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你、你不会是吃醋了吧?”河蚌精一脸八卦地看着猫大爷。他想起自己以前上小学那会儿,同班的男同学也特别喜欢互相比较,谁和谁最好,谁和谁不是一伙的,他小时候因为长得可爱,班里的男同学还曾经为了争夺谁是他最好的朋友打起来过呢,没想到时隔二十多年,这一幕竟然又出现在他的生命里。
    “谁、谁吃醋了?”猫大爷结结巴巴地将酒坛子再次凑到嘴边,没想到那坛子太小,里面的酒也不多,早被他几大口给喝光了,讪讪地丢下酒坛子,猫大爷一眼瞪了过来。
    “好啦好啦我不笑了,这一条就算我没听到,咱们过了,好不好?前面你说的那两条,我那哪里是为了救他们?我都是为了你好你懂不懂?”
    “先说小世子吧,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他对于豫亲王府和王爷、王妃的重要性,不是我故意揭你伤疤,我想你心里应该也清楚,王府所有的孩子加在一起,只怕在王爷和王妃心里,也比不上一个小世子重要。”
    “你一时置气若是不小心伤了小世子,即便是无意,只怕在王爷和王妃看来,你也是有意为之,你自己受点委屈没什么,难道还要因此连累王大娘和三郎他们?”
    “再说商秋芦那边,你也知道他是王府派来监视你们的密探,做什么还要打伤他?难道你就不怕他怀恨在心,故意向王爷和王妃发送假情报暗害你?你平日里不是挺聪明的吗?怎么关键时刻反而犯傻了呢?”
    “那你还为了他求我……”猫大爷对这一点也非常生气,这只蠢河蚌很少求到自己面前来,都是他主动帮忙,没想到第一次求自己帮忙,竟然是为了别的男人!
    “我那是为了他吗?我是为了你好不好?当时你死死捏着小世子,我怕我再不出口求你,你就真的捏死他了,若真是那样,这会儿咱们也别坐在这里喝酒吃田螺了,都亡命天涯去吧!”
    “你信不信,小世子若是死在你手里,豫亲王和王妃一定会杀了你!不对,到时候说不定连我们也要跟着一起为小世子陪葬!”虽然这句话说出来有些残忍,但是,看过了那么多宫廷剧,白春笙比谁都清楚,王府嫡子对于王妃的重要性,一旦小世子出事,盛怒的王妃只怕会命人将相关人等一一诛杀,为爱子复仇。
    至于长子?
    从她随意将这个孩子送到别院这一点,就能看得出来,这位王妃的心里,长子的存在,只怕还不如她一件华贵的首饰重要。
    最起码,自己喜欢的首饰,会时时放在手边,而不喜欢的儿子,自然是随便打发到别院去落得清净。
    “我相信。”王鲲风苦笑一声。
    他何尝不明白这些道理?
    只是,当时那情形,似乎是他藏在心里十几年的一座火山轰然喷发,那一瞬间,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杀死那只小猫崽子,让尊贵的王妃再也没有了一辈子的倚仗,让她的余生在痛苦和懊悔中度过!
    现在想来,其实,这么多年来,他以为早就已经放下的那些怨恨,那些不甘,一直都藏在心里,不曾离开过吧?
    白春笙说得对,那只小猫崽子有什么错呢?他不过是误打误撞投生到了豫亲王府,成为了王妃的嫡次子罢了,无论王妃如何,他都是无辜的。
    只是,明白归明白,此时此刻的猫大爷,就好像所有叛逆期的少年一样,“道理我都懂”,就是抹不开脸面去认错。
    白春笙自然明白这位爷现在在别扭什么,不过,仔细想想也正常,毕竟是一只刚成年不久的猫嘛~再说了,你能指望和一只正在闹别扭的猫讲道理吗?
    在白春笙看来,其实哄猫一点也不难,换位思考一下,你怎么哄你妈和你女票的,照着做去哄猫准没错!
    看了看脸色已经好了不少,却依然不肯多说话的猫大爷,白春笙抿抿嘴,从腰带上费力地解下来一个小巧的锦囊,朴实无华的青色棉布锦囊上,绣着一簇睡莲,看着不像是男子所用。
    “你不要误会啊,这锦囊是我在河里捡到的,我看它装小东西挺实用,就捡回来用了,你打开看看,里面的东西才是给你的。”看着猫大爷狐疑的眼神,白春笙急忙摆手解释道,他算是服了这位的小心眼了,不过是看到一个女子用的锦囊都能联想到不知道哪里去,实在是拈酸吃醋的一把好手!
    他不由得在心里默默为未来的“王夫人”捏了一把冷汗,摊上这么个小心眼的夫君,下半辈子可怎么过哟~只怕连只公猫都不能养了!
    “这是……珍珠?”
    “嗯~这个,是我自己的珠子。”白春笙有些不好意思地左右看了看,发现院子里没人,便凑到他耳边低声道,“你不要嫌弃,这珠子虽然成色不太好,卖不出好价钱,拿来当弹珠玩还是可以的。”
    “你、这是你自己……自己肚子里养出来的?”猫大爷一时间风中凌乱,脑子里一片空白。
    “咳~这事儿你可千万别说出去,我也是偶然间才发现,原来我们河蚌生活在岸上,若是长时间饮用岸上的井水,身体里便会长出这样的珠子来,隔一段时间便会从体内排出,我现在还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是,我担心万一有人发现了,会为了取珠大肆捕猎圈养我们这样在岸上生活的河蚌精,所以,这件事情我只跟你说,这是我们两个人才知道的秘密,你千万不要和别人说啊!”
    “那、那这个珠子,你是怎么排出体外的?”仿佛想到了什么,猫大爷整只猫都不太好了,捧着几颗珍珠的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人体内的东西要排出体外,还是珍珠这么大的东西,想来……应该是,“那种”地方吧?
    “哎呀这个你就别问了!总之不是你想的那样!好了,东西我也送到了,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吧,那小猫崽子暂时就住在我那边吧,你把我衣裳包袱拿出来,我得回去了。”白春笙气急败坏地站了起来,粗声催促道。
    猫大爷被吼的莫名其妙,他本以为这世间的妖族,只有他们猫妖一族才是喜怒无常的呢,没想到河蚌们的脾气比猫还善变,不过,难得看到这只河蚌发脾气,猫大爷被吼得一愣一愣的,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院子里已经没人了。
    王鲲风无奈,只能回屋拿起包袱给白春笙送了过去。
    真是太可惜了!只差一步,他俩就能睡一张床了!
    都怪这只小猫崽子!
    看了看蜷缩在白春笙床上睡得十分香甜的小奶猫,猫大爷的脸色比方才更难看了!
    这张床他肖想了许久,都没睡上去过呢,这小东西何德何能,竟然还敢在上面睡到流口水?
    “好了好了,快点出来,这小东西一路上大概是累坏了,你快出来,我有话跟你说。”白春笙也发现王鲲风的脸色不对劲,担心他还惦记着掐死这只小奶猫呢,吓得急忙把他拉了出来。
    “你不是说平南军侯府的大小姐是你父王的侧妃吗?为什么他们的人会以搜捕叛党的名义追杀小世子?别是有什么误会吧?这其中还牵扯到三郎的外祖家,你要不要去问问?”
    “有什么可问的?我若是龚侧妃,谁害了我的孩子,我定要她血债血偿!”猫大爷冷笑一声。
    “你不知道,龚侧妃,哦,也就是三郎的生母,和王妃的恩怨由来已久。当年王妃第一胎生下了一个半妖,当时的皇太后担心她再生一个半妖,便做主,抬了龚氏进门封为侧妃,当年的龚家只是豫亲王府的属兵小头领,因为龚侧妃受宠,便一路平步青云,直到龚侧妃身怀有孕,其生父也因功被晋为平南侯,统帅平南军。而王妃的娘家兄弟却因为犯了事被罢官贬斥,王妃一直怀恨在心。只可惜王妃要在我父王面前展现她宽厚贤惠的好名声,表面上对龚侧妃也一直和和气气。”
    “直到龚侧妃生下三郎,见又是一个半妖,再加上王府另一位侍妾隔日也产下一个半妖之女,也就是阿姌,我父王听了王妃请来的一个游方术士的话,便要将府中所有半妖之子全部送到别院,龚侧妃不肯,与父王大闹一场,从此便失了宠爱。”
    “可即便如此,三郎还是被送走了。而此时,平南侯府已经和豫亲王府牢牢绑在了一起,为了娘家,龚侧妃也不敢与我父王闹得太狠,或许她后来自己也想明白了,这件事情归根结底也不能全是父王的错,当年王妃请来的那个游方术士……”
    “那这件事情和小世子又有什么关系?术士又不是他请来的!”
    “你为人正直,自然不会迁怒他人。但是,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所有人都讲道理的。龚侧妃痛失爱子,又不被允准去别院探望,便将一腔怨恨都投注到了王妃和她后来生的小世子身上,自然巴不得让王妃也亲自尝一尝骨肉分离之痛!”
    “说起来,小世子在王府排行第二,怎么竟比三郎化形还晚?”白春笙好奇道。
    “你不知道,对于皇室而言,越是血统纯正的猫妖,化形越晚,二郎,他出生的时候,太史便断言此子天赋必定不在我父王之下,果然此后十六年未曾化形,比我父王当年十五年化形还延迟了一年,父王爱若珍宝,将二郎视为豫亲王府未来唯一的继承人,更是早早地给他请封了世子。”
    “只可惜,王妃和世子越是母子情深,这一幕,落在被逼与三郎母子分离的龚侧妃眼里,却是对她一次又一次的挑衅。”
    “龚侧妃出身武将人家,性如烈火,能忍到如今才动手,大约,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第39章
    “你是说, 龚侧妃想杀了世子,却被他逃了, 迫不得已, 才求助娘家,出动平南军斥候,以抓捕叛党的名义, 替她善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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