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轻寒其实是想躲躲的,可是秦钥阻止了她,他说,以后他不在的时候,她要学会如何应付这样的场面。
    因此,成轻寒坐在了在他的身边。
    走进来的,是一位三十多岁的男子,这个男子给人一种非常平常的感觉,那嘴角间含着的微笑,让人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
    的确,这是给秦钥和成轻寒的第一印象。
    他的身后还跟着一名男子,这名男子给秦钥的感觉是有一种阴柔的感觉,似乎没有那么阳刚。
    四个人都坐下了。
    “这位先生,怎么称呼?”秦钥笑道。
    那名男子,说道:“姓秦单名一个莫字。”
    “不知找在下所谓何事?”秦钥说道。
    “感到很奇怪,因此想问一下。”秦正邦淡淡的说道。
    秦钥淡淡的看着他,说道:“喝茶。”
    秦正邦笑了笑道:“我一直很奇怪,为什么文艺楼开业和‘文艺四友’宣布是在同一天,真的是巧合吗?”
    秦钥闻言,淡淡的笑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所谓巧合,也不过是场因缘际遇,其实没有什么可以想得。”
    “其实,想来这里的人自会来,不想来文艺楼的,你就是八抬大轿去请也不会来。因此,这位先生可以把这件事看的淡一些。”
    听到这番言语,秦正邦说道:“可是,万一这关乎一生的仕途呢?”
    “文艺楼和当今圣上有无瓜葛,在下不想多说什么,一切全凭您来做决定,有便是有,没有便是没有,实在没什么好说的,他们的仕途我不管,我只管我自己的职责。当然,这文艺楼在下之所以要开,一为了我的家,二为了大秦帝国。”
    “自古以来,有国才有家,你为何要把国放到第二位?”秦正邦听到这句话,心中有些不舒服。
    秦钥很纳闷的看着他,觉得这番谈话总有种自已一直都让他给带着走的感觉。
    这种感觉很不舒服,毕竟,这种感觉,太过被动。
    于是他说:“这位先生,来找在下到底是什么事情,在下仍旧还没有搞清楚。”
    秦正邦想了想,说:“只是想和郝公子谈谈。毕竟,能写出那么好诗词的人,能出的了那么难,那么妙对子的人,想必才华定是不凡,就连刚刚的那番把家放到第一位的言论也是让我耳目一新。”
    秦钥看着眼前的男子,看着他的谈吐举止都是极为的大度,然后又看了看他身边那个一言不发的阴柔男子,觉得这两人有些奇怪。
    他微微的收起了心,说道:“过奖过奖,在下还没有那么大的才能,这出对子,做诗词,天下的能人之多,在下还不够看。”
    秦正邦心里很痒,他有些恨恨的看着这小子,心想这小子怎么这么会吊人胃口?
    秦正邦喝了口茶,说道:“实不相瞒,我是一名官员,很想搞清楚郝公子那番话的见解。”
    听到这句话,秦钥明了,看着那个阴柔的男子,眼神闪烁,着实也是猜到了些什么。
    秦钥笑了笑,说道:“家是最小国,国是千万家。依在下看来,当权者就应该有一种先家后国的理念。”
    “愿闻其详。”秦正邦暗自心惊。
    “治大国如烹小鲜,事事急不得。”秦钥淡淡的一笑,说道,“而治国便是要治家,千万家组成了一个国。只有家和,国才兴。其实很多事情都是矛盾的,我们常常说,国泰民安,可是民安国泰又未尝不可?”
    “家不和,民不安,百姓便会反,国便产生暴乱甚至覆灭。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治国安民又何尝不是这个道理?”
    秦钥说到了这里,话音一转,说道:“当今圣上极为的圣明,把官场的腐败之风纠正,颁布了一系列安民利国的政令,百姓安居乐业,国家自然便是这般兴盛。”
    “人心齐,就算外敌再多,内部众志成城,有什么可以怕的?”秦钥喝了口茶,说道,“毕竟,天时地利皆不如人和。”
    秦正邦听到这里,只觉得脑海中掀起了一股风暴,当即问道:“这么说,当今天子也要看轻了些了。”
    听到这句话,秦钥的眼眸变得深沉,他看着眼前的男子,沉吟了一会儿,说道:“孟子说过,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
    听到这句话,秦正邦虎躯一震,却是没有说什么。
    秦钥说道:“纵看历史的脚步,一个王朝的覆灭,最主要的原因并不是外敌的入侵,而是君主昏庸,官场腐败,以至于劳民伤财,把人心失了。得人心这得天下,失人心者,纵然是天纵之才,纵然权倾于天,也免不了覆灭的下场。其实很多人都明白这个道理,可是他们就是没有去实践,仅仅放在了享乐上了。”
    秦钥紧紧地盯着眼前的这个男子,说道:“这些都不过是我的废话,但是信不信由您。国和家谁轻谁重,这个实在没有争论的意义。有意义的是如何安民,如何强国?”
    秦正邦听了他的一席话,内心之中掀起了滔天骇浪,他沉吟了良久,才说道:“受教了。”
    “不敢。”秦钥说道。
    秦正邦的眼神一撇见,看到了那些画,说道:“那些画难道是郝公子所做?”
    秦钥笑了笑,没有隐瞒什么,点头道:“正是。”
    “可否容我观赏?”
    “请。”
    当下,秦钥陪着秦正邦来到了画台。
    那名阴柔男子和成轻寒也是跟了上去。
    看着这些画,秦正邦也不禁心中十分惊叹,看着这个英俊小伙子,感觉格外的欢喜。
    这孩子,诗词书画如此精通,治国的理念有如此新颖,当真是可堪大用的栋梁之才。
    他正想说什么,可是忽然见到了最末上的那幅画,缓缓地皱起了眉。
    因为这幅画,很简单,只有山水的一角,其他的地方全是空白。
    一开始看时,竟觉得这画还没有画完,可是,仔细看下去,却觉得韵味无穷。
    他忽然觉得,这些足以堪称绝世名画的画作中,属这幅只画山一边水一角的画作最为的高明。
    但是那大半个隐藏着的山水,便是足以引人无限遐想。
    秦钥看这人只盯着这幅画不放,心想这人想必也是一个精通画艺的人,不然要是平常人,定是觉不出这画的意味来。
    秦钥当即笑了笑,说道:“秦先生真有眼光,说实话,这幅画是在下倾注心血最多也是耗时最长的一幅画。既然秦先生喜欢,在下可以无条件送给先生。”
    听到这句话,他身后的成轻寒微微皱起了好看的眉毛,心道:“这可不符合这家伙的性子,竟然能够无条件的送人?不行...这其中肯定有猫腻。”
    听到这句话,秦正邦也是一愣,问道:“此话当真?”
    秦钥笑了笑道:“这幅画能得到您的喜爱,是在下的荣幸。”
    听到这句话,秦正邦和李公公都是微微垂了垂眼帘。
    看来,这孩子知道他们的身份了。
    当下,秦正邦哈哈一笑,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便收下了。”
    秦钥听到这笑声,当即也是确定了这两个人的身份,这下子后背顿时起了一阵冷汗,幸亏没耍大牌,不然这掉脑袋都是有可能的。
    秦钥和秦正邦又聊了好久之后,秦钥才送走了这尊大神。
    把他们送到了门口,看着他们消失之后,秦钥的脸色立马变得苍白,说道:“轻寒,扶我一下,我没力气了。”
    成轻寒见他的脸色苍白,忙扶住了他,说道:“你不会生病了吧。”
    秦钥没有解释什么,说道:“我只是有些累了,没事的,扶我进去休息休息就好了。”
    秦钥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心中那是一个劲的悲催啊...这大白天得刚把大公主给送走了,这晚上她老子就来了。
    真是,好事多磨啊....
    秦正邦回到了宫中之后,脑海之中想着秦钥的话语,感觉很是受用。
    他对着李公公说道:“朕还真没想到,这孩子竟然才出了朕的身份...而且知道了朕的身份之后,依旧能够淡定自如,临危不乱,真是出乎朕的预料了。”
    李公公在文艺楼的时候便察觉出圣上动了爱才之心,当即说道:“回皇上,老奴觉得这叫郝帅的,倒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秦正邦笑了笑,说道:“你说明天朕亲自赐给他一份‘文艺楼’的牌匾,你说会是怎么样?”
    李公公笑了笑,说道:“恐怕,这文艺楼要被挤爆了。”
    秦正邦笑了笑,说道:“派人注意着点文艺楼和郝帅的动静,保护这个人的安全。”
    “毕竟树大招风么...”
    听到这句话,李公公有些楞,树大招风?
    现在京城都信了这文艺楼是您的意思,谁还敢动这文艺楼?
    想到这里,李公公顿时心中一个激灵,心想难道圣上是想借此来磨练磨练这郝帅的,然后再想个法子提拔他到朝廷为官.....
    想到这里,李公公缓缓垂下了眼眸。
    秦正邦见他的表情,便是知道他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当即说道:“准备笔墨,朕要亲自写一份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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