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越开着车带着杨柳离开了吴家别墅,晚上的气温很低,外面的马路上几乎没什么行人,两个人一路都没有说话,车内安静得让人窒息。
    杨柳本想说两句话,打破这种窒息的沉闷,可是,一看到吴越充满戾气的眼神,知道此刻的他,心情糟糕头顶,杨柳便咽下了要说的话,扭过头看向了窗外,这一看,她才发现,这根本就不是回家的路。
    杨柳轻声说:“咱们现在去哪儿?”
    吴越回过神来,茫然地看了一眼外面的马路,这才发现,这个地方有些陌生。
    刚刚从家里出来时,他因为心里憋得慌,开着车就冲上了马路,漫无目的地开着开着,就开到了这个地方。
    吴越减慢了车速,一手握着方向盘,一只手随意地搭在车窗边,眼睛看着窗外不断后退的一排排梧桐树,叹息了一声,才用有些干涩的语气对杨柳说:“杨柳,对不起!”
    杨柳知道,吴越这是在为刚才的事道歉,虽然刚才被张妈和吴母用那样的态度奚落了一顿,但奇怪的是,杨柳并没有觉得有多难受。
    在她的潜意识里,她始终有种说不出来的罪犯罪感,觉得自己和吴越结婚的这种行径,很自私,很卑鄙,所以,被张妈和误母说两句,心里反而会平衡一些。
    杨柳微微侧过头,看了一眼吴越,轻声说:“吴越,你不要跟我道歉,这件事本来就是我做的不对,是我考虑得不够周到,只想到到我自己的利益,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更没有考虑到你父母的感受,你不要为了我而他们对抗,可怜天下富民,他们也是为了你好,我能理解,他们不同意就算了,你不要着急,我可以去想想别的办法……”
    杨柳的还没说完,吴越忽然粗暴地打断了她,瓮声瓮气地说:“不行,哪怕全世界的人都反对,我也不会改变主意……”
    “吴越,你这样做,我会觉得过意不去的,这对你不公平……”
    “不要说了,”吴越回过头来,眼睛出神地看着杨柳,喉头上下滚动了几下,语气激动地说:“我答应跟你结婚是经过深思熟虑考虑后决定的,不是一时心血来潮,虽然我知道,你现在的心里暂时没有我,但是,我依然很感激,感激你给我这个机会,你放心,虽然你现在还没爱上我,但不等于你以后就不会爱上我,我愿意等,一年,两年,十年,或者一辈子,我相信,只要我活着一天,我就会好好表现,让你爱上我,所以,不管是什么原因,不管是什么人反对,我都不会改改变心意…“
    “但是,”杨柳有些迟疑地说:“你父母只有你一个儿子,如果你不听他们的劝阻,坚持和我结婚的话,他们会伤心的……“
    吴越回过头来,静静地看了一眼杨柳,说:“他们也许暂时不能接受你,但时间长了就会接受的,只是可能会让你受点委屈,不过你放心,有我在,他们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杨柳还想说什么,但看着吴越一脸决绝的样子,喉头一下子哽住了。
    杨柳不由得有些恍惚,再过半个月,她真的就要结婚了,可是,她的心里为什么会这样难受呢?
    吴越看到杨柳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眼里马上露出一丝担忧,顿了顿,忽然又问:“杨柳,我只想问你一件事,我知道你现在跟我结婚,是为了帮你父亲了却心愿,如果有一天,你父亲不在了,你是不是就想和我离婚?”
    杨柳因为有些走神,没听到吴越的话,一时没有反应,吴越见杨柳迟迟没有说话,心里一沉,脚底一滑,就踩了一下刹车,车声猛地一晃,就在马路的中央停住了,后面紧跟着的一辆车,连忙急打了一下方向,才避免了追尾,那位司机落下车窗,就对着吴越的车里破口大骂。
    吴越丝毫没有理会,他干脆把车子停在路边,然后缓缓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点上猛吸了一口,因为吸得太猛,被呛得一连咳嗦了好几声。
    杨柳这才回过神来,她看了吴越一眼,觉得她好像生气了,然后才后知后觉地想到,他刚才好像说了一句什么话,因为自己在分神,没听清楚,吴越大概就时因为这件事才生气的。
    杨柳侧着头,看着吴越阴沉的脸,惶恐地说:“你刚才……说什么?”
    吴越把吸了一半的烟,在手边的烟灰缸里掐灭,淡淡地说:“没什么,我送你回家吧。”
    杨柳点点头,吴越随即就调转车头,往杨柳出租屋那边开了过去。
    一路上,吴越一直都没有说话,杨柳本能地觉得,吴越应该还是在为刚才的那句话生气,可是,她又实在不知道,他跟自己到底说什么了。
    车子开到杨柳家的楼下,杨柳刚要起身下车,吴越忽然开了口。
    他的眼睛依然静静地目视前方,说话的语气有些冷:“杨柳,你放心,到时候你如果想离婚,我不会揪住不放的。”
    杨柳愣了一下,“离婚?为什么要离婚?“
    听到杨柳的话,吴越这才回过神来,感情他刚才说的那句话,杨柳根本没听到。
    他转过头,把目光落在杨柳的脸上,一脸不可思议地说:“你难道刚才没听到我说的话吗?”
    杨柳愣愣地问:“什么话?”
    吴越微微皱了皱眉头,吞咽了一口吐沫,不紧不慢地说:“我刚才这样问你,你答应跟我结婚,是为了替你的父亲了却心愿,等到你的父亲不在了,你是不是就要跟我离婚?”
    “啊?”杨柳惊诧地抬起头,迎着吴越复杂的眼神,一头雾水地说:“我为什么要那么做?”
    吴越虽然脸上还是一副冷冰冰的表情,但眼里分明露出了一丝欣喜,他看在杨柳的脸上,缓缓地说:“因为,你跟我结婚,本来就是为了做戏给你爸爸看,但等到你爸爸不在了,你就不要做戏了,所以,你就想着跟我离婚,去找你喜欢的人啊。”
    喜欢的人?杨柳听到吴越嘴里的这几个字,脸色微微僵了僵,她喜欢的人,早就娶了别人,她去找他有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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