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忙上前将那白衣女子搀扶起来,淡笑着看着她,数月之前见过一面,这个聪慧的女子倒是一眼便认出了自己。
    秋月便是玲珑应长安的安排派到南楚国都阜城风月居里的暗哨。
    “主子何故来到阜城?秋月没有接到玲珑姐姐的消息。”秋月一边为长安斟茶,一边疑惑的问道。
    长安示意她坐下来,轻轻的说道:“说来话长,在这里一切可好?”
    秋月点点头,感激的说道:“都好,我同玲珑姐姐一样,在这风月居里倒也逍遥自在。”
    长安点点头,然后问道:“有关于东陵战乱的消息么?”
    秋月忙点头,然后细细的说道:“顾云池反了,同他哥哥交战了,听说东陵有一半的精兵都同顾云池谋反了,剩下的一半还在保着顾云城,暂时看来双方势均力敌。”
    长安一听这话,心里算是安稳了一些,这样看来,云兄还不至于被顾云城击败,暂时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秋月又说了些别的消息,长安也都听得认真极了,然后不忘叮嘱她时刻关注东陵的战况如何。
    说了一会儿话,长安起身要离开,回过头来对秋月说道:“秋月,先不要告诉其他人我在阜城。”
    秋月点了点头,然后长安一伸手拦住了她的腰身,用脚踢开闺房门,笑的眉飞色舞的向外走去。
    楼下凌耀几个人都在眼巴巴的盯着楼上,一见长安搂着秋月姑娘出来了,顿时都站起身来,尤其是凌耀眼睛都要飞出了眼眶。
    再一看那秋月姑娘依偎在长安的怀里,羞红了脸,长安则笑的暧昧极了,二人到底在房间里做了些什么,不言而喻。
    凌耀张大了嘴巴,不会吧,这秋月姑娘自己是垂涎三尺了好久,连手都没有摸上一下,今儿倒是让长按这个女子给办了?
    凌耀吃味的看着长安,而平江则有些担忧的来到长安身后道:“公子,我们还是低调些。”
    听那话语的意思,是有些埋怨长安同秋月私会。
    长安一侧目,看着平江,勾起嘴角道:“秋月姑娘我着实喜欢,况且若是不熟识我,你认得出来么?”
    平江看着长安的样子,倒是一愣,的确自己家阁主娶得可不是一般的女子,那可是风流倜傥的帝都第一公子,就如现在,长安望着自己,从上到下,从里到外,怎么也看不出来这是一个女子,倒是的的确确是一个富家公子哥无疑。
    但这女子喜欢女子,这磨镜之好……怎么也说不出去,平江脸上的表情有些难堪。
    见平江的面容,长安手里摇着折扇,笑容放的更大了。
    她慕长安既然同君临成了亲,想要一辈子躲在那迷踪山不被人发现是不可能的,偷偷摸摸的过日子岂是长久之计?还不如将这明夏大地的一切都了如指掌,所有异动早作打算为好。
    君临的逍遥阁阁主定然是做不成了,以后消息的来源还要仰仗着这四国的风月居了。
    想到这风月居,长安不由得回过头,望向那横批上的几个刚劲潇洒的几个大字“风清月白。”
    长安多次出入东陵的风月居,对这几个字颇为熟悉,没有想到这南楚的风月居上面也有这几个字。
    长安心思微动背着手问凌耀:“耀王爷可知这四国的风月居是何人所拥有?”
    凌耀摇摇头,看着铜镜中自己的脸,不在意的说道:“谁知道呢,据说也没什么幕后所有人……不过我这张脸的确是没有你那张好看些……”
    长安听后,有些狐疑的依旧看着“风清月白”那几个大字,许久前君临给自己取名为墨白,当时问他为什么叫这个名字的时候,长安清晰的记得他说过一句话,他说:你如浓墨重彩,如风清月白……
    难道真是的巧合?
    长安摇了摇头,也不去想了,多想无益。
    出了那风月居后,长安倒也不想多生是非,同这个花哨的凌耀在一起,路人的目光也都自觉不自觉的瞟向自己,她低垂了眉眼,将眼里的璀璨隐没下来,虽然这里没有人认得自己,但还是向平江说的一样,低调些为好。
    凌耀有些不满意长安没有陪他尽兴,便要回迷踪山,却也没有办法,谁让她是君临的夫人,打狗还要看主人呢,这话他是不小心说出来的,便挨了长安狠狠一拳。
    长安笑道:“我这条狗咬了你,也会让你丢半条命。”
    凌耀一边走着,一边嘟囔着:“你和君临一样,都不是君子,能动手绝不动口,真是想象不到要是有一天你们两个打起来会是什么样?”
    长安笑了,说道:“你放心不会有那么一天,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估计会天崩地裂的。”
    凌耀嗤之以鼻,道:“我还真想看看那一天,我要隔岸观火……”
    后来的某一天,凌耀曾无数次后悔自己当初说出的那句戏言,他没有隔岸观火,而是深陷其中……
    几个人说着,便到了迷踪山,同来的时候一样,长安挂在野朱的胳膊上,几个人回到了树屋。
    平江将买来的酒肉摆到大树下的木桌上,悉数数来倒是忘记给野朱买烧鸡了,顿时野朱有些不高兴的蹲在树下,不吭声。
    长安看出了他的心思,让平江打了一只野鸡回来,清理完那野鸡内脏后,也不拔毛,长安在野鸡肚子里放了香料盐巴,然后小心的用泥巴仔细的将野鸡涂满,在最外面包了一层荷叶,然后埋在了土下,然后催促凌耀在埋着鸡的地方生火。
    凌耀和平江有些糊涂的看着长安忙活着,倒也不多问,两个人都知道这长安的怪主意颇多。
    过了一会等那火自然熄灭后,长安将那埋在火下面的鸡挖了出来,顿时,去除荷叶,一个泥疙瘩冒着热气,长安啪的一下子敲碎了外面的泥巴,顿时一股子透着荷叶味道的肉香扑面而来。
    长安将那叫花鸡递到失落的野朱面前,道:“野朱,这叫叫花鸡,是长安只给你一个人做的。”
    那野朱闻,顿时口水流了出来,兴奋的拿过来,大口的吃着,看着他吃的样子,几个人都猜测那味道好极了。
    吃着吃着,野朱还不忘将一只鸡腿留给长安。
    长安啃着那鸡腿,看着凌耀眼巴巴的盯着自己,最后心软了,将自己啃了几口的鸡腿递给他,凌耀也不嫌弃,直接吃了起来。
    “嚯,真是太奇妙了,本侯从未吃过如此味道的鸡。”凌耀吧唧嘴,满足的说道。
    长安看这凌耀主仆的样子,一个天真无邪,一个纨绔无忧,倒是羡慕起来。
    “人生若真的能是一只叫花鸡就能满足的该多好。”长安自言自语的说道。
    “夫人是担心阁主了吧。”平江试探性的问道。
    长安看了看他,淡笑着低着头。
    君临,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
    不知名的深山中,一处府宅像是嵌到那迷雾中一样,若隐若现。
    府宅的深处,一间昏暗的房间里。
    “跪下!”中阁老厉声喝道。
    君临抬头看着前面两个带着香火的牌位,直挺挺的跪了下来。
    “不求你念着老朽的一片苦心,也不望你想着自己忍辱负重二十余年所受的罪,但你能对得起他们么?老朽给你三日,你就跪在这里,两日后我来听你的答案,孰轻孰重你自己想清楚!”中阁老心力交瘁的低吼着。
    说完那话,拂袖而去。
    君临面容冷峻,眉头拧在了一起,咬着嘴唇,丝丝的渗出血来。
    中阁老脸上染了一层寒霜般的凛冽,大步的向外走去。
    他几乎不敢相信就在方才,自己一手带大的那个孩子,居然为了一个女人要放弃谋划了二十几年的大计……
    他明明就是明夏大地上的天机,为了这天机二字自己苦苦运筹帷幄二十多年,难道真的应了那句话“银素现,天机变”?
    若是这样,这银素便是天大的祸害,自己费尽脑汁不让那女子留在君临的身边,却依旧没有成功,难道这就是天意?
    想到这里,中阁老忽然胸中一热,嘴里腥味出口。
    “哇……”的一下子,吐了一口鲜血。
    一旁的影卫忙上前,他却眉眼一凛,道:“下山!”
    ……
    君临不在的第一个人夜晚,长安躺在树屋里看着那晶莹发着光亮的萤火虫飞来飞去,陷入了思念中,他还好么?
    而树下早已经鼾声如雷了,凌耀躺在野朱的肚子上,两个人发出响亮的鼾声,而平江则双手护着长剑坐在树下,警觉的四处望着。
    吃过晚饭后,长安催促几个人离开,凌耀死活不走,平江看着凌耀不走,说着,本来平江就是不能走的,耀王爷留下来,平江就更不能走了……
    凌耀很是厌恶君临和平江像是防着色狼一样,防着自己接近长安,但没办法,谁让媳妇是人家的呢。
    长安便在那萤火虫的点点星火中,伴着思念一夜未眠。
    第二日清晨,长安早早的便打发几个人回去了,平江一看到了白天,也就不那么担忧了,正好下山买些食物回来,便拉着不愿意离开的凌耀走了。
    几个人走了以后,顿时这山林里安静了下来,只听得鸟儿清脆的叫声。
    长安拿起啸风枪,舞了起来。
    那枪上生风,呼啦啦的带得树叶作响……
    忽然长安枪头一顿,反手直直的向自己身后刺去,那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无声息的站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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