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关荷的鬼魂消失之后,整个温泉也恢复到了正常状态,那鲜红色的血液消失不见了,温泉还是之前那个样子,温暖、舒适。
    我跟张升一人靠在一边,相互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眼神之中都能看出深深的恐惧感。
    就刚刚那副场景,如果鬼魂想要对我们两个动手,甚至于杀死我们两个的话,我想,我们两个都是没有任何防抗的手段的。
    即便张升是张天师的后代,恐怕也没有办法做到,毕竟他现在光着,什么法宝都没有,空着手怎么降服恶鬼?
    把张升拖下水,我心里真的产生了深深的愧疚感。
    “那个……”我想要向他道歉。
    可张升却轻轻咳嗽一声,朝我摆了摆手,说道:“你别说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一时无言。
    片刻之后,回过神来的张升开口说道:“张策,你小子可以啊,又把我给坑了。说什么要跟我聚一聚,其实就是骗我来帮你解决问题吧?解决一万二的钱的问题,顺带还要解决鬼的问题!”
    我也不知奥该说什么才好,只能说一句:“对不起。”
    “别别别,弄得这么尴尬,我又没怪你啊。”张升问道:“以后你有事就直接跟我说,也好让我有个准备,早知道这里有鬼的话,我就带上家伙了,用不着向刚刚那么毫无反手之力。”
    我解释道:“我也仅仅是得到了线索,这里可能有问题,但是我可没有想到这里居然会有鬼魂的存在,所以一开始我自己都没想好。”
    “好吧。”
    张升长出一口气,问道:“这么说起来的话,自从你老家僵尸事件之后,现在又碰上大麻烦了?”
    我点点头,说道:“这一次的事件要比以前都更加棘手。”
    张升双手张开靠在后面的池壁上,说道:“张策啊张策,你究竟是有多背啊,别人都只是经历了一次事件就跳出来了,像我就是,怎么就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去循环那该死的事件?”
    其实我想要告诉他,不仅仅是我,还有很多跟我一样的人,现在都在公寓里面。
    张升继续说道:“先不说这些,刚刚那个女鬼啊,身上透漏出一股非常强大的怨气,简直要比上次我们碰上的血糊鬼还要厉害。可问题是,她出现后仅仅就只是唱了首歌,居然没有对我们动手,真是奇了怪了。”
    “或许,她仅仅是想要给我们一些线索吧。”
    “嗯,这倒是非常有可能,也只能这么解释了。”
    在我们两个聊着的时候,门打开了,我们两个立刻停止了谈话,都泡着。
    是清月,她再一次走了进来。
    这一次她给我们端来茶的同时还带来了一些小点心。
    “二位,这是我们店的一些小点心,还请你们品尝。”
    我跟张升一人拿起一块吃了起来,这点心的味道不错,入口即化,非常爽口。
    “不错,好吃。”张升美滋滋的吃着。
    正当我们两个吃着的时候,就听到外面突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叫骂声:“这些都唱的什么啊?清荷了?把清荷找来,他们都没有清荷唱得好!”
    随后就有人上去道歉,说清荷因为什么什么愿意不能来的事情。
    我听在耳里、记在心里。
    清荷?关荷?
    而且那个人提到了唱歌,刚刚关荷出现的时候也唱了歌,这些联系在一起的话,说不定那个人想要找的就是关荷。
    而且关荷已经死了,肯定是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给他唱歌的了。
    为了确定这一点,我问清月:“那个人说的清荷是?”
    清月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波动,似乎就在说一个跟她毫不相关的人一样,这让我颇感意外。
    如果清荷就是关荷的话,她跟清月应该是“同事”,而且在家上吊死了,怎么清月会一点反应都没有?就连下意识的惊讶、哀伤什么的都没有,完完全全就好像是在听一个陌生人的名字一般。
    清月淡淡的说道:“这里的姑娘很多,每个人都是单独的个体,互不来往。所以,那位客人说的清荷,我并不知晓。”
    说是这么说,但她真的不知道吗?
    这一家天水一间,真的很有问题,如果我的料想没有错的话,关荷一定也曾经是这里的姑娘,并且因为唱歌比较好得到了很多顾客的喜欢。
    但是因为什么原因,她最后受不了就自杀了。
    “在这种地方工作,每天应付那么多的达官显贵,会受到什么样的恐怖折磨都是有可能的。”我心里想到。
    又泡了二十分钟后,我跟张升起身离开。
    总的来说,这一趟前来收获不小,但依旧有很多地方不是太明白。
    比如关荷究竟是不是这里的姑娘,关荷曾经遭受到了什么样的事情才会想不开自杀。
    这些都是未解之谜,还有待继续调查。
    在离开天水一间之后,我坐上了张升的车子,由他送我离开。
    “要不要去我那住两天?”张升问我。
    我微微摇头,那怎么可能?我每天都可能接受鬼仙的任务安排,一旦走开,说不定就会遭遇死亡。
    张升也知道我是不可能去住的,于是微微叹气,开车送我离开。
    在车上,张升最后冲我说道:“张策,做兄弟的最后提醒你一句,那家天水一间最好不要去了。”
    “嗯?”我转头看向他,问道:“什么意思?是因为鬼魂吗?”
    “不是。”
    张升的脸色非常严肃,看上去相当的紧张不安,这是我从他身上很少看到的状况。
    片刻之后,张升说道:“鬼魂的事情都不是重点,毕竟鬼魂根本没有展现出任何攻击欲望。我想要提醒你的是,作为一名商人,我在那家店里面感受到非常浓郁的暗黑气息。”
    说起来,张升其实本质上更算是一个商人,而不是一个道士,“做买卖”才是他的本职工作。
    “什么是暗黑气息?”我问道。
    张升思考片刻,说道:“那是我们家族的一种说法,通俗点讲,就是一种会将一切都给吞噬的气息,在那种地方呆久了,不管你是什么样强大的人,都会被腐朽凋谢。”
    “那你还说以后要常去?”
    “场面话罢了,那种地方,我是一刻也不想去。”
    “怎么,你对清月姑娘不感兴趣了?”
    张升沉默几秒,随后说道:“不是不感兴趣,而是害怕。”
    “哦?我头一次没听说我们的‘情圣’张升先生居然会害怕一个女人的,真是神奇。”
    “因为那个女人,不真实。她不像我在别的地方找的小姐,从那些女人的眼神中我可以看到欲望、金钱、地位,看到她们想要得到的一切。但是清月,我什么都看不出来。”
    “天水一间,就好像是一只长着血盆大口的恶魔一般,里面即便有着再多吸引人的美好东西,但都不要再去了。与其去那里,我宁愿街边找个洗头房进去消费一下。”
    能让张升都感觉到不舒服的地方,那一定是不简单的地方。
    很快,张升将我送到了地方,再三嘱咐之后驾车离去。
    我独自一人回到了公寓。
    等到我回去的时候,另外三个人都在,我看看时间,距离任务结束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半小时。
    也就是说,司徒汐然已经顺利完成了任务,否则他现在不可能会活着坐在沙发上的。
    看到我回来后,司徒汐然不禁问道:“怎么样,收获如何?”
    我将白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们,三人听完也都是一阵唏嘘。
    黄殿岷说道:“那让我们将整件事情整理一遍,从我们现在得到的线索来看,关荷是艺术学院的一名学生,但同时又很有可能是天水一间的姑娘。艺术学院里面有着恶势力,更有巫术高手坐镇;而天水一间则是达官显贵的聚集地,里面的黑暗难以想象。这两个地方都不简单,关荷会在这两个地方出现,想想都觉得背后有事。”
    薛翊瑶补充道:“之前我还一直奇怪为什么关荷出身穷苦人家却能上的起艺术学院,现在我明白了,如果她真的是天水一间的姑娘,那么她一定获得了不菲的收入,能够上得起学就是很正常的事情了。”
    “现在的问题就是,艺术学院跟天水一间之间究竟有什么关联,另外,关荷在死之前究竟遭遇到了什么样不堪的事情,逼得她不得不自杀。”我说道。
    这时,黄殿岷补充说道:“别忘了你刚刚说的,关荷的鬼魂出现后唱了一首歌,这也是一条线索,不要漏了。”
    “说到歌,我今天的任务刚好也是一首歌。”司徒汐然说道。
    我不解的问道:“你的任务不是要找出红颜薄命吗?”
    “是红颜薄命没错,一开始我以为那是一幅画或者一道菜,将附近的画廊、餐馆都找了个遍也没有找到,最后才意外发现,红颜薄命并不是画也不是菜,更不是美人什么的,而是一首歌的名字。”
    说着,司徒汐然打开了手机,将那首歌播放了出来。
    一听到那首歌,我浑身上下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因为这首歌,不就是温泉内关荷的鬼魂所唱的哪一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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