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鳄鱼把话说完,接着他便飘飘然离开了,并没有开口提出任何一句有关罪州城要谈的事儿,好像今日上门真的便只是为了解决两家之家这极其微小的矛盾,来表示自己对这一段关系的重视一般。
    此时的曾锐心中所想,你鳄鱼今天来确实是一点有关罪州城的事都没提,可威胁之意溢于言表。自己虽寄人篱下,技不如人只能忍下这口气,可也十分的不舒服,这几年来自己走南闯北遇着敌人都全靠亮刀,可现在被一个比自己更精于手段的人玩弄于鼓掌之中实在是有几分被羞辱的感觉。
    鳄鱼前脚走出了院门儿,后脚小老鼠立马就关上了大门闩上了门栓,然后趴在墙上,嗷嗷嗷的吐了起来。要是搁在往常,那曾锐八成还得逮着小老鼠好好嘲笑一番,可这时的曾曾锐怎么就鸦雀无声了呢。
    小老鼠吐完之后擦了擦嘴,又顺手拿起门边的拖把给拖了干净。其实现在的血色不说人丁兴旺但这门房伙计样样不缺,小老鼠又是鹏儿的关门大弟子,那上上下下都得给他几分面子,不过小老鼠这人心性淳朴善良很多事情在他看来便是举手之劳,完全没必要麻烦别人的。
    洗好了拖把之后,小老鼠打算到曾锐的房里去瞧上一眼,这平常最爱取笑自己,没个大哥样儿的曾锐到底在干嘛。
    探了探小脑袋进去,却没在正厅内找着人,只好整个人都走了进去后才发现曾锐这会儿正面色惨白的用清水洗着脸。
    小老鼠不由得有点着急的问道:“锐哥,你这是怎么了啊?”
    你是不是傻呀,我这是刚刚看了杀人有些恶心吐了呗我,还能怎么着了。曾锐心中暗骂道,心想这么明显的事情也看不明白,也算是跟着锐哥我混了这么久了怎么还这么没眼力价呢。
    可有眼力价那也是以后的事情了,至少现在人家还是一脸关切的等着你回话呢。
    曾锐翻了翻小老鼠皱皱巴巴的衣领,看见鬼头大刀正背在背上,正打算随便搪塞两句小老鼠听不懂的话过去拉倒是,却发现小老鼠正一副欲语还休怪异表情十分纳闷。
    只好问道:“小老鼠你有什么事你就说呗。”
    小老鼠一脸纠结的道:“锐哥,你莫非是被鳄鱼那三两下给吓吐了?锐哥你现在可是病人呐,要是不舒服你就赶紧休息吧,整不过人家没关系,你比人家年轻,熬死他嘛!”
    嘿,曾锐无语,发现自己快被这厮给弄迷糊了,才反应过来合着这小老鼠压根就没憋好屁,弄了半天他啥都看明白了,就等着这时候嘲弄一下自己呢。
    不过曾锐自然是不会跟他客气,从房中拎起不知是谁丢在桌上打扫灰尘用的鸡毛掸子冲着小老鼠就打了过去,一边打还一边骂骂咧咧得道:“你个小比崽子真是长本事了!这会儿还知道拿着你锐大爷寻开心了啊!”
    两个人是一个追一个跑,围着血色大院里来来回回的跑了三个圈,曾锐大病初愈身体本就不算多好,跑了一会儿只得双手叉腰低着脑袋喊道:“小老鼠啊小老鼠,今天呢我是跑不过呢,我服气了,但你别让我有好了的那一天,你瞧瞧我不扒了你的老鼠皮!”
    小老鼠有些不服气的说道:“哪有你这样做大哥的,尽跟着我们下面这些小的斗气!再说了,你嘲笑我,糊弄我,套路我的次数还少吗!我就套路了你这么一回儿你就受不了了!”
    站在一旁看热闹的林卫也在一旁起哄道:“还行不行了,这一把还能不能干了,不能干了赶紧换人!换小老鼠坐吧,我全力支持!”
    小老鼠听到这话自然是大骇,喘着粗气跑到了林卫面前一把捂住了林卫的嘴,道:“卫哥咱玩笑归玩笑,这种话可不能乱说,要是让鹏师傅或者达哥听到了,弄不好真能拔了我的皮。”
    曾锐倒是一脸的无所谓,反而是故作讥讽的对着小老鼠道:“小老鼠啊小老鼠你这个鳖孙,我就是这个一把不做了我肯定也得扒了你的皮。”
    小老鼠到底还是阅历不够丰富看到曾锐这幅样子也整不明白这喜怒无常的大哥,到底是真生气了还是假生气,自己原本打算舒缓一下气氛让锐哥不要太过死气沉沉的要是弄巧成拙反而把大哥弄的不高兴了,那可如何是好啊。
    曾锐这人也是鬼精鬼精的,一看着小老鼠这变得有些阴郁担忧的样子就知道他还是着了自己的道了。随即发出了一阵嬉笑声,用手在小老鼠的额头上弹了一个脑瓜崩。
    然后颇为得意道:“就你这种小崽子还想糊弄我玩,你道行还差着老远呢!”
    接着笑哈哈的一个人大步流星地走出门去。
    小老鼠和林卫两人相视无奈一笑,这大哥还真是没一点大哥样儿,其实他们也不自个想想,大哥没大哥样,他们两在大哥的面前同样也并没有一点儿弟的样啊。
    当夜坐在血色对面的一家小酒馆里,这个连名字都没有的小酒馆不知道在罪州城开了多少年,反正从血色搬过来时它就已经存在了,初到时店里经常是一位顾客也没有,好在血色到了之后,这偶尔才会有三三两两的血色门众来这喝上一杯。店主是一队上了年纪的老夫妇,不管众人是闷头喝酒还是吆五喝六的划着拳他两总是静静的坐在门口的位置笑着看着。
    曾锐一直很好奇,在罪州城这种完全没生意的小酒馆老两口怎么生存,可他们总是笑呵呵的扯东扯西恐怕是有着难言之隐,那曾锐就是再不通情理也知道不该多问了,至于好奇?那就先好奇着吧,这世上好奇的事多了去了,难道还能事事都明了?
    曾锐和易达两人对坐在正门口的小桌上,坐哪里倒也没所谓,毕竟两人是这店里唯一一桌客人。
    老头颤颤巍巍的提了一盆烧红的木炭火放在桌下,说了声慢用便退了回去。
    曾锐咧嘴一笑道了声谢便拿起酒壶打算将桌上的两个小酒杯倒满,边倒边问道:“哟,我们罪州第一杀今天怎么没带着你的芹妹妹一块过来呢?”
    易达自然是一点也不会惯着曾锐,照例是一巴掌拍脑袋上骂道:“我可真是想撕了你这种破嘴,你现在是看到我找着媳妇了你自个还单着受不了还是怎么着了,每次一开口你就奔着我媳妇去呗?”
    曾锐把打了这一巴掌也不恼,仍是舔着唠:“我这不是关心大哥的私人生活吗,让大哥们开心满意幸福快乐不是我的毕生追求嘛。”
    易达竖起一只手来,“得了啊你,就此打住,你今天找我来总不可能是说这个事的吧?有事说事别跟我唠些这没用的知道吗,小心你达哥一巴掌再给你拍死了。”
    “嘿,你还别说就我跟我达哥的关系,他肯定是舍不得动手打我的。就是真给他气坏了,他兴许能气的动手抽自己两个嘴巴子,但他绝对不会打我!”曾锐还没当回事儿的继续撩拨着棍爷。
    直到看到棍爷抬起的手感觉到大嘴巴子的威胁后,立马坐的端端正正然后一脸郑重地说道:“好了,闹也闹够了,咱来说说正事吧。”
    看到棍爷抬起的手又慢慢收了回去,曾锐庆幸自己反应灵敏又躲过了这么一劫。在心中刚想给自己一个微笑作为鼓励时,‘啪’的一声作响在我的脸上。打的我整个人一懵,这棍爷怎么也不按套路出牌啊!
    棍爷发出了一脸坏笑然后饶有兴趣的观察着曾锐的表情变化。
    “你不是脑子挺好使吗,我还以为你能躲过我这一巴掌呢,来呗血色一把咱还接着唠唠?”
    曾锐心中暗自嘀咕道,也就是我打不过你,我要能打过你,我能唠的你连太阳是什么颜色都分不清。
    表面却不能有丝毫抵触情绪,鬼知道这喜怒无常的棍爷会不会再给自己来两下子,自己又无力反抗岂不是自讨没趣,等下次有机会了再好好阴他一下!
    “达哥,你说鳄鱼到底是什么心思?”
    “我怀疑他虽然占了罪州,但是他上面的人并没有给他留下多少势力,他其实就是弄了个名头然后空手套白狼。”
    “可他就算是空手套白狼,咱也不能拿他怎么样啊。毕竟他上头即便没什么人安排在这儿,可毕竟是一把悬在头上的刀让人动弹不得啊。”曾锐皱了皱眉头说道。
    棍爷喝了口酒,缓缓说道:“对,人家虽然空着手但是脑袋上顶着名头。我的意思是咱也不用太过于畏惧他们,我们就算不平等但也不能太过于劣势,真要惹急了我们鱼死网破他们也占不着便宜。”
    曾锐摇了摇头道:“鱼死网破鳄鱼是死了,可上层势力他们可以一个接一个的继续抽调下一个鳄鱼过来。但咱的命只有一次,正走到了和鳄鱼兵戎相见的那一天,咱即便是打赢了现在拥有的这一切也没了,还得继续无止境的追杀亡命天涯了。我还是希望不要走到这一步。”
    “鳄鱼不是简单人物,听说今天在血色当着你的面亲手杀了他的狗腿子?”
    曾锐点点头算是应道,“这鳄鱼确实比我想的更狠,我原本把他当做是个狡诈些的商人没想到他还有如此凶狠的一面。”
    “看来这人真不可貌相呐!”也不是棍爷是揶揄还是打趣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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