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小新一愣之后,就是震惊。
    唯有用这个词,才能形容贺兰小新当前的反应。
    最高警卫局现役,那是什么样的存在?
    他们不出现则罢,一旦出现就代表着要出大事了。
    龙城城的身份地位诚然很高,但远远没有资格,能让最高警卫局的现役,在暗中盯梢她。
    “新姐,这只是我们的初步怀疑。”
    男人又说:“老七还不敢确定,他正在想办法,来确定那些人的身——”
    “不许!”
    贺兰小新忽然尖叫一声,厉声命令:“结束,结束!盯梢龙城城的任务,立即结束!你安排老七,让他迅速离开青山,去南方大本营,没有我的许可,绝不许抛头露面!”
    “是,我马上安排!”
    男人被新姐的厉声命令给吓坏了,慌忙答应了一声,扣掉了电话。
    把手机随手扔在藤椅上后,贺兰小新双手抱着膀子,在阳台前来回走动起来,平时无论遇到什么事都能表示淡然的脸色,忽阴忽晴。
    男人的眼光还是太低了,根本没有意识到试图去确定最高现役身份的行为,有多么的愚蠢,危险。
    这与集体自杀,没什么两样。
    那个部门,是什么样性质的部门?
    没谁知道,他们就像大海中的一滴水,沙漠里的一粒沙,毫不起眼,无处可寻,外部人员只根据自己的猜测,把他们笼统的称呼为最高现役。
    很多嚣张的人,总是吹牛比他们就是王法,可他们在最高现役的眼里,就是一坨不屑理睬的屎。
    最高现役不代表王法,但王法对他们来说,却没有任何的意义。
    他们眼里只有两种人,一种是活人,一种是死人。
    现在,最高现役却盯上了龙城城,其间透露出来的信息,足够任何豪门的人,去仔细分析,并做出至少十八种以上的各种推测。
    “上面要对龙家,或者是岳家动手了?”
    “要不然,绝不会有最高现役来暗中盯梢龙城城,这分明是要从她身上打开缺口的节奏。可我怎么不知道,从没有听到过任何风声?”
    贺兰小新来回走动的速度,越来越快,脑子也转的越来越快,嘴里念念有词。
    刚才与她通电话的男人,曾说老七发现还有人在暗中盯梢龙城城后,怀疑那些人是最高现役——只是怀疑,但贺兰小新却相信老七不会看错。
    老七以前偶然机会接触过那个部门,不会看错的。
    哪怕是看错了,也要当做确有真事来对待。
    也正是这种稍稍发现苗头不对劲,立即全方位缩回触角的及时反应,才能让贺兰小新苦心经营的那个庞大的黑势力集团,能够数次及时躲避相关部门的调查。
    这次也一样,老七刚刚怀疑有最高现役出现在龙城城身边,她马上就严令所有人隐藏,斩断所有可能暴露的线索。
    这个下午,贺兰小新什么都没想,没想岳梓童,没想李南方,只是提起精神,反复推断这件事,打了七八个电话。
    每次,她都拐弯抹角的,套问对方有没有听说上面要有大动作,包括在与贺兰扶苏通话时,也是这样。
    没有。
    没有一丝征兆显示,上面要有大动作,要对龙家,或者岳家动手了。
    窗外西边的太阳,慢慢编成一线迷人的火红时,贺兰小新长长吐出一口气,瘫坐在了藤椅上,神色疲倦的端起水杯,把里面的凉水一饮而尽。
    耗时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后,通过从各渠道反馈来的消息,基本能确定最高现役出现在青山,只是一种私人行为,与公事无关。
    简单的来说,就是有大人物指使最高现役,前来青山暗中盯梢龙城城。
    能够指使最高现役干私活的大人物,很多吗?
    不多。
    来回数算三遍,也不会超过三十个人。
    同样,敢指使最高现役来暗中盯梢龙城城人,很多吗?
    贺兰小新敢肯定,除了岳家,龙家两家之外,没有哪个大人物,敢冒这天下之大不讳,用最高现役,来盯梢龙家的女儿,岳家的儿媳妇!
    所以,假如老七没有看错,那么盯梢龙城城的最高现役,就只能是来自这两家。
    这两家中,当然不是随便哪个人,就能使唤动最高现役的,贺兰小新只需伸出右手的四根手指,就能概括这几个人了。
    岳家,唯有老爷子,与现任家主岳临城。
    龙家,也唯有老爷子,与现任家主。
    龙家的现任家主,还不是龙城城的父亲,龙马行只是明珠龙家在商场的代言人,龙家的家主则是他大哥。
    龙城城之所以被人称为龙家大小姐,那是因为龙马行兄弟三人膝下,唯有她一个女孩子,从小就备受宠爱的。
    龙家那两个有资格指使最高现役干私活的人,绝不会无聊到动用这个力量,来暗中顶梢他们的膝下明珠,有什么天大的事,也只会关上门来自己解决。
    既然不是龙家,就只能是岳家。
    早在岳梓童被岳家逐出家门后,岳老爷子就已经退休,让出了家主之位,所以他不会参与此事。
    那么这些人在被逐一排除后,就只剩下了一个人,岳家现任家主,岳临城。
    贺兰小新很奇怪,她早就听说岳临城,是相当器重儿媳妇的,他能击败岳临川,保住家主之位,龙城城在其间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被他倚为左右手。
    既然是这样,岳临川又怎么可能,指使最高现役来暗中顶梢他的左右手?
    没有任何的可能。
    难道说,老七这次看走眼了?
    “不会,老七不会看走眼的。”
    贺兰小新慢慢放下杯子,秀眉紧皱,拧成了一个疙瘩,喃喃自语:“可到底是谁,胆敢私下里调动最高现役,来做这么无聊的事呢?”
    窗外楼下的街道上,依然华灯初上,贺兰小新依旧没想到最合适的答案。
    她决定,再打个电话。
    她手机里的电话簿上,并没有这个人的联系方式、
    那个电话号码,只能被她牢牢记在心里。
    如果不是牵扯到最高现役,一旦出手就会在华夏引起激荡风雷,有可能会为贺兰家的利益造成影响,她是绝不会给这个人打电话的。
    在开始拨打电话后,贺兰小新已经站了起来,以一种相当恭敬的态度,站在窗前,尽管那个人看不到她的样子,可她还是会情不自禁的,用这种态度。
    嘟嘟几声后,手机里传来一个沉稳的男人声音:“小新,怎么想起给叔叔打电话了?”
    自称叔叔的人,在华夏算不上什么大人物,他既不是出身豪门,又没有三头六臂,走在街道上时,也会像所有饭后散步的中年人那样,到背着双手信步前行,享受当前盛世华夏带来的安宁。
    可他,却是贺兰小新最最怕的那个人。
    也是华夏两百多万军人,贺兰扶苏这个国安精锐,最尊敬的人之一。
    他叫荆红命,复姓荆红,名命。
    荆红命,现最高警卫局局长,华夏传奇神话龙腾十二月中的十月,号冷血。
    早在多年前,他就与二月杀人如麻胡灭唐、四月血鹰谢情伤,七月玉面阎罗秦玉关,并称为当世四大近身格斗宗师,为国征战大小上百战,未尝败绩。
    这是一个杀神般的存在,这是一个集热血与柔情为一体的真男儿。
    离婚后的贺兰小新,每次见到他时,心底最深处都会战栗不已,后背嘶嘶的冒冷气,总是担心她的荆红叔叔,会淡淡的笑着对她说,小新,你的事,发了。
    同样,荆红命也是唯一一个,几次出现在贺兰小新春梦中的男人。
    这可能是贺兰小新太害怕的缘故,从没敢去想象会在现实中与他为敌,只能在梦中,奢望用她的女人魅力,来折服他。
    唯有那样,贺兰小新每当在犯罪时想到他,才会有点胆气。
    “荆红叔叔,瞧您说的,好像我是忽然间想到您,才会给您打电话那样。”
    贺兰小新抬手掩嘴,轻笑一声,清澈干净的笑声中,带有明显的小儿女姿态。
    她可不觉得在荆红命面前,装小儿女有什么丢人的,并不是所有的顶尖衙内,都有资格在他面前这样装的。
    “有事就说事吧,你婶婶还要我去帮她包饺子。”
    很难想象,荆红命能像普通居家男人那样,帮老婆包饺子。
    “啊,是吗?那我可不敢耽误您去讨好婶婶。”
    贺兰小新再次轻笑了下,说道:“荆红叔叔您该知道,我现在青山开皇集团,帮岳梓童打理生意吧?”
    “嗯。你能回国做事,为建设我们更加美丽的家园而出力,我很欣慰。”
    如果是别人这样说,贺兰小新早就骂他,好好说话不行,非得装什么逼呢?
    可这样说的人是荆红命,那么就代表他心里确实这样想的,才会这样说,听起来一点都不虚伪,就像他说,他最爱吃的水饺那样。
    “荆红叔叔,很偶然的机会,我去青山倡廉局找龙城城叙旧——也可能是我看错人了,我好像看到忘记在哪儿见过的一个人。”
    稍稍停顿了下,贺兰小新决定实话实说。
    在荆红命面前,没必要玩什么套路。
    再深的套路,对他也起不到任何作用,还有可能会引发他的反感。
    荆红命在那边沉默片刻,问道:“现役?”
    “是。应该是。”
    “这件事,你就不要关心了。那是人家的家事。”
    “好的,荆红叔叔,那我就不打搅了。呵呵,快去帮婶婶包饺子去吧。告诉婶婶,等我回京去看望她。”
    贺兰小新笑着寒暄两句,扣掉了电话。
    “家事?呵呵。”
    她看着窗外泛蓝的夜空,嘴角勾起一个神秘的微笑:“岳清科,你这是怀疑龙城城在青山,背着你有了相好的,擅自动用了最高现役?唉。蠢,真蠢,反倒是把姑奶奶给吓了个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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