些国家栋梁企业并驾齐驱了,鬼冢财团与之相比,也要逊色许多,这就难怪鬼冢理子见了立花正仁也嚣张不起来了。
    立花正仁说他哥哥的身体不好,芽子又出了那么大的事,他以后再也不会到处跑了,会安定下来好好照顾芽子和帮助哥哥打理公司的事。
    他再三提出要报答,我最后只得说,我们之所以结识芽子,是因为徐含笑的缘故,徐含笑和芽子是闺中密友,实在谈不上报答一说,如果一定要报答,那就去和徐含笑掰扯。他听了,这才作罢。
    我发现一件很有意思的事,那就是立花正仁很能吃,也很爱吃,除了刚进来那会儿,他暂时把酒瓶和辣椒罐放下,过后就一直边吃边说,从头到尾嘴巴几乎都没停。
    海夜灵悄悄对我说:“他和蛋蛋倒是有共同爱好。诶,抽空你问问他,怎么吃那么多也不会变胖啊。”
    因为丁义和日本人的到来,原本筹备的舞狮表演没有进行。
    于会长等人都是处事老到的商人,总算把场面维持的还算周全。
    相比外面,我们在小间里气氛要愉悦的多,但是临散席前出门送苗丽红等人时,不经意间和在于会长等人陪同下正准备离场的丁义四目相对,彼此都深深的皱起了眉头。
    “这个家伙好像很小气,他可能会对你做些很不好的事情。”立花正仁道。
    “切,他要来,我还怕了不成。”
    见立花正仁说完话就把一根香蕉塞进嘴里,我终于忍不住替海老总问出了那个问题:“你这么喜欢吃东西?不会变胖吗?”
    没想到立花正仁面露苦色,苦笑着含混道:“其实我真的很痛苦,我有个不能说的秘密,我只要不吃东西,就会想吃别的东西,那太可怕了。”
    “我想我们之间的交流还是有障碍的。”我挠着头道。
    立花正仁苦笑不语。
    送走他,我和华掌柜又聊了半宿,得知我没有功夫底子,他当即拿出一本手抄的册子给我,说他的父亲、我的师父华撼天从来都只言传心授,并没有留下什么秘籍,这本手卷是他记录下的这些年研习武功的心得,按照上面的方法练习,定然会有收效。
    见这大师兄对我推心置腹,一派关怀发自内心,我心下感动,开诚布公的说,我到了现在这个年纪,再开始学武实在不现实,而且我本来也无心习武,他毕生的心血交给我,只能是暴殄天物。
    华掌柜想了想,把手卷收了起来,却又道:父亲收你为徒,绝不会没有道理,想必师弟你将来是别有一番机缘的。别的也不多说了,愚兄我只是个小商小贩,能做的,就是把你当成亲弟弟来对待,如果不嫌弃,以后再来日本,就莫要再住旅馆,权把中华楼当成自己家吧。
    一番朴实无华的话说的我又是一阵心热,暗道这趟来日本虽然是为了徐含笑,但收获最多的却是我。不但得了地煞仙,还结交了立花正仁这样的猛人,更是亲眼见到了传说中的天工大王和华英雄,老天实在待我不薄。
    回到宾馆,陈发给我打了个电话,说飞燕的官司就要首次开庭,作为现今的名义法人,我最好能亲自到庭。
    我和海夜灵商量了一下,她说既然放弃了和新加坡公司的合作,那就没有多待的必要,此间事了,是该回去了。
    我试着联系老白,电话不能接通,时间有限,我只好给他留了条短讯,把立花正仁和华掌柜的联络方式发给了他,让他在日期间有事尽管找二者帮忙。
    次日,我们又去看了一趟芽子,跟着峳田野进了房间,一眼就看到立花正仁正跪坐在芽子身旁发呆,神情中似乎有着一种莫名的纠结。
    我以为他是因为爱人的悲惨而难过,也就没在意,见芽子服下三剂还魂汤后状况有了明显的好转,就又叮嘱了峳田野一些注意事项。然后就离开了峳田家,和一行人一起登上了归国的航班。
    本以为日本的事告一段落,哪曾想这趟匆匆的异国之行仅仅只是序幕,一场疯狂的恶战正暗涌前来,而主战场已经从东瀛的弹丸之地转移到了泱泱华夏沃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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