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看了一眼兮蔚,淡漠的神色中流露出一丝笑意,他似乎猜到了兮蔚的心思。
    “富贵儿毕竟是个畜生,若是伤到了人,那可如何是好?”说这话的正是那拉氏,她面色担忧的看向胤禛,“况且李妹妹刚刚生产,若是惊扰到她……”
    胤禛抬起手,阻止她继续说下去,“无妨,去院子里即可,张正,去把富贵儿牵来。”
    张正领了命令下去了,兮蔚冷幽幽的目光睥睨着那拉氏,“姐姐,我知道你是一片好心,但别让那下毒之人有机可趁,更别让妹妹以为你们是蛇鼠一窝。”
    “你……”那拉氏面色发青,直视着她正准备出言斥责,只听兮蔚道,“妹妹说话一向心直口快,没规矩惯了,还希望姐姐不要介意。”
    那拉氏盯着她,满面怒容,却又不好愠怒,拂袖跟上胤禛的脚步。
    “至于这个清雪,”兮蔚看都懒得看她一眼,“等事情了结之后,按照我刚刚说的办法处置了。”
    她的声音说的很大,震慑了众人,众人纷纷屏气凝神的像是逃难似的离开了内堂,清雪面色苍白,两眼一翻,直接吓昏了过去。
    墨雪小心翼翼的扶着兮蔚走了出去,胆战心惊的附在她耳边道,“小姐难道真要这样处置了清雪?”
    “不吓唬吓唬她们,她们哪里知道我的厉害?”兮蔚勾起薄唇,笑道,“你跟我身边这么久,还不知道我的脾性。”
    “那个清雪胆敢陷害小姐,的确死有余辜,只是小姐,贝勒爷还没发话,你先处置了她,这样未免……”墨雪轻声提醒道。
    “我会交给贝勒爷处置的。”兮蔚仔细想想也觉得方才太过僭越了,有些不把胤禛和那拉氏放在眼里,只是,她是真的气急了,居然这样暗害她,简直岂有此理。
    到了院子里,众人站成一排,张正已经牵来了富贵儿,富贵儿被绳子牵着,张正派了几个身强体壮的守卫牢牢看守,生怕有个闪失,伤了贵人。
    兮蔚微笑着看向张正,“那就从我开始吧。”
    张正先让富贵儿闻了蚂蟥的味道,又领着富贵儿走到兮蔚面前,众人提了一口气,看着富贵儿从兮蔚身前过去,没有任何异样。
    胤禛双手负立,站在兮蔚身侧,目光冰冷,“你这是玩的什么花样?想吓唬惊弓之鸟?”
    “贝勒爷错了,”兮蔚抬起清澈的明眸,嫣然浅笑,“妾身说的是实话。”
    胤禛皱起眉头,“难道你不是用此招让试探出那心里有鬼的人?”
    兮蔚摇了摇头,轻声笑道,“贝勒爷忘了,富贵儿是我哥哥派人送来的,从小长在西北的猎犬,怎么可能闻不出蚂蟥的味道,哪怕那有心之人清洗的如何干净,富贵儿都能闻得出来。”
    胤禛没想到兮蔚居然说的是真的,她并不是想试探,而是办法的确如此。
    人群之中,那拉氏面色震惊的接受了富贵儿的“搜查”,几个庶福晋虽说害怕猎犬,却也无碍,只是当那猎犬到了初拂身边的侍妾如绣身上时,突然发出一声狂吠,吓得福晋侍妾们一个个花容失色。
    兮蔚皱起眉头,她一直以为是初拂,怎么会是这个不起眼的侍妾?方才明明是初拂针对她,怎么会是她?
    富贵儿咬着她的衣裙不放,直到张正派几个守卫上去,这才将富贵儿拉开。
    初拂连忙上前把倒地不起的如绣扶起身,急忙问道她,“你怎么样?”
    “把富贵儿拉下去,”胤禛下了命令,冷着脸看向如绣,“你一向在府里安分守己,怎么做出这种糊涂事,胆敢陷害年福晋!”
    “妾身不敢!”如绣扑通一下跪在胤禛面前,“妾身纵然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陷害年福晋啊。”
    “现在证据确凿,难道你还想抵赖!你身上的味道骗不了人!”兮蔚慢悠悠的走上前,面容清冷,“是不是要让你和清雪一样,你才说实话!”
    “年福晋,你如此狠毒,定不得好死!”如绣咬牙切齿的说,索性豁出去了,“是,是我所为,是我看不惯年福晋在府里嚣张跋扈的样子,是我看不惯她,所以才陷害她,我根本不想伤害李福晋!”
    众人一片愕然,想不到如绣这个平日里闷不做声的侍妾竟然会如此,胤禛森冷的脸颊如万载玄冰,冷声道,“你想陷害兮蔚,然后借此顺便除掉了李福晋腹中的孩儿,当真是一箭双雕。”
    “这件事定然不是她一人筹谋,”兮蔚断定道,“还有谁?如绣,你要是说出幕后主使,兴许我会绕过你。”
    她冷幽幽的神情让人不寒而栗,如绣站出来,一副慷慨赴死的决然模样,“是妾身一人所为,妾身就是看不惯年福晋仗势欺人、乖张不羁的模样,是我收买了清雪,并且用她全家人的性命要挟,让她指证年福晋,蚂蟥也是我派人运送入府的,一切都是我所为。”
    兮蔚知道如绣只是一个替死鬼,根本不可能是她一人所为,她在府中身份卑微,又不是达官贵人出身,一个月月历只有那么点,哪怕攒下一年半载也不够收买丫鬟,更别说威胁她全家性命。
    再者,清雪方才被她那样逼迫,居然还不肯说实话,真是拿她全家性命要挟吗?她说自己飞扬跋扈,这话是说给胤禛听的,她是豁出去了,也要拖上自己,当真阴毒。
    此事疑点重重,若是如绣一人所为,兮蔚说什么都不信。
    “张正,”胤禛沉声开口,“把如绣带下去,关入清风阁。”
    众人皆倒抽一口冷气,那拉氏更是脸色苍白,只是胤禛下了命令,她不好多言,不过,清风阁是什么地方,府中怕是无人不知。
    “今日李福晋产下阿哥,这是府中的喜事,我留你一命,日后若是府里再有类似之事发生,那么到那日,便是该如何惩办便如何惩办!”胤禛的目光如锋刀般从每个人身上扫过,最后望向兮蔚。
    “兮蔚,日后管理内宅之事,还是需向云倦请示。”胤禛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转身大步走进李玉瑶的内堂,看望刚出生的小阿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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