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走进塔林之后,他仍然没有放松警惕,在确认只有小松一个人之后,特别是小松将钱和粮票交给他以后,他彻底放松了警惕。他如果拿了钱和粮票就走人,我们俩还真没辙,也该他命绝,他憋了一泡尿,就在他撒尿的时候……”
    “别停下来,你接着往下说。”
    “就在汪鹏程撒尿的时候,我在舍利塔的掩护下,摸到他的身后,将一块石头对准他的后脑勺砸了下去。汪鹏程当即倒地,但他很快恢复了意识,大概是看到了自己头上留下来的血,他突然爆发出一种非常惊人的力量,他将我压在身下,用双手死死地掐住我的脖子。”
    “你的脖子上,现在还有伤疤吗?”
    “有,你们看……”
    曲拥军拿掉围巾,解开衣领,将领口朝下扒了扒。
    郑峰和李云帆站起身,走到曲拥军的跟前,在曲拥军咽喉两侧偏下方……三公分左右的地方,有两个明显的伤疤。
    “在这种情况下,小松拿起地上的拐杖,对准曲拥军的脑袋右侧砸了下来。曲拥军当场倒地,我趁势骑在他的身上,掐住了他的脖子。”
    曲拥军的叙述和张小松大同小异。
    “在张小松和汪鹏程到塔林之前,你到防空洞下面去了。”
    “不错,我到下面去了,只要到下面去看看,我才能确定安不安全。”
    “你是从哪一坑洞下去的呢”
    “是从南边一个坑洞下去的,那个坑洞直上直下,上面虽然有很过灌木、藤蔓和杂草,但下面什么都没有。”
    “你是想把汪鹏程的尸体扔到防空洞里面去,然后让坑洞上面的土将汪鹏程的尸体埋在防空洞里面,是这样的吗?”
    “不错,要不了多长时间,坑洞周围的土就会坍塌,如果再下一场比较大的羽,坑洞周围的土随时都会坍塌,到那时,即使是神仙也没有找到汪鹏程的尸体。”
    “遗憾的是,你们的如意算盘打错了。”
    “不错,我没有想到你们这么快就怀疑到张小松头上来了。”
    “一月二十六号的上午,张小松两次走出县委大院,一次是到县人民医院,一次是到湖滨公园,他是在等你吗?”
    “不错,是我打电话约他见面的。”
    “张小松在县人民医院大门前的迎客松下等了你将近二十分钟,你为什么不出现呢?”
    “我发现有人跟踪张小松,但我又不能确定。”
    “你是如何发现的呢?”
    “我当时就呆在邮局里面,有一个人站在窗户跟前,一边看报纸,一边看窗户外面。但这人,我有点面生。”
    “你认识我们几个人吗?”
    “认识。”
    “你怎么会认识我们呢?”
    “一月十八号下午,你们在百货公司南门市部勘查现场的时候,我当时就站在自己的办公室里面……你们一共是六个人,当时在场的还有孙局长,他我认识他。”
    大家都记得吧!当时,跟踪张小松的人是刘海棠,曲拥军当然觉得面生了。李云帆把刘海棠请来,这步棋走的非常好。
    但狡猾的曲拥军还是发现了问题。
    “你第二次约张小松在湖滨公园大门附近见面,是想证实一下自己的判断,是不是?”
    “不错,这一次,我终于看出了端倪,在张小松的后面,有两个人远远地跟着,其中一人就是我在邮局见到的人。”
    曲拥军果然厉害。
    “你约张小松出来的目的是什么?”
    曲拥军一时无言以对。
    “你是不是想杀人灭口呢?”
    曲拥军点点头。
    “可张小松是你的外甥唉!”
    “这时候,我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胡羽化和汪鹏程已经死了,知道我底细的就只有小松一个人了,只要我除了他,就万事大吉了。”
    “其实,我们在怀疑张小松的同时,就已经派人在暗中监视和跟踪你了。我们从地区公安局抽调了三位同志们专门监视和跟踪张小松和你曲大科长。”
    “我很想知道,你们是怎么怀疑到我头山来的呢?”
    “我们从张主任口中知道了你的一些情况。”
    “什么情况?”
    “比如说,你曾经有过一块西铁城牌手表,你服刑前后的情况,这还不是主要原因,主要原因是我们从张主任的口中得知,张小松和你的关系非同一般,当然,让我们把注意力投放到你身上的主要原因是孙局长在高沟镇了解到了你外公的情况。”
    “是啊!我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如果我不在胡羽化的身上刺青,你们就是不可能怀疑张小松,更不会找到我了。”
    “你以为我们不会发现你的鬼蜮伎俩,是不是这样?”
    “不错。我太小看你们了,画蛇添足,结果露出了自己的马脚来。我现在终于明白你们为什么能侦破那么多大案要案了。”
    “你是高看了自己。实不相瞒,我们刚开始以为黑痣和胎记是张小松画到胡羽化身上去的。”
    “我也跟你们说一句实话,本来,我们是准备画的,但转念一想,如果你们用煤油……或者汽油擦洗,那就露馅了,后来才决定用‘文身’。我跟外公偷学的手艺,也该派上用场了,当时我想,这种流传在民间的古老手艺早已经退出了历史的舞台,知道这种玩意的人少之又少,没有想到还是被你们识破了。”
    “我不妨介绍一下,识破你的伎俩的就是这位同志,就是他发现其中的玄机的,他曾经阅读过这方面的书籍。”李云帆指着卞一鸣道。
    在“72。12。8”失窃案的侦破工作中,卞一鸣立下了汗马功劳,可以这么说,识破汪鹏程身上的黑痣和胎记是侦破此案的关键。
    “种豆得豆,种瓜得瓜,从我十几年前步入歧途开始,就注定了今天的结局。”
    “曲拥军,一月二十六号的下午,你到静安寺做什么去了?”
    “我到静安寺烧了几柱香,磕了几个头。”
    “你想祈求菩萨的保佑,是不是?”
    曲拥军猥琐地点了一下头。
    郑峰和李云帆相视一笑。
    确实很可笑。
    菩萨不会保佑任何人,即使菩萨能保佑人,他也不会保佑像曲拥军这样的魔鬼。
    “你想不想留下什么话呢?”
    “我唯一放心不下的是我的母亲,请你们转告他,如果真能投胎的话,下辈子,我一定做一个好人,安安稳稳地过日子。”两行眼泪从曲拥军里面留了出来。
    这是曲拥军最后的忏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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