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城的见她相貌俊秀,一身华贵的白色锦袍,更显临风玉树;腰侧宝剑瑰丽华美,好似一个美丽的装饰品,这在楚京,是有钱公子哥的装扮,楚人虽是不尚武,却也有些富家公子学了几天拳脚,以求自保,像这种会两手三脚猫功夫就充大侠的,他见多了。再望向她身后的良驹,一看便是乌兹宝马。以为是外出返乡的有钱公子哥,随意查看了一下通关文牒,也不去辨别文牒的真伪。不过这文牒倒是真的,是她在前一个小镇上花了三百两银子买的。守门兵士简单盘问了一下,便放行了。
    这城守对自己工作的态度让人不敢恭维。阮伊箬嗤之以鼻。这楚京的城守比起漠城的守门盘查还要松动,要是奸细混进城来那该如何是好?嗯嗯,下次见到渚晗,定要提醒提醒他。
    楚京的繁华自是不知话下,只是白幡随处可见,秦楼楚馆门楣紧闭,城民们身上都是素衣青衫,来往百姓莫不是一脸哀伤。这只有皇室中人薨毙才会举国哀思,禁悦禁乐。
    阮伊箬微微一惊,听那渚晗说他的父皇身体不好,莫非大楚皇帝薨了?抑或那郁王以为刺杀太子成功,逼宫逼死了皇帝?如果是这样,她要到哪里去寻蚌珠?
    阮伊箬心里越想越觉得发寒。须臾,暗道:我这是怎么了?找个人问问不就知道了?在这瞎费心思猜测做什么?
    摇摇头,竟是浅笑出声,惹得旁人对她怒目而视。
    呃?!阮伊箬左顾右盼,发觉身旁每个人都恨不能用眼神将她杀死。看来这死去的皇贵很是得人爱戴的。
    她自是不敢去问他们的,老老实实的牵着马前行了几丈路,才扯过一个人,问道:“请问大婶,这楚京是在为谁举丧?”
    大婶上上下下将阮伊箬大量了个遍,最后才将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唉声叹气的道:“还能有谁?不就是咱们可爱可亲的太子殿下呗。这不,昨天才下了榜,说是太子在泰州视察民情,被大燕的刺客给杀害了,连尸首都找不到。”
    呃?怎么会是给大燕的刺客杀害了?不用想也知道是那郁王为了挑拨大燕与大楚的关系而为之的,这下子她非常肯定郁王和日暮国有牵连。阮伊箬微有些愣怔,为了证实自己的想法,当下又问道:“不知道大婶可晓得是谁放出的消息?”
    大婶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官府的人在周围,才低声说道:“还能有谁?昨日午时,郁王殿下匆匆赶回京城,到未时,皇宫哀钟长鸣,不久便下旨,举国哀悼三月。”
    “哦,多谢大婶。”阮伊箬道了声谢便继续前行。心下腹诽道:渚晗派回来搬救兵的两个护卫只怕也是凶多吉少了,这大楚的现状还真是不容乐观啊。
    阮伊箬找了个客栈,将追风和包袱寄放好,便拿了太子的令牌及手谕,在客栈大堂随便用了些午膳,问清掌柜的碧云街的方位后,慢行着往碧云街而去。
    碧云街想来是大楚权贵们居住的地方,府院一座连着一座,气派大方,只是府门口悬挂的灯笼清一色的蒙了层白纱。
    打听到刘衡的府邸,在周围来回观察了几遍,这才不慌不忙的到将军府的门房处。
    还没有近前,便被两个守卫拦住。
    阮伊箬抱拳道:“官爷,我是刘衡将军的远房亲戚,来自泰州,请帮忙通传下。”
    守卫上下打量着她,觉得甚是面生,其中一个忙问道:“公子可有拜帖?”
    “来得匆忙,没来得及准备,请官爷务必帮忙通传下。”阮伊箬说着从怀中取出两锭银子,分别交到两个守卫手上,谄笑道:“小小心意,不成敬意,孝敬官爷喝杯水酒。”
    两个守卫将银子在手中掂了掂,先前说话的那位又道:“看公子如此客气,请公子稍等,我去给你传传,将军愿不愿意见就不是我们这些小的说了算的。”
    “官爷务必要告诉将军,我是从泰州来的。”
    “知道了,你且候在这吧。”那守卫说着便朝府内走去。
    不多时,便见那守卫跑了出来,道了声“公子请随我来”,便领了阮伊箬向刘府的书房而去。
    “将军,人带来了。”那守卫在门口唤道。
    “你退下吧。”一中年男子浑厚的声音响起。
    “是。”
    等那守卫走远,那刘衡才从书桌旁起身迎了出来。
    将阮伊箬让进屋里,请她一旁坐下,一番打量后,才抚着胡须,客气的问道:“小公子,不知是我泰州的哪房亲戚啊?”特意将那“泰州”二字提高了音量。
    在刘衡打量阮伊箬的同时,阮伊箬也将他也打量了个遍。这刘衡,外表倒是十足的武人,粗犷,魁梧,虽是一身白色居家常服,却也是掩不住他武者的气势。只是那眼睛太过深邃,太过精明,不像个当官的,倒是个生意人。
    阮伊箬自行拿起身旁高几上的茶壶,倒了杯水,喝了个底朝天后,才睨着男人,淡笑道:“我若不强调我是泰州来的,将军怕是不会见我的吧?”
    “的确。只是公子若没什么事,还是请回吧。”刘衡眼冒精光,话中有话。
    阮伊箬把玩着茶杯,良久才放下。
    直觉告诉她这人不能偏信,只是目前并没有什么办法。想了想,还是将太子的令牌掏了出来,递给了他。
    刘衡直觉的一惊,待确定令牌是真的后,几步跨到门口,左右观望了一下,确定没人后,将屋门一把关上,回到阮伊箬跟前,双臂把着她的肩膀将她从椅子上抓了起来,激动的问道:“你这太子令牌从哪里来的?”
    真不愧是将军,力道还真是猛啊,抓得我肩膀都疼了!
    阮伊箬淡笑道:“将军可否松手,坐下细谈?”
    刘衡一个愣怔,忙松了手道:“对不起,本将军失礼了。”
    “呵呵,无妨,将军请坐。”阮伊箬说着指着高几旁边的一把椅子,颇有些以主人自居的味道。
    “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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