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宁也没说话,就坐在她旁边陪着她。四下里安安静静地,只有风掠过池塘,掀起一阵水波。
    清音公主忽地别过眼,瞪着谢宁,有些气闷地道:“你怎么不哄我?”
    谢宁一愣,随即笑了笑:“若是您想要让人哄您,就不会一个人在这儿了。您皱一皱眉头,肯定就一群人想尽法子来逗您开心。”
    这回轮到清音公主愣住了,微张了嘴,瞧着谢宁好半晌没有说话。良久,她忽地拢了拢眉尖,低下头,双手托腮。藕粉色的长裙拖地,两条腿都搭在横椅上轻晃着。
    “你真讨厌。”她闷闷地开口,声音却轻飘飘的,“不过,还是和你在一起自在些。他们都围着我转,明明都怕我,还摆着笑脸,比哭还难看。”
    她说着,眉眼也低垂了些,长睫扑棱着,像蝴蝶的双翅。
    谢宁瞧着她这样,心下也有些触动。随即摸了摸袖兜,将手心摊在她面前,露出一颗包好的饴糖。
    清音公主抬了抬眼皮,瞧着她手里的糖,抿了抿唇,随即皱了皱眉:“这是什么糖?谁做的,十里斋还是芙蓉楼的?”
    谢宁一噎,颇有些无奈地道:“这就是普通的铺子里买的,您说的,都是些兆京最好的糕点铺子。”
    “能吃么?”清音公主小脸皱了皱,像是有些嫌弃地瞧着那颗饴糖。她平时吃的糖,都是御膳房的大厨现制的,超过了一个时辰,味散了一点,她都不吃了。民间的小铺子,从来都没吃过。宫里的嬷嬷都说那些都不干净,吃了要闹肚子。
    “自然是能吃的,我从小就喜欢。”不过谢宁见她这样,大概也想到她是金枝玉叶的小公主,自然口味被宫里的大厨们养叼了。她正要将糖收回来,可清音公主眼皮一动,在她收回手之前,就将她手里的糖抢走了。
    清音公主有些不高兴地瞪了她一眼,鼓着腮帮子,气呼呼地道:“小气鬼,竟然还要拿回去。”
    谢宁有些好笑地摇了摇头,这小公子的性子果然让人捉摸不透,不过倒也是挺可爱的。
    清音公主瞧着手里的饴糖,打开糖纸包。盯着那糖看了好半晌,才犹犹豫豫地放进了嘴里,却在入口的时候,愣了愣,轻轻地嚼着。
    好像味道还不错,虽然远远比不上她平日里吃的。
    谢宁见她心情似乎好了些,才往后靠了靠身子,温声道:“其实公主不必在意旁人的看法,就像这颗糖,您没有吃的时候,一直觉得不好。可不管怎么样,它都是那个味道,不会因为别人喜不喜欢而有所改变。也不会因为它是出自芙蓉阁,还是街边的小铺子而不同。”
    清音公主愣了愣,好半晌才抬起头瞧了她一眼,对上谢宁的眼睛,她忽地有些慌乱,随即跳下来了横椅,轻哼了一声:“你这人真啰嗦。”
    她说着就要往外走,却在快要走到凉亭门口的时候,忽地回过头,有些不自然地道:“我……我以后可以去找你玩么?”
    她说着,有些紧张地捏了捏手里的糖纸包,却还是梗着脖子瞧着谢宁。
    谢宁笑了笑:“嗯,当然可以,以后您若是想我陪您玩,也可以传个信,我可以入宫来找您。”
    清音公主眼里的微光亮了亮,还是压下了忍不住要翘起来的嘴角。瞧了谢宁一眼,就迈着轻快的步子走了。
    谢宁瞧着她的背影,眼里也露出几分笑意。这个小公主,着实可爱。这样想着,她也起身理了理衣摆,就要去把云裳和秦风叫回来。
    而不远处的清音公主一路往回走,低着头将糖纸包小心地揣到了袖兜里,却忽地被人叫住了:“清音妹妹。”
    清音公主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一愣,随即抬起头,就见得谢楚也迎面走了过来。她有些不自在地别过眼,绣鞋在地上随意地踢了踢,只是不冷不淡地“嗯”了一声。
    她其实以前很喜欢这位七嫂嫂,因为她是顾怀瑾的夫人。可上次在花园,她差点被这个七嫂的贴身丫鬟给推下了台阶。
    她当时还没有怀疑什么,她皇祖母却让她少同这位七嫂来往,虽没有说明原因,可也成了她心里一根刺。而且从那以后,她就觉得这位七嫂老是怪怪的。说不上来的感觉,就是让她没办法再像以前那样去找她玩了。
    而且谢楚总说谢宁是个恶毒的人,可她觉得谢宁人挺好的。她现在也搞不清楚到底该怎么面对这个七嫂,只觉得和她相处,浑身都不自在。
    谢楚本还想叫住她叙叙旧,可清音公主面上似乎带了几分疏离。飞快地瞧了她一眼,抢在她开口之前,道:“七嫂,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着,清音公主就加快步子走了,只留下回廊处的谢楚面露尴尬,悻悻地闭上了嘴。她捏了捏帕子,面上隐隐有些气愤。
    以前这个公主就是个小傻子,任她摆布,现在也不知道是哪儿出了问题,总是躲着她,也不像以前那些黏着她了。
    谢楚有些烦闷地别过眼,却是见到了凉亭里出来的谢宁。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几乎快要捏碎了手里的帕子。
    怪不得,清音公主现在对她如此疏离,肯定这个谢宁从中作梗。思及此,她眼中闪过一丝阴翳,随即轻哼了一声,调整了脸上的笑意,便迈着步子往她那儿去了。
    第101章 绑架
    谢宁正出了凉亭, 要去找秦风和云裳,还没行多远,便迎面撞见了谢楚。她微眯了眼, 便准备与她装作不认识一般擦身而过。
    可谢楚却柔柔一笑, 在回廊处同她打了声招呼:“姐姐,可真是巧, 在这儿也能碰见你。”
    谢宁停下步子, 瞧了她一眼,不冷不淡地道:“我看也没那么多巧合。”
    谢楚今日和谢宁都穿着淡粉色长裙,不过谢楚时不时捏着帕子捂了捂嘴,倒是显得有些弱不禁风的。若不是谢宁瞧见过她的真面目, 恐怕也会被她这副皮相欺骗了。
    谢楚倒是装作没有听懂她的言外之意,反而继续笑道:“说起来,前阵子姐夫身子痊愈, 妹妹一直想着和夫君一同去周府给你们执礼庆贺,不曾想来往宾客太多,倒是一直没寻到好机会。”
    谢宁只是不冷不淡地“哦”了一声, 随即道:“祝贺就不必了, 你有这份心就够了。妹妹还是应当好好待在王府,于你于我,诸事皆宜。”
    听着谢宁的话,谢楚倒是暗暗嘲讽了一声,果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瞧着周显恩伤好了,谢宁说话都比以往硬气了许多。往日里还同她表面上客客气气的, 现在竟然还一副爱搭不理的模样。
    谢楚虽不悦她这个轻慢的态度,可看谢宁有了周显恩这么个大靠山,往后应该不会再对信王别有所图了。如此一来,倒是让她松了一口气。
    “姐姐说的是,你能同姐夫好好地,妹妹自然也放心了。”只要别来纠缠她的信王殿下,她也不会对谢宁做些什么了。
    谢宁不知道她的言外之意,随意地“嗯”了一声便要走。刚刚转了个身,就听到身后一阵细微的响动。还没来得及回头,就感觉脖颈一疼,便直接昏了过去。
    迷迷糊糊间,她只觉得有些头重脚轻,浑身都使不上劲,便是连睁开眼睛都难。不知过了多久,好似有树枝划过手臂,她费力地想睁开眼,却是彻底昏睡了。
    ………
    不知睡了多久,谢宁感觉有什么冰凉的东西时不时砸到了脖颈上,冷得她浑身发颤,却也因此清醒了许多。她还有些昏沉地眨了眨眼,只觉得身上酸疼,尤其是脖颈处。
    她想伸手去揉揉,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双手都动弹不得。她被吓得彻底清醒,一低头就见得自己的双足被绳索捆着。她动了动身子,双手也被人用绳子反剪在背后,磨得她手腕生疼。
    视线有些昏暗,她抬起眼时,就见得自己被困在一个潮湿的山洞里,她抬起头,洞顶正好在漏水,一下一下地打湿在她身上。而洞门口被翠色的藤蔓遮掩住了,瞧不清外面的景象,只隐约听得到有几声鸟啼。
    她想开口,可嘴也被人布条封住了。四下里静悄悄地,她有些害怕地咽了咽喉头,身子实在动不了,只得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她本来还在逐鹿围场的行宫和谢楚说话,好像刚刚转身就被谁打晕了。再一醒来,就到了这里。她额头隐隐有了些冷汗,眼神慌乱了一瞬,难道是谢楚让人绑了她?还是周显恩的仇家?
    这山洞里似乎没人看守,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弄清楚她现在的情势。她正要四处看看,一转眼就瞧见自己身旁还有个被捆住的人。瞧见那人,倒是让她一愣,怎么谢楚也被绑了?
    谢楚似乎还在昏睡,头偏向一旁,白净的小脸上带了几道浅浅的血痕,似乎是被树枝一类的东西划伤的。这样一想,她忽然也觉得脸上有些细微的疼。
    现在还搞不清楚状况,起码谢楚也被抓来了,就说明这件事应该同她没有关系。思及此,谢宁便往旁边挪了挪,用肩膀碰了碰她的身子,想将她弄醒。谢宁折腾了好一会儿,谢楚才悠悠转醒。
    她一睁眼瞧见被捆得严严实实的谢宁,当即吓了一跳,往后一退,被负在背后的手就摸到了潮湿的泥土,更是让她恶心地皱紧了眉头。
    她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被绑架了,眼里盈出泪光,重重地喘着气,却因为被布条封着开不了口,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用眼神询问谢宁发生了什么。
    谢宁也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自然没法跟她解释。见她醒了,也就没有再管她了。转头瞧着洞口,心里的不安在一瞬间被放大。她们被捆得严严实实地,想逃脱基本是不可能的了。
    她蹙眉想了想,她们身上都有被树枝划过的痕迹,而且逐鹿围场有重兵把守,应当不会那么轻易就将她们两个活生生的人给带出去。所以她们应该还在围场。
    她像是想起了什么,松了松眉头,眼里露出几分惊讶。围场里只有一片树林,就是进行狩猎比赛的场地。既如此,这附近应当会有人在狩猎才是,若是她们能出去,便可以得救了。
    可现在要紧的就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出去,她皱了皱眉,还在想着,就感觉身旁的谢楚似乎小声地哭了起来,声音被布条掩盖而显得微不可闻。她偏过头,瞧着缩成一团的谢楚,只见她眼眶通红,似乎是被吓到了。
    谢宁低垂了眉眼,心下也了然。她那时候虽年幼,很多事都只留了个囫囵记忆,却还是依稀记得小时候住的地方很简陋,也算是跟着谢浦成过过一段苦日子。可谢楚不一样,她还未出生的时候,谢浦成就已经入了翰林院,带着他们一家子搬进了大宅子里,衣食住行都有下人伺候。是以她从小就是锦衣玉食娇养着长大的,郭氏将她当做了心肝儿一般,含在嘴里怕化,捧在手里怕摔了,哪里又受过这种苦,一时害怕,也正常。
    谢宁本还没有在意,却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冲着谢楚动了动身子。谢楚听到她的声音,茫然地抬起头,眼尾的泪痕仍在。
    谢宁也没办法跟她解释,只得艰难地将自己转了个身,露出背后被捆住的手,手指做了一个解绳子的姿势。谢楚也不傻,当下就明白了,她是想让她们两个背靠背给对方解开绳子。
    这个方法自然可行,谢楚也面色一喜,正要动手给她解绳子,却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僵在那里不动了。好半晌,谢宁感觉到她迟迟没有动作,便转过身子有些焦急地看着她。
    再不动手,指不定抓她们的人就要回来了,她到底还在磨蹭什么?
    谢楚回过头,却是低头瞧了瞧自己的双手,言下之意不言而喻。她这是信不过谢宁,想让谢宁先帮她解开绳子。
    她可不相信谢宁会那么好心,万一她的绳子解开了,转头就扔下自己不管,这又有谁能保证得了?毕竟她们两个之间可不是什么相亲相爱的好姐妹。
    谢宁见她如此,有些气闷。这都火烧眉毛的时候了,竟然还想着跟她耍心眼。可她也实在没法了,再耗下去,说不定刺客都要回来了。她俩要是谁都不肯主动,这样僵持下去,两个都跑不了。
    她没好气地瞧了谢楚一眼,便往后靠了靠,摸索着去给她解绳子。因为看不见背后,两人只得不停地调整姿势,直到谢宁的手指碰到绳索,她才忽地松了一口气,又往后靠了靠,便给她解起绳子来。这绳子捆得很紧,她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松动了一些。
    好不容易将谢楚的绳子解开,谢宁用眼神示意了她一下,让她给自己也解开绳子。可谢楚只是目露嘲讽地看着她,压根没有帮她解绳子的意思。直接将自己嘴里的布条拿了出来,怜悯地看着谢宁:“我的好姐姐,今日真是多亏你了,你放心,待我回去,一定会喊人来救你的,姐姐就在这儿好好等着吧。”
    说着,她就轻蔑地一笑,随即不再看谢宁,弯下腰急切地解着自己脚上的绳索。
    谢宁见她如此,皱了皱眉,心头一阵气闷,这个谢楚果然信不得。随即她像是听到了什么,整个人一怔,立马闭上了眼,装作没有清醒的样子。
    谢楚还浑然未觉,一门心思解着自己脚上的绳子,急的额头都是汗。好不容易解开绳子,她当即惊喜地笑了起来,看都不看旁边的谢宁一眼,立马扶着墙壁起身。一抬眼却是见得几个黑衣男子不知何时站在了她面前。
    她吓得睁大了眼,身子差点都要站不稳了。为首的那个黑衣人危险地眯了眯眼,抬脚就往她肚子上一踹,用劲太大,谢楚当即就疼得蜷缩在了地上,面色惨白,嘴角渗出了血丝。
    她趴在地上,似乎是疼得厉害,眼泪顺着面颊淌下。捂着肚子连喊疼的力气都没了。
    黑衣人的首领冷哼了一声,恶狠狠地看着地上的谢楚:“再敢逃跑,我就杀了你。”
    其中一个黑衣人指了指旁边看起来还在昏睡的谢宁,压低了声音问道:“大哥,这个女人怎么处理?”
    首领随意地抬了抬手:“把她弄醒。”
    那黑衣人刚刚应了一声,就见得谢宁动了动手指,随即眼皮一张一合,似乎被吵醒了。她茫然地抬起头,见到这几个黑衣人,立马往后缩了缩身子,“唔唔”地喊了两声,眼眶慢慢地就红了,整个人都哆嗦了起来。
    见她醒了,那黑衣人也没再动手。一旁的谢楚见她如此,气得差点又吐了一口血。这个该死的谢宁,怎么这么能装?要不是她现在疼得厉害,当即就要出来指认是谢宁替她解的绳子,让她也尝尝这被踹一脚的滋味。
    那黑衣人首领打了个手势,便有人将谢宁嘴里的布条给拿了出来。谢宁立马抖着嗓子,惊恐地看着他们:“你……你们是何人,别杀我,你们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们。”
    说着,她就小声地哭了起来。黑衣人拔了拔刀,威胁地瞪了她一眼。她就抽抽搭搭的,没有再哭了。
    那黑衣人首领瞧着她们,皱了皱眉,压低了声音问着身旁的手下:“让你抓信王妃,怎么给我带了两个女人回来。”
    那手下似乎也有些为难,急忙回道:“头儿,这两个女的身量相仿,还穿着一个颜色的衣服。我当时也没认清楚谁是谁,就干脆都带回来了。而且当时两个人靠得太近,我也怕有人去通风报信。”
    那首领有些不悦地压低了眉头,可人都带回来了。也没办法了,他冷冷地看着地上的谢宁和谢楚,这两人确实有几分相似。
    他将双手负在身后,沉声道:“你们两个,谁是信王妃?”
    地上的谢楚一惊,连肚子上的疼都忘记了,抢在谢宁之前,立马指着她道:“她,她就是信王妃!”
    那首领将目光转向一旁的谢宁,隐隐有些冷意。
    谢宁已经懒得去跟谢楚生气了,她这人简直自私到无药可解了。她抬起头,迎着那黑衣人的目光,道:“我与信王并无干系,倒是她,与我有些私仇,这才将这名头推到我身上。你们若是信了她的话,今日这人可就白抓了。”
    看来这些人都是冲着信王来的,她心里有些烦闷。果然,她碰到信王这对夫妻就不会有什么好事。一个喜欢给她找事,一个就喜欢坏她的好事。
    那黑衣人首领拔出了剑,剑尖泛着寒光:“我不想和别人啰嗦,最后再问一遍,你们谁是信王妃,否则,我就两个一起杀了。”
    此话一出,谢楚的身子僵硬了一瞬,却还是泪眼朦胧地摇了摇头,一口咬定谢宁才是信王妃。
    谢宁忽地开口:“你们看看她的腰牌,今日来围场的都有号牌,以证明身份,一看就知道谁是谁了。”
    首领挑了挑眉,当即让人去取她们腰间的令牌。谢楚抬起眼,第一次如此直白地露出怨恨,死死地盯着谢宁,咬牙道:“亏得你还是我姐姐,竟如此容不下我,谢宁,我果真没看错你,你就是见不得我好,就是想要我死!”
    谢宁听到她的话,只是轻笑了一声,随即摇了摇头。莫说她说的都是实话,就单单是谢楚一而再再而三地出卖她,她又凭什么替她遮掩?而且现在的情况,不说两个都得死。她可没有那般舍己为人的心思,给谢楚做替罪羊。
    黑衣人在她们腰上拿到了令牌,一看之下,当即就明白了谢楚才是信王妃。那黑衣人首领皱了皱眉,将剑指向谢楚:“我最讨厌跟我耍心眼的人,你最好给我老老实实地,否则,就让你的信王殿下来给你收尸吧。”
    谢楚瞧着抵在她的咽喉上的剑,当即就吓得一抖,立马点了点头,不敢再出声了。
    虽然知道了谢楚才是信王妃,那首领似乎也没有想放过谢宁的意思。不过见谢宁还算听话,他也便没去管她了。倒是这个信王妃,心眼太多,他自然得防备着点。他弯下腰,就将谢楚的下巴捏住,逼着她吃下了一颗药丸。
    谢楚当即趴在地上,却是想吐也吐不出来。她惊恐地睁大了眼,看向那个黑衣人首领:“你……你给我吃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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