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依我看,就按照你说的办!”正如可没被江佑一给难住,狡猾的回了这么一句。
    当然,佑一也就是逗她一下,他这心里自然是早有主意。
    其实先前正如的评价那也是不完全正确的,王教头把程斯思拖住,那可不完全是为了防止程斯思去找隆科多算账。他那是根本就不确定,这程斯思到底是不是跟隆科多一伙儿的。所以他把程斯思托在这儿,还真就是抱着个两不相帮的态度。
    谁都不帮,也就是谁都不得罪。等过了这一截儿,老城主要是挺了过去,秋后算账那算不到咱的头上,但是老城主要是吃了糠,那咱怎么着也能捞着点儿好处。毕竟就咱呆的这一亩三分地儿,就这精武门里头,它都不算太平。
    张三爷如何,堂堂叶帝,咱们学城的门面,到了这儿还不是一样,挂上个虚名就多日都见不到人。现如今七个教头,看着大多都是新上位的,但是这里头那个复杂啊,比执行局还厉害。
    咱作为唯一的一个没挪位置的老人,别人不说咱自个儿心里得清楚。老城主不是找不着咱的碴儿,他这是故意把咱留着,替那叶帝张三吸引那些个新贵们的火力的,是拿咱但盾牌使着。
    所以说,谁都能浪,咱必须得稳。千万轻易别冒头,小心它才能使得万年船。就这么吃吃酒,装装傻,糊弄糊弄过去就得了。
    这就是王教头原原本本的打算,这一切本也都该是顺理成章的。最开始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引导在姚爷办案不力,要重开公投票选这件事儿上。
    按说这本也该是最受人瞩目的事情,可偏偏半路杀出来个江佑一,他用什么玉佛心将所有人的目光都撤回了案件的本身,那个神出鬼没的大盗飞贼的身上,然后才有了学城这一轰轰烈烈的办案激情。
    可就算如此,大家那也都只是无头的苍蝇无从查起。可又是江佑一他,神机妙算,帮着那姚爷破获了奸贼。按说这事儿于公于私本都该藏着掖着,不该外扬的,但又是那江佑一巧言献策,让姚爷把事情闹大,这才有了大伙儿群策群力,几个时辰就把嫌疑人锁定在这四个人身上。
    如今这江佑一又忽然到这儿 来一趟,虽然说面儿上看啥都没办得成,但是王教头他心里的一杆秤已经翻了。
    并且江佑一他上来就说,他有渠道,已经锁定了嫌疑人就是狄杰。这话说的干脆利落,其实就是给他们的一个下马威。那意思就是,该知道的,我其实都知道。
    而江佑一他可是老城主那一系的,他知道,那就是他们都知道。
    他能过来,这就说明他们那边儿已经注意到程斯思了,他们知道程斯思能成为突破点。这就意味着,躲是躲不过去了,咱必须得选边儿站了。因为在这种情况下,如果程斯思不出面,那在他们眼里就意味着咱是站定了新贵的那一边儿。
    事情到了这一步,其实还并非是完全没有辗转的余地。
    只要咱能把这酒老老实实的吃下去,就凭咱往日那憨直的口碑,他江佑一多半就拿咱当做那什么也不知道的莽夫了。只要他认为咱什么也不知道,那日后最多就是接着装傻,顶着充愣。
    可偏偏,程斯思多了一句嘴。
    就多了那么一句,把咱介绍隆科多给姚爷的事儿说出来了。
    这一句话,一般人听不出什么,可是江佑一他不是一般人啊,他可是个人精,人精中的人精。他从这句话里能听到的意思,那就海了去了。
    首先,咱为什么会将隆科多介绍给姚爷?照顾学生的情绪。为什么要照顾学生的情绪?私传外教这是犯了大忌,不予处罚反而还帮着学生解决难题,这样的老师未免也太热情了些吧。
    说是江湖中人,侠义心肠,那也有说不通的地方。
    头前边儿咱们也讲过了,进了执行局之后要从一个普通的士官晋升到执事,那可是难比登天的事情。这可不是说一个自己都还没能发迹的姚爷给点儿廉价的赏识就能成的,非得是有真本事、大运气不可。
    但是这个连拜师都拜不上的隆科多,从程斯思这儿学来了二手的功夫,竟然就能扶摇直上,通过了执事的考核,这不是扯么。
    江佑一当时就怀疑了。
    这个隆科多大概是早有定计,就是奔着执行局去的,这是一枚从小培养起来的钉子。而且,王教头他多半也有知道。
    就算他不知详情,他当初将这个隆科多介绍给姚爷,那也一定是有人拜托他做的。
    王教头听着程斯思说道了这儿,又正好在抬头的时候见着了江佑一的眼神儿,他当时心里就咯噔了一下。他其实也并不确定江佑一到底想到了哪儿,但是他明白,对话不能再进行下去了。
    事到如今一切就算是心知肚明,但也都还藏在暗处。这万一要是说出来,摊了牌,那就不好控制了。于是乎,他才不得不匆匆下了那逐客令。
    现在想起这些,王教头他还是暗暗的咬了咬牙,但又把那句诗念叨了一遍,“识得春风吹料峭,百花开自苦寒中。”
    程斯思听着他师父这念了可不止一遍了,其间怕是有什么深意。不过他可想不到那么多,便凑上来问道,“师父,您说这句诗,它是个什么意思?”
    “他啊,这是将了咱的军了。”王教头苦笑一声,又跟着程斯思说道:“日后跟他打交道,可千万得长点儿心。话能不说就不说,事儿不能办就不办。他那厮,可贼着呢。”
    “跟他打交道?跟他还打什么交道。”
    程斯思没听明白,信口回了一句,这王教头却是瞧向了远方,叹了口气,“只怕啊,咱这交道是打定了日后。”
    接了逐客令,江佑一丢下这首诗,没说二话就走了。他这诗里的意思说的还很清楚,咱那借酒装醉、两不相帮的花花肠子他是一清二楚。而且他也明白,他的出现就意味着咱必须做出选择,要做出选择那就得对比,得观望。
    别看如今形式严峻,但是他们春风吹料峭是早晚百花开。多说无益,他这就是去做点儿东西给咱看,也好让咱能够识得他们这股春风的强劲。
    所以他走的越是坚决,就说明他心里是越有底气。那得了,人家都这么有底气了,咱也就别等着了,还是老老实实的早点儿表决心吧。
    王教头想到了这儿,又是长叹一声,“斯思啊,你是不是想去找你那老乡痛骂一顿来着?”
    程斯思他一个劲儿的猛点头。
    “那你这就去吧,不过记得,那儿是人家的地头,要听人家的话。”王教头一拂手,这酒缸就没了,他又拍了拍手,掸了掸尘,起身就往里屋去了。不过边走,他又一边叮咛道:“可别忘了,执行局的第一执行长,如今可还是姚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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