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以前,现下开始,每次攻伐大宋,米擒部必不可少,这是削弱米擒部的办法,西夏不会允许横山出现一个王者,横山诸羌只能成为西夏的粮仓和兵员地,”
    秦延点出道。
    “可是米擒部根本不是王者,”
    米擒玛多分辨道。
    “如果你在银州知州的任上可以坐看米擒部做大吗,如果米擒部再壮大几年,可能就是无法收拾的地步,到那时候只怕要出动十万大军讨伐了,”
    秦延摇头一笑,
    “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鼾睡,何况横山被视为西夏的命脉所在,这块地方西夏必然握在自己手中,谁出头就要打谁,”
    米擒玛多脸色极为的难看,这两天他兴奋异常,虽然觉得哪里不大对,但也没耽搁他的好心情,但是现在看来他实在是太乐观了,米擒部现在看来更像是惨胜如败。
    米擒那花虽然也极为担心,但是心里还是有点底气,来源就是秦延,她对秦延有着盲目的自信,
    ‘官人你讲讲,怎么能解除米擒部的危难。’
    那花一脸希翼的看着秦延。
    ‘那要看你们米擒部的决断了,’
    秦延笑着摇摇头。
    “如果打算顺从大夏,那么立即派人去银州禀告此地的变化,等候大夏的敕封,同时准备送出质子去兴庆府,然后就是每次大夏出兵大宋,都要提供兵员和粮秣,”
    秦延的话让米擒玛多的心里直翻腾,
    “如此不是甘心情愿的被消减实力吗,每次征伐大宋都会折损不少族兵的,只是几年下来,怕是族兵伤亡惨重,人心都散了,最后连以往的米擒部都不如,”
    米擒部有些愤怒,
    “当然,这就是西夏的目的,可以成为一个大部,但是不能超然在其他部落之上,否则就会威胁大夏在横山的威仪,”
    秦延笑着一摊手。
    米擒玛多心中气恼,他很想说这是不是你这个宋人危言耸听,不过想想他就放弃了,是啊,如果他是西夏可以放心米擒部这样一个部落在横山继续壮大吗,绝不可能,
    “原来秦官人在帮衬米擒部的时候就想到了此一点吧,”
    米擒玛多憋闷的苦刺了秦延一句。
    ‘三叔,你说什么呢,秦官人此来之再三问我是否想过后面的改变,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但我还是决定接受他的帮助返回米擒部,这是我的选择,’
    米擒那花厉声呵斥道,她很清楚是她自己选择的道路,而不是秦延强逼她的。
    “那花,”
    秦延笑着伸手阻拦了那花,
    ‘米擒玛多,某前来这里的时候,想得很简单,就是力助那花夺回失去的族长之位,这是她的心愿,但是没想到是浪讹部和细封部是如此贪婪,送上了这个族灭的机会,因此阴错阳差到了一统三部的局面,如果你说当初我从米脂赶来时候就能预判到,你可是高看某了,’
    米擒玛多老脸一红,
    ‘就是现下来说,选择权在你们,如果你等决定顺服西夏,任由他们打压,无论怎么也不会反西夏的暴政,某转身就走,当然如果你等想要藩部自立,将来有一天终成横山之王,那么我会尽力帮衬你等达成心愿,’
    秦延坦荡荡的说着。
    米擒玛多羞惭的一拱手,
    ‘某垂垂老朽,言语失当,还望官人不要记恨,’
    是啊,如果秦延都能预见到,岂不是天神一般的人物,如果是那般米擒部听命一个天神又如何,事情应该就是他讲的,因缘际会到了如今的局面。
    “记恨不至于,因为我来此地只是为了那花,”
    秦延哈哈一笑,这些人还不配他牵挂,他牵挂的是在水城头为他拼死挡枪的红颜,除此米擒部任是谁也不在他的心上。
    “官人,你放心,米擒部永不会忘记官人襄助之恩,没有官人,现下被灭族的就是米擒部了。”
    那花狠狠的盯了眼米擒玛多,米擒玛多老脸一红,
    “官人,妾身决心已下,西夏是妾身的杀父敌人,和妾身有不共戴天之仇,而大宋对藩部也极为薄凉,天下间让妾身信任的只有官人,官人怎么说妾身照办就是了。”
    秦延笑笑,
    “米擒部想要并立横山,那就得加强自己的实力,在大宋和西夏中骑墙中立,两不相帮,出粮秣给任何一方都可以,但是质子不可以,出兵不是不可以,大夏要米擒部出兵,米擒部可以做个样子出兵数百,表示顺从,但是绝不能听命西夏倾巢而出。”
    秦延说出他的筹划。
    他就没想过米擒部彻底归顺大宋,那是在坑米擒部,如果那样的话,西夏就是举兵十万也要灭掉米擒部。
    否则横山没有部落可以顺从他们了,必须打掉米擒部,为后来者戒。
    而只要米擒部中立就是对大宋的帮衬了。
    米擒部作为势力弱小的一方,既要保持自己的独立,还想不被卷入大的战事中,只有骑墙中立,这是后世无数经验证明的。
    比如新加波,仰仗华夏的经济带动,但也不敢得罪美国这个老大,那就在华夏和美国中骑墙中立,尽量不偏不倚,这样才保证了新加坡的繁荣和稳定。
    “官人说的倒也很有道理,只怕大夏不会让米擒部如此,必会兴兵讨伐,”
    米擒玛多苦笑道,他认为秦延的法子不靠谱,如果大夏来讨伐,米擒部怎么抵挡得住。
    “那就打回去,打疼它,让西贼知道付出几万人的代价才能攻取米擒部,西贼当然知难而退。”
    尊重只在实力的基础上,比如交趾这个地方就是一个证明,这个小强之所以能生存下来就是大胜了几回,让强邻知道拿下它可以,但是不付出几十万人的伤亡那是不成,于是终于保住了交趾的国祚。
    “秦官人,米擒部怎可能抵挡大夏十万之众的围攻,”
    米擒玛多瞄着秦延,对面如果不是帮米擒一统三部的秦延,他早就暴跳了,能不能靠谱点,别说十万众,就是两三万众,米擒部也得授首。
    “为何不能,永乐城某率领万余宋军守城,还不是杀伤西贼数万之众。”
    秦延哈哈一笑。
    两人在此辩论,米擒那花笑吟吟的在一旁随他们两人,她知道她这个三叔根本不是对手。
    “秦官人说的是守城啊,”
    米擒玛多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
    ‘官人,您看米擒部哪里有城池呢,’
    米擒部加上细封部、浪讹部三部加在一起也没有一个城池,不,连个周两里的城寨都没有,都木围栏圈起来的简易寨子,用圆木撞击几十次立即崩塌的寨子,这怎么守城。
    “呵呵,米擒玛多,你米擒部该当不能一统三部,”
    秦延一指米擒玛多,这都是什么脑袋,一点雄心壮志没有,对米擒部下一步的动作一点筹划没有,
    ‘米擒部如果想在横山称霸一方,怎么能没有城池,城池一建宣告一方,横山终有王者立,’
    秦延斩钉截铁的话让两人震颤不已,是啊,城池,横山还没有一个部落有自己的城寨,横山东南麓也只有费听部有一座不大的城池而已,如果米擒部建立了自己的城池,加上这般多的部众,那就是宣告米擒部是在此一方的霸主了。
    “只是那般做,大夏怎么能饶了米擒部,”
    米擒玛多对大夏有种天生的恐惧,这也是横山羌的通病了,实在是被西夏血腥的镇压打怕了,不服者灭族,铁血杀戮吓破了横山诸部的胆子。
    “米擒玛多,你觉得现在西夏能放过米擒部吗,”
    秦延冷笑一声。
    米擒玛多张口结舌,是啊,米擒部一同三部,必然被银州方面窥伺,西夏方面当然不会希望横山出现强大的部落,以后拆分打压的手段多了。
    “好了,三叔,我意已决,建城,一定要建城,否则我米擒部就是待宰羔羊。”
    米擒那花决断道,语气坚决,不容反对,米擒玛多张了张嘴一言未发,说什么,局面如此,不建城难道任人宰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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