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泽头昏昏沉沉,那行刑的内侍,挥舞笞杖的力道十足,他第一下的时候已经几乎昏厥,第二下硬抗下来,谁知,竟然比第一下还重,若不是云泽的手指甲扣入了自己的掌心里,这一下,怕就要直接昏倒了。
    他抬起滴着血的面部,费力的睁开了一只眼睛。
    有些话,还是要说的。
    他刚刚做的就是表现出硬抗的态度,让那些朝中的“恶瘤”们,能够放松警惕,同时奢望着,能够以言语为钟,敲醒那个沉睡的帝王。
    云泽低沉的声音从嬴雯钰的身后传来,“雯钰,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这是我和秦曦雨的事。”
    嬴雯钰一点都没有让步,跺着脚怒气冲冲的说道:“什么你的事,这是我的事!”
    云泽没再理会嬴雯钰,迈着蹒跚的脚步,站到了嬴雯钰的身边,拖着带血的嘴,用一种说话漏风的语调,对着那朝堂上的众多大臣说道:“我要用豁免权!”
    云泽的底牌,就是刚刚才获得豁免权。
    一次可以让他完全摆脱祸事的免死金牌!
    “哼!”国舅面色一紧,若是云泽想要用豁免权免去此次闹出来的乱子,他所做的这一切,可要事倍功半了,不过他已经想好怎么把使用完豁免权的云泽踩到土地里去了。
    周边的群臣,对云泽的这一句话也看法不一,有人看着云泽那淌血的嘴,不忍的点了点头,若是不用,怕是要有残躯之祸。
    那老先生抖了抖袖子,站出来说道:“云泽,毕竟年少轻狂,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那国舅示意的一个官员说道:“哼,分明就是想逃脱罪责,置皇家颜面而不顾。”
    这一句话,倒是让很多臣子们觉得有道理,看待云泽的目光,不由的变得不屑了些。
    一直未曾多言的三公之一,御史大夫,他站出来对着云泽问道:“你确定,要动用豁免权?”
    云泽点了点头,嘴上淌着的血,滴在了冰凉的地板上,他直接开口道:“我申请,豁免嬴雯钰、嬴怀德出言不逊之罪。”
    嗡~~~
    云泽的这一句话,像是在刚刚平静下的水塘,又扔下了一颗石子。
    这会儿一群人都不由自主的看向了云泽,眼神中充满了不解。嬴怀德和嬴雯钰更是愕然的看着云泽,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那站在嬴怀德身旁的老先生却愣了一下,随即展露出了一丝笑容。
    云泽用袖子擦了下下巴上的血,带着口中的鲜血,开口说道:“我可以证明滴血验亲,不准。”他说话的时候,一双眼睛,一如当初般桀骜的看着那站在皇位上的皇帝。
    皇上的面色阴晴不定,从未有人说过,滴血验亲不准。
    这一直是人们的行事准则。
    可那国舅却面色一紧,其藏在袖子里的手紧忙伸了出来,对着身后的几个官员,疯狂打手势,他为官多年,此时他竟然有一种危机感。
    事出反常必有妖!
    一个官员见状,当即大声吼道:“放肆!滴血验亲,自古以来就为人奉为圭臬!你一个毛头小子,竟敢质疑老祖宗留下来的瑰宝!”
    另一个臣子紧忙附和:“就是!滴血验亲,经历了两千多年,怎会因为你一个黄口小儿,就要随意验证!”
    云泽偏过头,狞笑的看了一眼这个官员,现在他的眼神,已经阴沉到了极点,这时候,第一个跳出来唱反调的,肯定和那恶瘤有关!
    他不由得反驳道:“怎么?两千多年奉行的圭臬,就一定对吗?若你们真的那么自信的话,让我一个黄口小儿,就在这朝堂之上,验证一次又何妨!啊?”
    “云兄弟。”“云哥哥。”嬴怀德和嬴雯钰这会儿想要劝说云泽。
    云泽偏过头,用挂满血的脸,露出了一个笑靥。
    他直接说道:“任何人的血,都会溶!”随即他走到李丞相身边,端起他的茶杯,让他嘴角的血滴了一滴进去,转而又对着嬴怀德一举。
    嬴怀德当即明白了云泽的意图,很快,一滴鲜血就飞入了云泽放在地上的茶杯里。
    几个大臣将信将疑,可下面的一幕,却似一道惊雷,轰到了他们的头顶。
    “溶了!!”
    “溶了!!”
    “真的溶了!”
    “这怎么可能!”
    “天呐!”
    几个大臣就在那云泽放的茶杯旁边,尤其是李丞相,他此时双目圆睁,他怎么也能以想象,云泽的血,怎么会和太子的血相溶呢?
    李丞相这会儿也不在端坐一旁了,这会儿皇帝还在龙椅前站着,等待着消息,他难以掩盖面容的激动,对着皇帝躬身说道:“皇上!血溶了!”
    “什么!”皇上此时看向云泽的眼神都变了。
    云泽的血怎么可以和太子的血相溶!
    这代表着什么?
    一群人都在这一幕的震惊当中,难以释怀,这会儿那茶杯边上围了一圈又一圈的大臣在观看。
    “难道说,他说的是真的?”
    “不会吧。不然刚刚那女子和太子的为何不溶。”
    “可又怎么解释这血相溶之事?”
    就连皇帝听到云泽的血和太子的血相溶后,都忍不住,迈步走到了朝堂的正堂之上,见到那一杯茶水,不由得睁大了眼睛说道:“这……”
    云泽没理会这些讶异的人,反而对着嬴怀德请求道:“怀德兄,劳烦叫人带几头牲畜家禽上来,并拿些清水和水碗。再劳烦那个几床厚厚的被褥上来。”
    “被褥?好!”嬴怀德刚刚也愣住了,他怎么也没想到,他的血怎么就和云泽的溶了呢?有那么一瞬间,他都以为,云泽很可能是他的亲人。
    吩咐完这些,云泽张着还在淌血的嘴巴,又拿了一个茶杯,对着那围观茶水的众臣说道:“谁还有疑问,可以和我的血来相溶!”
    这会儿常太尉,脚步声风的走了过来,他的一双大眼直勾勾的看着云泽,大声说道:“我来!你休想捣鬼!”
    这一次,云泽为了表示没做小动作,直接把茶碗放到了常太尉手里,随即就让下巴上滴着的一滴鲜血,滴入了茶碗。
    那常太尉毫不犹豫,直接手指甲对着一个手指肚一划,一滴鲜血就挤到了那茶杯之中。
    这会儿几个大臣都围了过来,就连皇帝,也皱着眉头站在了一旁。
    很快,两个本没接触到一起的血滴,在不到几秒钟的时间内,开始溶合。
    “溶了!竟然又溶了!”
    皇帝瞪大了瞳孔,许久才说了一声:“这!”显然,这一幕让他难以置信。
    为什么!为什么云泽的血可以和太子溶,还可以和太尉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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