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凤书快步走向阳台,紧紧的拥抱住肖玲玲,哽咽着说道:“玲玲别唱了,别唱了,嫂子不哭啦,谢谢玲玲,我的好妹妹,你这是要让我们今天现场的所有男人都疯吗?”
    小芬往楼下探头看看,对着我闪动着泪花,笑说:“哥,玲玲这一曲歌声,抵得上所有金山银山,你和嫂子的风头都没啰。”
    梁凤书抹着泪说:“是啊,玲玲的歌声,比我这个作家身份耀眼多了。”
    露露激动地凑上一句:“我要是男人,倾家荡产也要娶了玲玲。”
    “一腔思乡泪,歌声随云飞。老婆,该有一篇游子回家的好文章。”我看着她们心情很自在。
    梁凤书看看她的三个好姐妹,说:“狗屁文章,麦子最讨厌,我带你们去看我第一次和他约会的地方。”
    “老婆,我也要去,我们第一次约会不是在工厂楼顶吗?”
    “楼顶不算,河边你把写给我的第一封信给我时,才开始算。”梁凤书倔强地抛下所有在场的亲朋好友,四个女人迈着凌波微步去开车,把掌声和翘首以待的炙热目光留在身后。
    她母亲在三楼阳台上大喊道:“阿凤,麦子,你们早点回来吃晚饭,我们等你们。”
    “妈,知道啦!”梁凤书从车窗探出头去,大声的对着楼上喊道。
    车路过我们相识的工厂时,梁凤书停住车,并没有下去,指着工厂大门说:“那,我以前就在这里上过班。”说完,一脚油门冲向前去。
    老树还在,大石头也还在,溪流变得更宽阔,只是周围的杂草树丛已经不知去向,那一片已经变成一个单调乏味的公园,虽然看着干净明亮,却再也找不到该有的灵魂,就像被浓妆艳抹遮盖着的少女脸颊,在冬日的萧瑟中泛着缕缕白光。
    四周的工厂已经放假,看不到半个人影。
    我一下扑倒在大石头上,哈哈大笑起来,她们都不解其意,以为我疯癫了一样,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哥这是干嘛呢?笑成这样。”露露不解地问。
    如驱赶羊群一样对她们挥手:“下去下去,你们都下去,不准上来,哈哈哈。”我站在大石头上,对着天空狂笑起来。
    “麦子,你疯啦?”梁凤书故意恶狠狠地斥责我。
    我收住笑声,看着她们笑说道:“你们知道吗?我和凤书的第一次就是在这石头上,流了好多的血,哈哈哈。”
    “流氓,流氓,真是个流氓。”梁凤书笑着大声对我喊道,又对几个好姐妹喊道:“打他,我们打他。”
    在大石头上我被她们扭成麻花,折腾得天崩地裂一般,我依然在笑。
    “不弄啦,不弄啦,在你们的爱情圣地这样闹腾,多不好。”小芬整理整理衣服,退到一边,又说:“真能找地方,这得多凉多硬啊?”
    “地方是凤书找的,那时这里周围杂草丛生、草木茂盛,多亏凤书找的这个好地方,这是我们那时爱情的巢穴,月光如水,夜风凉爽,蛙鸣一片,我就在这石头上被凤书彻底霸占,还有在溪水里,哈哈哈……”
    梁凤书也闹腾得累了,在石头上坐下来,恶狠狠地说道:“不要脸,根本不是这样,颠倒黑白,麦子,你最擅长颠倒黑白,根本不是你说的那样,是你弄的我。”
    露露说:“我们都下去,让嫂子和哥再显当日场景,我们就知道谁主动的啦,哈哈哈。”
    梁凤书翻身一下按住露露,呼呼喘着气说道:“我先和你演示一遍。”
    露露大叫着:“小芬,快帮我,帮我把嫂子按倒,我们看看嫂子当初怎么弄哥的。”
    “好,露露,我来啦。”
    梁凤书马上大叫道:“玲玲快帮我。”
    肖玲玲笑着也过去和她们扭着一团,我想喊“小心一点”,还没喊出口,四个女人相互拉扯着滑落到下面溪水里,我赶忙抬头看有没有人摔着,很快,四个女人不顾冬日水寒,在溪水里欢乐地开始打水仗,我也纵身一跃,跳入溪水里,抱着梁凤书深深的一吻,好久以后才松开,说道:“我救苦救难的女菩萨,这里就是我们昔日的天堂啊!”
    梁凤书把长发一甩,仰着头说道:“对,以前还老是担心被人看见,麦子,我没有看错你,你又带着我回来啦!”
    我们坐在旁边的石块上各自拎着自己身上的湿衣裳,我看看肖玲玲,她也很开心,我说:“玲玲,以后你一定可以遇到那个爱你的人,你也一定会爱他,到时哥和嫂子给你风风光光的办。”
    肖玲玲看看我,转过头去,看着远处说:“我这辈子谁也不嫁。”
    “还有我呢?还有我呢?我现在也单身。”露露叫着。
    小芬长叹一声:“唉,露露,你凑什么热闹,狗啊猪啊的什么,随便找个人嫁了就行,玲玲不一样,玲玲的歌声会迷倒很多男人的。”
    露露很是不服气:“小芬,你别欺负我看书少,哥和嫂子才不是这样的人。玲玲,你要独身一辈子吗?你怎么漂亮,多可惜啊。”
    你一句我一句的扯起来,好不高兴。
    我心里暗想,肖玲玲这个倔蹄子,千万别真像她说的那样啊!我和她已经没了夫妻缘份,她也是知道的,何必要这样苦着自己呢?心中不解暗自感叹,苍天大地啊,黄天厚土啊,别再给我这么多红颜了,我上辈子到底是个大善人呢?还是个大恶人?这是福气还是惩罚?
    重回昔日爱的故地,溪水还在,已显得很是浑浊;老树也还在,被人修去很多枝桠;大石头也还在,却没有了茂密树丛掩映;天空灰蒙蒙的,使得冬日的太阳看上去像朦胧中的一个奶白的灯泡,更远处,模糊得看不清。
    五人湿漉漉地回到家里,还有好多梁凤书的亲戚没有走,都呆呆地看着我们,我们依然快乐无比。
    她奶奶大声地喊道:“哎呀,你们都干嘛啦,阿凤啊,你把他们带哪里去啦?怎么弄成这样,会着凉的哦,还不赶快去换衣服。”
    几个以前梁凤书要好的高中同学,虎视眈眈地看着说道:“阿凤啊,把你的姐妹给我们介绍介绍呗。”
    梁凤书大声回答说:“放屁,我的姐妹你们那个配不上?你们都是坏人,少拿我的姐妹当你们外面认识的那些姑娘,我要是当初被你们祸害了,哪有今日,哼,一群坏蛋,自己找你们的去。”
    她家里把楼顶一层全部给我们几个住,所有用品都是新的,布置得喜气洋洋,好似洞房一般,摆设和用品都质量上乘,每个房间都不显局促,彰显着家底雄厚。我和梁凤书还是住她从前的那一间,换衣服时,抓紧时间来一回,她含羞带笑道:“一起五六年,终于在家里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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