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棍爷咱能不能聊点有用的东西,你这也不能一言不合上来就要杀了他呀,咱要是能杀了他,咱现在也没啥讨论的必要不是嘛!”曾锐没好气的说道。
    棍爷沉吟道:“我确实想不到什么好的办法,鳄鱼这人有些深不见底。连自己心腹都能说杀就杀,仅仅是为了用在我们这些根本危及不到他这个层面的人来杀鸡儆猴。这可以想象我们之间的合作关系有多么脆弱,离得太远明眼人都知道我们害怕了心怀顾虑,走得太近谁知道我们哪天会不会被他卖了再去讨好更重要的人。”
    曾锐听到棍爷的话极为赞同,这和他自己一开始本身的想法几乎完全一致,就是这样的杀鸡儆猴,作为‘猴’确实有些动摇了,倒不是害怕而是跟这种人在一起共事有些心里没底,膈应得慌。
    绕了一个大圈子,棍爷终于说到了重要的地方来了,自己也就竖起耳朵打算认真听棍老师课堂开课了。
    棍爷每次一段话刷完都会先观察一下听自己说话人的反应,这也是长期和兄弟诸事一同商讨养成的好习惯,在自己说完后留出足够的时间给朋友们来一起展开讨论。
    可棍爷顿了顿,却许久没见坐在自己身旁的曾锐说话,再抬头一看,曾锐正聚精会神的盯着自己,好像等着自己接着往下说呢。
    ‘唉’棍爷叹了口气接着说道:“首先咱面临的主要问题就是城区的划分,按照我们和鳄鱼的商讨结果,所有的中心城区毕竟成铁板一块紧紧的攥在鳄鱼手中,而我们能得到的仅仅是四个方向的边边角角,没有中心城区富裕不说,贫民窟太多油水捞不到也就罢了,还可能因为周边的环境太差再给我们自己人惹出什么麻烦来。”
    曾锐点了点,算是回应。
    “我跟你说直接的,阿锐就我易达往前几年占的城虽然不如罪州,但我的势力可绝不是掌握着几块贫民窟,做着异想天开的美梦。如果城防真如鳄鱼说的一样交给我们接手,哪怕所得的利润我们把大部分都分出去这都无所谓。
    至少城防是我们的人,城防力量也可以保证我们在罪州城的地方,城防力量的越强也越可以稳定我们在罪州的话语权,可是阿锐,你说以鳄鱼的狡猾程度来说,这一切要是画饼那可怎么办?”
    棍爷的话直戳了曾锐心头,这确实正是曾锐目前最为担心的问题,虽然在酒桌上鳄鱼把胸脯拍得啪啪响说保证没问题,但真要做起事来了谁知道他又是另一种什么样做法了。
    都是自家兄弟,曾锐也没必要自己端着,直截了当的冲棍爷问道:“不知道像这样的情况,棍爷您又有哪些高见?”
    棍爷有些不太理解的望了曾锐一眼然后说道:“你这小子今天不太对劲呐,就属你脑子最灵往常这些事你自己就琢磨出来了,今个怎么都想着要问问咋办呢?这不是你的风格啊!”
    曾锐冲着棍爷腼腆一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那会儿不是我年纪小不懂事嘛,再说了虽然我是这明面上的一把,可谁不知道我们血色内部正在的旗帜是您棍爷啊!
    而且棍爷您又有着丰富的从业经验,在这个行当里您浸淫多年,所以到了这种决策的时候我觉得应该多多询问您的意见,这样也能让我们这些后面冒出头的少走些弯路呗。”
    是个人都爱听漂亮话,不是俗话说得好嘛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伸手也不打笑脸人。棍爷虽然觉得曾锐没憋一肚子好屁,可人家夸你你再端着总不像那么回事了,棍爷又是个心思敞亮耿直之人自然也就毫无保留的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首先,这城防交不交给我们,是最主要的问题。如果交给我们,那在罪州的合作我们可以继续按计划进行下去,他不撕破脸我们可以陪他玩,我们这刚起势也需要发展的时,等真到有一天我们的势力已经盖过他让他觉得心里不安时再来与我们相对而立就已经晚了。
    可如果他绕着弯告诉我们城防不给我们了,那咱表面不说什么但必须第一时间暗中积蓄力量,准备给他雷霆一击了,你不仁我也不义,既然要玩埋汰的,那试试谁才是好手也成!”
    棍爷的思路十分清晰,曾锐不忍心打断他,只是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如果是第一种情况,那其实接下来的东西都没有必要说了,因为这样略显的我们有些小人。可在江湖走,连自家兄弟尚有可能背叛自己又何况是这种所谓的合作伙伴,咱早些给自己留个退路即便不算光明磊落可是至少外人说不出我们的不是来。
    一旦确定城防进不了我们的口袋,那这罪州城其实跟我们就没有太大的关系了。咱守着这一亩三分地活像只鳄鱼的开门狗,这肯定不是我们大家想要的。”
    棍爷喝了口酒,扫了一眼正聚精会神盯着他的曾锐,两人碰了碰杯子接着说道。
    “首先咱得把一开始的想法改一改了,罪州城里咱的势力受限,再去发展更多的实体搭台子唱戏做买卖的意义就不大了,因为咱自己护不住盘子,最后十有八九是个旁人做了嫁衣这换谁也想不通。所以咱得换个路子走走才行。”
    这时曾锐忍不住提问道:“棍爷,咱在罪州城里整了这么久了,你说换个路子走走?”
    棍爷瞥了一眼看上去有些激动的曾锐说道:“是换个思路,不是要你换个战场,别老想着我会出些让大家亡命天涯的主意,你心中我易达就是这样的一个蠢货吗?”
    曾锐心中暗自诽腹道:“我就是觉得你是个蠢货我最多也就是在心里头念念,我也不可能自己说出来讨打呀,那跟你这种蠢货又有何异。”
    可表面上不敢说呐,这说出来肯定会挨打的,只能舔着脸称赞道:“对对对,棍爷您说得对,您接着说。”
    “咱在罪州的基业不能丢,但重心不需要全部放在这儿。我们如果换个思路,你还记得肉山遭劫的事么?”
    说到这,曾锐面色一变,郑重的点了点道:“当然,肉山城外遭劫,枪家人明明就在城头却见死不救。”
    “嗯,枪家见死不救是一回事儿,我们先放在一边不去谈,你说若是我们在城外也有自己的产业,划下自己的地盘,那这样的惨剧还会发生吗?”棍爷话一出口,曾锐面露一喜好似茅塞顿开,想不到这个看上去莽夫一般的侩子手既然还有这么独树一帜的想法。
    但曾锐有些犹豫的说道:“可这城外干的话,风险就比咱城内大多了,万一真引来大军攻城,罪州城还没受到波及我们便已经倒在了战马的脚下了。”
    棍爷听到曾锐的话,眼神中透露出了极强的自信然后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问道:“阿锐,你说在这罪州城我们现在所拥有的一切,是不是兄弟们一块真刀真枪拿命拼出来的?”
    “那自然。”曾锐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好,既然我们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自己拼命换来的,那我们就算去城郊走农村包围城市的路子,是不是也得全部靠自己的狠劲?”棍爷接着问道。
    曾锐不假思索的回道:“当然。”
    “好,那我问你最后两个问题,第一个我们如果在罪州城有一天跟鳄鱼撕破脸,我们是不是瓮中之鳖?兴许与我在北地一样,兄弟们拼死拼活咱可能可以逃出去几个,但咱在罪州所获得的一切都会付之东流吧?”
    曾锐刚准备回答,棍爷手一摆示意他先别说,紧接着再次问道:“第二个,你说罪州城郊有马匪环境条件各方面也不好。你说他们再强能强过徐如徐易的势力吗,真有能力的人即便去做个赏金猎人也不会去做些这种让人指着鼻子骂的营生吧。”
    在这一刻,曾锐彻底领悟了棍爷的意思,在罪州城里要受到鳄鱼的压制,他们只能在鳄鱼能够接受的范围内生存。而在罪州城外则不一样,罪州城外土地虽肥沃可因为罪州没有驻军也不存在剿匪。
    马匪山贼数目之多骇人听闻,为了吃饭经常在沿线扫荡,抢钱抢粮抢娘们无恶不作。这就导致了罪州到峡州的这一大片区域里,连住户村民都极少,就算是有也是三三两两隐藏在一些不易察觉的地方苟且偷生。
    如果血色能在这三不管的郊外建造属于自己的势力,就如同曾锐阿龙鹏儿三人临近罪州城时歇脚的客栈一样,给来往的商队提供一个安全的保障这确实是一个挺不错的路子。
    人家怕马匪山贼,这群占山为王的下九流亡命徒,可血色并不怕呐。虽说血色这会儿在罪州城里也做客栈酒楼镖局这一系列的营生,可保障一切正常运转的正是杀出来的赫赫威名。
    血色的名头罪州城外的响马头子一个个肯定是如雷贯耳,就算是到他们的盘子里抢食吃,谅他们也不敢多说什么,就算他们瞎了眼想闹点事出来,那就干脆一次把他们全打服了算是给这罪州城外的百姓们做点贡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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