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十六州的顶级世家虽然都会去努力抢占这个能够有机会求得仙缘的名额,不过并不会派出真正全力培养的孩子,例如各族长子之类的存在。
    因为虽然说尽量准备了各种保命法宝可活着出来的总归只有那么多,而家族重点培养多年倾尽全族之力培养出来的接班人若是死在了仙府里肯定是世家所不能接受的。
    还有重要的一点依据是,根据蜂楼的记载玉牌在你活着从仙府中离开后会化为一股精气融入你的体内,而这股精气的作用则是与十年果相同,虽不像十年果一般变 态可以一次增加十年之功,但也足以让健体境的武者为更进一步打下扎实的基础,而每块玉牌的精气是同样多的,也就是说你获得的玉牌越多出来时得到的好处也就越大。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谁不想自己获得的好处更大?就为了要拉人一把,就得将自己豁出命搏来的战利品分出一部分拱手送人,这样的圣贤世上有能有几人。
    非亲非故曾锐自认为很难做到,还好他与这另外十五名健体境修士皆是素不相识,也不存在与谁有些什么仇怨又会为了谁强出头。
    他自知修为功法在这十六人中绝对算不得有多出众,甚至单论修为可能还是末流水准,尤其是其他人可是全副武装的富家子弟,自己就拎着这么一把孤零零的镔铁长枪凭什么跟他们斗。
    有自知之明其实也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至少让他能不起贪婪之心,没有了贪婪之心也就不会有染指十年仙果之意,断了这念想自然而然也就能够远离了这风暴中心。不冒头,不为首,无疑为活着离开仙府增加了足足好几成的机会。
    曾锐从进来前目标就很明确,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七色曼陀花肯定是需要尽全力拿到的,其他的天材地宝有缘者居之,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其次便是抓住这么好的机会,在仙府之中将自己的健体境修为再反复推敲推敲,争取早日突破锻骨境提升血色整体实力。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都是得活下来,在保护好自己周全的同时能做多少做多少,能练多久练多久。至于无止尽的杀戮,十年仙果的归属与自己又有何干?
    再次在心中定下目标后的曾锐,盘腿在地稍作休息之后再度出发,趁着还有一丝光亮得赶紧往上爬,就算第一日登不上山顶也无妨,至少得找一个合适的藏身之处可供自己安心修炼和休息。
    曾锐一路往上爬大概接近戊时时天色便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小世界里的天空中并没有月亮,也不存在所谓的点点星光。曾锐首要的任务并不是继续往上爬,而是步履十分缓慢的在左顾右盼希望能够找到一个好的山洞或是缓坡让自己休息一夜,待天亮之后再做打算。
    可曾锐一向都算不得是个好运常伴的天选之人,就在他还没能找到栖身之所时这天空中竟然下去了大雨,由于曾锐所在的位置已经并没有太多的巨木存在所以连一个合适躲雨的地方也找不着,雨水打在树上噼里啪啦的声音让他有些头疼,自己不过是个肉体凡胎的武士可做不到重楼境强者的水火不侵滴水不漏。
    找不着地方将这衣服脱下烤干,而是怄在身上就自己这体格即便是不得什么伤风感冒肯定也会影响到自己的状态。而在仙府中这么危机四伏的环境里稍有不慎便会是当场丧命的下场,可不比在血色里受了伤有人养着,这里即便是自己有丁点的影响都可能威胁到生命安全,所以实在不得掉以轻心。
    虽然有些烦躁但也不至于慌乱,曾锐在大雨之中可以感受到踩在脚底的土地变得更加湿滑,他知道宣布在不是能够急急忙忙毛手毛脚的时候,遇着了突发情况同样得能够静下来心,只有将心静下来了才能够找着出路。
    任凭雨水打落在自己的身上,顶着暴雨冲刷的曾锐甩了甩头发,仍然是维持着与之前一致的速度轻手轻脚的行走在山林之中。
    在雨中晃悠了小半个时辰之后曾锐终于找到了一处较为隐蔽的山洞,其实说是山洞也算不得多合适,因为所谓山洞不过是一块巨石下空出的一大片空间。
    虽然是好不容易找到的地方,但曾锐并没有掉以轻心,仍然仔细的检查了山洞周围是否存在其他动物毛发或是气息。这仙府之中灵气充沛,动物成精的几率也要比外界高出太多,随便跳出一只曾锐叫不出的异兽妖族来,他一个健体境的小武士十有八九也是对付不了的。
    所以这里若是某位妖修的洞府,那曾锐是万万不敢打搅的,妖族可不像人族,华夏民族热情好客自古以来便信奉着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的说法。而妖族的领土意识可是极强的,无缘无故侵犯了自己领地的无论人修妖修皆是生死相向。
    所以曾锐犯不着为了这么个事去得罪一名潜在的敌人,要是真发现了其他动物的踪迹,曾锐即便是淋一晚上雨也绝对不会去触碰这个霉头的。
    好在经过曾锐的再三检查之后并没有发现任何其他动物存在的痕迹,想来这小世界中的异兽妖修也看不上这么一个矮小的山洞吧。
    于是曾锐便弓着身子钻了进去,这栖身之所竟然比曾锐预想的还要稍微窄小一些,曾锐才刚刚坐在里头感觉并已经占据这山洞中三分之二的地方,曾锐一声长叹之后便把自己的一身衣物都给扒了下来,摆放整齐之后,从蒋伟豪借给自己的储物戒指中取处火折子将火打燃,本是照明之用现在却用来烤衣服,曾锐自己都感叹自己奢侈,不过还好带的数量够多,倒也不至于心痛。
    曾锐边烤着衣服边发出感慨来,这世上啊还是得有钱啊,就比如说今天这样的情况自己若不是有个储物戒指里头还准备了一套了赶紧一副能够换上,那现在自己就只能光着身子了,若不是有个储物戒指自己就算是贴身携带了火折子那肯定也已经浸湿没有办法打燃了。
    不过曾锐在心中其实早就已经想好了,自己要是能够摘得着那七色曼陀罗那这枚储物戒指自己也就留着好了,若是自己能够活着出去却没能带着蒋伟豪所需要的花,那这个储物戒指无论如何都必须要还回去才行,要不然自己都觉得自己太不要脸了,用着也膈应。
    临睡之前曾锐特意心意一动探查了玉牌之中其他人的动向,他仔细观察后发现其中玉牌最多者已经拥有了四块玉牌,除了他以外还有一人也已经夺过了其他人一块玉牌,此刻两人相距不过三四十里地,不过好像因为暴雨的困扰曾锐足足等了一炷香的时间也没瞧见有任何动静之后就放弃了继续观察的想法。
    并在心里恶趣味的想到,自己这会儿可以安安心心的睡上一会儿,而那两人恐怕是不敢有半点瞌睡正打起了十二分精神,随时做好准备防范另一方的突然袭击吧。
    令他没想到的是此刻已经将四块玉牌合为一块挂在胸口的青年这会儿正坐在一处凉亭之中,将脚随意地搭在一旁的石椅上,手中拿着叫不出名来只瞧着壶边雕刻纹路就不同寻常的酒壶往自己嘴里倒,面前的石桌之上甚至还摆着两盘光看卖相便极为可口的精致菜肴,一人一酒壶独饮观夜雨岂不快哉。
    这人身上套着一件月白色金边大袍,内里是一套同色锦衣,一看就是位穿着考究之人,腰间还系着一根汉白玉带,动若流水的长发随意的披在脑后,灵动星眸正闲适的望着这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
    心意一动便将壶中的美酒倒入口中,就着面前玉盘中的下酒菜也不时用银筷夹起送进口中慢慢咀嚼,既品酒又品雨。丝毫没将这场异常血腥的仙府求缘当做是生死之间的考验,除了边上少了一位模样标致聪明伶俐的贴身侍卫女之外,这会他更像是一位坐在自家后花园里月下饮酒戏佳人的二世祖。
    而另外一位拥有两块玉牌的人其实曾锐有过一面之缘,甚至是初见时还给曾锐留下了较为深刻的印象。正是十六人齐聚山庄门口时,站在曾锐左侧还让他产生了一丝疑惑为什么还会有女子前来仙府求缘——身穿白色拖地长裙的姑娘。
    此刻她的白裙上别说这山林之间的泥泞印迹或是之前与人对敌时动手杀人不小心沾上的血迹,就连丁点脏东西也瞧不见,依然还是那来时白衣胜雪的模样,可以称得上是一尘不染。
    要是曾锐此刻再次肯定发出惊叹,为什么人与人之间的差距会这么大,自己尚且找不着合适的地方藏身避雨,而这名姑娘却已经睡在一张寒冰玉床上做着美梦,时不时还会轻皱起眉就好似梦中的情节并不完全如她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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