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陆比划道:“不知道啊,不让看的,他们有人拦在外面的,神神叨叨的,很凶的哦。”
    辞了老陆又别了老夏,查文斌这才满怀心事的回家。现在轮到胖子急了,你这弄啥嘞……我裤子脱了,你就给我看这个?不行,胖子一溜烟的跑到查文斌前面拦着道:“查爷,您倒是给个指示啊,我们到底嘛时候再下去嘛?”
    查文斌没好气的看着胖子道:“现在下去等于找死!那天要不是叶秋在,你以为还回得来?你知道不知道那什么玩意你就敢下去,秋儿跟你说了有危险你不听,一定要搞清楚那拨求雨的是些什么人,不然的话贸然进去就有可能出不来。”
    胖子不解:“这和那些人有什么关系啊?”
    “你知道你按的那个烛台叫什么嘛?那叫女丑!我有点明白那天我们遇到的那个少女为什么死了那么些年还离不开了,她根本是被当做了祭司的牺牲品。”
    什么是女丑?查文斌熟读过古籍,在《山海经》的海外西经里记载:女丑之尸,生而十日炙杀之。在丈夫北,以右手障其面。十日居上,女丑居山之上。
    什么意思呢?说的是山海之间曾经有个不为人知的小国叫作丈夫国,在它北部的山顶上禁锢着女丑之尸,女丑就是那个国度的女巫,她终日用右手衣袖掩面,遮挡头顶的阳光。
    天神窫窳被杀,群巫前来解救,最后没能成功,窫窳死去了。身为女巫的女丑一曲祭祀舞蹈惹恼了杀死窫窳的神,招来十日并出。十个太阳在天上炙热的照射着,围着祭祀的山顶,女丑体力透支,渐渐死去,尸身终年无法离开,掩面留在山顶等待十日离去。
    《山海经》这玩意的记载很多都是听上去荒诞无稽的,不过女丑在民间却和一项非常重要的祭司活动求雨是有很大关系的。查文斌曾经看过一种非常奇特的求雨记载,那也是在马肃风的一堆古籍里找到的,里面说是在代在一个十分隐秘的小国里存在了一种非常残忍的祭司仪式。
    在天旱不雨时,那个地方便会有女丑出来求雨,其过程十分恐怖。这些女丑全是在很小的时候就由族长挑选而出的,这些女子必须是相貌美丽的女子,挑中后全部关在黑暗的没有窗户的房间里,用鼠油灯来照明用祭祀山神的米来喂养。
    必须养够十三岁,等到祭祀时,在深夜子时三刻,用红布蒙住眼睛,带到秘密的祭祀台上,巫师脱光女子的衣服,唯独留下眼罩,用蜈蚣血涂满女子身体,蜈蚣血渐渐凝结,紧紧地把皮肤拉扯,十分痛苦。
    巫师再用一只成年的螣蛇放入女子的下体,这种蛇好阴,会在哪里吸尽女子的处子之血,出来时通体青色,这个女子也会痛晕过去。巫师再用天水将女子浇醒,用竹篾在女子身上刻下一种名为“师雨诀”的咒语,用硫磺和秘药涂在上边,到这是就告一段落。
    待到次日中午烈日当头,就以极快的速度拉开女子眼罩,眼球就会瞬间破裂,眼中的血水留下之后,与身上的硫磺、蜈蚣血和秘药其反应,会将女子活活烧死。
    在快要死时,将女子腹部剖开,将螣蛇放入后缝好,穿好青衣,再把女子放入一口特制的刻有咒语的槐木棺材内,棺材按八门方位的“死门”埋葬,并在此处宰杀九头牛、九头鹿,并念咒三天后,方可开始求雨。
    这是古书的记载,当年凌正阳收集这些东西的时候也都做了标注,每本书都会告之是来自哪里,唯独这篇记载了各种残忍的巫术书籍没有查到源头。最初的时候查文斌看这种书都是当做故事,一直到有一天他去洪村念小学的时候亲自见到了一波求雨的人,那时候的孩童纷纷躲在马路两边看稀奇,那时候他逐渐明白了古书上记载的那些故事演变到后来就是现在的这些仪式,那些过于血腥的部分或许被简化,可并不代表着他们已经消失。
    因此,当叶秋画出那个烛台的时候,查文斌的第一个反应便是丑女,接着联想到小时候见过的求雨队伍马上去找了夏老六。
    当晚查文斌没有回家而是去了镇上,他给远在美国的顾清和发了一封电报,第二天一早电报回传,让他去省城寻那位姓冷的老师,在那里,查文斌得到了一些关于丈夫国的传说。
    冷老介绍道:“《山海经》里记载中描述的那个丈夫国在哪一直没有明确,在史学界对于它的存在更是各持自己的意见,有人根据《汉唐地理书抄》编辑的《括地志》里记载发现了这么一段话:殷帝大戊使王孟采药于西王母,到此绝粮,食木实,衣木皮,终生无妻,而生二子,从背间出,是为丈夫国。去玉门二万里。
    说是在殷商的时代,君王派王孟到西王母处采集不死的灵药,后来断粮,困在半路,只能吃树上结的果实,穿树皮,住在荒山里。他一辈子没有妻子,天帝怜悯他无后代,在他睡梦中从背肋间跳出两个儿子。儿子出生以后,王孟就去世了。他的儿子也用这种办法生出下一代。而且后代又都是男子,慢慢地这地方男子越来越多,成立了丈夫国。这个丈夫国距离当时的玉门大于有两万里,所以根据秦汉时代的一里约等于400米来计算,至少是八千公里,已经超出了我们现代的疆土,不过古人的说法多为夸张,也没有精确计算长途的能力,所以当时史学界对这个地方的争论一个是西北今新疆境内,还有一个则是南方的浙皖一带。”
    第五十五章 挑衅
    玉门、殷商、洪村、状元村,查文斌期间还到过阳关、东北,一条线好像在他脑子里开始出现了,这些看似不相干的东西之间他总觉得隐约是可以串成串的,可是这些信息太过于复杂,一时半会儿也理不清了。至少他确定了几件事:第一,丈夫国存在的可能性很大,那么古籍上记载的那种巫术求雨曾经出现过的可能就同样很大。第二,洪村出现的一些东西年代可以追溯到很久,顾清和曾断言是殷商时期,那么殷商时期的浙皖交界地究竟是否存在过一个盛极一时的文明?
    答案是未知的,查文斌现在想要做的还不是下那个草窟,他迫切想要找到那些求雨的人究竟来自哪里,他们为何形色匆匆?为何不远千里徒步来到这样偏僻的地方?他们又是如何知道这里的?
    很可惜,夏老六经过访查也是一无所获,所有的洪村人都知道那些求雨的人,可是从没有人和他们打过交道。只有一位看护林场的老人告知,他曾经看见过一支求雨的队伍夜间顺着天目山脉从北面而来。
    那一年的天气十分的炎热,整个上半年下雨的次数可以用一只手数的过来,每每最常见的便是漫天乌云,电闪雷鸣,可就是不下雨。老人们抽着旱烟在院子里低声叹气道:“哎,又下到别的地方去了,老天也不给饭吃啊。”那一年的洪村发生了旱灾开始缺粮,庄稼地里的稻子基本绝收,少量的玉米结的粒也很小,小河里的水道露出的都是光溜溜的大石头。
    那一年不光是在洪村,大半个中国都陷入了一场持久的干旱,电线杆上的喇叭天天报道着某某地方人畜饮水困难,要求民众自发行动起来打好秋收战役。查文斌从省城回来的第二天一早,老夏急急忙忙的骑车来到了五里铺,汗流浃背气喘吁吁的敲着门,他已经好些时日没有来过这里了。
    开门见是他来了,查文斌也觉得意外,老夏迫不及待的拉着他手道:“你不是想找那拨求雨的人嘛,他们来了,快!”
    今天一大早的老夏还在家里翻边,听到外面公路上熙熙攘攘的很多人在讲话,时不时的还有锣鼓唢呐的声音,老夏爱睡懒觉,自顾自的还骂了一句谁大清早的那么烦人。不一会儿,夏老六就叫他起来了,说是让他刚忙去通知查文斌,老夏披着衣服起床一看,好家伙,公路上一群不知道从哪里过来的人排着整齐的队伍,领头的那个身上背着个水壶,打着赤膊,后面还有顶建议轿子,轿子上有个女人。那些人嘴里“咿呀咿呀”得唱着自己听不懂的调子,各种颜色的彩旗被扛在肩膀上,几个挑夫框里更是有不少东西,这一看明白了,求雨的人来了。
    这下可把查文斌给高兴坏了,真叫踏破提携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招呼了叶秋和胖子,四个人飞一般的朝着洪村撵了过去。
    跟着求雨队伍的人有很多,孩子们是最乐意凑热闹的了,因为只要进了洪村,挑夫会不停的从框里刨出一些糕点来。盖着红印的馒头,成串的粽子,各种样式的点心,只要一抛,那些孩子便跟着去哄抢,求雨的队伍也不阻拦,只顾自己往前。
    这种场面会一直持续到大庙那为止,到了那里通常孩子们会被告诫不准在入内,几个大汉会留在后面赶人。孩子们得了好处哪里肯罢休,大汉们会给一些糖果之类的作为打发,通常这时候大人们也会把跟随着的孩子带回去,在往里面的事儿就很邪乎了,又是崎岖的山路,通常只有一些胆子大的成人才会在很远的地方偷偷摸摸跟着。
    查文斌他们到的时候,队伍刚巧已经到了大庙,远远地查文斌看见那些人对着那棵大树在膜拜,大庙门口的香炉边也被摆上了各式的祭品。最外面的地方,四五个大汉手里拿着竹柄的长矛一字排开,隐约的里面开始有人拉起了两个高的白布围栏把里外的视线完全给阻拦了。
    “又是一群跳大神的,搞起来还有模有样的。”胖子拍打着自己身边一个小年轻道:“你们怎么不进去看啊?”
    “外来的吧,”那小年轻低声对胖子说道:“那些人手里都有家伙,不让进的,谁进谁被揍。”
    “真没出息,这是谁的地盘啊?这可是你们自己村,就这样让一群外来乡巴佬耀武扬威的?”
    “且,你说的倒轻松,有种你上啊!”
    这两人一抬杠,查文斌的注意力完全都集中在了那白纱帐后面,压根没注意到胖子。胖子呢,也不是存心找茬,他就是看不惯别人搞一些神神叨叨的,加上他在这一代混的久了也拿自己当做半个洪村人,颇有些地头蛇的意思。
    “等着啊,你看哥就进去瞅瞅。”说着胖子那厮推开人群就准备往里钻,还好查文斌发现的及时一把扯住他道:“你又犯浑是吧,给我回来!”
    “我……我就往里看看,没,没事。”胖子一溜的又往后退,可那伙小年轻这下热闹了,一个个都拿胖子开涮,不过叶秋却贴过来对查文斌说:“你让他进去搅合一下,我觉得有些不对劲了,他们怎么会在那个地方呆那么久。”
    “不行,万一出事呢。”
    叶秋嘀咕道:“我看着,估摸那些人也不敢真动手,胖子的身手不会吃太大亏,只要他能闯进那道帐子就好办。”
    有了叶秋的主动提议,查文斌悄悄拉过还在跟人扯皮的胖子道:“你进去想办法冲破那帐子,尽量保护自己。”
    胖子得了口谕,正有气没地方出呢,这下可把他乐坏了,大摇大摆的就朝着那几个人走了过去。走到那些人的跟前,那些大汉既不退让也不闪避,就像一堵人墙,胖子的身材本来就宽,哪里有让他可以见缝插针的地儿,一想自己这可是得了任务来的,不能丢脸。便抬起头挑了其中一个相对瘦弱一点的大汉说道:“我家田地在里面,你们这些人好生无理,怎么可以随便设卡拦人,给我让让。”
    那人不搭理胖子,见自己吃了个闭门羹,外面那群老乡可都看着自己,胖子这会儿不露两手长长脸就不是他的性格了。袖子往上一挽,胖子站在那个跟自己差不多高的人面前把头往前一顶道:“哎,我说你们都是哪来的,无法无天了还,这是什么世道,土匪路霸啊!给爷让开,不然爷就不客气了。”
    话音刚落,胖子那手就不老实了,往人家肩膀上一搭,暗暗的双爪一个发力。他算是个练家子,普通人两三个近不了身,尤其一套号称自创的“铁砂掌”更是了得,要是普通人被胖子这么一抓当即就会吃不住力,可胖子觉得自己就跟捏到了一块石头上,梆梆硬!
    若就此收手胖子的脸往哪里搁?一抓不成,那就往回拉啊,撕开一条口子,猛地向后一拽,胖子竟然发现对方犹如一尊佛般,纹丝不动,那心里便明白七八分了,今天自己遇到硬茬子了。
    蛮干不行,那就胡搅!胖子也不顾对方人多,往后退了几步就准备往里冲,他那体积加上力量冲击力是足够的,只可惜还没走到对方跟前,五根长矛齐刷刷的伸了出来,胖子一个刹车才险些没让自己成了刺猬,他没想到那伙子人是真敢来硬的。接连吃了几个暗亏,胖子索性就站在那儿开嚷了:“你们哪里来的一群流氓恶霸,到这儿来欺负本地人来了,”说着他还不忘对后面围观的人张臂煽动道:“洪村的老少爷们就这样没种嘛,这条路是我们开的,这里面有我们的田地,有我们的林场,怎么得就被这样一群不讲理的拦着道嘛!带把的洪村老少爷们呢?站出来给我瞧瞧,今天胖爷把话撂这儿,敢跟我上的一人一条老刀牌香烟,有一个算一个,一会儿都到村口小卖部那等着。”
    这一咋呼,还真就有人出来了,看热闹的从来不嫌事儿大,有人挑头,还有人撑腰给好处。洪村一群愣头青们嘻嘻哈哈的跟着都从人群里跳了出来,这都是一帮子二十岁出头的,胖子常在这一带混,认识的也不少,逐渐的,他这边身后就站了十来个人,剑拔弩张的气氛顿时就到了高潮。
    胖子不傻,对方手里有家伙,他脑袋一转道:“弟兄们,拿石头砸,他娘的砸死这群狗日的土匪路霸,到咱门口来耍威风了。”
    于是他捡起了第一个石头丢了过去,对面那群大汉怎么着也想不到这里还有远程攻击,十几块石头齐飞,那便是怎样都挡不住啊。胖子想要的就是激怒他们,挑起矛盾,只要对方敢过来就一定会露出破绽,到那个时候他一鼓作气冲过去扯掉那帐子还不易如反掌?
    这如意算盘打的是没错,一通石头雨过后,对方硬生生的给接下了!愣是站在原地不动让你砸,几个大汉的脑门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有个别的甚至挂了彩见了红,看得出对方对胖子也是恨得牙痒痒,那眼神恨不得能把胖子生吃咯,这小子依旧在那叫嚣挑衅。就在这时,里面的帐子开了一条小缝,从里面走出来一个长者模样的人,拦路的大汉立刻闪出一条路来,那人出来就对胖子说道:“朋友,我们只是远到此处借贵宝地一用,年复一年的从未扰民,若是朋友急着进山,再多等我们片刻,耽误了什么老朽一概作赔。”
    第五十六章 尸蟞
    “原来这还有会讲话的呢,我以为是一群哑巴呢。”胖子惹事功夫可以,嘴巴那就更厉害了,眼下自己占了上风,那更是得理不饶人:“既然你要赔那也好说,我里面种了五十亩人参果,一百亩蟠桃树,死一棵赔一万,今天太阳这么大,你自己看着办。”
    那长者知道胖子是在搅事,也不发作只是赔笑道:“小哥说笑了,一会儿我差人送好酒一坛,鸡鸭鱼肉各一副就当请各位吃酒了,出门在外多有得罪之处,各位包涵包涵。”
    “打发叫花子的,我请你好酒两坛,麻烦让个路,我现在就要进去。”说着胖子一脸低沉装作很生气的模样就要往里冲,这时查文斌出来了,他怕一会儿再惹大了就没法收场了,对胖子喝道:“石头好了,你先回来,我来与他说。”
    “老丈,你们这样拦着路不让进的确不对,这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今年外面收成不好,高山上不少人都只能开荒种点玉米。一年忙到头就指望这抽穗的几天,您往这一拦说不让走就不让走,是不是过了一点?”
    那老丈也不作答,腆着脸笑,一副软硬不吃的模样看着查文斌。
    这是一个老江湖了,估摸着在来会儿里面都要结束了,查文斌八辈子没耍过无赖可也只能硬着头皮往上去了。就在这时胖子跟着身体往前一倾,往那老丈身上一啪,转而就喊:“哎哟,痛、痛……”
    瞅着胖子那一脸逼真的表情,皱着眉,闭着眼,鼻子和嘴巴都快要拧到一起了,查文斌暗暗的心中对他是真佩服。回头“嗷”得一嗓子喊道:“教人给打了。”
    善良的人民总是那么容易被利用,从当年的陈胜吴广起义到后来咱们的太平天国,甚至包括……那就不说了。老百姓的情绪一旦被点着后是很短扑灭的,那查文斌现在好歹也算是个小名人啊,最近这个小道士火的很,“呼啦”一下子,拿着棍子石头的乡亲们就涌了上来。
    就在这时,里面的帐子忽然撤开,那老丈把靠在自己怀里的胖子往外一推道:“抱歉了,耽误了各位的行程,现在有想进去的尽管走。”说罢还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其实谁没事往那里面跑,胖子还蹲在地上装模作样的,查文斌一眼扫过去,人家都完事了,一切恢复原样。那老丈给了他一个深邃而又诡异的笑容后头也不回的重新去到了他该去的地方,那种古怪腔调的歌声再一次响起,各式的彩旗和锣鼓的喧嚣,让人更加相信这是一场葬礼。
    “好了,可以起来了。”查文斌踹了一脚地上的胖子,这人都走远了,你还在那装蒜。
    不知道是胖子入戏太深还是他打算逗人,抱着自己的膝盖在地上继续低声呻吟着:“哎哟……”
    查文斌对这厮是一点办法也没有,无奈的伸出手来去拉他道:“起来啦!走拉!”
    这时叶秋快步走了过来,一把抓着胖子原地一个翻边,查文斌这才看到胖子的额头上满是黄豆大的汗珠,那嘴唇都在颤抖着,满脸的痛苦和蜷缩的身体,这真不像是装出来的。叶秋抬头去查文斌说道:“拿根银针给我。”
    朝着胖子的肚脐眼上,叶秋猛地一针扎了进去,那肚子上的皮肤被他用银针挑着一闪一闪的,要不是查文斌抓着,估计胖子这回就得在地上打滚了。这时他才发现胖子真不是装的,也不知道怎么搞的突然就这样了,叶秋顺着胖子的肚皮缓缓的挑着,猛地一下突然用手捏住了一小撮肉又拿了一根银针扎下去,这一针过后,一团黑色的血立刻就被挤了出来。叶秋再一用力,一只跟芝麻粒差不多大小的虫子从那针眼里钻了出来。
    他的肚皮下竟然有一只虫子,查文斌也是从未见过,心中大骇:“怎么会这样?”
    叶秋用指甲小心翼翼的钳起那只虫子道:“这是一只尸蟞,他刚才应该是着道了,那个老头趁他不注意把这东西放了进去,若是再晚一点它继续往里钻就可以钻进胖子的五脏六腑,到那个时候就是想找也找不到了。”
    “好狠的手段!”看着那远去的队伍,查文斌心中突然升起一团无名火,胖子刚才是很无理,但也不至于下这死手,要不是叶秋,那后果真的不敢想象了。叶秋反复给胖子挤压伤口,一直等到出来的血是红色的时候他才松了口气道:“应该没事了,尸蟞本身没什么毒性就是牙齿锋利,罗门就有一个驯养尸蟞的高手,用这东西害人无影无形,很难提防,那伙人里头有高手。”
    胖子什么时候吃过这种暗亏,起身的时候牙齿都咬得咯咯作响:“妈了个巴子,老子要回去拿枪毙了个狗日的!”
    查文斌说道:“现在不要乱,这伙子人十分危险,我看还是先让村民们撤,要不然真起冲突了,他们是敢下死手的,先跟着去看看再说。”
    洪村继续往西北走有一处风景绝佳的地方,当地人叫做“龙潭坑”,沿着山涧小路盘上而上,靠左边的位置可以听到“轰隆”的巨大水声。道路两旁长满了杂草,走到边缘可以眺望下方是黑黝黝的峡谷,一直到很多年后有人修了索道才能进入这里,这是一条长约五公里,上下垂直约莫二百米的无人山谷,谷中有大小水潭十一座,每一座之间都会有一条瀑布相连,最深处不见地,浅的地方刚过膝盖,山谷里有一种无鳞的小鱼,双眼蜕化成了白色,肉味鲜美。还有一种长得跟蜥蜴似得动物叫作大鲵,也称娃娃鱼,叫声跟婴儿哭似得,这里的温度常年低于十度,哪怕是大夏天的也不例外。
    顺着龙潭坑边的山路在往里走就是水库了,解放前后当地政府修的,水域辽阔,一眼望不到尽头,听说当年修它的时候炸石炮出过事故,死过几个工人。大坝长约三百米,宽约八十米,只有一个负责发电的老人看管,老人的屋子就大坝的左侧,他也是这龙潭坑一带最后的活人。
    沿着水库在往里面走就有分叉道了,查文斌他们尾随的那支队伍正沿着水库边的小路往里走,一个身穿蓝色的确良的老人正在路边弯着腰十分恭敬的送那支队伍。
    胖子惊讶道:“那不是曹老头嘛,他怎么会认识那伙子人的。”
    胖子说的这个曹老头就是看管水库的那个人,这老头一个星期下山一次采购一些生活用品,每回都用一个塑料壶打满满一壶酒,一包花生米。这些东西小卖部的老板娘都会在周五下午就准备好等他来取,他从这个水库建好后就一直在那,从不与洪村人多话,也没人知道他从哪里来,反正听说是上面管水电的派下来的。曹老头的户口不在洪村,只有开小卖部的人知道他姓曹,胖子喜欢在那打桌球,所以也见过这老人。
    他们三人躲在一片茅草的后面,一直待那队伍走远了他们打算继续跟着,这时胖子发现曹老头并没有回屋,反倒是对着他们那边死死地盯着。
    胖子按住查文斌道:“别动,那老头好像发现我们了。”
    双方就这样僵持了得有五分钟,眼瞅着那队伍越走越远,查文斌也按耐不住了,索性站起身来,果然那曹老头还在盯着自己。这下查文斌倒觉得自己好像是一个被发现的贼,有点那么不好意思了,他正捉摸着怎么和那老头说呢,这边胖子那厮已经笑嘻嘻的朝着他走了过去。
    隔着老远胖子就喊道:“曹老爹啊,你还好吗?”那感情他好像跟曹老头很熟似得,查文斌和叶秋一块儿也就跟着上去了。
    曹老头听见胖子说话也不作答,曹老头看着年纪也比较大了,可能是因为得了甲亢,眼珠子微微有些突出,脖子上也有一个大肉瘤子。他的脸很是消瘦,黝黑的皮肤紧绷在脸颊上,看着胖子的眼神里充满了不信任。
    “是我啊,经常在小芳商店门口看见您。”胖子依旧在介绍着自己,掏出一盒烟来递到那曹老头的跟前说道:“老爹,拿去抽,大前门的好烟啊。”
    那老头狐疑地看着胖子,胖子在笑的时候绝对是一脸的人畜无害,他转眼看向查文斌和叶秋,来回又大量了一下胖子道:“你们来做什么的?”
    “玩儿啊,这山里好玩啊。”胖子一边笑着搓搓手一边指着那远去的队伍道:“曹老爹,那些人是干嘛的啊,您是不是跟他们认识啊?”
    那老头狠狠地瞪了一眼胖子,他本来眼珠子就外凸,这下可就更大了,满嘴黄牙地喝道:“走!走!”
    胖子那脸也是说变就变,“哎,你这老头,我好心给你烟抽,算了,我们走!”
    “往哪走?”看着胖子的脚步上继续上山的,那老头又对喝道:“下山去,山上现在不准去不知道嘛!”
    “关你什么事,莫名其妙。”胖子还要呛声,查文斌劝道:“算了算了,你跟一老较叫什么劲,我们走我们的,不搭理就是了。”
    胖子回身一看,那曹老头径直的就走进了自己的屋子,他也没多想顺着那陡坡就往上爬,走了没几步就听见下面有人喊:“都别动,谁要再动我就开枪了!”
    这是怎么了,原来那曹老头竟然回屋拿了一把猎枪追了出来,现在端着枪离他三人不过十来米的路程,这下胖子傻眼了,这哪里蹦出这么个凶悍的老头来了……
    第五十七章 俘虏
    举着手,一个挨着一个后面,三个小战俘被一个老革命活捉了。这是一处两开间的小平房,一间里面是管发电的机器,轰隆隆的水声嘈杂与耳,另外一间屋子里有一张床,简易的灶台和一口水缸。水缸的上面有一个神龛,神龛上有一尊被灰布罩着的神像。
    墙上那只塑料壶里还有半壶酒,水缸盖上是一叠腌菜和一叠花生米,他们三个被要求双手抱头蹲在墙角,曹老头坐在床上拿着黑漆漆的枪管顶在最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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