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都由不得夫人了……”君临喘着粗气说着。
    被上面的君临变着花样折腾得体无完肤后,长安终于知道眼前这个男人的占有欲有多强,然后开始痛并无比后悔着自己吃了那个野朱递给自己的鸡腿……以至于此刻被他吃的骨头不剩。
    那一次君临给长安的惩罚,让长安两天都没有下床。
    第三天出了树屋时,腿还酸软得险些跌倒。
    凌耀笑的暧昧极了,将手里正吃着的鸡腿递给长安,道:“长安……要不要吃本侯爷的鸡腿……”
    长安看凌耀幸灾乐祸的样子,狠狠的说:“我倒是想打断侯爷的狗腿……”
    几个人正说笑着,不远处扑棱棱的飞过来一只鸽子。
    平江起身走了几步,那鸽子便落在了他的胳膊上,解开那鸽子腿上的微小的纸卷,平江眉头微蹙,转身大步的来到君临面前。
    “阁主,东陵国起风了……”
    那话一出,倒是让长安和君临都停住了话语,君临接过平江双手递上来的纸卷,扫过之后,眉头突兀的堆起了小山。
    长安心里一动,轻声的问道:“怎么了?”
    君临将那纸卷交给平江,然后深沉的说道:“顾云池带兵反了。”
    这话一出,长安手里的鸡腿顿时掉在了地上,下一刻便被野朱趴在地上捡了起来,拿到一边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顾云池反了?那个一心忠于他皇兄的骁勇男子居然反了?为何?
    长安低垂了眉眼,心里迅速的思考着,再一深思索,心里便一颤,他莫不是为了自己而反了?
    想起曾经的种种,长安想不出来更好的理由来解释那忠心耿耿的顾云池为何举旗谋反。
    虽然长安不喜欢顾云池,而且他那深深的一剑所留下来的上把依旧在她的肩膀处,但长安却也不想看到他为了自己走上这般田地,闹得他们兄弟二人反目成仇,那自己岂不是真成了红颜祸水?
    看着长安脸上浮现出来的忧虑,君临轻柔的婆娑着她的后背,道:“与你无关。”
    长安抬起头目光盈盈的看着君临,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君临总是能猜透自己心里在想这些什么,例如此刻,他将自己心里的忧虑看得一览无余。
    凌耀边查看着那烤鸡熟没熟,边不在意的说道:“反就反了,那顾云城本就是杀了老皇帝,偷了他弟弟的皇位,早晚有这么一天。”
    这话一出,长安瞪着凌耀,几乎不敢相信他的话,凌耀话的意思是那个风雅潇洒的云兄是弑父夺位?
    君临瞥见长安眼里的震惊,然后淡然的将那烤熟的野鸡撕下一块,吹凉了递给长安,柔声的说道:“莫想了,多想无益。”
    长安眉眼茫然的接过那散发着香味的鸡肉,低声说着:“我……忽然觉得自己好浅显,看不懂的东西太多……”
    此话一出,周遭一片安静。
    凌耀看着分明刚刚还明朗嚣张的长安,一下子变得落寞悲伤,不由得于心不忍。
    这本就是一个简单直白的女子,但被这逍遥阁阁主放在心尖儿的女人也注定不能有简单的一生。
    凌耀眉眼一动,将自己带来的陈酿拿出来,笑得没心没肺道:“不都说隐居了么,还关心那些不着边际的事情何干?来来来,喝酒。”
    说着便要给几个人倒酒。
    平江轻声说着:“也不是无光,东陵动了,逍遥阁便要动了,逍遥阁动了,中阁老便要动了……怕是会四处寻找阁主。”
    那话,顿时让君临和长安陷入隐隐的不安之中。
    ……
    玄宗山门外。
    一个童子一本正经的将要上山的一位花白头发老者拦住。
    “玄老闭关,不见任何人,老先生请回吧。”那童子一板一眼的说着,丝毫没有因为稚嫩的话语而减轻半分威严。
    中阁老不怒反笑,倒背着手看着那童子,道:“你这小童,可知老朽在这山上之时,你的父母亲怕是都没出生呢……”
    那童子听着中阁老的话,也不言语,依旧稳稳的拦在前面。
    中阁老看同这童子是说不通了,脚尖点地,飞身越过童子便朝着山里疾步的飞奔而去。
    那童子一惊,眉头一蹙,回身便追了过去。
    中阁老飞奔着,回过头看着那随后而来的童子,心里暗自点头,这玄宗老家伙带出来的人,连小童子都能有如此身手,真是了不起。
    正想着,前面到了山顶院落。
    中阁老稳住身形,举目望着,心中感慨万千,这一别便是三十年了,这里依旧是原来的样子,除了旁边的伴着的树木粗壮了许多外,没有丝毫的变化。
    一伸手,中阁老推开院门走了进去。
    那满头银发的玄宗老人正稳稳的坐在石桌旁,侧目看到中阁老,猛地一回手,一物呼呼生风的便直朝着中阁老面门而来。
    中阁老眼眸一眯,举起右手,猛然的接住,却也不由得原地后退了几步。
    是一杯盛满茶的杯盏,盏微动,茶未洒。
    中阁老扬手,将那杯盏中的茶水一饮而尽,朗声道:“碎竹青,好茶。”
    说完那话,大步的走到石桌旁,放下那茶盏,将那虎口处已然出血的右手藏到了身后。
    玄宗老人语气不悦的说道:“中阁老怕是忘了师训了吧。”
    “出师成陌路,下山无故人……”中阁老自顾自的呢喃着。
    玄宗老人挑眉看他。
    “但师傅已经不在了,而且我此次来老伙计你当我不是故人,如何?”中阁老笑的讨好极了,连带着花白的胡须都跟着动了起来。
    “哼……巧言善辩。”玄宗老人冷哼道。
    “好伙计想来也猜到我来的目的了,可否告知一二?”中阁老双目炯炯,注视着玄宗老人那淡漠的眉眼。
    “昨夜,我看东方星宿忽然混乱,便知你今日要来,想问什么?”玄宗老人抬着一双清明的眼睛问道。
    按中阁老一听,忙动了动,坐的离玄宗老人更近了,低声问道:“此时可是好时机?那东陵的战神三王爷举旗谋反朝廷,东陵国必定大乱……这祸已然从东陵起了,祭神大典上的预言已经开始了……”
    中阁老期许的看着玄宗老人。
    玄宗老人手缕胡须,沉声道:“老朽已不过问尘世多年,是不是好时机,祸起东陵是不是现在,定然不敢多言,只是……”
    “只是什么?”中阁老追问道。
    “只是天空中那曾经骤亮的异星近日却黯淡了许多,连带着那正空的主星都跟着昏暗起来。”玄宗老人思索着说着。
    听了玄宗老人的话,中阁老眉头顿时紧蹙在一起。
    “银素现,天机变……”中阁老呢喃着,脸上煞白。
    玄宗老人站起身来,背对着中阁老,长叹了一口气,说道:“怕是你守护了快三十年的天机……已经变了!”
    “啪……”中阁老手中的茶盏掉在地上,应声而碎。
    天机变了……天机变了?中阁老如同五雷轰顶一般,险些跌坐在地上。
    玄宗老人忙扶起他,劝慰道:“有些事是勉强不得的,都是天注定。”
    “不……不,不可以,玄兄,可有破解之法?”中阁老红了眼睛,抓住玄宗老人的衣袖,慌乱的问着。
    玄宗老人摇摇头,沉声道:“此二星合则相安无事,分则……水火不容……中阁老还是三思。”
    中阁老眉眼一眯,心里下了决心,无论天机变化如何,都要回到原来的计划上来,这明夏大地是要出明皇的。
    想到这里,他抱拳告辞,快步的离开。
    留下玄宗老人意味深长的看着那朗朗晴空,却突遭风起来。
    中阁老连夜赶回阁里,将前几日东陵传来的消息重新找寻出来,那小小的羊皮纸卷上那句“慕长安已离东陵,下落不详。”
    他花白的长眉拧在一起,莫不是……
    忽然他不敢想,立刻挥手,无形的影卫出现。
    “立刻传消息,请阁主回阁。”中阁老低沉的声音说道。
    那影卫一点头,隐没下去。
    同样的好天气,逍遥阁里暗流涌动,迷踪山里悠然恬淡,而东陵国却剑拔弩张。
    短短几天的时间,顾云池已然占领了离帝都城仅有八十里之隔的婺城,并以婺城为大本营。
    婺城顾云池临时府邸内,进进出出都是其麾下武将,连日来的对峙,虽然没有正面交锋,但也让顾云池心力有些憔悴。
    而顾云池对峙的目的只有一个,只要顾云城交出长安便不开战,只是听说长安离开东陵了,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僵持着。
    他早早的回到了后院,进了内室。
    一个面容姣好的女子早已为他备好了酒菜,乖巧的等待着他。
    顾云池心中长叹一声,到头来自身身边最体贴的还是这个平日里胆小怯懦的胡侧妃。
    想到这里,他拉过胡侧妃的手,柔声道:“辛苦你了,嫣然。”
    胡侧妃抿嘴一笑,道:“为王爷分忧,臣妾高兴还来不及呢。”
    “还是你最疼本王……不是那个沈媚儿就知道争宠。”顾云池说着亲了一下胡侧妃,惹来她面容泛红。
    胡侧妃低头浅笑道:“沈姐姐也是疼王爷的,这会儿正在房里反省呢。”
    看着胡侧妃那娇媚的样子,顾云池心中一动,抱起她便上了那床,撂下帷幕,便一阵翻云覆雨,兴奋时,他嘴里却不住的喊着长安的名字……
    一番云雨过后,胡侧妃边穿着衣衫,边轻柔的说着:“王爷是想长安姐姐了?”
    “长安离开东陵了,本王也正在派人四处寻找。”顾云池沉沉的说着。
    胡侧妃一听,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顾云池挑眉,胡侧妃只得小心的说着:“那长安姐姐是不是在东陵,还不是顾云城一句话的事情,让人撒布出消息用来迷惑王爷也说不定……”
    顾云池一听,顿然大悟,的确,长按一定还在顾云城的手中,看来不让他知道知道自己的决心,他是不会交出长安的,顾云池心里狠狠的想着。
    第二天,整个明夏大地都被这样一个消息充斥着……东陵国战神三王爷同皇帝顾云城开战了……
    而远在南楚迷踪山上的长安听到这个消息,越发的不安起来,她似乎不能就这样安然的同君临隐居在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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