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飞鹄本想把鱼羽儿圈在怀中,但受伤后难以使力,被她挣脱了开去,见她如此惊慌失色的小模样,心里怜惜,不由蹙眉看向林彩鸥,不满地说道:“你吓到她了。”
    “……”林彩鸥闻言愕然了一下,清秀的眉端挑了起来,“我吓到她?!你是不是弄错了,受到严重惊吓的人是我好不好?”
    鱼羽儿慌乱地解释:“小鸥,对不起,我……”
    “你什么时候跟他扯上关系的?”林彩鸥眸光转向她,锐利又不饶人,“该不会是我那次帮你们牵上线的吧?”
    鱼羽儿张了张小嘴,却不知该如何解释,随即便听到盛飞鹄开了口,声音沉稳镇定,没有一丝一毫的心虚。
    “别对她这样说话,两年多前我爱上她的时候,你恐怕还未成年呢。”
    林彩鸥无法置信地瞪大了眼睛,震惊地僵在那里,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嘴唇微张,好半天才发出声音。
    “……也就是说,”她难以相信地摇头,“我们三个人一起吃饭那次,你们俩竟然当着我的面装作不认识?”
    盛飞鹄心中暗叹了口气,都是这小女人给他惹得麻烦,现在只能由他来收拾烂摊子。
    “这是我的主意,你别怪她。”
    他按了下病床边的按钮,床头缓缓抬起,让他可以坐起来靠在床头,直视着林彩鸥。
    “是我为了掩住我父亲的耳目,所以才装作跟她不认识。”
    鱼羽儿一怔,连忙说道:“不是的,是我……”
    “你少说点话。”男人黑眸瞟了过来,阻住她的话头。
    “你们是在合起伙来玩儿我吗?把我当傻瓜一样戏弄,是不是?”林彩鸥心中渐渐生出怒火,“为了你父亲的利益,所以故意欺骗我,骗取我们林家的信任,太卑鄙了!”
    鱼羽儿被她犀利的话语刺痛,无法忍受林彩鸥这样误解盛飞鹄。
    “不是的,小鸥,你听我说……”
    “特别是你!”看着神色慌张的鱼羽儿,林彩鸥心中怒火更炽,“居然在我面前装得那么像,好像他真的跟你没有任何关系,骗得我那么信任你,什么都告诉你,原来你心眼这么坏,你……”
    “够了!”盛飞鹄低吼了一声,无法容忍林彩鸥对鱼羽儿有丝毫的诋毁,“你根本不了解她的痛苦,没有资格指责她。”
    他皱了皱眉,抬手捂住受伤的那边胸口,激动的情绪似乎牵动了伤口,一阵撕扯的疼痛。
    鱼羽儿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就连忙俯身过去,小手轻轻覆上他捂着伤口的大手,担心地连声说道:“你别激动,别激动,还是躺下休息吧,别说话了。”
    林彩鸥重重地一声冷笑,对眼前频频秀恩爱的两人忍无可忍。
    “我没资格?”她怒火中烧,但一贯的良好教养还是让她沉住了气,“别忘了我才是你的未婚妻,她?不过是个插足别人婚姻的小三而已!”
    感觉到覆在自己手上的那只小手一颤,抬眸看去,那张美丽的小脸变得无比苍白,垂着的睫羽颤抖得像风雨中的黑蝶,盛飞鹄心中一阵锐痛,反手抓握住那只想要退缩开的小手,黑眸愤怒地向林彩鸥扫去。
    “别侮辱她,有错的人是我。”颊边肌肉紧绷,嗓音低沉中带着不容置喙,“很抱歉,和你订婚是我一时的冲动,不关她任何事,别把她牵扯进来,既然话已至此,这个婚约就此解除吧。”
    鱼羽儿一惊,抬眸看向神色坚定的男人,又急忙转身看向林彩鸥,被她一阵红一阵白的脸色惊住,竟不知该说什么好,心里一阵愧意上涌。
    “小鸥,我……”
    “你休想!”林彩鸥蓦然爆发了,清秀的小脸涨得通红,“你说订婚就订婚,想退婚就能退?我不同意,坚决不同意,我不会让你们得逞的!”
    说完,她转身就走,却被盛飞鹄一句话就留了下来。
    “由不得你同不同意,订婚只不过是一场口头约定,不具备任何法律效应,你同意也好,不同意也好,这婚约从现在开始已经解除了。”
    林彩鸥回过身去,愤怒难言地看着那个冷静淡定的男人,人家都说,这男人最是冷酷无情,她一直不以为然,如今,她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真是寒彻骨髓。
    鱼羽儿没想到盛飞鹄会把话说得那么绝那么伤人,心疼着林彩鸥的难堪处境,央求地看向那张英俊到冷酷的脸,却被他故意忽视掉。
    “好,盛飞鹄,你真够狠的!”林彩鸥咬牙切齿道,“不过,你可别忘了,这场联姻对我来说没什么损失,可对你盛家来说,损失可就大了。”
    盛飞鹄一声冷笑:“那也只是我父亲的个人损失,跟我根本没关系。”
    林彩鸥没想到他会如此回应,一时语结,再想不出还有什么可说,顿觉自己难堪之至,不禁一跺脚,羞愤地转身离开。
    鱼羽儿一惊,下意识地就挣脱开男人的手,转身追了上去,拉住了她的胳膊。
    “小鸥,你别生气,请你原谅我,我……我本来……”
    “骗子!”林彩鸥一挥手甩开了她,愤怒地瞪着她,“算我看错人了,枉我还把你当作好闺蜜,事事以诚相待,你却这样对我!”
    她忽然一把扯下戴在手腕上的那串闺蜜手链,再瞪向鱼羽儿时,蓦地红了眼眶。
    “我真后悔认识你,希望此生,你再也不会出现在我面前!”
    啪的一声,手链被摔到鱼羽儿脚下的地面,金质的小吊牌晃动着,上面刻着一个清晰的字母“Y”。
    鱼羽儿俯身拾起那串手链,心里难过得不行,起身就想追出门去,却被门口忽然出现的高挑身影所阻,抬眸看去,顿时浑身一僵。
    盛飞鸿差点与病房内出来的人撞了个满怀,不由蹙了眉,凝眸看去,见竟是那个阴魂不散的女人,顿时明白刚才林彩鸥红着眼眶离去的原因,心中怒气油然而生,冷厉的美眸盯着那个让她倍感晦气的女人,一步步走进。
    盛飞鹄注意到门口走进来的人时,顿时明白那个小女人一步步害怕后退的原因,不由眉头一锁,黑眸盯向咄咄逼人的盛飞鸿。
    “你来这里做什么?”他冷冷问道,手伸向那个小女人,“过来!”
    鱼羽儿明知他此举是想将她护在身旁,却无论如何也不好当着他姐姐的面走过去,只得看了他一眼,为难地停在了屋子中间。
    盛飞鸿秀眉紧皱,看着靠在病床上的弟弟,心里有一丝难受。
    这个弟弟从小身强体壮,几乎从未进过医院,如今为了这个晦气的女人,竟重伤入院,脸色苍白地躺在病床上,她心里怎么想怎么不是滋味。
    “我来这里,当然是来看你的。”心里有些关心,话语却是冷冷的,“一听说你受伤住院,我立刻就赶过来了。”
    “谢谢你的关心,不过不用多此一举,”盛飞鹄也冷冷的,“你还是去忙你的事业吧,我这里不劳你挂心。”
    盛飞鸿暗暗咬了咬牙,忍耐道:“你是我弟弟,又是盛世唯一的继承人,”她说着,冷厉的眸光向一旁低眉垂目的女人扫去,故意加重了语气,“你的安危牵动着盛世的命运,我怎么可能不挂心?”
    鱼羽儿心中一紧,小手也在身侧慢慢捏紧,心中更难受的,是他们姐弟之间冰冷的相处模式,是因为她,他们才会这样冷目相向吗?
    盛飞鹄轻轻冷笑了一声:“所以我受伤的事瞒得密不透风,你可见股票有受到任何影响?所以你不要再操这些闲心,实在没必要!”
    盛飞鸿压着心中的气,又瞥了鱼羽儿一眼,尽量平静地问道:“那林彩鸥呢?你又是怎样跟人家交待的?”
    “刚刚解除婚约了。”盛飞鹄漫不经心地说道,神色慵懒淡然,像是说着一件类似起床洗漱吃早饭一样寻常至极的小事。
    “什么?!”盛飞鸿震惊,美眸蓦地睁大,“你在开玩笑么?盛家与林家的联姻,牵扯了多少利益,你竟然当儿戏?”
    “婚姻大事,当然不能儿戏,为双方着想,解除婚约才是最负责任的行为。”盛飞鹄一本正经地说道,深邃的黑眸平静自若,不动声色地看着自己的姐姐。
    “那父亲呢?”盛飞鸿有些沉不住气了,精致的妆容微微变色,“你就不管父亲的处境了吗?他现在正是关键时刻……”
    “他的事,他自己知道该如何解决,同样,我的事,也不需任何人插手。”
    “你……”盛飞鸿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怒意,忽然转向一旁小心沉默的女人,“这下你满意了吧?害得我弟弟受伤住院,害得他解除婚约,害得我父亲竞选受阻,还会害得我盛家绝后……”
    “你闭嘴!!”
    男人猛地大吼了一声,不顾伤痛地坐直了身,看了眼那个脸色顷刻惨白的小女人,转眼怒视着盛飞鸿。
    “出去!”男人愤怒地几乎忽略了伤口处的一阵剧痛,“你如果不懂得尊重她,就别再出现在我面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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