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晨时初,秦延和萨托娜在荻丝的服侍下起床更衣。
    晨时末,一个衙役来到萨珊女红店,递上了拜帖,言道过会儿海州节判李泉上门拜访。
    秦延收到拜帖后冷笑了一声。
    上番李泉的官家拜见后就没有了下文,秦延清楚李泉不待见他。
    他打探了一下,这位李泉言必称御史中丞刘挚是他的坐师,呵呵,刘挚嘛,一个守旧派的元老,只要对上新党或是主战派就是狂喷的人物,他的所谓挂名弟子怎么可能和他走近。
    很显然这位李泉摆明疏远秦延,别看就在一座城市,就当毫无所知了,这是摆出车马给刘挚和其他守旧派的大佬看,而他秦延是个极好的标靶,疏远秦延,不给李清臣的面子,为的就是向那些大佬示好。
    今天这厮放下架子,主动来拜访,呵呵,看来是为了昨天的破事了。
    秦延、萨托娜在店门口那里迎候了这位李泉。
    这位李泉只带了几个伴当,倒也轻车简从,秦延倒是清楚他不想张扬,如果不是辽人的事儿干系极大,这厮绝不会来此。
    “怎劳李节判上门,罪过罪过,”
    秦延似笑非笑拱手道。
    巨肥如猪的李泉回礼,这厮皮笑肉不笑道,
    ‘秦节判声名远播,本官早想前来拜访,只是庶务烦巨,还请见谅则个,’
    他说起话来身子上的肥肉也是乱颤。
    ‘过誉,过誉,还请入内奉茶,’
    秦延将李泉让入中院,荻丝奉上了香茗。
    李泉小眼睛乱转,他瞄了颇有异域风情的萨托娜几眼,
    “这位是。”
    “她名唤萨托娜,乃是某的外室,”
    秦延大刺刺道,萨托娜一个万福,倒也是模是样。
    李泉嘴一咧,擦,这位很生猛吗,这厮可是娶得李清臣的爱女,在这里却是毫不顾忌和外室出入,也不怕李清臣发飙,果然是个贼大胆的,呸,粗鄙。
    “秦节判果然是个风流人物啊,哈哈,”
    李泉打着哈哈。
    秦延一笑了之,也不接话,他就是等待着,他才不会主动问这厮来此作甚,他反正不急。
    ‘咳咳咳,秦节判,昨日晚间在辽人开办的南京楼,听闻你被辽人韩榷攻击,这里面是怎么个情势,韩榷言道当时不清楚你是大宋六品节判,因此才有了昨日的误会,’
    看到秦延根本不闻不问,李泉就知道了,这厮揣着明白装糊涂呢,只能暗骂一声自己先提出来了。
    “这不可能,昨日本官一身官服,旗号鲜明,谁人不知,倒是这些辽人看到了本官如此官衣,还是寻衅滋事,和某的护卫冲撞起来,如果不是本官是西军之后,弓马娴熟,亲卫死命护卫,某昨日定是街头遗尸了,”
    秦延怒道,
    ‘这些辽人在我大宋的地界上如此猖狂,公然劫掠朝廷命官,这是对我大宋最大的侮辱和蔑视,当真该死,’
    秦延是义正言辞反驳,总之一句话,本来就是身穿官衣了,哪管其他人怎么说,反正军卒和衙役到达的时候他就是一身官袍,李泉你看着办。
    李泉这个腻歪,他就不信韩榷如此脑残,主动攻击一个节判,在这件事上他信了九成,至于十成,呵呵,他就没有过信十成的时候。
    他笃定秦延这厮在扯谎,目的就是为了陷害韩榷,知道是知道,这是两人心照不宣的,但是秦延不承认,他能有什么办法,难道他能对秦延用刑不成。
    别说他不敢,就是他敢,王知州也不会同意,开玩笑,那是让官家和李清臣发飙呢。
    “秦节判,此事棘手啊,”
    李泉扮作苦脸,
    “韩榷此人是幽州几大豪族之一,其祖上就是赫赫有名的韩德让,因此声名远播,在海州就是王知州也是极为雍容,您看能不能给某一点颜面,不再提告此人,罚金补偿一下秦节判,将其开释如何,”
    李泉说完希翼的看向秦延。
    辽人的破事他可不想沾手,如果没猜错,韩家能请动大辽南院大王向大宋施压,到时候政事堂就得找他的麻烦,大宋对北辽是多么惧怕他是一清二楚的,就是他的坐师刘挚谈起大辽都是唉声叹息,言道无可抵敌,一副灰心丧气的模样。
    所以他可不想成为一个北辽发飙的出气筒,到时候朝廷将其降职听勘,他得有多冤枉,现在如果秦延坚持下去,这事儿真的无法了局。
    “李节判,我等披上官袍的那一天就要为天子巡守四方,尽心办差,现下这些辽人攻击于本官,就是对大宋和官家的大不敬,本官自己倒也罢了,只是轻纵他们丢失了朝廷和官家的体面,本官实不敢为啊,”
    秦延一摇头干净利落的拒绝了,韩榷那厮他就是要用作杀鸡儆猴的,看看猖狂的辽人和高丽人看到韩榷的下场还有谁敢继续在海州肆意胡为。
    大宋国道不昌,外夷肆虐,看来也只有他来管管了。
    “秦节判,你在边地执政,应当清楚兵凶战急的情形,如果北辽因此出兵,你岂能负担的起,”
    李泉终于急了,收起了笑容斥道。
    “李节判,你别忘了,某在鄜延路杀敌无算,都是凶悍的西贼,辽人如何,某将话说明了,天下人尽可为某作证,北虏入侵中原的那一天,某必会亲临前线为国杀敌,”
    秦延起身昂然道,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李泉颇为蔑视,秦延的大义凛然在李泉的猥琐退却对比下愈发伟岸,让萨托娜极为倾心。
    “再者说,此事与我何干,这事儿发生在李节判的辖地,不是吗,”
    最后秦延狡黠的一笑,将难题拱手相送,谁让他和李泉不对付呢,这厮还是刘挚的弟子,呵呵,多么合适的背锅侠。
    李泉气的浑身乱颤,一身肥肉颤动起来不显得骇人,倒是极为的滑稽。
    “秦节判,本官也是为了大宋安危着想,如果战事再起,岂不是百姓受苦,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秦节判何忍,”
    看到强压不成,李泉只要使出苦肉计,怎的也得让秦延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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