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些字,好像还看到爷爷当日说起练字这个话题时的一脸幸福笑容。
    爷爷说:“丫头啊,你不知道,你爷爷我啊,泥腿子出身,没上过几天学,大字都不识几个的,自从娶了你奶奶,才开始学识字呢,说起来你奶奶可是爷爷我的启蒙老师呢……”
    爷爷还说啊,退休后不有很多老头子们都附庸风雅的,画国画啊,写书法啊,各种的都有。
    也有老友叫爷爷加入什么国画社,书法社之类的,爷爷就说啊,他这一辈子会写的字全是奶奶教的,也不爱写字,现在老了,会写的字也越来越少了,每在来回写的就只有自己的名字和奶奶的名字,后来又多了个郝贝的名字。
    爷爷说他怕有一天自己老的忘记了这些对他最重要的人,所以想奶奶时,就写写奶奶的名字。
    写完了之后,就烧了,这样做说是烧了好啊,要是万一奶奶不在了,地底下也能看到他的念叨;万一奶奶还活着的话,这些就留着等他到了阴间再去看看,也能记住的。
    每次爷爷这样说时,郝贝都不许他说,可是爷爷总是笑眯眯的说完,那些话中的苍凉,无一不让郝贝心酸的。
    暗暗的发誓了多少次,要帮爷爷找到奶奶,可是总是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而耽误下来。
    一直到最后,爷爷的离家出走,成全了她。
    是,她要是个好孙女儿,就不该跟裴靖东在一起,就该有点骨气,去努力,去奋斗,去给爷爷争光。
    然而,她真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去努力才好!
    如果努力就可以找到奶奶,如果努力就能让爷爷和奶奶团聚,她一定会去努力。
    可是谁来告诉她,她该如何去努力?
    这些不是她努力就可以做到的事情。
    她……很无奈,也很无力!
    司机大姐在前排悠哉的开着车,时不时的看一眼后视镜,这不经意的又瞅了一眼,吓得差点没把刹车当油门踩的。
    车子猛然一停,熄火了。
    郝贝抬眸,一脸的泪水的看向前方。
    司机尴尬的劝着:“那个,姑娘啊,你是不是哪儿不舒服了?”说着重新发动车子开上路。
    这一急刹车,还好后面的车跟的不远不近,不过还是差点追尾的了。
    好在展翼开车技述不错,没追尾的。
    司机重新发动车子。
    展翼的车还跟在后面,不过又问了秦立国一声:“领导,需要……”
    “不需要……”秦立国淡淡的拒绝。
    展翼也只好继续开着不快不慢的速度,跟在出租车的屁股后面。
    前面出租车里的司机把车重新开上路时,就发现后面那辆车子好像一直跟着他们。
    这个因为刚才差点追尾了,她有留意,特别是开车那小伙子,帅的一塌糊涂的,司机大姐这心里就有数了,敢情是跟男朋友吵架了啊。
    得,她就善心一把,继续绕路吧。
    这一绕,车子就不在市区绕了,反倒是往僻静的郊区绕了。
    司机大姐的意思很简单,一会找个僻静的地方,就跟这姑娘说,你男朋友在后面追你呢,天大的事儿,你也别往心里去了,这男女朋友可不就那么会事吗?你让着我我让着你点,这天下就没大事了。
    殊不知,她这一好心不打紧,后面跟车的展翼就紧张了:“领导,看样子是要往郊区,到了那个地方……”
    如果遇上个什么坏人,或者是什么埋伏,那郊区肯定不安全的。
    秦立国自然也是想到这点了,虽然说这个处境里,几乎没有人会傻逼到去动郝贝的,可是不怕万一就怕一万啊!
    于是乎,大手一拍座椅,把展翼给拍了个机灵:“前面把车子给拦下来。”
    展翼早就憋屈坏了,听到终于能拦车,那可是在威风一把的,秀了下车技,在一个拐弯处,横插着过去,就把车子横在了出租车的前方。
    出租车司机也知道后面有车跟,看到展翼的车子超车时,就心里有数,缓慢的降了速,唯有郝贝一脸诧异的看着前方的车子,脑袋轰的一下,心想这下要惨了!
    “姑娘啊,那是你男朋友吧,跟咱们一路了,可真是个有心的小伙子,长的那么帅,就是犯再大的错,你也别计较了啊……”
    司机大姐自谕为好心的劝说着,可是该收的车费,却是分毫不少的,计价器刺刺的在打着价单,并开口说着:“一共一百六十八块钱,可以交通卡,也可以付现金,姑娘你是刷卡还是现金。”
    郝贝惊的睁着一双大眼,狐疑的看向停在前方的车了,看着下车的展翼时,嘴角抽了抽,从包里抽出两百块钱,递给司机并解释:“大姐,你误会了,这不是我男朋友。”
    司机大姐收了钱,开始找零,并了打车票一起递给郝贝,一脸我是我过来人我都晓得的神色,笑眯了眼说:“好了,年轻人床头吵架床尾合,真没必要动真格的,得,过来了,你们好好说话啊……我就先走了。”
    展翼径直的走过来替郝贝拉开车门。
    郝贝无奈的看着展翼,小声的问:“展小翼,车里坐的是谁?”其实心中有个答案,却又带着点期待。
    展翼小声的说了句:“嫂子,你上去看看就知了。”
    郝贝叹气,下车。
    出租车司机这才张着嘴巴,心说,叫嫂子,那真就不是男女朋友了,啧啧难不成什么领导包养的小三不成?
    展翼走到出租车跟前,低头弯腰笑容满面:“大姐,话不可以乱说知道吗?”
    司机大姐赶紧点头,做了个嘴上带拉链的动作,表示自己不会多嘴的。
    果然,展翼的交待还是有用的。
    因为这出租车刚开到市区,就有两名西装革履的青年男士坐上她的车,并亮明了证件,说是纪委xx办的xxx同志,然后就问她刚才拉的那个姑娘的事情。
    并问那个姑娘在哪儿下了车,又去了哪儿这些……
    因为有就诉交待,这大姐也不敢乱说,她可是一个好司机,客人的她也懂得要保护的,就说拉到了郊区,那有个寺庙,姑娘进去了……
    当然,这是后话,且说眼下。
    郝贝怯生生的站定在黑色的轿车前,车窗是暗色,从外面看不到里面,所以不知道这里面坐的是谁。
    深吸了口气,听到一声不耐烦的催促:“怎么?还让我请你上来吗?”
    秦立国!
    郝贝没太吃惊,反倒隐隐的有丝失望,不是她心底渴盼的那个人。
    拉开车门,强扯了一个笑脸,喊了声:“爸。”
    秦立国白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怎么?看到是我这个老头子,失望了不成?”
    郝贝一听这话,眼圈就跟着红了。本来就心里难受,又是看到秦立国,又听秦立国这饱含宠溺的责骂话语,那眼泪就跟涨潮流海水一般,肆意的翻涌着,决堤而出。
    “好了,想哭就哭吧。”
    秦立国一伸手,揽过郝贝的肩膀在怀里,轻拍她的后背,轻声的哄着:“傻丫头,你啊可真是伤我的心,我把你当我亲女儿的,你就这么见外……”
    郝贝知道秦立国可能在酒店门口看到她了,抬头含泪的解释:“我没有,我只是不想你也……”
    后面的话就没怎么好意思说出口,那可不就是见外吗?不然的话怎么会不去找秦立国帮忙呢。
    说到底是她怕了,她没有底气,她怕这件事真的大到难以挽回,那么就把损失降低到最小吧。
    “傻孩子,怕什么,行得正做的端,难道你不相信你爷爷吗?”
    秦立国拿了纸巾,仔细的为郝贝拭去眼泪,心里也是一阵阵的揪疼,这虽不是小柔为他生的女儿,可只要是小柔的女儿,他没法不心疼的,看她浪泪,竟像是有人在拿刀刺他一般的痛着。
    郝贝摇头,接过纸巾,自己擦了眼泪,声音嗡嗡的带着哭后的鼻音,十分苍凉地开口:“不,我相信我爷爷,只是不相信这个世道。”
    秦立国拢了下眉头,郝贝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
    毕竟这个社会,还是有一定的规则的。
    你按着这个规则之内的线路来走,没有人会说你什么,只要你特立独行走在了这条线的外面,不管你是功还是过,总是会招有些人眼红的嫉恨,那么灾难也就随之而来。
    “丫头,你太消极了,怎么有对国家和法律这么没有信心呢,我们得相信……”秦立国开口就是一大串的道理,就是劝着郝贝要有信心啊。
    当然了,必要的活动和努力还是要有的。
    毕竟活在当下,这就是个人的世界,不是闭门造车的时代了。
    “恩,我今天去四合院,见到袁嘉邈了,然后……”郝贝小声的把她见袁嘉邈的过程简略的说了下,最后苦笑:“我想我真的是情商超级低的,竟然没有好意思开口。”
    秦立国拍拍她的手,了然的笑:“不大劲的,这个案子还没有那么快的结,四合院的事,你别太放在心上,相信在老爷子的心里,你这个孙女儿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郝贝点点对,恩了一下,默默地在心里为自己点了根白蜡烛,她就是这么地没上进心,呜呜呜……,她对不起爷爷,她可能真的没有办法去圆满的解决这件事情的。
    “丫头,不要怕,你不是还有我吗?”秦立国像是看出了郝贝的心思一般,开口劝说着,什么术有专攻啊,什么她的才能本就不在交际上的这样那样的劝说着。
    郝贝都快让秦立国劝哭了,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孩子一般,遇事就慌,现在爷爷的生死还是个未知数,如果爷爷真的没了,那爷爷留下的家业,就在她的手中这样没了,这真的好吗?
    爷爷不会怪她,可是世人会如何说?
    世上会说丁克难那老头子再能干又如何?后继无人,一个孙女儿把家业败的一塌糊涂!
    想想郝贝就觉得蛋疼,心中也跟着燃起了一点点动力,但也只是那么一丢丢点的动力罢了,不足以支撑她去把整件事,天衣无缝十分圆满的解决的。
    “爸,不是我不让你办,只是童达来电话说……”郝贝其实想秦立国这个时候能保持中立就好,千别万站队,万一站错了,那可就完蛋了的。
    秦立国虎了一张脸训斥着:“说这叫什么话,难道有一天我出事了,你就要跟我划清界限不认我这个爸爸了?”
    郝贝赶紧摆手:“当然不是了,只是我又不是公务人员,不用那什么的……”就这么说着,总之她是为了秦立国好的,毕竟身份敏感不是吗?
    可秦立国一挥手,细细的解释给她听:“丫头啊,这一点上你就别担心了,你也知道我们秦家可就出了我一个从军的,其它的那做的都是灰色地带的买卖,我当初从军就是为了正义,如果正义不能被维护,那么我这个兵不当也罢。”
    秦立国说的干脆利落,大有如果丁克难事件有偏差,那就是法律不公,法律不公,他就弃军从黑的节奏。
    那气魄,无形中给郝贝的信心又增加了那么一米米点。
    “好,我会努力的。”郝贝破涕为笑的保证着。
    秦立国这才放心了不少,吩咐展翼车子开到xx超市门口停下来,这才开口说道:“走吧,酒店的饭菜吃了几天没味道,咱们爷俩晚上好好的做顿饭吃。”
    郝贝这才看到停车的地方就是她现在住的地方附近,诧异的看向秦立国。
    秦立国开口道:“呼弘济给我说的地址,这地儿风水可极好,丫头你可不能藏私哟,让呼弘济个老东西住这儿,不让老爸我住,我可是不依的。”
    郝贝摆手:“爸,真不用这样的。”秦立国这是站队啊,用实际行动表示,站在她的这边了,这说归说真的要这么做,还是有风险的,在郝贝私心上来说,不想秦立国这样来做。
    呼弘济那样做,一是因为呼弘济本来就是丁家人,二来呼弘济早就不在位了,就算是站错队也没有大问题。
    可秦立国不一样啊!
    “什么这样那样的,走,小展啊,你要有事就先走。”秦立国招呼着展翼。
    展翼那么聪明如何能不明白秦立国话中之意,他才不怕呢,嘿嘿笑着:“我也得蹭饭吃啊,而且我是领导的司机,嫂子你也得收留我才行。”
    郝贝觉得自己被感动了,虽然没有等来她爱的那个人的支持,可是眼前有秦立国,有展翼,让她感觉到自己也不是那么孤单。
    “好,那我给你们做好吃的。”
    哎,她的名字虽然起得背了点,遇事也背了点,好在身边总是有这样一群可爱的人在鼓励着她支持着她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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