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我们接手案子到现在,有两个人两次向我们提供情况,就是在他们的指引下,我们才将案子向前推进的。”
    “李局长,是哪两个人?”曹云清道。
    “李局长,您说的是哑巴张福清和山上的辜大爷吗?”卞一鸣道。我们都知道,卞一鸣的记性特别好,只要是装进他脑子里面的东西,他一般不会忘记,他的大脑还有搜索和归纳材料的能力。
    “卞一鸣,还是你的脑子好使啊!我是在笔记本上才看出来的。”
    “您在笔记本上写了什么?”
    李云帆从口袋里面掏出笔记本,翻到早晨写的那一页,递到卞一鸣的手上。
    卞一鸣接过笔记本将头埋到王萍的伞底下,仔仔细细地看了起来。谭晓飞也凑了上去。
    “您是不是觉得这两个人有点可疑啊?”
    “我还没有来得及往深处想,五婶就来敲门了。现在,我们已经走进了一条死胡同,整个案子就像一团剪不断,理更乱的麻绳,是不是我们的刑侦思路有问题呢?吃过早饭以后,我们要好好议一议这个案子。”
    “昨天夜里,我一直睡不着,思前想后,也想到了这两个人。”卞一鸣是一个爱琢磨事情的人,不琢磨出一个结果,他是不会说出来的。
    “你怎么不早说啊!”
    “太困了,我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卞一鸣,你是怎么想的,说出来,大家听听。”王萍道。
    不自意,几个人已经走到了五婶家的院子门口。
    这时,有一个人从东边走了过来,此人抬头看了看李云帆一行,然后径直朝西走去,此人穿着一件灰色的雨衣,帽子耷拉在鼻子上方,看不清他的脸。
    大家也没有太介意。
    吃过早饭以后,大家回到了祠堂。
    大家刚走到祠堂的大门口,从祠堂对面的树林里面走出了一个人,就是刚才和同志们在五婶家的院门擦肩而过的,穿灰色雨衣的人:“李局长。”
    李云帆停下脚步,望着对方:“你是……”
    对方并不说话,他一边朝大门走来,一边望了望东西两头,大清早,又下着大雨,路上没有一个人影。
    走到祠堂的门口,此人才掀开雨衣的帽子,这时候,大家才看清楚,此人原来是管立秋。
    “管立秋,你一直在外面等我们?”
    “我看着你们进了张五婶的家,认定你们吃过早饭以后一准回祠堂,就在对面的树林里面等了一会。”
    “走,快到屋里坐。”
    大家穿过回形走廊,刚走进李云帆的房间,从大门外又走进一个人来,他将一把雨伞放在门口的地上,此人的手上拎着两个热水瓶,笔者不说,诸位也应该知道是谁了。不错,此人正是李云帆和卞一鸣刚刚提到的哑巴张福清。
    李云帆注意到:管立秋立即将雨衣的帽子戴到头上,同时将帽檐往下拉了拉。很显然,他不想让张福清认出他来。
    李云帆反应非常快,他大步流星,迎着张福清跑了过去:“辛苦您了,我来吧!”
    张福清将两个热水瓶交给了李云帆,然后拿起地上的雨伞走出了祠堂的大门。
    李云帆站在门口,望着张福清的背影消失在雨幕之中,然后将祠堂的大门掩了起来,但没有插门杆。祠堂毕竟是大队部,过一会,可能就会有人到大队部来办公。
    在同志们一筹莫展的时候,管立秋的突然出现,一下子就让大家亢奋起来。
    王萍给管立秋倒了一杯热水,卞一鸣递给管立秋一支香烟。
    管立秋接过茶杯,但没有接香烟,因为他从不抽烟,同志们和管立秋接触了两次,在同志们的印象中,管立秋确实不抽烟。
    王萍将房门完全打开,人坐在房间里面,能看到祠堂门口的情况。
    管立秋带来了三个情况,李云帆和卞一鸣认为这三个情况非常重要,因为这三个情况恰好印证了李云帆和卞一鸣的诸多疑虑。
    “管立秋,你来找我们,一定有重要的事情说。”
    “昨天夜里,我睡得很不踏实,翻来覆去,辗转反侧,你们曾经问过我黄军帽的事情,由黄军帽,我想到了一个人来。”
    “管立秋,你想到了谁?”
    “张家堡的张东旭。”
    “张东旭?”李云帆很诧异。
    大家都很诧异,同志们进驻张家堡,接触的比较早的人除了张福清,就是这个张东旭。关于三个神秘人物的情况,就是张福清和张东旭提供的。准确地说,是张福清提供的情况,张东旭进一步证实了张福清提供的情况。
    “管立秋,你怎么会想到这个张东旭?”卞一鸣问。
    “张东旭也有一顶黄军帽。”
    同志们先前是诧异,现在该吃惊了。
    “张东旭也有一顶黄军帽?”
    同志们在文俊大队……特别是张家堡的调查还是非常仔细的,可竟然没有一个人说张东旭戴过黄军帽,连张队长都不知道。
    “他的黄军帽的帽檐上也有一个五角星。”管立秋非常肯定地说。
    “这是怎么回事?管立秋,请你好好跟我们说说。”
    管立秋将屁股朝板凳的西头挪了挪,他一边挪屁股,一边朝祠堂的大门口看了看,坐在他的位置上,正好能看见祠堂的大门口。
    “李局长,张东旭在马桥中学读过书。”
    李云帆和卞一鸣互相对视片刻,同志们竟然没有想到这一点……这应该算是一个比较大的疏忽。关于张东旭的情况,张队长曾经提到过,不但提到过,他说的还比较的详细:张东旭高中毕业以后,张队长看他是一个人才,让他负责豆腐坊的事情,还让他给张家堡一百多个劳动力记公分,每年年终的时候,张队长还让张东旭协助生产队会计忙结账分红的事情,在张家堡乡亲们的心目中,这个张东旭还是比较有威信的。不但如此,他对自己的堂叔……哑巴张福清也非常照顾,豆腐坊的经营,只要有那么一点结余,他会把大部分分给张福清。
    既然张东旭在马桥中学读过书,也曾有过一顶黄军帽,那他一定扮演过红卫兵的角色。
    “难道这个张东旭也是红卫兵中的一员?”
    “不错,我们不在一个班,但在一个年级,一九六八年和一九六九年,我们学校闹罢课,批斗老教师;搞串联,到省城去闹革命,他是比较积极的一个,我们的黄军帽就是在省城串联的时候,省革命委员会发的。批斗几个老学究的工作就是张东旭负责的。”
    “当时,学校的红卫兵一共有多少人呢?”
    “二十几个人。”
    “二十几个人,你怎么单单想起这个张东旭来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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