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分配的每户六十亩大部分还只是存在纸面上,开拓出的田亩毕竟没有那么多,还须三百户好生的开荒。
    但是,这些幸运的流民已经有了自家的田地,只要有了希望就好,虽然可能要两三年,这里的田亩才能变成肥田,但是毕竟是有了自己的田亩,在产下粮食前,秦爷还是供应粮米,和耕种的种子的,迟早这里是一片肥田。
    接下来,流民们开拓的劲头极为的生猛,开拓的劲头空前热烈起来。
    开拓的面积逐渐的扩大中,好在临近海岸十里内的所有的土著人都逃往了,被黑魔巨舰和巨炮吓跑了。
    所以,没有遇到什么反抗,开拓团继续向内陆前行,沿途的树木被砍伐一空。
    相应的,秦溪河口的秦镇栈桥完工了,后续从奕州赶来的海船可以轻松卸货,带来了必要的物件,从白沙岛方向转来了收购的战马、耕牛、粮米。
    秦镇那里大批的屋舍被建造出来。
    一个颇有些规模的,被塔楼、护城壕、栅栏防护的城镇显露出来,秦延起名河口镇。
    一切向好发展,秦延决定返回奕州,海州一趟,这一次走的时间很长了,也到了该回去看看的时候,即使作为弹丸之地的小国之君,长时间的消失也不事儿。
    哪怕只是作为牌位,也要适时的展示一下,安定人心是必须的。
    在走之前,秦延向太平岛发出了飞剪船。
    从此后,太平岛有什么需要,不再需要长途去往奕州,而是在河口镇和秦溪就可以办理,只要那艘飞剪船带领风帆舰队前来此处补给就是了,这会大大加快太平岛开拓的进度。
    虽然河口镇没有完全建造完成,开拓只是刚刚起步,但是作为不可或缺的中转站的重要性已经凸显出来。
    从此,秦延也完成了他从奕州-河口镇-太平岛的珍珠链,形成了对大宋外缘的要地防御。
    大宋无论哪里出现危机,他都有后备地点,也有相应的兵员和助力,当然一切很好的发挥作用还远了点,最起码要几年的时间运作。
    东京皇城崇政殿内,左仆射章惇、右仆射李清臣、枢密使曾布、右丞蔡卞、吏部尚书蔡京、御史中丞邢恕等人闲聊着,等候着赵煦的到来。
    内侍的高喝声中,赵煦龙行虎步而来。
    众臣施礼拜见,赵煦抬手颇有威仪的赐坐。
    李清臣坐下来后先看了看官家的脸色,如果说赵頊是外圆内方,等闲不露声色的话,赵煦则是外露多了,每每表现出只争朝夕的气色,言必称荒废的六年。
    对元祐期间废除新政倒行逆施的不满,同时要发力改正追溯。
    总之一切行止操切了些,不过想想这位官家憋屈的六年生涯,一切倒也正常了。
    “章卿,你提议由章咨升任鄜延路经略安抚使的折子,朕准了 ,”
    ‘李卿,你建言吕升卿为河东路经略安抚使的折子,朕准了,’
    从言谈方式来看,也能看到官家的急切,他从来没有太多的寒暄,尽快的步入正题。
    章惇、李清臣躬身感谢。
    “不过,通晓他们两人,两路要配合杀敌,定要尽快将横山彻底的收入囊中。”
    赵煦盯着两人。
    “臣下必会监看两位学士,两路大军相互呼应,尽快攻伐西贼东三司,彻底断去横山一线,让西贼再无臂助,”
    章惇拱手道。
    赵煦满意点头。
    “陛下,臣下有一建言,”
    蔡卞拱手道。
    “蔡卿尽管说,”
    赵煦温言道。
    蔡卞是个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人,心性较为纯善,虽然仕途上注定没法登顶,但是一个有裨益的纯臣,赵煦还是很看重蔡卞的建言,因为他往往超脱了新党旧党的范畴,这是赵頊在政事堂中留下的制衡之人。
    “陛下,说起鄜延路、河东路两路合击西贼,不能不说是否期间少了一个干员,那就是屡次大败西贼,击破了西贼对横山掌控的秦延,此番大战,干系极大,是否该将秦延召回,到鄜延路或是河东路任职,此番大战胜券在握啊,”
    蔡卞的话让赵煦点头赞许,不错,秦延是到了该复起的时候了。
    数月前,李清臣独断中枢的时候,赵煦就提出过,但是李清臣否了,尽言他在中枢,刚刚恢复新政,就提携他的女婿,怕是谣言四起,对新政的推行反而不利,因此拖宕至今。
    如今新党众人再次汇集在政事堂,无论内政、外战都已经铺开,是到了提点秦延的时候了。
    在赵煦心目中他是心目中第一能战之臣,余者还真要落后一线。
    “秦延确实是我大宋边事能臣,也到了复起的时候,否则就是朝廷和官家的损失,”
    章惇拱手道,
    ‘只是,如今嘛,怕是不好参与鄜延路和河东路的战事,’
    “左相此言何意,”
    蔡卞皱眉道。
    一旁蔡卞的兄长蔡京却是嘴角一扯,心有所悟。
    ‘秦延挂冠而去的时候,是鄜延路兵马都副总管,知绥德军,六品奉直大夫,现下如果再次去往鄜延路,要什么官职才能掌军,’
    章惇问道。
    其他人一时无言。
    章惇的意思很明显了,秦延当初是立下了偌大的功劳的,结果没有得到什么封赏,随着神宗驾崩他黯然离去。
    那么如今复起,是不是要封赏,根据当时一万破十万,逆转鄜延危局的功业,哪怕只是复起知绥德军都不够看的。
    但是,鄜延路除了知绥德军和知鄜州这两个职位勉强一提外,再就是鄜延路经略安抚使职位了,如今刚刚任命章咨,河东路也差不多,真不大好安置。
    蔡卞也是愕然。蔡京却是微微一笑,没有言声,他已经猜测出一二。
    秦延是少有的干臣能员,但他是李清臣的女婿,而章惇和李清臣关系微妙,虽然章惇依仗着通晓兵事,熟知政事领先了一步,但是李清臣有将其取而代之的能力,而秦延绝对是李清臣的臂助。
    所以,章惇现在不想秦延再立新功,他的堂兄章咨正可以利用这个机会夺回横山,独立殊功,这对章惇、章咨很紧要,同时对章家家族也很重要。
    李清臣没有言声,毕竟是自家的女婿,没法提及,就是反驳也是不好的,虽然他知晓章惇的心思,但是章惇毕竟没有攻击秦延,不好反击。
    “臣下以为,边事不仅是只有陕西诸路,河北诸路也不可轻忽,毕竟几年前,秦延兵锋直指横山,辽主耶律洪基极为不满,特意牌使臣施压,望我大宋不可收取横山和银州夏州,如此番夺取了横山,怕是北辽会有异动,因此臣下以为必须加强河北防御,可任秦延为河北东路兵马都副总管,知雄州,以御北辽。”
    章惇拱手道。
    这也算是章惇抛出的橄榄枝了,虽然雄州只是一个下州,在河北东路却是最为紧要的存在。
    因为它是离着幽云最近的大宋州府。
    大宋和北辽在此数次激战,十分的紧要,它的北面白沟更是有名的战场,到如今北宋在雄州的驻军禁军厢军汇集一起也有近一万,名副其实的河北重镇。
    既然如此紧要,雄州知州在朝廷和官家心目中也很紧要,因此章惇提出这个位置,既是剥离秦延和鄜延路的联系,也是向李清臣和秦延示好。
    “臣附议,横山入大宋,北辽必有异动,秦延去雄州正当其时,再者,河北禁军久无战事,不知战力何几,需要干臣整训一番,”
    蔡京整容拱手道。
    他当然要赞成,如今他和章惇勾连极深,负责的就是向那些元佑党人追责的事儿。
    章惇是对元佑党人恨之入骨,称之为蛀虫,整整耽搁了大宋数年,让先帝新政荒废,同时对新党人毫不留情,以蔡确等人为首的诸人贬死南方,还对那些新党人的子侄追究,甚至明目张胆的书写出这些子侄的名字发行各处,张狂的打压,可说无耻之极。
    蔡京对旧党没那么多恨意,他虽然也被贬,但是他内里将这次波折当做争权夺利的必然,没什么看不开的。
    但是为了将来自己暗藏的平章事的梦,所以他不予余力的勾连章惇,甚至不惜成为章惇的打手,肆意的追责那些旧党,甚至不惜牵强附会的炮制所谓证据。
    章惇如此,蔡京附和,聪明人曾布也是跟随。
    李清臣没有言声,蔡卞虽然感到哪里有些不妥,但也没有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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