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薛琦、毛远的训练,李同已熟练地掌握了用独手作战的技巧,更重要的是提高了自己的组织、指挥能力,所以对于领导这支部队并不感到困难。
    当然,毕竟自己年轻还缺乏经验,又是骤任重职,所以他很注意谦逊地经常向人请教,多听取同伴、部下的有益意见。
    通过研究,他们把这支部队分为十六个分队,平时可以自由捕捉战机,在大的行动中则要服从统一指挥。
    这支部队的特点是队员都有较高的武功,矫健敏捷,装备精良,战斗力强。刚组建不久,在秦军发动的一次强攻中这些特点就充分发挥出来。由于攻、守双方的力度都不均衡,所以城防中在猛烈的冲击下就可能会出现“溃破点”,以往都是由廉颇匆忙组织兵力去抢救,有了这支部队,哪里出现危急,只需廉颇一声令下,他们就迅速奔向哪里,像飓风般把进犯的敌人一扫而光。几番亮相后,部队的更大作用是成为了守城军民的“精神支柱”:无论遇到多么危险的情况,他们都不再惊慌失措而敢于拼搏,因为他们知道身后有战无不胜的“抢险队”,一定能使他们转危为安,压力减轻了,士气更为之一振。
    物资的补充和这支精锐的部队,使邯郸军民的抗战信心倍增。从某种意义上说,李同这些建议的实施,是邯郸保卫战能够取得最终胜利的一个重要因素。正是由于他的卓越贡献,才使这个青年士兵的名字被有幸载入《史记》中,从而流传千古。
    城内的这些新措施,很快就由细作密报到秦王那里,气得秦王一拍桌案:“怪不得邯郸城防的力量突然增强!原来出了个小鬼做妖!”
    气得咬牙切齿,恨不能一口吞下邯郸方出哽在咽喉那口恶气,此时的秦王却已感到智殚力竭,非常需要精神支持,立命宣调留守咸阳的丞相范雎来为自己出谋划策。
    风尘仆仆的范雎来到大营,先对秦王进行安慰:“臣以为平原赵胜毁家纾难之举乃杯水车薪,仅能济一时之急,邯郸城内自身的潜力已成强驽之末,人心的振奋,也不过是昙花一现,如涸中之鱼,蹦达几下就奄奄待毙了。李同无名小卒,区区三千锐卒能成什么大气候?这些都不足为虑,他们之所以苦苦的百般挣扎,只在盼望魏信陵的援救,只要给他们断绝了这个希望,邯郸人马上就会瘫倒。”
    但是做为信陵君的至交,范雎非常了解信陵君,知道他既已决定救赵,哪怕粉身碎骨也绝不会回头。他手下的三千门客,更都是人中精英,更何况他手中此刻还掌握着十万精兵,一旦要拼命,以一当五对秦军就会构成重大威胁。最重要的还是由他来倡议“合纵”,齐或许不买帐,楚、燕、韩必定踊跃,五国合兵至少能达到六十万,由别人指挥也许不堪秦军一击,但在信陵君的统帅下,羊可能比狼更凶狠!秦军主力的绝大部分都被吸附在邯郸城下,一旦各国联军合围进击,秦就有全军覆没的危险!自己与公子有知遇之情,又身受大恩,当然愿意他威名远震、成万古流芳之功,为此,甚至有过让他做魏王,甚至继秦王的考虑,可惜,他既不肯夺兄位,更拒绝了青鸾公主的诚心好意,自己为朋友所尽心力,恐怕自古无双了。但做为秦国的丞相,一人之下,千万人之上,秦王又宠信无比,自己的荣华富贵,身家性命都已植种在秦国,已与秦国共荣辱,又怎能为私情而坐视秦国失败?而且,当初为了限制白起势力的扩展而缓攻之谋,是自己提出的,虽然当时秦王同意,但因错过了最佳时机,以至现在屡攻邯郸而不克,秦王会不会把贻误战机的责任加在自己头上?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所以在秦王面前不仅态度要积极,还必须拿出有效措施:
    “魏无忌以‘济困救危的侠士’自居,标榜‘信义’不顾自家,在天下很有号召力,若容其纠合各国之兵,会给我们的东进战略造成很大麻烦,绝非邯郸城内所起变化可比,但他又不被威胁利诱所动,所以臣准备对他施以‘釜底抽薪’之计:一面加大力度迫使各国收兵,阻止他们向信陵君靠拢;一面利用魏王对信陵君的疑忌,对他晓喻利害,让他想尽一切办法把信陵君掌握的军队收回。如果各国停止进军,信陵君孤掌难鸣,就会失去援赵的信心和勇气;若无忌遵从王命,只要交出军队就是离水之鱼,无能为力,各国群龙无首,更不敢与秦对抗。二施得一‘合盟’就令溃散,邯郸还凭什么坚守?依臣之见,我们还可以暂停攻城:他的那支部队待遇高消耗大,没有战事无用武之地,抻一段时间就养不起了,只得解散。
    不过以无忌之为人,在救赵问题上不一定肯受魏王左右,要提防他孤注一掷,所以派王稽、郑安平扼守漳河渡口,他们的主要任务是警戒监视,一旦发觉魏军渡河便火速回报,由大营派兵增援,待其半渡而击,信陵可擒,起码也可把他挡在漳河南岸,他尚能何为?
    臣此数策都是兵法中的‘不战而屈敌’,大王认为可用吗?”
    秦王点点头,却又微皱眉,对范雎的这些安排倒是认可,但重心都放在对付还远在数百里之外的信陵君上,却觉得未免有点儿小题大做:“丞相在魏国时大概是被他的威势吓怕了吧?一个公子哥儿有多大的能量值得你尽全力去防备?当年在咸阳如果不是青鸾被惑而私纵,凭他那点儿本领还飞得出函谷关吗?就是现在,我拿出二十万来,渡过漳河就能把他吃掉!说实话,目前最让我心焦的还是邯郸,前后动用五十万大军围攻了近一年。寡人亲自坐镇也有六个多月,对这个‘残破之余’仍不能攻克,还有什么脸面对国内外?其实,只要拿下邯郸还怕什么‘合盟联军’?到那时信陵已是自顾不暇,还能对咱们有什么威胁?所以眼下当务之急,还是要在攻邯郸上多想些点子。”
    君臣二人此时已经有了分歧:一个要重点防信陵;一个急于打邯郸。当然这二者有着密切的联系,实现了哪一个目标,另一个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但哪个在前哪个在后?对事态的发展,都至关重要。
    范雎虽然认为自己的观点正确,却又不愿违拗秦王,眼珠一转,笑了:“对攻打邯郸,臣也想好了一个绝户计:邯郸之所以难攻,无非是城高墙厚,挖地道进城的主意本不错,吃亏在于里面狭窄,不易展开兵力,发挥不了我军的优势,所以臣计划在邯郸城下挖一个大洞,边挖边用浸过油的木板支顶,完工后放火烧掉那些支撑,洞上那段城墙必定随之坍塌,到那时,他们还有什么办法能挡住我们的大军长驱直入?此计的优点在于即使被发觉,他们也不能破坏,可说是万无一失。臣认为我们不妨双管齐下,二者并不互相影响,大王意下如何?”
    秦王大喜:“此计大妙!当然,我们可以一面破坏魏无忌的‘联军合盟’,一面实施你的‘绝户工程’,双管齐下,保其一即可啦!”
    但秦王并没放松对邯郸的打击,这一方面是为了扰乱邯郸的注意力,坦率地说,秦王还抱有幻想,不走范雎设想之路!以自己的凌厉攻势,守军稍有松懈,邯郸随时都有溃城的可能,自己的形象,岂不就更加光辉?
    李同的“特种部队”不分日夜,随时准备抗击秦军的进攻,所以十分辛苦。
    夜幕又渐渐垂下,喧嚣的白昼被相对平静的夜晚所代替,李同靠在城堞上向外望去,秦营中习斗之声起伏,灯火辉煌,连绵不断,非常壮观,气得他狠狠啐了一口。辛苦是次要的,最让他恼怒的是这种被动挨打的状态。为什么总要防御?能不能也主动出击?当然,尽管自己这支部队的战斗力相当强,但毕竟人少,打开城门正面进攻很不现实,于是他想到了偷袭。因为禽滑继曾多次出城,李同用短矛指着旌旗林立的秦营问禽滑继:“禽滑先生,咱们是否可选一批武功高手摸进敌营去打一仗?也好压压秦王的气焰!”
    禽滑继眺望着远方,微微摇头:“秦营纵深二十余里,我们只能在外围消灭他们少量游动哨,要进入营内腹心可就太难了,首先就很难避开从外到里的几道警戒线,一旦被发现,大量敌军就会蜂拥而至。上次我们进去只是三个轻功最好的,目的又仅是侦察敌情,昼伏夜出,隐蔽活动;但要袭击,去的人就不能太少,否则造不成多大影响,可是你怎能做到既打击敌人,又不会被围困?除非穿上传说中的‘隐身衣’!老弟,咱们队伍对于保卫邯郸很重要,可不允许逞血气之勇!绝不能有去无回!”
    禽滑继摆出的困难确实存在,并非危言耸听,李同当然毫无疑问,但主动出击的决心却没因此而改变,而且从中找出了可以偷袭的关键性:既要狠狠地打击敌人,又不能陷入重围以至难以脱身,这是保证突击队全师而还的根本条件。正如禽滑继所指出的,自己没有权力让这支特种部队遭受重大损失,所以解决不了这个问题,就不能出城搞偷袭,从此,这个问题便一直萦绕在他的脑海里,一有时间,就冥思苦想,寻求解决方法。
    又是一次苦战后,在城上竟意外的遇到枣花,虽然枣花就住在他家,但因为轮值的时间差,至使二人成为“参、商”二星很少能够相逢。李同参加“特种部队”后更没有正常的固定休息时间,就是枣花有心找他,也很难寻得到,能够碰到一起,确是概率很低的“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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