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听筒里传出的声音,我忍不住浑身一震,有点不大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是谁?”
    “我是张蕾!”
    “你个臭婊`子,还打电话来干什么?”我不由得喘起了粗气。
    “救命,有人要杀我!”
    虽然满心怨怒,听她声音发颤,我还是忍不住打了个激灵,“谁要杀你?你在哪儿?”
    “我在……”
    刚说了两个字,电话那头就传来一个粗暴的男人声音,“妈的,居然敢打电话!你找死!”
    “啪啪”两声脆响,像是扇耳光的声音,接着电话就挂断了。
    我猛地挺起身子,玫玫被带的往后一仰,“啊”的一声惊呼,急忙用手撑住床。
    听她一叫,我忽然冷静下来。
    呵,有人要杀你?你向我求救?
    哈哈哈……你以为老子贱啊?
    真要有人想要你的命,我凭什么去救你?我有什么理由去救你?
    想到当初在办公室见到的苟且场面,回想这一年的监狱生涯,我心里莫名的升起一股快意,一把搂住玫玫柔软的纤腰,咬牙切齿的把她往怀里一带。
    “不用忙活了,直接办正事吧。”
    “嗯。”玫玫顺从的回应了一声。
    在里头憋了那么久,我早就有点控制不住了,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托起她的下巴,就要往她嘴上吻。
    两人四目相对,我猛然怔住了。
    玫玫从一进来就低着头,我一直没机会看她的眼睛。
    这会儿她的下巴被托起,近距离看去,她的眼睛里竟满是惶恐。
    “你怎么了?”我不禁皱起了眉头。
    “没什么。”玫玫把脸偏向一边,用几乎轻不可闻的声音讷讷的说:“我……我第一次出来做,不太适应。”
    “艹!”
    本来我还纳闷,听她这么一说,被气乐了。
    第一次?
    放你娘的屁!
    就刚才推油的手法,没个几年功力能拿捏的那么准吗?
    价都谈好了,还他妈装什么装。
    我实在懒得看她演戏,开始粗暴起来。
    不经意间再次和她的眼神相对,发现她眼中的惊恐更加明显,就像是被人强行施暴前的绝望。
    不过到了这个节骨眼上,我也没什么理智可言了。
    你就继续装吧,这样只会让老子觉得更刺激。
    我把她翻了个身,摁在床上。
    这种最原始的姿势似乎更能满足男人的占有欲。
    玫玫本能的甩了下头发。
    我本来想长驱直入,她一甩头发,我浑身猛一哆嗦。
    她浓密的波浪发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但那东西亮晶晶的,格外的明显。
    这种少妇常见的发型,是不需要头饰的,那东西是什么?
    我忍不住好奇,俯下身,轻轻把她的头发向两边拨开。
    才拨开一边,我就像猛然被人扔进了零下几十度的冰窖,瞬时间浑身的血都凉透了。
    长发间,居然是一张人脸!
    刚才一闪而过的明亮,竟然是一双满含怨毒的眼睛!
    “艹!”我猛地翻身跳到地上,连着往后退了好几步,差点没摔进池子里。
    就算喝了半斤酒,也不至于连幻觉和现实分辨不出来。
    那明明就是一张女人的脸,就长在玫玫的后脑勺上,藏在她乌黑油亮的波浪发里。
    “帅哥,怎么停下来了?”玫玫翻了个身,坐在床上,低着头幽幽的问道。
    我强作镇定,想要清清嗓子咳两声,结果发现喉咙里像是塞了把锉刀似的,毛糙的喉管都难以蠕动。
    玫玫似乎等得不耐烦了,迈下床,迈着猫步向我走了过来,“帅哥,你喜欢在浴池里做啊?”
    刚才上床的时候,她把高跟鞋脱了,这时,我猛然发现,她穿着丝袜的脚,仍是只用脚尖点地,两个脚后跟掂的高高的,像是穿了双看不见的高跟鞋。
    鬼垫脚!
    我冷汗像下雨似的涔涔滚落。
    老白家是开丧葬铺的,老白从小在铺子里长大,没少接触那方面的东西。
    以前喝酒的时候他跟我说过,鬼重三钱,被鬼上身的人脚后跟不能着地。
    当时我还笑他神神叨叨的,可现在看来,玫玫一直低着头,避免和我对视,走路的姿势又那么诡异,莫非她是……
    想起刚才推油的时候,她的手掌按捏我的后背,虽然比平常人的手稍微凉一点,但还有着一丝不难察觉的温热。
    她刚才那惊恐的眼神……
    这女人被鬼附身了!
    “帅哥,你想什么呢?来啊!”
    玫玫娇声说着,两条洁白的手臂就向我肩上搭来。
    我急忙身子一矮,闪到一边,“你……你别过来!”
    似乎知道我已经窥破了她的形迹,玫玫变得有些肆无忌惮,抬起头,眼神仍是惊恐万分,嘴角却慢慢挑起,露出一抹怨毒的冷笑。
    “怕什么?你花钱来这儿,不就是找乐子的嘛。来啊帅哥,我会让你舒服的……”
    “滚!”
    眼见她再次向我走来,我一咬牙,狠狠推开她,向门口逃去。
    “咔咔咔咔……”
    我抓住门把手一阵狂拧,却发现门怎么都打不开。
    砸了半天门,外面也没反应,见玫玫再次来到跟前,我心一横,抬脚把她蹬开,从桌上抓起一瓶红酒,“啪”的磕碎,用尖锐的瓶茬子对着她,“艹你妈的,鬼东西,别过来!”
    “你居然看得见我?”玫玫的脸阴了下来。
    屁话,老子又不是瞎子,后脑勺长了张人脸会看不见?
    “看得见又怎么样?今天你们都得死!”
    玫玫的声音变得凄厉起来,猛然间揸开双手,向我扑了过来。
    我一咬牙,刚想把碎酒瓶朝她胸口插下去,蓦然看见她嘴角的狞笑和眼睛里无比的惊恐。
    我猛地醒悟,面前的女人虽然被鬼附身,可她到底是人,这一下插进去,就算能逃的过女鬼的魔爪,我特么也得回到号子里去,说不准还得吃枪子儿。
    犹豫的瞬间,玫玫已经扑到我身上,“啊”的一声尖叫,刺得我耳鼓生疼。
    我把破酒瓶挪开,一只手掐着她的脖子用力往外推。
    “松开……快松开,咳咳……”玫玫掰着我的手,脸涨得通红,不住的咳嗽。
    我先是一阵疑惑,随即恍然。
    她这时的声音和之前的声音完全是两个人,难道附在她身上的鬼已经走了?
    我把手稍微松开些,把她往外推了推,低头一看,她的一只脚切切实实的踩在地上,另一只脚提着,脚心扎了块酒瓶的碎玻璃,不住的往外冒血。
    为了谨慎起见,我还是撩开她后脑的头发看了看,见人脸不见了,这才小心翼翼的把她松开。
    玫玫跌坐在床上,一只手捂着脖子,一只手抱着受伤的脚,边咳嗽边疼的挤眉弄眼,表情和眼神同步,可是比刚才顺眼多了。
    我长松了口气,刚想问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忽然,一阵透骨的阴冷从身后传来,我背上不自禁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没等转过身,就觉一只冰凉的手环住了我的脖子,另有一只手搂住了我的腰。
    紧跟着,一个声音在我耳边吐着寒气笑道:“呵呵,居然不上当,那只有我亲自动手了。”
    听声音,这声音的主人正是刚才附身在玫玫身上的女鬼!
    我慌忙想把她挣开,却感觉像是被施了定身法,身上又冷又麻,动都动不了。
    这时,玫玫似乎缓了过来,慌乱的趿上高跟鞋就往门口跑。抓着门把手使劲转了转,同样打不开门。
    “开门!我要出去!”她回过头冲我吼。
    见她一副歇斯底里的样子,我又惊又怒。
    好歹老子刚才也算救了你,现在看着我被鬼缠,不但不帮忙,还指手画脚的,真不愧是出来卖的,就他妈一白眼狼。
    感觉脸颊一阵冰凉,侧眼间,就见一张青嘘嘘的鬼脸贴上了我的脸。
    与此同时,女鬼环在我腰间的手也挪到了我脖子里,两只手死死的掐住了我的脖子。
    玫玫瞪着眼看了我一会儿,居然发起了愣。
    我说不出话,只能在心里大骂:操蛋娘们儿,别管有没有用,你好歹找个东西给她来一下子,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老子被鬼掐。等我被掐死了,女鬼能放过你?
    女鬼的指甲戗进了肉里,疼痛让我稍微清醒了些。
    再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不被她掐死,也得被后背传来的寒气活活冻死,可偏偏我特么现在一动也不能动。
    危机关头,我忽然想起老白说过,一个人身上有三把阳火,阳火旺盛,妖邪鬼魅极难靠近。
    只有时运低的人,阳火虚弱,才会被鬼魅有机可乘。
    我刚从号子里出来,时运低是一定的,可俗话说苦尽甘来,不至于倒霉到这种程度吧?
    老白说过,人身上舌尖血阳气最重,可以克鬼。想到这点,我急忙竭尽全力错动下颚,发狠的照舌尖咬了下去。
    一阵剧痛刺骨,疼的我直冒汗,身子却是一热,松快了许多。
    我急忙奋力转过身,立刻和披头散发,神态狰狞的青面女鬼打了个照面。
    “噗”的一口鲜血喷在女鬼脸上,立刻冒起数股白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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