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他敢逼死自己,那么他就更加失去了道义。他敢自己废立皇帝吗?再怎么样,他也要借自己的名义才敢,否则他怎么能堵得住天下人之口?
    在今日这种情况下,皇帝注定会被拉下皇位,皇族处于桓翌的刀口之下,她只能尽自己最大的力量来保住他们的性命。虽然誓言对于桓翌这种奸臣来说根本就没有什么约束力,可是太皇太后还是要为皇子皇孙们争取。她希望桓翌到底还有点儿良知。
    桓翌当然明白要是太皇太后不配合他,就这么自杀身亡了,他的如意算盘恐怕又要出问题。
    作为当今威望最高的太皇太后,只有她下诏废掉当今皇帝曹安,才具有合法性。他就算权大如天,但也不敢以他的名义去废立皇帝,他没资格。而且他这样做了,反倒宣示了他政权的不合法性,那么全天下的人都会讨伐他,更别说那些领兵的各地豪族了。他们也许巴不得他干出这样的蠢事来。那样一来,他们就有理由来攻打他了。
    再有,桓翌私心里还是当太皇太后为他的岳母的,今|日|逼|宫,他就没想过要让太皇太后死。不然,他回去怎么面对南康大长公主,好歹两人做了二十多年的夫妻,他尽管不怎么爱她了,可是两人却成了亲人。他对亲人一惯是好的,也难以割舍。
    好吧,从各方面来说,他都需要太皇太后的配合,所以,太皇太后提出不要杀.戮曹氏宗族的子孙作为写下废立诏书的条件,他就不杀他们,答应她。
    “我桓翌今日起誓,绝对不会杀.戮曹氏子孙,保他们衣食无忧,若是违背此誓言,必遭天谴。”桓翌当着太皇太后的面举起右手,指着上天宣誓。
    太皇太后审视了一会儿桓翌的表情,猜测着他到底能有几分真心,不过,已经这样了,她不信也得信。
    最终,她缓慢放下了手中的短剑,虚弱道:“我权且信你,也答应你,一会儿就写下诏书,废掉皇帝。只不过,你想立何人为帝,也说给我听一听。”
    桓翌对于立何人为帝,那可是早就想好了的。
    现今武帝的子孙里面,年纪最小的皇子就是南平王曹桂,他今年只有六岁,生母为李夫人。李夫人为武帝做王爷时,纳的身边的一个婢女做侍妾,后来武帝做了皇帝,就把为他生下曹桂的姓李的妾室封了夫人。李夫人的出身低,娘家早就没人了,所以,立曹桂为皇帝,对于桓翌来说,那是最容易控制的。
    “就立南平王为帝吧,臣觉着他像先帝。”桓翌答。
    太皇太后对于桓翌说出立这个皇子为新帝,那是一点儿都不惊讶,她早就知道桓翌会说出让这个皇子做皇帝。南平王年纪最小,母亲又出身低微,根本无母族可倚靠。他要做了皇帝,桓翌掌控他可说是易如反掌。
    桓翌居然还说南平王像先帝,像她最.宠.爱的小儿子,完全是一派胡言。南平王性子懦弱,样子也是像李夫人,根本就跟她的小儿子曹盛不像。
    不过,这会儿纠结这个根本就没有什么用了。
    太皇太后长叹一口气,道:“好,就依你。等我写了诏书,你就让人打开宫门,另外让皇帝他们进城回宫吧。”
    “是,太皇太后。”桓翌答应。
    太皇太后便叫人拿了帛来,在上面写下了桓翌要求写的那些当今皇帝无德,废掉他,另外立南平王曹桂为帝的话,还加上了因为新皇帝年纪下,桓翌作为唯一的辅政大臣录尚书事,总理朝政的话,最后加盖了太皇太后的印。
    “拿去吧。”太皇太后将那道加盖了她的印的废立诏书递给了桓翌,最后不忘提醒,“不要忘了你的誓言。”
    桓翌高兴地接过去废立诏书,拿在手里仔细地看了一遍,见上头跟自己说的话一字不差,遂对庾氏道:“太皇太后放心,从今以后,您就好好颐养天年吧。我会让公主常常进宫来看您。”
    太皇太后“嗯”一声垂下了头,她觉得似乎自己全身的力气都没了。回想五十多年前进宫时,那个时候的她看着这巍巍宫城,无端地心中升起豪情,她攒着劲儿地在这宫城里活了五十多年,原想到这股劲儿要到死的时候才会消失不见。但这会儿她还没死,就没劲儿了。
    她不无悲戚地想,或者她是要死了吧……
    ——
    曹安被废,曹桂登基,新旧两位皇帝完成替换只不过是在一日之中。
    桓翌逼宫的当日,太皇太后写了废立诏书后,桓翌命人手持诏书出城,找到在建康城郊的皇帝曹安等人,宣读了诏书。与诏书一起宣读的还有桓翌对不杀宗室成员,以及对他们继续保持优裕生活的保证。
    本来曹安等人还想着要和桓翌拼死一搏的,可如今听了桓翌的人宣读了太皇太后的诏书,以及桓翌对他们的保证。他们也就放弃了抵抗。
    曹安等人虽然痛哭,可也明白大势已去,除了接受别无他法。好在太皇太后还给他们争取到了保住性命,保住优裕的生活,虽然说没了权力,可是这已经算是最好的结局了。
    由桓翌派来的兵士们押着众人回到了皇宫,他们被圈禁在一所宫殿里,除了年纪最小的王爷,南平王曹桂被带了出去。
    次日,桓翌以太皇太后的名义召集文武大臣,以国不可一日无君为借口,宣读了太皇太后的旨意,立年仅六岁的曹桂为帝,国号永仁。
    新帝被立之后不出三日,就有旨意出来,这旨意削去原先被废帝曹安调进京的几位明帝的皇子,后面被恢复王爵的会稽威王曹练,武陵睿王曹焕,东海贤王曹冲的王爵,他们被废为庶人,迁出王府,迁到建康城北面的几所民宅居住。
    另外废帝曹安则被迁往荆州看管居住。
    曹焕等人成为了庶人,当然就没有了人伺候,而且他们还被禁止出去,他们的宅子都被桓翌的精兵们包围着。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出不去。桓翌虽然答应了要给他们优裕的生活的,但是底下办事的人却是要从中克扣,所以,往往到曹焕等人手里的衣食就不到该给他们的三成。并且白米被换成了糟糠,锦袍被换成了布衣。
    桓翌发动政变逼宫的时候还有十天不到就要过年了,天气自然严寒。
    曹焕等被削掉了王爵的王爷们缺吃少穿,还没等到过年就有人病倒了。这里面就有曹焕的妻子,谢家长房的女儿谢英娥。她实在是接受不了这种打击,这才回到建康,享受久别的荣华富贵不过一年,就再次遭难了。以前她曾经对曹焕说过,她人到中年,再也经受不住折腾了。桓翌弄出来的逼宫废立之事,再次让她尝到了饥寒之苦和恐惧害怕,她自然是撑不住病倒了。
    她的病来势汹汹,天寒地冻,缺医少药,再加上她本人已经没了求生的意志。所以在她病倒后第四天,正好是元月一日,新的一年开始的日子,她就死在了被圈禁的民宅中。
    那些看守着他们的兵士知道了,向上禀告了,上头只是给买了一口薄薄的棺材来把她给装进去,然后抬到城郊的一个专埋庶民的墓地给埋了。
    就在这一天,这一块墓地还有一个人被埋在这里。这个人就是废帝曹安的老师庾哲,他在曹安被废后,立即就被桓翌的人抓进了诏狱,家里也被抄家。在诏狱里,庾哲被严刑拷打,而拷打他的人正是阮献,他曾经的义子。
    原来在桓翌第一次进京,成为录尚书事后,而阮明月又嫁给了桓密后,阮献就投靠了桓家,成为桓家在皇帝跟前的眼线。他因为是皇帝的近臣,所以很清楚皇帝的事情,他常常将皇帝的举动还有决定等都去密告给桓翌知道。
    这一次皇帝出城祭祖的时间和路线也是阮献告诉给桓翌知道的。所以,后面桓翌可以掐好时间进宫逼宫。
    桓翌逼宫成功,逼得太皇太后下诏废掉了颇有主见的皇帝曹安,立了懦弱幼小的曹桂为帝,阮献也因为在桓翌跟前立了攻,取代了他的义父庾哲,成为了新帝曹桂的侍中,一下子就成为了中枢大臣。于此同时,他继续掌管着诏狱,帮着桓翌收拾那些以前对桓家不利的大臣,以及一些如今还不肯依附桓翌的家族。
    为了讨好桓翌,他亲自对一手提拔他起来的义父庾哲动手,打得庾哲满身伤痕。
    庾哲伤重,在诏狱里没吃没喝,也没人给他治伤,又是数九寒天,他很快就病倒了,没过几日,在元月一日病死。他病死了,连一口薄棺都没有,就那样被狱卒抬出去,弄到城郊的一块埋葬庶民的墓地,随便挖了坑给掩埋了。
    以前跟阮献称兄道弟的庾航也被打得半死,发卖为奴。
    至于庾哲的妻子和女儿就更不用说了,她们直接被充为军妓,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
    桓翌收拾了与他曾经做对的几位王爷还有庾哲,还有一些跟几位王爷和庾哲走得近的大臣,倒是没有对王家,谢家,萧家动手。因为他知道,他要想真正的有朝一日禅代,就必须还要团结和利用王家,谢家,萧家这三大家族。因为这三家在地方上都有兵,他现如今虽然掌握了景朝的军政大权,但是他想要的是一个完整的半壁江山,可不想还没有坐上皇帝位,国家就弄得四分五裂,各地的领兵豪族要是纷纷反对他,他根本就没法子坐稳江山。
    他打算一开始还是用怀柔之策,争取笼络这三家,不说他们帮他,只要他们不跟他作对就好。
    现如今丹阳尹也换了人,换成了他的心腹陈广,再加上城外还有他的次子桓溪管着的那四万多荆州精兵,另外宫城内外的禁军也由他的人袁嵘控制,整个建康城可说是完全被他牢牢地控制在手里。他不怕王家和谢家和萧家能弄出什么事情来。
    况且有了这三家人在手,豫州,扬州,徐州三地被这三家的族人掌握的军队还不敢对他发难。
    所以,他并不着急要收拾这三家人。他并没有动他们在的官职,还是让他们保持着曹安被废之前的职位。
    既然按照桓翌的意思册立了新的皇帝,那么从弱小的新皇帝当然是对桓翌言听计从。元月一日,从宫里颁布出来一道旨意,正式加封桓翌为楚王,将荆州之地封给了他。
    一时之间,上桓府去庆贺的人把桓家的大门都给堵住了,可以说是门庭若市,络绎不绝。
    谢家,王家,萧家,迫于桓翌之势,也都纷纷派人带了贺礼去庆贺桓翌封王。
    桓翌封王,桓家得势,这让某些人又开始打主意要对付萧弘了。萧弘先前帮助谢家抵抗那些荆州乱兵冲击谢家,然后跟其兄一起在谢府门口大开杀戒,杀死了不少荆州兵,破坏了桓朗和桓密的计划,这个仇两人可是记着呢。特别是桓密,可是从来都没有忘记。桓密又在其兄长跟前挑唆,说要是不是萧家两兄弟破坏他们的计划,现在桓溪就不会被其父看重,让他掌握城外那几万的荆州精兵。本来,那是该他兄长,大公子桓朗掌握的。而且,眼看着其父封王,下一步就要北伐。等到北伐归来,必然是加九锡,然后禅代。最后这江南的半壁江山就会变成桓家的天下。其父做了皇帝,那么他们就成了皇子,可是皇子里面必定要选出一人做太子吧。
    若是上一次他们的计划成功了,这会儿桓朗就会牢牢地占据在他父亲心中最重要的位置,那么,他被封为太子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但是,一切都因为那个萧弘而发生了改变。
    萧弘杀了不少他们荆州的兄弟,萧弘破坏了他们的计划,萧弘害得桓朗失去了其父的喜欢,将来还极有可能失去太子位,这些都得让萧弘来承担后果。要是不报复他的话,也太便宜他了。
    桓朗听进去了桓密挑唆的话,再加上自从被其父责骂并被杖责后,这几个月他心里郁闷至极,那一肚子的怨气正无法发泄呢。这会儿听到桓密这样说,再加上现在其父桓翌大权独掌,他想要报复萧弘也是挺容易的事情,所以,他就同意了桓密的提议。
    不过,他也想起其父说过的暂时不要动王家,谢家,萧家的话,便对桓密说:“可阿父说过暂时不要动萧家的,我怕咱们对萧弘出手,破坏阿父对萧家的怀柔之策。你有何计既可以收拾萧弘,又不让萧家与我们为敌?”
    ☆、第165章 16.5
    “阿兄,你忘了么,诏狱……”桓密不怀好意地笑道。
    “你是说?”
    “对,让阮献找个莫须有的罪名去把萧弘给抓进去,咱们不让他死,只是让他受点儿罪。比如说,破相,断腿……”
    “这么一来,也没人晓得是咱们出的手。将来即便萧家有什么怨恨,也会算到阮献头上。”
    “等到阿父北伐归来,禅代以后,咱们再彻底收拾萧弘还有萧家。这一次只不过出一出咱们心头的气而已。阿兄认为如何?”
    桓朗笑着点头:“好,就依四弟,那劳烦你去跟那阮献说一说这事儿。”
    “阿兄放心,我这就去。年节上无事可干,正好弄这事情作为消遣,阿兄且等着看好戏吧。”
    “甚好,哈哈哈哈!”
    桓密遂向着桓朗拱一拱手,随即转身离去。
    尽管还在过年,阮献这个新任侍中还是每日要去宫里面皇帝跟前报个到,陪着皇帝说一说话,或者去诏狱里逛一圈儿。
    这一日是正月初五,阮献早早去皇帝跟前陪着六岁的小皇帝说了几个笑话,出来就由侍卫陪着打算去皇宫边儿上的诏狱里去看一看,最近又抓了几家貌似跟桓家不对付的人进来,这些人要是识趣愿意给他多送两个钱,他就少让他们受些罪。他得去看看,又有哪些人愿意花钱少受罪了。
    自从掌管诏狱以后,阮献是迅速地致富了,建康城外,他已经置下了三个大庄园,另外,阮府里面也分给了他正房大院,他又弄了许多珍玩把自己的房子给装饰起来。现如今,阮府的嫡子们见了他还得恭恭敬敬地向他行礼,他做的官甚至超过了他的父亲和叔伯,他们见着他都要陪着笑跟他说话。
    尽管那些人背后会骂他,说他见风使舵,是个十足的小人,害了他义父,背叛废帝,投靠奸臣桓翌才爬到了如此高位。可是当着他的面,却是谁都不敢对他表示不敬。
    阮献根本就不把别人背后的指点和议论当回事,在他看来,自己能爬到三品侍中这个位置全部都是靠着自己的本事。至于他害了他义父,他也不承认,他认为那是他义父不识时务,看不清大局。在官场上,从来都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没有所谓的忠诚。他只忠于实力,并不忠于君王。他认为这是个乱世,谈论所谓的忠君纯粹是笑话,那些一门心思忠君的人是愚笨的,提倡的忠诚也是愚忠。
    现如今,显然是桓翌最强,他认为自己投靠他是明智之举。
    从腰舆上下来,一抬头他瞧见了一个熟人,这个人算是桓翌那一家子里面他最熟的一个,当然除了他堂妹阮明月以外。阮明月成为了桓家的媳妇儿,其实也算是桓家人了。
    “四公子。”阮献紧走几步,上前对着桓密哈腰拱手,脸上全都是谄媚的笑。
    他并没有叫桓密妹夫套近乎,因为这会儿可是在宫城里面,周围还有侍卫等人,不少眼睛,所以他不在这种场合叫桓密妹夫,而是尊敬地喊他四公子。
    桓密对于阮献如此识相很满意。他也喜欢在大庭广众之下,阮献尊敬地喊他四公子。私下里,两人面对面饮酒下棋什么的,他对阮献喊他妹夫无所谓。
    “阮侍中。”桓密欠一欠身,算是跟阮献打招呼了。
    “四公子,这还在年节上呢,不在家里饮宴玩乐,却来寻我,可是有什么事情?”阮献继续谄笑着问,接着请桓密进诏狱里面他的一间办公的屋子里去坐。
    桓密摆摆手,表示他不进去,他不喜欢诏狱里的那股子血腥和犯人生病以及大小便混合在一起的腌臜味儿。就算在阮献办公的那间看起来清洁而又奢华的办公的屋子里也能闻到那种味儿。那里面他去过一次,就是不久前去看阮献对庾哲用刑,接着他被阮献请去他那间屋子里坐了坐。
    接着他向阮献招手,让他过来,然后两人往宫墙边走。
    看看离周围的人也挺远了,那些人也听不到两人说话了,桓密才停下来,对阮献道:“我长兄让我跟你说,那萧家的三郎,就是萧弘,他听人说似乎萧弘最近在招揽一批死士,意图对我阿父不利。这个人你赶紧找人去把他抓进诏狱里,严加拷问,务必让他招出他还有什么同党。这事情做好了,你必定会更加受到我阿父赏识,当然了,我长兄也会记住你的好处……”
    阮献本来是哈着腰,脸上堆着笑听桓密说话的,只不过等桓密说完,他的笑容就僵硬了些,他在心里迅速地权衡着桓密说的这些话。很显然,桓密这是要他网罗莫须有的罪名,将萧弘给抓进诏狱里来。
    桓密给萧弘网罗的罪名在他的话里已经说清楚了,就是他招揽死士,意图对楚王不利。
    这种罪名根本没有真凭实据,但是却很管用,抓进诏狱里完全不成问题。只是阮献也知道桓翌封王,掌握景**政大权后,对王家,谢家,萧家,这三家的怀柔之策。
    可这会儿这位他的好妹夫,四公子桓密却来要他去抓萧弘,这不是会得罪萧家吗?不知道这么做了,被桓翌知道,自己会不会惹祸?他完全能想到,自己按照桓密说的做了,到时候得罪了萧家,得罪了楚王,恐怕会没有好结局。
    很显然,桓密让他做的事情跟楚王桓翌的某些既定之策不合。可是,他又不能不答应桓密,否则肯定是会得罪桓密,也许还有桓朗。
    桓密这个人是个什么性子,阮献也很了解,论起来,桓密应该和他是差不多同一种人。两人都是庶子,两人都工于算计,两人都想一门心思往上爬。而且,桓密还比他多一点儿阴沉,喜欢记仇。这样的人,算是极品的小人,不能得罪。
    不是有句话说,宁愿得罪君子,不要得罪小人吗?
    故而明知道桓密要他做的事情,极有可能跟楚王桓翌的怀柔之策背道而驰,阮献还不能不答应。
    于是,他脆爽道:“好,我就依照四公子所说,一会儿就去找两个犯人把他给咬出来,就说他招揽死士,意图对王爷不利。只要拿了他们的口供去萧家,萧家也不敢不放人。”
    桓密勾唇一笑,拍一拍阮献肩膀,道:“如此就麻烦九哥了。”
    阮献:“不麻烦,不麻烦,妹夫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只要我阮献能办到的,必定肝脑涂地,帮着妹夫和大公子去办……”
    桓密:“放心,以后有你的好,再过两三年,封侯拜相也有可能,就看你的作为了。”
    阮献自然是明白桓密话里的意思,等到楚王桓翌北伐归来,加九锡,禅代,建立新王朝。那么桓朗和桓密都成了皇子,甚至大公子桓朗还可能成为太子,那么他今日帮他们做了事,以后当然会得到重视,所以桓密许给他封侯拜相。
    封侯拜相,的确是很吸引阮献,让他心动。
    “微臣一定不负大公子和四公子所托。”阮献立即来事儿,马屁拍了过去。这就把桓密当皇子了,对他自称微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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